《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19、书虫（七）

　　在肖九九抛弃矜持用更干脆利落的手段追问原因前，苏方赶忙解释道：“我知道肖姑娘的算账能力极好，但这份核对过的账目，仍是有问题的。”
　　都已经用数字将半见引了过来，有问题的账目自然不必继续让肖九九去算了。

　　“这是何意？”
　　“这上头采购之物登记的价格，比之真正所需的银钱翻了几倍不止。所以肖姑娘今日要做之事也不难，便是亲自去看看这些个原料究竟要花多少钱。只有把这些弄清楚了，姑娘才能知道下面做事之人偷偷捞了多少油水。”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道理。

　　肖九九若有所思地一点头，正要答应，猛地觉察到不对：“我去查价格，那半见呢？”

　　两人齐齐看向姜半见，后者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今日还……不想出门。”

　　“那正好，姑娘就留在家中将这几本账簿对完如何？”苏方笑笑，将余下的账本往姜半见的方向推了过去。
　　对出来有问题不需要浪费肖九九时间，和是否需要对完全是两回事，并不冲突。

　　独自一人离开姜家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时，肖九九总有一种遭受蒙骗的感觉，但她又觉得临出门前苏方所言有几分道理。

　　好容易才让半见对管家之事生出了几分兴趣，他们是得留个人在家中指点她，勾着她的兴致，别让她又缩回到自己屋里去。

　　已经走到市集时，肖九九猛地回过神来：是需要这么个人没错，但这个人……为什么非得是苏方呢？
　　都已经来到市集了，她脚下的步子停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去的想法。

　　至少……苏方是想着半见好的。
　　这点把握，肖九九还有。

　　与此同时，留在姜家的姜半见与苏方正在对账。
　　和肖九九想象中的某些场面不同，两人从独处的那一刻开始，到肖九九问完价格回来，除了对账，什么多余的事儿都没做。

　　只因肖九九离开前姜半见顺势承诺了今日会将余下的账目算完，所以今个儿除却此事，她未作他想。

　　苏方曾试着同她搭几句话，但片刻的分心使得她一下错了大半页，好半天的时间都算白费了。
　　在进一步惹人厌烦前，他由多嘴转为了动手，只要对账对得够快，总还是能剩出一点时间闲话家常的。

　　好容易将所有的账目清算核对完，苏方刚想开口时，肖九九一推门冲了进来：“我刚刚看到肖远翻墙出去了，这时间出门，他是想做什么？”

　　错失时机的苏方轻咳一声：“也许他要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吧，姑娘若是在意，我一会儿去查查此事。”
　　罢了，反正之后他与半见还有许多相处的时机，不差这一回。

　　肖九九对弟弟到底干了些什么亏心事很在意，听到苏方表态，蹙眉应声：“那……此事便拜托苏先生了。”

　　想要查明肖远的去向并不困难，毕竟，他都不知如何才能隐藏自己的行踪，以至于翻个墙还会被落英、肖九九先后看见。

　　拿着画像在街上打听过一圈后，苏方顺利找到了肖远去处。

　　通过从街坊邻居口中打听情报，他知道了不少事情。

　　肖远果然是老毛病犯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些奇怪癖好在身上，他勾搭的，净是些有夫之妇。

　　弄清楚事情经过的苏方将扣留的信取出。
　　这封信出自肖远之手，上头全是缠绵悱恻、露骨炽烈的情话。妙的是，没有写出“她”是谁。

　　要是叫出门在外的丈夫意外收到这封信，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过了几日，苏方去看了场热闹戏。
　　彼时已快要天明，肖远衣衫不整地从一户人家后门摸出来正好被他遇上，他脚下一转，没有贸然上前，躲进了院墙的阴影之中。

　　肖远从距他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匆匆跑过，愣是没发现暗处还躲了个人。

　　苏方待其转过街角、消失不见后，小心翼翼翻进了肖远离开的那户人家。屋中有人正在争执，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与内容，应该是对夫妻。

　　“我才离开两个月，你又新找了个男人，我看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那你在外面那些相好又怎么算，我是不要脸，你又好到哪里去！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在外头找多少个，我便领多少人回家！”

　　苏方点到即止，听到这儿便翻墙出去了。
　　对于事情的经过，他有了大致的判断，他只是没想到，肖远遇上的这对夫妻，还挺礼尚往来。

　　第二日苏方正想将昨夜所见所闻告诉肖九九和姜半见，不等他找到人，两人已通过其他方式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对夫妻中的丈夫直接提刀找上门来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姜家众人来不及反应，愣是让他闯入了家中，在肖远手臂上留下极深的一道伤痕。

　　严慢又急又气，抱着儿子边抹泪边嚷嚷着要报官，却听到那丈夫啐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冷意：“好，你若是真敢，便去报官！让全县的人都来看看你这好儿子是如何跟有夫之妇狼狈为奸的！”

　　还指望着儿子中举当大官的严慢一听这话，气势上已然矮下去一截。她是当真乱了方寸，最后竟只能眼睁睁看着行凶之人离开，却不敢叫人上前阻拦。

　　在外人面前怂下去的她对着家中人倒是硬气许多。遣下人去请大夫来为儿子医治时，她的视线在一团混乱的院落中转过一圈，忽而带着愤怒高声道：“那两个丫头死哪儿去了！这般重要的时候，她们怎么不在府中！”
　　听她那语气，怕是只恨没能将她们两个推上去挡刀。

　　肖九九和姜半见下意识便想上前去，可是她们……去不了。

　　她们本是躲在院门之后观察事态发展的，看到一半，正好见证了肖远被砍伤的那一幕。苏方怕她们被误伤，便给她们寻了个安全之处，也就是树上。他充当了一下梯子，让二人顺利上了树。

　　担心她们着急了直接往下跳，苏方出声劝道：“两位姑娘不必急着去趟这浑水，现在去了，只怕会成为严夫人发泄怒意的对象。”

　　肖九九将伸到一半的脚缩了回来。

　　“左右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我们不如趁着这机会出门转转，等傍晚再回来。到时候就说……肖姑娘随我一块儿收账去了，姜姑娘的屋子离得远没有听见，如何？”苏方压下心中期待，没有去看半见，只是竖耳等着她回答。
　　眼下这局面，说不定能推动半见跨出那一步呢。

　　遥遥看着院中的一片混乱，姜半见和肖九九实在是不想上前。尤其是院中无人处理的一小片殷红血迹，几乎让她们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经过短暂思索，两人相视一眼，最终齐齐点了头。

　　既然要带着姜半见一块儿出门，那正门就走不得了。苏方思考片刻，带着两人去了自己常翻的那堵墙，又当了一回人梯。

　　都已经出了门，这点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苏方没有耽搁，带着肖姜二人便去姜家的成衣铺转了转。

　　铺面中的小管事知道主子新请了一位先生来，总管生意上的一切事宜，但还未能见过真人，至于府上的两位姑娘，虽也是主子，可他们连对方的名儿都没听全过。
　　所以苏方一行三人进到店中时，店中伙计只当她们是普通客人，搪塞着招待了几句，见她们没有买东西的意思，便转回到柜台之后，让他们顾自随意看着。

　　苏方本是带了钱在身上的。
　　姜家开的是成衣铺子，兼卖些布匹绸缎，与旧衣的回收重售。而姜半见作为这六七家诚意铺子的真正老板，却从十五岁之后再没有过任何一件新衣服。

　　用严慢的话来说，这一年多以来，姜半见也没长多少个，去年的衣服改改还能穿，何必浪费钱多买几套？

　　来都来了，苏方也想给半见添两身新衣。至于最后她们三人为何是空着手出店的……
　　店中卖的衣服实在太丑了！

　　离开铺面好一段路后，姜半见眸中满是茫然：“先生，就店里摆着的那几件衣服，当真能让我们家攒下那么多钱么？”
　　她很确定只要自己有别的选择，不至于光着身子在家中走来走去，就绝对不会将那套衣服穿在身上。短时间内，她并不想让人误会她要以乞讨为生。

　　苏方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笑意：“许是这家铺子的问题，我们还可到下一处瞧瞧。”

　　第二家铺子中的衣服倒是没这般狂放了，只是颜色过素，容易让人误会家中遭了白事，瞧着不大吉利。

　　第三家铺子的风格与前两处又不相同，简单概括一下，倒像个道袍批发处。三人从店内走出时，正好与一位手执“算命”长旗的老先生打了个照面。老先生缓步踏入店中，立刻便有三四个伙计围上前伺候，片刻后便听得极洪亮的一声：“好！我订十套！”

　　苏方一挑眉，向着姜半见弯弯眼睛：“看，这便有一单生意入账了。”
　　姜半见：“……可喜可贺？”

　　三人用了大半天功夫将七家铺面转过一圈，前四家个性太过浓烈，只能针对性讨得部分客人欢心，门可罗雀。第五家正常许多，可衣服却是粗制滥造，她们甚至在摆出来的衣服上找到两枚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