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系】皎遥》元枳橘书

48、离婚18小时·饭疏食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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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陈飞宇从罗云熙的回忆里出来，罗弋犹在沉眠。
　　他嘴角微微上挑，眼底青黑，皱纹几何，疤痕密布，偏是这一笑，岁月不暮，风华正茂。
　　陈飞宇探了探他的意识云，已然平缓沉定。
　　他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罗弋的睡颜发呆，“云……罗云熙，你认识她吗？”
　　陈飞宇回想着在罗云熙的回忆里看见的那张腐烂的脸庞，取出衣襟内侧的怀表，打开又合上，喉结滚动，苦涩在心底翻涌。
　　“恩师，阿瑟遇见您说的那个人了……”
　　可阿瑟也失去他了。

　　天色仍暗，Ipeach的“叮叮叮”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罗弋被闹醒了，陈飞宇捂住罗弋的耳朵，按灭闹钟，“没事，睡吧。我给你挂一针镇静剂。”
　　罗弋在陈飞宇的掌心里蹭了蹭，梦呓似的，“陈飞宇。”
　　“嗯，听着呢。”
　　“我现在的记忆是2008年7月，我已经加入EK了。”
　　陈飞宇把娃娃塞到罗弋颈侧防止他受凉，轻声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罗弋在被褥里昏昏沉沉，“你想听我的梦吗？”
　　陈飞宇揉了揉他的刘海，“抓紧时间睡觉，点滴挂完了我们就去舞房。”
　　罗弋无声地笑了笑，“你把我扛回床上来的？”
　　陈飞宇挂好吊瓶，“药里有镇静的成分在，我不在，你也能睡好的，闭眼吧。”
　　罗弋竭力撑开水汪汪的眼睛，“你要走？”
　　“去上早班，然后买早饭。”陈飞宇按住他的眼睛，“怕我走？”
　　罗弋直白得很，“辛苦……”
　　陈飞宇笑了一下，“前夫，你见哪个赚钱养家的男人说过辛苦的？”
　　纤密的睫毛在陈飞宇的掌心挠着痒，罗弋抬起左手拉下陈飞宇的左手，两枚素净的银戒交叠在一处，“天黑，带上手电筒。”
　　“我看得见。”
　　“黑暗也不能看见全部黑暗的。”
　　陈飞宇自然没算到罗弋一天之内就勘破他的真身，只当他在说胡话，点头应允，“好。”

　　清晨六点半，天际吐出淡蓝的晨曦，少年在中餐厅的包厢喷消毒水，在发财树下取出MSS的情报，【上峰变更，行动终止。陈飞宇中尉，有劳您照顾罗帅。】
　　清晨七点整，旭日东升，少年结算了上周的薪水，骑着自行车到“88”超市买菜。他拿着手机里的菜谱仔细搜罗了一圈，终于挑齐了做“枣糕”的食材。
　　清晨七点半，少年走出超市，帮门口买热狗的餐车固定好遮阳伞，婉拒了摊贩的谢礼，跨上自行车骑过街角的教堂，听着牧师领唱周一的赞美诗，在教堂外审阅了七芒星昨晚的搜寻报告。
　　清晨七点五十，少年回到家，轻轻走进卧室，帮熟睡中的青年调快点滴，等待了一会儿，温声唤醒他。
　　清晨八点，晨光铺入小屋，青年打理完自己，神采奕奕地蹦到厨房观摩少年做枣糕，“早安前夫！”他被塞了一捧大枣，心满意足地窜到客厅喂小精灵去了。
　　清晨八点半，少年端着热腾腾的枣糕走到客厅，青年还在精灵堆里欺负它们，小精灵们“咯咯咯”的笑声点缀着空气里的香米、苦药、咸泪，化作少年平和的一句“开饭了。”
　　“来了！”
　　白日庸常，细碎凡尘恰似太阳碎碎的光芒，洒落在一蔬一饭上。客厅晃动的纱帘把阳光分成缓缓移动的光线——他们的时钟。

　　小剧场：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论语·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