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17、书虫（五）

　　苏方这话多多少少带了点意有所指在里面，肖远很快便领悟了，若有所思地一点头：“也许确实有个人是能帮上忙的。”

　　苏方：“不知她是？”
　　肖远：“是我的姐姐，肖九九。”
　　苏方：“……”
　　失算了，他早该想到肖远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把半见说出来的。

　　见苏方面上的期待之色淡了几分，肖远眉头一皱：“这种与钱财沾边的事儿，果然不能交给女人来打理是吧？”

　　苏方没有去推敲他这句话里是否将他母亲算进去了，赶忙一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并非如此。只是我和肖姑娘并不相识，只有接触过，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肖远摆摆手，“我姐很听我的话，先生随意吩咐就是了。不管什么活她都能干。”

　　他语气中的不屑与轻慢让苏方有些手痒，后者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甩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些的重任交到他亲姐姐的手上。

　　第三次见面时，苏方与肖九九之间的气氛终于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了。

　　肖九九坐在苏方对面，有些拘谨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手，沉默许久才问出一句：“先生有何吩咐？”

　　虽然她表现得很害怕，但她不经意投来的一瞥泄露了她真实的心绪。

　　苏方笑笑，带着她算过最简单的几笔账后直接将几份账本丢给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将这上头的账全查验过一遍，有问题的部分标出来告诉我就成。”

　　肖九九看着堆叠在一块儿、几乎将她视线完全遮蔽的账簿，紧了紧拳头。然她却没多说什么，翻开账簿后便开始干活。

　　“这事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肖姑娘可以慢慢做。”
　　话音方落，苏方就看到肖九九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他很诚挚地补了一句提醒：“这事儿重要得紧，姑娘可千万别算错了。”

　　将事情交由肖九九去做后，苏方再不必亲力亲为地去处理账本，寻个机会翻墙便离开了姜家。追查到几笔款项的去向后，他将能作为证据的凭证留存好，在路边寻了个算命摊打听符纸的事儿。

　　那几张静水庙中贴在宝塔上的符纸让他很是记挂，拿到纸笔后，他便将图案画了下来，这时候正好能问。

　　问出的结果实在让他有些诧异。
　　几张符上画的咒是驱除邪魅专用，可上头所镇邪魅之名，写的却是半见父母的名字。

　　苏方一瞬意识到了什么。

　　这事儿必须得让半见知道，但他现在想要见到她……就得先消除肖九九对他的戒心。
　　这实在有点难度。

　　在城中转过一圈后，苏方回了姜家，用的还是老法子——翻墙。

　　让人颇感遗憾的是，他翻墙时没能碰上半见，反而被肖九九堵在了墙上。

　　肖九九捧着册账本，看向他的眼神不太像是在打量一个正常人：“苏先生这是在……活动筋骨？”

　　苏方顺着她的话便往下胡扯：“是，多动动有利于长命百岁。肖姑娘有事找我？”

　　“这本账我对完了，有问题的部分都记在了这里，我是想向先生请教一下——”肖九九声音微微一顿：“我们家当真有这么多钱？”
　　她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上面的数字之大实在让她有些惊讶。

　　苏方点点头：“说的准确些，姜家确实有这么多钱。这还是被大公子与夫人花去许多后剩下的。那些不明去处的钱款有多少，肖姑娘刚算完，应该最清楚不过？”
　　账册本身是有些问题的，就算对完了，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让肖九九算账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将这金额对出来，让她和半见都好好看看。虽只是一串数字，说不定就能起到惊人效果。

　　肖九九眸光微闪。

　　不知是不是苏方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她对他的敌意稍稍消散了几分。
　　他正纠结着如何才能将话题继续下去时，肖九九再次开口问道：“既然是姜家的生意，为何不让半见自己来算。”

　　“我倒是想……”这句话很自然便从苏方口中冲了出来。被肖九九投以怪异的一瞥后，他轻咳一声，认真解释道：“我对姜家的情况并不了解，自然是大公子给我介绍了什么人，便教什么人。”

　　肖九九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那如果我把这些账本转交给她，又或者明天带她来给我打下手，那位大公子总管不着吧？”

　　苏方等她这句话很久了。急着达成目的的他都没功夫仔细斟酌她提起“大公子”时的淡漠态度因何而来。
　　他十分麻利地掏出本册子交给她：“这上头记了些简单的算账对账之法，肖姑娘若是愿意，可以将其作为辅助用教具。”

　　肖九九接过最上面的一本册子翻了翻，旋即意识到她和苏方对于“简单之法”的定义有些差别。这上头记载的内容，比他教给她的详细了几倍不止。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再次带上了警惕之色：“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半见来的姜家？”

　　瞧瞧，肖姑娘和姜程的细腻程度就是不一样！

　　苏方理直气壮地一点头：“确实如此。”

　　“你倒是……挺诚实。”

　　“这般重要的事，怎么能扯谎呢？”
　　他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将肖九九拉为自己的同盟呢！

　　肖九九对着他好一番打量，最终却没多说什么，扬起他交过去的另外一本册子问道：“刚才那是教算账的简单之法记录册，那这份呢？”

　　“这份还是不要看了！”
　　苏方一下按住了肖九九想要翻开书来看的手：“这份册子要不要交给姜姑娘看，就由姑娘来判断吧。若是在姑娘发出邀请后，姜姑娘不肯离开她那屋子来帮你打下手，你就把这书册给她看，说是我带来的。若是她愿意来，这份册子就没了用处，丢掉或是烧掉，随姑娘高兴。只有一样，千万莫要打开来看。”

　　若是让肖九九看到《预言书·卷二》上记着的内容，不是给他的寻妻之路平添阻碍么！

　　肖九九虽满腹疑惑，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对苏方的戒备，很自然便接下了两份书册，带着它们回到了自己屋前。

　　自从上次在家中遇见过“怪人”后，最近几日她用了各种说辞将半见留在她这儿。虽然那“怪人”看着正常了些，她仍觉得有必要保留这好习惯。
　　半见肯定猜出她有别样心思，但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便照做了。

　　看到肖九九从院外回了来，手中还捧着两侧书，姜半见迎上去的同时带着疑惑便问了：“表姐今日出去做了什么，怎么忙到这么晚才回来，还带着这两本……”

　　她声音一顿，面露疑惑之色。
　　被表姐放在下面的那份泛黄书册，她看着怎么总觉得眼熟呢，就好像不久前刚看过似的。

　　肖九九方才在整理思路，并未觉察到她的异样。将思绪厘清后，她先解释了今天做的事儿，说完便向着姜半见发出邀请：“半见，这都是你自家的产业，你也学学如何查账，明日跟我一块儿去好不好？这份册子给你，这上头记了简单的法子，凭你的聪慧，定能在短时间内掌握。”

　　“我？”姜半见一指自己，有些惶惑：“我不行的。舅……咳，总之，我是不会到外头去的。”

　　“在这屋儿就可以是吧？”
　　“在屋里自然……”
　　“好，那我明日将苏先生请进来。”
　　“？”

　　姜半见的想法被带偏了，她还抽空去想了想这个“苏先生”和新预言书上的“苏方”是不是同个人，回过神来后她忙便摇了头：“不，那也不成！”

　　生生从她眸中看出几分决绝，肖九九犹豫片刻，还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将册子尽数递了过去：“这是苏先生让我转交的书册，你若是有闲心，今晚翻翻看如何？”

　　姜半见的表情稍稍变得有些奇怪。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册子眼熟了。

　　在表姐期待的目光中，她还是将两本册子一块儿接了下来。

　　后半夜时，万籁俱寂。

　　姜半见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实在睡不着。
　　表姐确实是照顾她的，甘愿将床铺让出来，自己去睡榻子，可心里装着事的她仍睡不安稳。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听了听屋子另一边的动静。确认过表姐还在熟睡中，她披了件外衣，没有套鞋，只套了足衣便出了门。
　　其实她也没必要如此小心，她一出门，肖九九便起来了。

　　后者用同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将窗户推开条缝隙，借着月光瞧见半见将两册书都捏在手中后，她不知为何便放了心，关好窗子躺回到了榻上。

　　月光晦暗不明，不足以照亮书册上的字迹。

　　姜半见正纠结着该去哪里研究这书册时，墙头之上有人轻声问道：“姑娘需要火么？”
　　她一抬头，便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正坐在墙头向着她笑，手中还把玩着一个火折同一只蜡烛。

　　“苏先生？”
　　“是。”

　　姜半见灿然一笑：“苏先生是在我家墙上安家了？”

　　苏方思考片刻认真作答：“要是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个人是挺愿意的。”

　　姜半见：？
　　她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