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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再玩个游戏 ...

  •   “还生气啊?好吧好吧我的错,就是想跟你玩个游戏。”萧施哄他。
      方子轻又哼一声,哪有什么游戏,不过又在踩临界线,怪他大意。

      萧施给自己辩解:“真的在玩游戏,寓教于乐,你看,刚刚你靠近我,与我亲密接触,这种距离拉近影子交叠的,就是刚才八字里提到的阴,看这颗黑子与白子,距离拉近,就叫阴。而我一松开你就噌噌噌跑远,我跟你相隔多了张桌子的距离,诶,这叫阳。”

      方子轻眨眨眼,这样的吗,他摆弄棋子,如果没有抱的那一下,是挺好玩的,靠近,跑掉,再靠近,不让抓到,跟阿兄玩挺合适的,阿兄只要坐着,他负责跑。

      “还在生气呐。”萧施托腮看他,“行吧,那我就不惹眼了,今天就到这,改日我再来。给你留个功课,阴阳之后是表里,你可以琢磨一下,先走了。”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不带去一片云彩。

      不远处,围观的寒月和夏风同步张嘴“哦”成圆形,小少爷被强行抱住居然没反咬,怎么做到的,佩服,神医不愧是神医,厉害厉害,拿捏得稳稳的。

      目送人走后,方子轻也有些后悔没有开咬,这次轻轻放过,下回肯定得寸进尺。
      他一边生闷气一边把黑棋白棋收回棋盒,拿着往正堂去。
      阿兄今天不在家,跟着阿父去看新宅了——陛下论功行赏而赐下的府宅,最近修缮装束完毕,差不多可以入住,阿兄阿父便去验收。
      方子轻本来也想去,但他怕生,考虑再三自己待在家里。
      他把棋盒放回原处,又跑一趟扛起棋盘。

      寒月拿着一封新收到的帖子进来,见状赶紧搭手,小少爷这力气,棋盘说重不重,但也是实木。
      放妥当,寒月把帖子拿出,“长公主派人送来的帖子,说是小郡主的百日宴,邀请您赴宴。”

      方子轻接过,纸的触感很舒服,比他平时练字的纸要细腻许多,滑溜溜的,上边还有好看的花纹,字也写的好看,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可惜一听就是人很多的宴会,不想去。
      但这帖子又实在好看,方子轻来回翻转,不是很想推辞,他拧着眉纠结,算了,反正还有段时间,到时候再说。
      倒是白衣服留下的功课,表里是什么,剩下的六个符号哪两个是表里——方子轻记性好,记得八个形状,排除阴阳,是紧随着的两个吗?
      还有那卷算命的册子,白衣服溜得太快太干脆忘了叫留下。
      方子轻用力摇着扇子,六月的天实在是太热了,他踢掉鞋袜,赤着脚,脱掉本来准备跟阿兄外出而穿的衣服,只留个肚兜,凉快多了。

      方昕和江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乎赤条条的方子轻盘腿坐在地上,低头摆弄黑白棋,认真专注的样子完全陷入沉思,嘴里嘀咕着“这样”“这样”“不对”“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

      方昕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
      着迷的方子轻听到声回头,欣喜地蹦起来,扑上去,“阿兄。”熟悉的药香。

      扑的江合,遭冷落的方昕刷存在感:“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方子轻好奇一看,打开盖迎面就是丝丝冷气,是冰镇的果子,好耶,他伸胳膊,白气缠绕,凉凉的,舒服。

      “吃几个解解暑就好了,别贪嘴,小心晚上闹肚子,知道吗?”方昕叮嘱。
      “嗯。”方子轻胡乱点头应下,张嘴就是一口桃,冰凉的甜汁在口中打转,呼呼冒出的白气像那九霄之上的天宫仙人,在吞云吐雾。
      一下午的烦闷暑热瞬间褪去,爽快。

      江合在他旁边坐下,看他摆弄的棋子。
      方昕捡起丢在一边的外衣,给他披上,正吞云吐雾玩得兴起的方子轻回头瞅了眼,没反对,继续啃桃,甚至主动伸手配合,末了还浅浅拥抱一个。
      “第三。”他说。
      “什么第三?”方昕有点惊讶,平时都不让抱的。
      方子轻不肯说,“没。”
      白衣服抢了第二,第三的位置不能让抢了,先占一个先。

      方昕摇头带笑,不懂他小脑袋瓜里的弯弯绕绕,也没再问,转身要去书房处理事情,突然想起什么,问:“新宅那边在墙根发现了几枚蛋,应该是守宫蛋,看样子快孵化了,子轻想要孵着玩吗?我让人送过来。”

      “守宫?是什么?”方子轻问。

      “一种长脚的蛇,个子小,大概这么长,尾巴如果不小心断截,会自己长回来。”

      自己长回尾巴?好神奇。“我要孵!”方子轻迫不及待,尾巴尾巴。
      “那我让人送过来。”
      “嗯嗯。”
      方子轻充满了期待。
      但转眼又愁起来,蛋要怎么孵呢,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问。

      方子轻咔咔把桃吃完扔一边,凑近问江合:“阿兄,蛋,孵蛋,孵?”

      江合头也没抬,答:“放土里它自己会破壳。”
      “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你看它们是在墙里发现的。”
      “对哦。”方子轻恍然,赞同地点点头,“那阿兄,表里。”他趁机问,有问题就要扎堆问,其余时候可以玩个够。

      江合抬头看他:“什么表里?”

      方子轻捣鼓黑白子摆出符号,又站起身,上前抱住江合:“萧说,这样是阴,这样是阳,功课,表里。”他指指图案,是猜测的两个。

      江合沉默片刻:“你在跟他学医术?”

      方子轻点头,“嗯,他非教我。”

      江合又沉默,须臾颔首:“那就好好学,跟着他不会差到哪。”

      得到认可,而且是来自阿兄的认可,方子轻激动,学习的劲猛涨,又凑过去:“阿兄,表里表里。”

      江合点他鼻尖:“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方子轻是有想过的,屋里屋外,那么里就是屋里的意思,表的话,应该指窗户门这些在表面的,但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阴阳他答错一次,总觉得不简单。
      他把自己的房子论搬出,巴巴等待点评。

      江合移动地上的棋,按他说的摆出一个方框:“门窗墙是表,它们包裹的房间是里,这没错,但我们在新宅发现的那几枚蛋,用的说法是在墙里发现的,问题来了,一会儿墙是表,一会儿墙是里,它到底是表还是里?”

      方子轻有点被绕晕,发了一会愣,对哦,墙到底是表还是里啊?
      他眼神亮晶晶看着江合,求答案。

      江合但笑,拍拍他头顶的发角:“自己想,我话里已经说了。”

      哪里说了啊,方子轻抱住胳膊撒娇,没成功,江合无动于衷,方子轻只能回忆对话,皱着眉,一无所获,他都这般聪慧居然没听出来,阿兄果然是比他还聪慧,他想。

      ……

      萧施是隔天来的。

      苦思冥想了一天两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答案的方子轻看到他简直看到救星,积极把棋盒棋盘扛出来,一副要认真上课的架势。

      “哟,这么早等着呢,我还以为你生气气没消会冲上来揍我,来之前特别胆战心惊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来的。”萧施举起抖着的手,证明自己的胆战心惊。
      方子轻才不信他,静静看他演,拍拍旁边的石凳,意思是请坐。

      萧施收起演技,也不客气,说坐就坐,并且得寸进尺:“你再过来让我阴一下。”

      方子轻面无表情脸看着他,在萧施以为真要冲上来揍他时,方子轻跳下石凳,不带拖泥带水过来浅浅圈住他腰,一触即分,快速回到位子上,依然面无表情脸,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萧施:“……”这么快淡定的吗,不炸毛的吗,看来容忍的临界拓宽了,有进步。

      他识相地没有再惹毛,正襟危坐,表情也从欠揍到认真,略一颔首:“看得出来你对阴阳的理解已经很充分了,布置的功课琢磨得如何?”他问起功课。
      方子轻摇头,说没琢磨出来,想不出来。

      萧施:“你不是想不出来,是想出来但不确定,表里是八字里最简单的,你穿的衣服,包住你,衣服就是表,而你被包住,你就是里。”
      方子轻醍醐灌顶:“包裹、被包裹?”阿兄的话里确实有说,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这个,他有猜过这个,但阴阳时牵扯到精微,所以他总往精微方向天马行空。

      萧施:“不错,包裹与被包裹,表与里。”
      萧施:“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新游戏,别紧张嘛。”
      怎么可能不紧张,方子轻“哼”一声,决定不管说啥都不同意、不管怎么喊都定在原处,屁股绝不挪动半分。

      萧施苦笑,想了一天好不容易想出的寓教于乐。
      他妥协:“那你不用参与,听我讲就好,游戏是这样的,你被我圈住在怀里,怎么逃都逃不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方子轻翻了个白眼,看看,果然,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没参与。

      “这时候我、突然松手。”萧施用咋呼语气,咋咋呼呼,“是不是很突然?对,很突然,你也觉得突然,怀疑有诈,怀疑我不怀好意,怀疑有个新坑在前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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