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什么是话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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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的时候顾涌潮还是有些神情恍惚，他从会议室外边看到白萧泰然自若开会的样子，不禁在微信上发了条消息：哥，是不是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家常便饭啊？
对面秒回：哥见过的大场面比你吃的饭还多。
怎么回事？这妖把话说开之后怎么感觉性格都不一样了？于是顾涌潮发了一个震惊猫猫的表情。
白萧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顾涌潮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哥，你能不能多说点你们那边的事情啊？反正你现在有空。
白萧斟酌了一下，给他回：别在会留下记录的地方讨论这些事情。
哦，好吧。
顾涌潮对着几个打开的案卷文档发呆，没一会儿又憋不住了，反正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他就正大光明地在电脑外网上打开微信，噼里啪啦打字。
哥，那你跟我说说能说的呗。
哥，你家是不是住在林子里啊？
哥，你今年几岁啊？
……
手机震个不停，白萧被烦到了，就回他：闭嘴，再吵就把你吃掉。
顾涌潮停手了。
但他只是手停了下来，大脑却一刻未停，瞬间从这句话给白萧脑补了一个美强惨的背景：白萧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缺少正确的引导，于是动不动就把吃人挂在嘴边，但其实这只是一种伪装，真实的白萧其实是个害怕孤独渴望陪伴的妖，在自身不断的努力之下……
“案卷做好没啊，我听你一直在打字。”总算开完会的白萧从门外走进来。
“呃，”顾涌潮赶紧把微信界面最小化，手碰了碰鼠标让内网电脑亮起来，随手打了一行字，“快了快了。”
“那就行，记得明天拿到检察院去。”白萧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见他一直在看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吧，还有什么事？”
“哥，你家里还有人吗？”
“有个哥哥。”
“啊……”果然无父无母，好可怜！
“你在想什么东西？”顾涌潮怜爱的眼神太过明显，白萧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我是爹妈生的，只是他们后来死了而已，你以为我是石猴吗！”
“咦，你还知道西游记啊！”
“我念过书！”
“哦，哥，那个你……”
“你先把案卷做完，做完一份我回答一个问题！”
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
终于把一份案卷所有要签字盖章的地方都做完，顾涌潮已经快要憋死了，他抬头正要和白萧说话，白萧就站起身说：“走，去吃饭。”
“……靠！哥，我根本不饿，”食堂那么多人还怎么聊天，顾涌潮不甘心，“要不，咱们打了饭拿回来吃吧？”
白萧有些后悔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点都不害怕还追着要趟这个浑水，不过现在受伤能少走动一点是一点……
“哥，我现在就帮你去打饭！”顾涌潮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他看白萧表情松动，直接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两份饭菜回来。
“呼——哥，给你。”顾涌潮放下盘子，热得直接脱掉外套，反正今天不是他俩值班，材料也做完了，他们已经可以脱掉警服。
白萧习惯性地扫视他。先前在寝室里的时候没怎么留意，现在一看练的还不错嘛，于是随口夸了句：“肌肉不错。”
顾涌潮眼睛亮起来，突然开始矫揉造作地展示自己的身材：“真的吗？比妖怪还好吗？”
白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扯到妖，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也是，顾涌潮想到中午看到白萧的腹肌，垂头丧气地瘫到椅子上：“哥，妖都像你这样吗？身材天生那么好？”
“谁说的？我也是后天锻炼出来的。”白萧才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又不得不停下来辟谣，“其实很多地方都和你们人类差不多，锻炼了才会有肌肉，生病了也会死……生老病死，只是我们的寿命更长罢了。”
“哦哦，”顾涌潮似懂非懂，“妖也会生病吗？”
“我父母就是病死的。”白萧目光平静，“还是我哥跟我说了我才知道，我当时在……服役，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不好意思，”顾涌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哥。”
“已经好多年了，我哥说他们走的很安详，算了。”
生病……药物……顾涌潮思维跳跃太快，直接从生病想到了别的：“那也会有植物成精吗？如果本身就是药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听到这个问题，白萧冷笑一声：“好问题。药草成精本身的药性增强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怎么样？”顾涌潮是真想不出来。
“会被吃掉。”白萧吐出这几个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点难堪。
“被吃掉？可是他们已经变强了啊！”
“是啊，所以他们被迫签订了协议，每年提供多少族人血肉。圈养罢了。”白萧烦躁地放下筷子，“人类和我们始终都是死敌，和你说了你也不可能理解。我没胃口，不吃了。”
顾涌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白萧的餐盘一起送回食堂。
等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门已经锁了，他便上楼回寝室，看到白萧脱掉上衣在给自己上药，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你过来帮我涂一下背上，别用太多，薄薄一层就行。”
顾涌潮接过递来的药盒，里面是他没见过的墨绿色膏状物体，闻起来有股诡异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这并不是普通的药，反而更像是白萧口中那些化形草药的血肉。
所以，其实你们也是获益者？
顾涌潮忍住了追问，只是默默拿棉签蘸了药一点一点地给他往背上狰狞的伤口涂。
他越看这伤口越觉得像是野兽抓出来的，伤口主体呈现干脆利落的爪形，边缘切口相当光滑。药膏碰到伤口后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道伤口也微妙地变小了一些。
涂起药来人好像就变安静了，白萧想，下次多让他……
“哥，你其实是在暗中保护我们，对不对？”
算了。
“只是私人恩怨而已，你别把我想的太高尚了。”白萧低头查看自己胸口的伤势，淡淡自嘲，“是我欠人家的，所以这些都是我该挨的打。”
“可……”“行了。”白萧侧身看向顾涌潮，“看来我有必要给你立个规矩。以后这方面的事情我如果想告诉你我自然会告诉你，其他的你也别问。”
那双黑色的眼睛流水般涌动变成金色，目光慑人。顾涌潮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好，没问题。”
药上完了，白萧一甩头，瀑布般的白发再次出现。他看顾涌潮坐得乖巧端正，还是解释了一句：“维持幻象会浪费我的力量。”
几缕白发轻轻滑过顾涌潮的手，又顺又软，顾涌潮想的却是:如果是猫头鹰的羽毛肯定会更软吧。
在他眼里，白萧就是一只巨型猫头鹰，可惜不让摸，只好偷偷摸了摸铺到床上的白发。
妖对于自己身体了如指掌，白萧尽管并没有亲眼看到，也感受到了顾涌潮的手。他有些迟疑，说起来还没有和这个徒弟好好交流过，其实他连人类朋友都没有几个，一个人类摸同性妖的头发是正常的吗？可能得去问一下别的妖。
洗漱之后顾涌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有一肚子疑问，始终翻来覆去，直到白萧给了他一个眼神，总算是躺着不动了。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站在白萧的办公桌上。他有心向对方求救，传出来的却只是小鸟的啾啾声，被白萧无情地捏住了喙扔进笼子里，嫌弃地挂到了厕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什么是话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