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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相逢意气为君饮·恩卿六人组 ...

  •   】───O
      “Luo Keqing!(罗可卿!)”一道翡翠色光鞭甩向他的脊背,伤口的新痂掉落,紫红淤痕在黑血周围蔓延,“Say it! Why did you kill \"Enqing\"?(说!为什么杀了‘恩卿’四人?)”
      水牢里的人抬眸,嘲讽地笑了,“Just kill as I wanna.(想杀,就杀了呗。)”
      电击指链被按动,水流加强了导电效果,那人不受控制地哀嚎起来,慢慢地,越来越无力,电流被切断,又一道光鞭直击他的天灵盖,“Under the seventh order of \"DARK\", Luo Keqing, the commander of \"Enqing\", is sentenced to death.(‘黑塔’第七令,‘恩卿’主帅罗可卿,极刑论处。)”
      那人生生受了这一鞭,牙齿脱落,气若游丝,却仰起下颌,蔑视着水牢外的人,“此世若真有‘黑暗’,何至生生归尘?”
      “啪”一鞭。
      “啪”再一鞭。
      隐忍着的闷哼代替一声声惨叫,在刺骨的海水里画出一朵凄厉的血色银蔷薇。
      ……

      “罗弋,罗弋?”陈飞宇用力摇晃着眉头紧蹙的罗弋,一声已经团在山楂的肚皮上嘤咛起来,罗弋却一点反应都给不了。
      陈飞宇坐了起来,冰蓝的光触打开了客厅吊灯,眼睛尚未适应亮光,罗弋脸上的血色银蔷薇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覆上罗弋干枯的额发,才发现额头竟布满湿汗。
      铃铛叮铃,罗弋脚踝上的禁制开始运作,罗弋眉头愈深,陈飞宇直接一弹指封锁了银铃,掌心贴上罗弋的额头,“罗弋,罗弋,醒醒。”
      罗弋发着颤,怎么也醒不过重重梦魇。
      陈飞宇想起罗弋昨天早上说过的话:“我在一个很湿很冷的地方,一直有鞭子向我挥来,很痛,很可怕……”
      是他睡糊涂了,罗弋的药里安神镇静的居多,本不可能在夜间醒来的,会跑到他身边要抱着他,不是因为害怕噩梦,而是记忆回溯,意识云太疼了。
      是以他的任何安抚都干涉不了时间回到罗弋身上,他只能等罗弋自己熬过来。
      陈飞宇握上冰凉的玉坠,眼神沉凝。
      到底是什么记忆?久泽找来的资料里,罗云熙一帆风顺,从未受过任何酷刑,到底是什么回忆禁锢了他?
      陈飞宇的指尖轻捻,包裹着罗弋意识云的冰蓝光刃瞬间绞紧,罗弋痛呼出声,“啊!”
      接着,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空空洞洞的,没有任何东西。
      陈飞宇不作任何迟疑,按住他的额头,附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在罗弋清浅的呼吸里,闯入了罗云熙的回忆。

      阴森的水牢泛着海水咸腥的气息,虎鲸群在这座海底水牢外看守,陈飞宇熟门熟路地飘到水牢边,只能听见里面光鞭打过□□的噼啪声,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他万分熟悉。
      “云熙!”
      陈飞宇刚要破开回忆的禁制进入水牢,眼前突然闪过淡紫色的强光,他条件反射地握住了一支羽箭,箭羽直接穿过了他,偏离靶心,掉落在草地上。
      陈飞宇回头看去,清俊的少年站在靶场上,单手持弓,抬了抬淡紫色的抹额,朗声报告:“报告,二排罗弋,脱靶!”
      比罗弋矮许多的排长踮起脚,一掌拍歪了罗弋的脑袋,“你是不是需要有人敲打啊,普通人都比你厉害!”
      罗弋把头摆回来,“报告!我以前是学芭蕾的,不会这些舞刀弄枪的玩意儿。”
      陈飞宇飘到他跟前,低头看着罗弋:容颜稚嫩,五官尚未完全长开,身量也比云熙矮一些,但是更匀称,尤其胜在一双眼睛,嚣张锐利,势不可挡。
      和商海司回忆里看到的罗弋更像。
      所以这里是……陈飞宇看见排长衣服上的【EK&MSS联和属特种基地】徽标,环顾四面青碧的山峦,倏尔嗅到水汽的清新,远处山泉叮咚奏响,他基本确定了地点——燕山密云水库旁,EK部署在国内的秘密训练基地。
      这是,十二年前云熙刚刚加入EK的时候?
      陈飞宇想起那到紫色强光,眸光闪烁:罗弋的回忆跳动是罗云熙做的,他不想让自己看见那段回忆……为什么不愿?
      罢了,罗云熙愿与不愿,他没有任何立场干涉。
      陈飞宇暂且搁置疑惑,看着重新“弯弓射草堆”的罗弋。
      一步迈开,面容肃穆,眼神沉静,身姿笔直,“咻——”,脱靶。
      “小伙子,你要不回家种地吧,别浪费EK的资源。”排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到黑龙潭山坳里报到去,那里有人给你们这些行动不开窍的哨兵向导提裤腰带。”
      “黑龙潭?”罗弋松了绑发的抹额绕在手腕上,用光鞭勾回箭羽,“那不是专收最差劲的辅助哨向的地方吗?”
      排长给他的弓箭课成绩打上大大的零鸭蛋,满眼不屑,“难道你不差劲吗?”
      罗弋哑口无言。
      排长坐到箭堆上,一手托起他的精神体百灵鸟,“听连长说,跟他同期的新兵蛋子里,最差的那几个都被个肥得像一头象的大娘挑走了,还有一大堆不情愿的,宁肯被修改记忆也要转业回去当普通人。你这精神力,实在不行就转业吧,趁我还能帮你介绍个E等向导修改记忆,痛苦也少些。”
      罗弋当即把箭匣塞还给排长,万分感激,“谢谢排长提点,我请你吃火锅洒。”
      排长半月眼,“火锅?你有钱?”
      “……”
      “嘿哟你小子还想吃霸王餐?”排长又是一巴掌揍过去,“俺们MSS不动老百姓一针一线,听到没有!”
      “没说吃霸王餐。”罗弋飞速闪避,从靴子侧缝掏出一把红色代金券折起来丢过去,“我来北京以后攒了两个月了,可以抵一顿大餐呢,给你啦。”
      百灵鸟叼住代金券,排长嫌弃地捏起这几张皮革味的代金券,冲着罗弋的背影喊,“都说那大娘不好对付啊,出去别报俺的名字,丢人!”
      罗弋摆了摆手,一溜烟就没了影。

      陈飞宇跟着罗弋的回忆移动,他用牙齿叼住淡紫色的云纹抹额,一边跑一边用抹额绑住刘海,碎碎念着,“海司说得对,考鸭蛋也挺心累的,就当塞翁失马吧。”
      一声跟着罗弋一起撒欢儿地在山林间跑,经过一处灌木丛,罗弋的抹额被水杉勾住,无奈地扯了扯,“一声,帮哥哥解一下……一声?……哎妈呀我儿子不见了!”
      被水杉勾着的抹额和荆棘丛生的灌木丛带给罗弋“头悬梁锥刺股”的励志体验,他托着下巴沉思,“我不难受,它是安全的。难道溜去耍了?”罗弋抬头看看勾住自己的古老水杉,深以为然,继续思考,“什么东西能勾走一声?……”罗弋灵光一现,拳头砸向细腻的掌心,“这鳖孙有仙女姐姐看也不带上我。”
      陈飞宇抬手碰了碰抹额,只能虚无地穿越过去,是以只能看着罗弋放弃赶时间开始抱着水杉哭诉,“树树啊,你有精灵吗?有小仙君看见一匹紫色的独角兽吗?告诉它哥哥在等它回家。”
      水杉树林里竟没有小精灵,罗弋思念一声过度,回忆的世界里响起BGM:“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陈飞宇战术后仰。
      一条绿色的蟒蛇顺着水杉爬向罗弋,BGM乍停。
      罗弋盯着它,“……绿色条条欸……舌头分叉诶……眼睛竖瞳噻……靠靠靠靠靠妈妈它怎么还在朝我靠近!!!”
      罗弋环顾了一圈确认没有人之后,跳起来扯下抹额迅速闪避到另一棵水杉边,按住了一把缀着绛珠的仙草,刚要松一口气,树上突然倒挂下来一直尖嘴猴腮的金丝猴,罗弋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挡住金丝猴,“啊大圣,啊我滴初恋。”(此处语气请参考世界名曲“啊我的太阳~”)
      BGM:“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金丝猴的尾巴勾住树枝,像人猿泰山一样一晃又一晃,即将击中罗弋,罗弋毫不犹豫地跳进沁凉的山泉里,泉水清甜,罗弋掬了一口,这回是真的要松懈了,然后,他就被一个巨人凭空托了起来,罗弋全程眼神平静如死水,低头看了一眼巨人红紫相间的衣服,抬手在它的灯泡眼前划了划,“迪迦,是你吗?”
      BGM:“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迦。”
      罗弋翘起了兰花指,悠悠然地在巨人的肩膀上摆好法老的造型,安然地闭上双眼,“这个梦,真叼。”
      水杉树林间传来蟒蛇和金丝猴争抢绛珠草的打斗声,罗弋紧闭双眼,“额滴神啊。”
      巨人大步走向树林,罗弋睁开眼往下望了眼十多米的高空,足尖轻点纵身一跃,即将逃之夭夭。
      他被一只狮鹫叼住抹额,飞起来了。
      飞飞飞,飞起来了??!
      罗弋捂住抹额,“别别别,换一个叼,要秃了要秃了,救命啊你丢我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罗弋从百米高空坠落,五秒不到的思考时间里,他迅速更换落地姿势,在空中翻了个身,抓住水杉树枝作为重重缓冲,调动精神力将动量化为热量,即将坠入山泉前,一声突然出现在山泉上,咬住他的衣领带着他稳了稳,再把他轻轻放到泉边。
      罗弋迅速把一声收回意识云,手悄悄伸向腰间的武装带,盯着这些诡异的灵体。

      “没意思,又是个伪装菜鸡的,真没意思。”千米之外的地方听到哈欠声,下一秒,一个金发金瞳的男人出现在罗弋面前,不留给罗弋任何的反应时间就用筷子挑起了他的下巴,“别过来了,是个浑小子,干干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罗弋推开筷子,低头看着这个人,“您……哪家店的美瞳啊?”
      “诶。”此人从子弹夹里掏出一只青桃,“嘎吱”溅了罗弋一身桃子汁,“什么哪家店,你孙爷爷天生这副眼睛。”
      “还孙爷爷。”罗弋抖了抖自己湿透了的训练服,摊开手掌,“我衣服被你弄脏了,赔我。”
      “嘿咻,胆儿挺大。”金丝猴变小了不少,跳回这人的肩膀上,“嘿嘿,没钱。”
      罗弋指了指他的枪匣,“不要钱,我要桃子。”
      此人护住枪匣,“干嘛呀?资料上显示你不爱吃水果。”
      罗弋听着树林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嗤笑一声,“资料上还显示天山童姥这儿都是老弱病残呢。”
      “小相公这句话便不得味儿了。”林间传来一声内敛的浅笑,来人是一名女子,娴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端的是比干风,西子态。她摘了绛珠草,用团扇半掩清容,语气也是吴楚一带的软糯,“我们这儿啊,老弱病残,一个不少。”
      此女子笑得十分腼腆,轻轻巧巧地提起蟒蛇,轻轻巧巧地和它对视一眼,轻轻巧巧地用蟒蛇打了一个中国结。
      她还在蟒蛇吐出来的蛇信上点了点,说话都是温温柔柔地嗔怪,“马上要端午了,你说今年我们用什么做雄黄酒啊?”
      罗弋捂住了嘴。
      陈飞宇同样。
      吴楚软糯?
      明明是“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罗弋默默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一个棕发青年,他上下扫描了一眼那位青年,声线一绷,“你不要跟我说你叫大古。”
      青年歪头,大概是精神体没收回意识云,翻译不出中文,前方突然响起一句苏沉的英语,遗憾的是罗弋没听懂这句话,记忆得十分模糊,所以陈飞宇也分析不出来。
      只见一个身着西装的黑发青年带着一身寒露穿过树林,走到女子身边,在她面前垂首,大概是在道歉,有时嘟一下嘴,又也许是在委屈她偏心那只泼猴,女子用团扇拍了拍他的领带,他便安顺下来,鞋尖转向“猴哥”。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罗弋一看四个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即将发生的决斗上,往旁边悄无声息地挪动两步,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狂奔。
      “砰”
      他撞到了狮鹫坚硬的翅膀上。
      罗弋四脚朝天仰翻在地,揉着后脑勺坐起来起来,猛然发现自己被黑暗全然笼罩,只能看到一张青红交接的腐烂脸,黄脓从腐烂处滴落,这名女子裹着米色的大围巾,下肢肥大得像是两根象腿,罗弋咽了一口唾沫,飘飘然地躺回沼泽上挺尸。
      陈飞宇看见那张腐烂的脸,眼眶却一下子湿了。
      狮鹫的爪子覆盖住他整个人,罗弋屏气凝神,作了实打实的假死准备,一动不动。
      狮鹫弯下头闻了闻他,紧接着,那腐烂脸用一个玻璃瓶砸向他,罗弋听到破风声,为了保住自己的脸,偏头避开。碎玻璃声在耳边裂开,一道残渣划破他的脸颊,狮鹫抬起爪子意欲踩他,罗弋少年心性,终于沉不住气了,窜起来瞬移到山泉对岸,冷眼看着他们,“前辈的游戏花样繁多,小生无福消受,告辞。”
      “诶,别着急走。”那金发金瞳的男人一翻跟头就到了罗弋跟前,把玻璃瓶里的碎纸片递给他,“抽一张再走也不迟啊。罗弋。”
      陈飞宇看见这些古老的羊皮纸,仰头望了望初夏高远的蓝天,目光追逐着那个腐朽又衰老的身影。
      “罗弋罗弋,听起来倒像你们那里的洛丽塔。”团扇姐姐的声音轻缓,奈何罗弋听觉敏锐,隔着山泉也听的一字不差,“……可惜了,本以为能有个小妹妹。”
      他不接纸条,警惕地盯着他们,双手抱臂,“你们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们,这不公平,老子不干了。”
      山泉对岸的腐烂脸听到这句话,抱着变回幼崽的狮鹫蹒跚地坐上木筏,暗影随她一同消散。
      罗弋盯着她的背影,扫到女子破旧的草鞋,握了握拳头,扬声道:“不过若是你们也告诉我名字,我就抽签。”
      金发的男人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肩膀,“谈条件?”
      “那就是答应了。”罗弋见远处的腐烂脸停住了脚步,低头和金发男人对峙片刻,抽了他左手上的一张染着墨色的纸条,“前辈,你挡着我看内容了。”
      此人十分爽快,见他抽了纸条就收回凯子,大大落落地一脚跨到石头上,“我叫孙行知,代号‘悟空’,O哨。”
      “罗弋,A哨。”罗弋回应揉了揉脖子抖开纸条,“弼马温,你头发染得不错。”
      孙行知叼起一根狗尾巴草,“天生的,俺是白化病。”
      罗弋眨了眨眼,倒是正经起来,“抱歉,是我冒犯了。”
      “嘿哟,还挺规矩。”孙行知凑过去看纸条,嘴角一弯往回喊,“大谷,你搭档有了。”
      纸条上赫然两个字:【丽娜】
      罗弋懵逼得很彻底,那个叫大谷的也一脸难以置信,直到一翩翩少年撑着木筏逆流而上,在山泉上停下,“师兄师姐,午饭做好了,我们回屋里商量如何?”
      团扇姐姐放下团扇,莞尔浅笑,“舟舟说好,自然可以。”

      罗弋拿着一张【丽娜】,僵硬地坐在木筏最前头,扁舟顺流而下,两岸青山游向北国,孙行知坐在他身边,“师父没定论,咱不管她的规矩了,你快换一张抽签吧,谷鳌那个E哨一想到你这A哨会成为他的搭档都快切腹自尽了。”
      罗弋把纸条塞回去,“抽签怎么会和搭档有关系?”
      “你有所不知,我们到师父这儿来的时候个个都鸡肋得很,才有了这一出探深浅的游戏。”撑着木筏的青年笑了一声,“到了师父这儿,世俗名讳全都不重要,你抽中了什么签,以后我们就唤你什么。”
      罗弋看着青年在水中清晰的倒影,仰起头,“你是普通人?”
      哨兵向导的影子就是精神体的轮廓,而这个人的倒影只有人类的轮廓。
      此人憨憨地摸头笑了笑,“对,我叫江一白,你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可以唤我可舟啊啊啊啊啊——”
      正好是一处瀑布,江可舟松了竹竿便没了支撑点,他们七个人乘着木筏在瀑布上极速漂流,山林间“荡气回肠”地飘散着罗弋和江一白的惨叫。

      罗弋分量太轻,直接被水流拍到了泉石上,双手扑腾着抓到了两张纸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江一白会心一击,瘫在石头上动弹不得,“这位小哥,你还挺沉。”
      江一白更委屈,“这位小弟,你压起来比石头还硬。”
      罗弋推开他,在石头上喘着气,展平右手纸条看了一眼,一句川骂,“怎么抽中宝玉这个瓜娃子。”
      江一白一看他的纸条,惊讶地大声广播起来,“他抽中了【宝玉】,他抽中了【宝玉】!”
      “什么!”
      孙行知和那个黑西装的男人瞬移到泉石上,提起罗弋的领子,罗弋挣扎了一下,发现打不过,笔挺地站好,“【宝玉】这张签有什么玄机?”
      江一白把怂怂的罗弋拉到安全范围,提示他,“你瞧着那位拿着团扇的姐姐,觉得她的代号是什么?”
      罗弋脑子转得飞快,“我抽中【丽娜】的时候,你说我和【大古】是搭档。眼下我抽中的是【宝玉】,想必我的搭档不是【宝钗】就是【黛玉】了……”罗弋转身对站在岸上的女子点了点头,“这位姐姐,若我此言冒犯了您的名讳,望勿见怪。”
      女子缓缓欠身,“小兄弟不必整这些文邹邹的,我姓平,代号是【黛玉】,E向。今儿队里来了新人,我们都很欢迎你。”
      奈何黛玉姐姐说的欢迎并没有被孙行知和他旁边的黑衣人表现出来,江一白拍了拍那个黑衣人,“别瞪了,他一个毛头小子,对象都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呢。”
      陈飞宇目送着下游远去的暗影,分神为自己正名:胡说八道,阿瑟十岁就不哭鼻子了……等等,这会儿我好像才八岁(-)……
      黑衣人的五官深邃立体,听了这话,缓了冷冽的眼神,倒是极有风度地伸出右手,一口流利的中文,“傅汤暮,【伏地魔】,O向,幸会。”
      罗弋的回忆里天雷滚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泉石湿滑,他再次失足,用山泉泡了个澡。
      罗弋肢体灵活,一骨碌从山泉里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满脸的莫名其妙,“代号就代号吧,你们俩为什么不满意我抽到【宝玉】?”
      泉石上的两个人都陷入沉默,江一白咳了一声。
      黛玉姐姐拢好绛珠草,无奈地解释,“他们闹着玩呢,你既抽中了【宝玉】,就随我来吧。”
      罗弋刚要抬腿,忽觉双腿被蟒蛇捆住,他嘴角抽搐:伙计,你刚才不是变成中国结了吗?
      蟒蛇越绞越紧,黛玉姐姐疑惑地等待着他,罗弋抬头看了看意外地成为同一阵营的“伏地魔”和“悟空”,捏了捏眉心,直言不讳道:“难道你们喜欢黛玉姐姐?”
      陈飞宇飘在罗弋身边,无语地想捂住这只口无遮拦的崽崽的嘴巴,自然是做不了什么的,倒是黛玉无可奈何地浅笑,“真真是胡说八道,谁家养得你这样的人,不知以后会寻怎样的良人?”
      “姐姐见谅,我初初见着你,便也觉得喜欢的。”罗弋道了歉,暗自和蟒蛇叫劲,也说清楚自己的立场,“只是这一见倾心,往往都是见色起意。我对姐姐没有半分遐思,并非男女之情。日后若真有良人,也定是细水长流,再倾心相待的。”
      陈飞宇低头看着他和巨蟒搏斗,罗云熙力量很强,年少时的他也不遑多让。
      然而,罗弋并未使出蛮力弄伤蟒蛇,而是在和黛玉姐姐对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了下游遥远的黑暗,指尖晃动,锐利的紫光藏在湍急的山泉里,直追黑暗。
      他在罗云熙的回忆里听到了罗弋的恳求:
      [抽了签,我便是您的徒弟了,师父能不能帮帮我?]
      陈飞宇摇了摇头:她不会帮你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紫光有去无回。
      罗弋在巨蟒的缠绕间转了个身,又悄然射出一道紫光:[我抽中的两张签都染着墨色,他们却都没看出来,如果不是您布的局,那您为我安排的搭档,我就不要了。]
      罗弋没有收到回应,了然地举起了左手,“等一等,我还有一张签。”
      水珠顺着他劲瘦有力的小臂滑落,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白签在初夏与日滋长的紫气里泛着奇异的光泽——这是他坠入瀑布时,唯一选中的签。
      “这一张,才是我将来的代号。”
      蟒蛇松了松,罗弋借住这阵松懈,小腿施力,轻松跳出山泉,跃到岸边的桃花树上,淡紫色的抹额拂过葱茏桃叶,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等待着他的五个人,打开纸条,微微一怔,“【可卿】?”
      黛玉姐姐在下面琢磨,“莫不是你抽到的都是红楼那一块的代号,所以中了【可卿】,可卿聪慧细腻,怎么与你不太沾边儿呢……”
      孙行知捡回来竹竿,一翻身立在竹竿上,“平儿这句说得不贴切,可卿是个姑娘家家,这臭小子可一点没姑娘的秀致。”
      罗弋听着他们都评价,愁眉苦脸地看向自己的签,忽而被一片黑暗笼罩,那张腐烂的脸庞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摊开肥大的手掌,一言不发地用蔚蓝的眼睛盯着罗弋。
      罗弋抱着桃枝,颤颤巍巍,“您,您是要看签?”
      腐烂脸缓慢地点了点头,陈飞宇无声地张了张嘴,压住哽咽,明知没有任何用,还是屈膝跪在了腐烂脸面前,仰视她畸形的躯体。
      罗弋双手把签放到腐烂脸手里,努力压制住看到这张脸的生理性反胃,“您,就是天山童姥?啊不是,我是说,您就是废物训练营的教练吗?”
      腐烂脸摸着这张看起来最平平无奇的签,蔚蓝的眼睛清澈又深邃,描摹着罗弋清瞿的身形,喃喃着:“[俄]他要出现了。”
      罗弋听不懂俄罗斯语,却也不紧张,环视着天罗地网一般将他们层层掩藏的黑暗,认真地询问她:“请问……您是传闻里已故的黑暗向导伊莲娜吗?”
      陈飞宇代替她点了点头,罗弋看不见,伊莲娜也没有回答。
      狮鹫飞过黑暗,混沌之中浮现了扭曲的七个字——【一念恩卿一路遥】
      陈飞宇彻底怔然,握了握胸前冰凉的玉坠,回头看向懵圈的罗弋。
      是你吗,云熙,所以她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您想让我记住这七个字?”
      伊莲娜抹去了字句,银辉洒落,罗弋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紫色手环,她对罗弋点了点头,罗弋连忙鞠躬。再抬头时,天清云淡,山长水阔,世间再无半分黑暗可寻。
      陈飞宇的灵魂跪在桃花树下,曾几何时,苦涩的泪水润湿了脸庞。
      “恩师……”

      罗弋被跳上树的孙行知勾了一脖子,“你小子,刚才和师父聊天感觉怎么样?我们师父老牛逼了,为等一人现世,都在北京待了二十多年了。”
      罗弋挠挠下巴,“那想必是我吧,师父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师兄了。”
      “信你个鬼。”孙行知踹了他一脚,对着下面的人喊,“八戒,沙师弟,快来把这匹白龙马搬走。”
      江一白质问,“大师兄,不是说好了我排在白龙马的位置吗?”
      孙行知点了点头,“哦对,那这毛头小子还能叫啥?”
      “叫你爷爷。”罗弋跳下桃花树,“你没我们大圣的风骨,就别李代桃僵,不然我连弼马温都嫌晦气。”
      “噗。”黛玉姐姐浅笑,绛珠草一挥,风起云涌,罗弋的衣服一下子变干了,“可算来了个伶牙俐齿的。可卿,你与可舟算是同字辈,既然不做我的搭档了,就先由他带带你吧。”
      罗弋鞠了一躬,“谢谢黛玉姐姐。”
      江一白双手叉腰,“姐姐说真的?那我不客气了,可卿,帮我把木筏推回来,我们回家吃饭了。”
      罗弋挽起袖子,“家?”
      谷鳌同样挽起裤腿,跋涉到湍急的水流里推动木筏,说着蹩脚的汉语“我们注定四海为家。”
      沉默许久的傅汤暮让蟒蛇一起推动木筏,黛玉姐姐代他接了话,“四海有明灭,光可栖居。”
      孙行知向罗弋丢了一颗桃树上最粉嫩的桃子,朗声笑道:“罗弋,欢迎你正式加入‘恩卿’。”
      五个人集体看向罗弋,异口同声道:“以后家里当牛做马的事,就交给你了,可卿!”
      欢迎现世,S哨,罗可卿。

      小剧场1:
      伏黛&空黛&空伏&古黛……详情请见某知名粉色字母站。
      “恩卿”年龄不重要,按作品年代排序,等级排序参照这个:【D>>SOEQMPA】
      【孙行知,悟空,O哨】——大圣又帅又拽又萌,不管取经多憋屈,必须是老牛逼老牛逼的哨兵!
      【平黛玉,黛玉,E向】——林妹妹聪颖、善良、温柔可亲,若不是体弱,定是极厉害的向导。
      【傅汤暮,伏地魔,O向】——什么,你不相信汤殿的精神控制力?老伏一个阿瓦达啃大瓜哦!
      【谷鳌,大古,E哨】——迪迦的战斗力要看它今天想穿哪件皮套,且非本土作战,友情客串。
      【江一白,可舟,普通人】——真的只是因为妹妹特别强大而且自己脑子好使才被EK拐走的。
      【罗弋,可卿,S哨】——自家人,不介绍了。

      小剧场2:
      伊莲娜的腐烂脸和肢端肥大是受核辐射影响,细胞癌变导致的。
      哨兵向导的精神力或许强悍,但躯壳的承受力都和普通人一样,这是自然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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