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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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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衡落单时,被人堵住了。
为首的人早就看谢初衡不顺眼,颐指气使:“谢初衡,没长眼睛吗?”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道:“哦,我忘了,是真的没长眼睛。”
旁边传来恶意的笑。
谢初衡:“借过。”
“若是不借呢?”那人变本加厉地堵住路,嘴上嘲讽,“你那位无所不能的师尊呢?他怎么不过来帮你。”
话音未落,眼皮一冰。
泛着银光的剑指在他眼皮上。
白纵挑起剑锋,在他眼眸处勾划了个十字:“这眼睛不错。”
眼皮处的冰冷真实又渗人,原本气焰嚣张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旁边的小跟班挺身而出:“仙师未免太仗、仗——”
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白纵剑锋微转,替他把话说完:“仗势欺人?”
“阿衡,”白纵心情不错,“挖谁的眼睛好?”
谢初衡:“……”
谢初衡扯了扯他衣角。
白纵诧异:“都要?”
谢初衡:“……”
为首的世家公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纵当即打定主意:“就你了。”
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梗着脖子:“你、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也是,”这话倒提醒了白纵,他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到时候死无对证,谁知道是我?”
在场的人脸都白了。
“仙师……”
“早就听说仙师德高望重——”
白纵:“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
为首的小少爷哭丧着脸:“还望仙师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白纵看了眼善良乖巧的小徒弟。
那几个人忙跟谢初衡道歉,弯腰弯得极有诚意,九十度往下,脑袋几乎磕在地上。
……谢初衡扯了扯师尊袖口。
白纵淡淡道:“我宝贝徒弟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走吧。”
那几个人像得到特赦令一样,长长松了口气,跑得飞快。
指尖银色长剑隐去,周遭寒气消淡了些。
白纵收手时广袖垂落,遮住极细的手腕,有种清冷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他唤道:“阿衡。”
“初衡在。”
白纵:“刚才是不是没发挥好?”
“………………”
谢初衡对他们小破山地形很熟,但下了山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
为了避免两人走散,白纵拿无形的绳子把他俩系在一起,只要手指一抬,幼崽谢初衡就会嗖地一下被拉到怀里。
白纵:“帅不帅?”
谢初衡认真道:“帅,初衡最喜欢师尊了!”
但那只是遥远的令人怀念的幼崽时期。
自从谢初衡……大概长到他肩膀那块儿,就再也没这么软乎了。
白纵抬手。
谢初衡嗖地一下被拉到怀里。
谢初衡:“……”
白纵捏捏他的脸:“不错,可以上街了。”
纱质物轻蹭到脸颊,谢初衡顿了顿:“师尊为何带面纱?”
白纵:“因为太美了。”
“……”
山下华灯初上,不知撞上了什么庙会,街上人流如织。
白衣人拉着少年从桥上走过。
谢初衡手里拿着精致的糕点,手指碰到了小动物的耳朵,弯了弯眼睛:“好可爱。”
“什么。”白纵一口一个毛绒脑袋。
谢初衡:“……”
谢初衡轻笑出声:“师尊好可爱。”
“我们去那边。”白纵拉着他过去。
谢初衡握紧师尊的手。
不远处是个木头高架,花藤顺着支架缠绕到最上头,顶上是盏漂亮的小河灯。
架间爬了很多人争抢推搡。
下面围了不少人起哄。
白纵纳闷:“至于吗?”
旁边的人乐呵呵地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有个说法,据说把这送给——”
还没说完,白纵便已飞身上塔,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拔得头筹。
然后把它送给谢初衡。
谢初衡红着脸站在原地。
刚才师尊没听完,他却完完整整听到了。
“据说把这送给心仪女子,两人便会永结同心之好,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所以都去抢那东西。”
白纵的声音响起:“不喜欢?”
谢初衡捧着河灯的手指都红了:“没、没有,很喜欢。”
白纵又拉着他去放河灯。
地下集市有个小拍卖会,白纵看中了一只毛茸茸躺枕,抬手就是充满败家气息的一锤:“二两。”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面纱神秘人。
白纵偷偷问谢初衡:“少了?”
谢初衡:“……”
白纵:“等他们喊价时,可以再加。”
然而大家都是正常人,没人肯拿那么多银子去买一个破枕头。
白纵又是充满败家气息的一锤,成交,买下东西送给谢初衡。
谢初衡:“师尊悠着点,没钱了。”
“还有很多。”白纵摇了摇钱袋。
之后还见义勇了个为。
差点被以身相许。
事后,白纵得意:“刚才帅不帅?”
谢初衡脸色微沉:“我怎么知道。”
白纵:“用心感觉一下。”
“不帅。”谢初衡扭头不看他。
白纵:“小小年纪,嫉妒心这么强。”
过了会儿,白纵:“……谢初衡你为什么踮脚走路?”
谢初衡:“不要管我。”
“好好走路,不然腿会抽筋,”白纵叹了口气,“又得为师公主抱。”
身旁的海拔急剧降低。
白纵:“哈哈哈。”
然而百密一疏。
喝茶时还是暴露了惊人的美貌。
旁边的人无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睛都看直了,一路小跑着追上他们。
“公子,公子!”后面有人喊着跑过来。
白纵不解:“何事?”
他的声音清澈如寒潭,那人心跳漏了半拍,话都不会说了:“公子,公子实在气度非凡,在下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不知公子……不知公子……”
白纵当机立断:“我买!”
“?”
白纵:“阁下不是卖东西的吗?”
“……”
待人悻悻离开,谢初衡板着脸,给师尊整理面纱。
恨不得哪里都裹好。
密密实实,不留一条缝。
空中起了一阵风,夹杂着碎沙。
白纵抬手,遮在谢初衡眼前。
谢初衡心里一动。
待风止住,白纵移开手,担心地看徒弟的眼睛。
谢初衡眼里浮上了好看的光。
白纵:“?”
白纵:“进沙子了?”
谢初衡:“……”
谢初衡早就习惯了他的脑回路,完全不受影响,认真道:“初衡最喜欢师尊了。”
白纵轻咳一声:“那个,为师有件事想跟你说。”
谢初衡扯他袖子,低声道:“想牵手。”
白纵:“还是先说吧。”
白纵:“之前宴会上,有个小友与我一见如故,想拜我为师。”
谢初衡面色平静:“然后呢?”
白纵:“然后留了联系方式,从长计议。”
谢初衡:“哦。”
白纵:“牵手。”
谢初衡:“手疼。”
“……”
然后大概疼了两天。
脑袋也疼,不能让人碰。
风和日暖,白纵毫无形象躺在躺椅上,四肢伸长,摆烂。
谢初衡在旁边摸鱼。
他有一只小锦鲤,师尊给套的。
高兴了摸一摸,生气了摸一摸,紧张了摸一摸,久而久之,鱼尾巴被摸得炸炸的。
这次明显有心事,摸鱼手法异常潦草,小鱼被揉得面目全非。
谢初衡漫不经心地问了声:“师尊从长计议得怎么样了?”
什么?
白纵反应了一下:“为师拒绝了。”
“哦,”谢初衡慢慢把炸毛的鱼尾巴捋好,支支吾吾,“为什么?”
白纵:“因为你手疼。”
谢初衡:“……”
白纵闭着眼睛,忍笑。
其实这个世界是他最后一个任务世界,完成任务就可以领一笔退休金,选个最喜欢的世界,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然而一切快结束时——
攻略对象那狗贼魂飞魄散了!
白纵被困在了这里。
闻所未闻。
特别丢人。
简直是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白纵郁闷。
冰凉的东西送到嘴边。
白纵张口咬下,瞬间忘了什么是滑铁卢。
白纵:“好甜。”
谢初衡笑,洗了一小篮子草莓,搬个小板凳坐好,一颗颗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