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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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仿佛被打开了枷锁，一直压在心头的不知名的情绪也散开，整个人都豁然开朗。她一直跟迎春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是天不高、海不阔，她们也只能困于一隅之地慢慢枯萎，现在不一样了，她看到了那困着她的世俗、三从四德、等等一切像蛋壳被敲裂了一道缝，她想从里面把这壳敲碎。
探春后方的曹大人不知道探春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和南安郡王碰面，把火车的事敲定。
俄罗斯王朝和大庆不同，大庆三日一朝会，大臣们在朝会上奏报各地各种事宜，请皇帝决断，俄罗斯则更像周朝，皇帝分封贵族，贵族管理封地政务，涉及对内或对外事务时再开会商议。今天的朝议主题便是和大庆的议和。
随着内侍高声道：“大庆公主请求觐见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探春强自镇定和卡列宁并列向皇帝行礼。
“起吧，可宣了大庆亲王？”俄罗斯与大庆爵位不同，王级一律称为亲王。
南安郡王身材高大威猛，国字脸，麦色皮肤，浓眉大眼，典型的武将形貌，只是面色落拓失意。这次战事开局不利，俄罗斯有先进的火铳，大庆原先有传教士传来火铳，只是经常走火，军事使用效率不高，一直当做顽物看待，却不想俄罗斯使用的火铳射中率高，杀伤力大，还能连发，大庆的士兵以弓箭对抗他们的火药无异于以卵击石，兵败是可预见的，俄国军队势如破竹，他知道已经不可挽回，却不想他还未做决定便被人射于马下昏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在茜香军帐，后来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因为他亲王的爵位，被看管的很严，亲卫都被关在战俘营，因为海禁的原因也没向周边国家埋下钉子打探消息，他被安排住进冬宫后便如盲人一样得不到外界的一切消息。卫将军以死殉国和他妹妹因为他的无能要和亲的消息一起传来，他无地自容，现在只想戴罪立功重新获得权柄，做他妹子的依靠。
他向俄罗斯皇帝行礼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要和亲的卡列宁公爵旁边，一时有些恍然，那女子眼含热泪看着他，怯怯的唤了声：“哥哥。”他一时有些心软，知道这是他母妃不舍得自己女儿，找了失了势的贵族大千金认作自己义女替嫁了。他亦情绪激动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妹妹，好妹妹”得把这场戏唱完。
面色羞怯又满含思念的探春内心定了，终于过了这一关，南安郡王也是聪明人，看到她便知道一切。
迎春和曹大人站在一起，看着这满屋的男人有些晕，不知道这场面传回大庆，她和三妹妹的名声算是没了，算了，她们已经回不去大庆了，大庆的传言对她们已经没有妨碍了。
探春与南安郡王彼此间好似亲兄妹一般问候一番，便开始送上大庆给俄罗斯皇室中人的礼物。礼单被呈给皇帝，皇帝大致看了一遍便递给了旁边好像很感兴趣的皇后，曹大人作为使团正使便开始发挥使节的作用了，商谈战败赔款，商议和亲婚期，商议南安郡王归期等等，这一讨论便从中午到了傍晚。
探春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双方唇枪舌剑，直到被一道女声打断思绪：“陛下，和谈一时之间也商定不了，不如先去吃晚饭，晚饭后再议。”
皇帝笑道：“就你促狭，和谈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急于一时，还晚饭后再议。都听皇后的，先用晚餐，明日再议。”可见皇后与他感情甚好。
双方这才停下，一时都觉得口干舌燥，不动声色的咽口水，面色镇定的行礼退下。
探春与南安郡王告别（南安郡王依旧住在冬宫）便要和曹大人退下去酒店休整，却不想被皇后叫住：“公主便留在冬宫吧。正好和你哥哥叙叙情。”
迎春看了探春一眼便退下。
探春笑着应是，跟着南安郡王走了。
到了南安郡王住的宫殿，等侍从全部退下，探春不知该称呼他什么，只好模糊叫道：“兄长在俄罗斯可好？”
南安郡王也知道不是深究的时机：“一切都好。”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监听，也不能多说什么：“母妃可好？”
探春笑道：“母妃身体康健，只是担心兄长。”
南安郡王看着她：“你....”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在这里要好好的，俄罗斯兄长鞭长莫及，但在大庆会护着家族一二。你就放心吧。”
探春听此话眼泪终是落了下来，自己被家族献祭，到头来还是要为贾家谋求前途，南安郡王答应的护持也就够了，别的她也奢求不来，从来没有百年长盛不衰的的世家，更何况以武起家的贾府。贾府众人平安便足矣。
两人一时无言，便有内侍传菜进入，两人食不知味的吃罢，探春便被皇后宣走了。
探春在被皇后留下的时候便知道会被宣召，也不知道皇后找她何事？
“拜见皇后殿下。”探春以俄罗斯礼拜见皇后。
皇后今天从探春入殿便注意她了，她挽着发插着凤首吐珠步摇，身着杏黄色绣着蝴蝶百花褂，腰间挂着环佩，下着浅黄色百褶裙，俊眉修目，眼睛转动间顾盼神飞。再加上看到礼单上有她亲自绣的长裙，便想留她在冬宫住下。吃罢晚饭便穿上献上的长裙，长裙是俄罗斯风格，只是比俄罗斯的裙子保守些，她穿着很合适，明黄色的丝绸，绣着百鸟朝凤，胸前凤首昂扬，裙摆绣着七彩凤尾，她轻轻展开便像凤凰开屏一样，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凤凰，但看到这件裙子便可预见凤凰之美。凤凰旁边还绣着各色各样的小鸟，见她过来便热情的拉她起来：“这是你为我绣的？”她抚摸着这件长裙的刺绣很是喜欢。
探春回道：“这是大庆图腾中的凤凰，代表一国之母，凤凰是鸟中之王，在大庆是祥瑞的象征，我亲手绣制将这件衣服送给殿下是为殿下祈愿吉祥。”
皇后很是激动：“公主有心了。这绣了很长时间吧？”
探春摇头：“不妨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防止以后皇后一时兴起让她再绣一件，但也不能说自己很长时间绣一件显得自己多揽功似的。
“公主心意我领了，有什么想要的么？”
探春抿嘴：“听公爵说冬宫有很多名人画作，我想看一看。”
皇后很满意她的分寸感：“公主在冬宫住着，可以随意去观赏，让内侍带着去便好。”看着探春送的头面首饰问道：“这配饰是怎么带的？我看你带的头饰都很好看，那么长的流苏你头动起来流苏也不怎么动。”
探春上前接过头面，亲手为皇后一一带上，皇后身着明黄色凤纹长裙头戴朝阳五凤挂珠钗两边各插一支点翠凤头钗，耳带流苏珍珠坠，穿戴完毕，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皇后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都不舍得眨眼，对探春送的服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好公主，你送的东西真送到我的心坎里了，我真恨不得你是我的妹妹。”
探春害羞的笑笑：“殿下秒赞了。”
皇后拉着她的手，探春的手肤如脂凝，让她摸了还想摸，探春诧异的看她一眼便低下头。皇后看她羞红的脸，越看越想看：“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我家族里姐妹众多但没一个感情好的，好东西都是你争我抢的。哪像你，夸你一句你就害羞了。”
探春：“这.....”她推辞也不是，当然她也不想推辞。
皇后继续道：“你本来就是来和亲的，做我的妹妹岂不更好？大庆和俄罗斯也连着亲了。”
探春听此话想到了迎春，此时不挑明迎春的身份，以后便是隐患，便郑重行礼回道：“殿下厚爱，小女很是荣幸，只是实不相瞒，这次出嫁，我一娘家表姐很担心我，便自请做了女官陪着我出嫁了。认殿下做姐姐本是我的幸事，只是若殿下从别处得知我已有个姐姐跟着我来到了俄罗斯反倒不好了。”
皇后刚刚心头一热冲动之下说出认亲之话，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便打消念头道：“真的么？你们真的是姐妹情深。”认作妹妹的话便没提，探春也知道皇后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也没上赶着沾亲，她也不后悔没坐实皇后妹妹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