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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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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相当冷了，顾涌潮算算时间，再有几天就是除夕。他打电话给家里，爸妈让他回去一趟，拿点厚衣服，也顺便给单位同事带东西。
“你之前不是说你师傅还挺照顾你吗？叫白……白什么来着？”
“白萧。”
“哦对，给你那个白萧师傅送点咱们的特产。说起来，他是哪里人啊？如果是老乡的话就换别的。”
“我不知道啊。”
“你说说你，这么久了连这都不知道，亏人家还对你好呢！真是缺心眼。”
“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再缺心眼也是您生的啊。”
“行了，别在这跟我贫，有这功夫你先去把你师傅哪的人问出来。”
“那行，我跟他说让他做您儿子去。”
“嗯……”顾涌潮妈妈还真思考起来。
“我去不会吧！妈！你见都没见过他啊！”
“我是在想，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不省心的要好，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所长了。你之前不是还给我看过照片？人长的也帅……”
“好了好了，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喂，你说啥？听不清，挂了啊！”
真是的，人都不知道几岁了就想让人当自己儿子。对了，白萧几岁来着？顾涌潮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年龄、毕业院校，好像也没有家似的，一直住在单位，什么信息都没有，白萧这个个体仿佛随时都能从他身边消失。
顾涌潮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体，开始在内网上搜索白萧的信息。
1978年1月1日……四十多岁？哈？就这张公式照上硬要说大学生都行吧！是觉得我傻吗？他四十多岁？能当我爹？？分局的人是不是都疯了？
内网上的个人资料并不多，只有一串私人的联系电话，顾涌潮默默地存了，在那张公式照冷冰冰的视线注视下。
哥昨天半夜又出去了。顾涌潮迷迷糊糊听到一点动静，第二天早上白萧那张床上果然是空的。
唉，下午应该会回来的吧，下午副所长还有个会要开呢。他站起身往食堂走去。
吃完午饭，顾涌潮上楼回寝室的时候，心中还在想，白萧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一般大中午的时候回来的几率会大很多。
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只遍体鳞伤的猫头鹰。
此时的顾涌潮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傻乎乎地吹了个口哨：“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过意不去来道歉的啊？我手上的伤早就好了，你要道歉也早点来啊。”
“来都来了，让我抱一下……咦？”他还真的把猫头鹰结结实实地抱进了怀里，细小的绒毛蹭着手掌，顾涌潮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大约过了几秒，可能只是一个呼吸，怀里毛茸茸的一小只骤然变形、涨大，他很快就无法抱住，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小白变成了一个**的、浑身是伤的男人。
男人的耳朵边缘还有几根羽毛没有完全褪去，长长的白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半边脸庞。对方伸出锋利的指尖撩起额前的发丝，眼眸缓缓睁开，金色的瞳子便映入顾涌潮眼底。
顾涌潮目瞪口呆，可是手指有意无意触碰到的温热肌肤却是真实的，胸肌是真的，还有……也是真的。
卧槽，好大。
他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遇见妖怪了是不是应该马上逃跑？然后立马起身往门口跑去。
“别动。”男人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压在墙上，熟练地反扣双手，又用腿抵住膝弯。顾涌潮感受到尖利的牙齿就在后颈处徘徊，条件反射地想要呼救，于是顺利地被捂住嘴。
“闭嘴。”对方凑到他耳边，以极低极慢的嗓音说。
是白萧，顾涌潮这才听出了熟悉的音调，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他只是觉得：“你把白萧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把他吃了的？”
这人的身体都还在发抖呢，白萧突然想逗逗他，故意叼着顾涌潮的后颈肉笑道：“你猜？”
“我才不猜。你、你如果在这里杀了我，肯定会暴露的！”顾涌潮的声音穿过手掌，闷闷的，但白萧听清楚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从这人的记忆来看，你只是一个普通警察而已。”
“你果然杀了他！”顾涌潮眼眶泛红，他想起平日里从不说起自己私生活的白萧，感到莫名的心酸，心中涌起无名怒火，奋力挣扎起来。
“都叫你别动了。”白萧轻易按住他的挣扎，还有空闲剥下他的外套在手腕处打了个结，空出来的手指划过顾涌潮脆弱的喉结，“再动我现在就吃了你。”
“你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对不对？要不就是想让我当叛徒！”
白萧神色一动，又有点好笑，继续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妖的形象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找你做叛徒？”
“我，我一个人类怎么知道你们妖怪是怎么想的？你……咳咳咳咳……”顾涌潮感到捂着自己的手渐渐松下来，立刻往后一靠想去咬对方的手腕，结果被提前扼住了喉咙。
人类……妖怪……这小子还真会激怒人啊，白萧最近听多了各种立场的话，此时皱了皱眉，打算说正事了，于是凑到他耳边说：“好了，不逗你。我就是白萧。”
“咳咳，你现在又……换了一种方式……休想……”
“你已经是第三次见到我原型的样子，如果我真的要杀你早就杀了。”白萧有些苦恼，顾涌潮一根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那你先放开我。”
“不行，我必须得确定你不会到处乱说。”
两人就以这个扭曲的姿势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白萧叹了口气:“我在你面前化作人形是想让你帮我忙的，不然为什么要故意暴露？”
好像也有道理。顾涌潮其实已经有些相信，他回想起方才看到伤痕累累的躯体，大概也能猜到是要自己帮什么忙，缓和语气：“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开我吧。”
白萧能感觉到被自己控制的身体慢慢放松，肌肉也不再紧绷了，松开手:“好，你听我跟你讲。”
“哥，那个，你要不先把衣服套上？”顾涌潮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压在墙上那么久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打击，此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赶紧催人穿衣服。
白萧不以为意，反正化成原型的时候也是不穿的，但为了照顾顾涌潮这个人类的情绪，还是套上了裤子。
“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受了伤，而且有些严重。”他指了指胸口几道可怖的爪痕，那上面皮肉翻卷，却诡异的没有流血，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伤口难以愈合。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可能一直不上班，你跟我是一个宿舍的，所以我得让你知情。”
“所长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吗？”顾涌潮思维有些混乱，一堆问题涌到嘴边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他们只知道我比较特殊，但不知道妖这件事。所以，”白萧注视着顾涌潮，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可是，肯定得有人知道你才会出现在这里吧？”
“你说的没错，事实上有一个叫做非人类促进协会的组织是专门来管理我们的，为了给协会实权，还设立了一个促进非人类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局。”
“什么什么局？”白萧说的很快，顾涌潮基本没听清。
“简称促建局。名字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这些妖是归它管的就行了。”
“奥奥，那这个促……建局是怎么和其他部门合作的啊？每年都会接收一批吗？就像我们一样？”他太好奇了，几乎是追着问。
白萧看起来心情还可以，坐到床上慢慢解答：“不是。妖的数量其实不多，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之后不许成精。其实是因为能够让我们成精的天地元气消失了，所以才没有的。再加上妖留下后代的几率并不高，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亡，所以，分散到全世界是很少的。上层知道的事情往下级逐渐递减，雨田分局有几个领导清楚这件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
“哦……”
见顾涌潮还站在那，白萧问：“怎么了？你还不午睡吗？今天难得不值班，现在还可以睡半小时。”
“啊？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就只是这样吗？”
“对啊，不然呢？”白萧被顾涌潮吃惊的表情弄得一脸茫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漏掉了什么。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喝我的血……”
“你的血？”白萧挑剔地上下打量他，“你又不是什么特殊体质，你的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疗伤功效，我喝你的血干嘛？真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大概就是元阳未……”
“哥！”顾涌潮连忙打断，做贼心虚地左看右看，“那你刚才还说吃人，所以你只是在吓唬我？”
“确实有妖吃人，但这是违法的。”白萧脸上露出冷笑，转瞬即逝，“我现在是有编制的，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顾涌潮有点想笑，但他努力忍住了。
“哥，那你的伤究竟是？”他刚才憋了半天，结果还是问出口。
“没什么。”白萧避而不谈，然后当着顾涌潮的面变幻成往日熟悉的模样，“我养段时间就会好，可能要麻烦你给我上药。现在先休息吧。”
“好。”顾涌潮看着那头白发缩短变黑，觉得怪可惜的。他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白萧已经闭上眼睛睡下，也就不再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