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末笺

22、撞破

　　严逸很晚才醉醺醺的回来，看见严书楠站在楼梯口，吓了一跳。
　　“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嗯。”
　　“那我先回房间了。”
　　严逸上楼，从他身边经过。
　　“池帆彬……”
　　严逸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
　　“他回来了吗？”
　　“回了，和我一起回来的，他喝得人都不清醒了。”
　　严书楠以为他会在外面过夜。
　　“嗯，回去睡吧。”
　　严书楠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池帆彬的电话。
　　“谁……谁啊？”
　　“是我。”
　　“哦……原来是楠哥啊，有事吗？”
　　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和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明天估计一个字都记不得，还是等他清醒过来再说吧。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楠哥！”
　　严书楠听到声音又把手机放回耳边，问他：“怎么了？”
　　“加拿大好玩吗，那边的枫叶红了吗？”
　　“还没有。”
　　“嗯，没有，楠哥，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你知道我的秘密吗？我啊……唉！我的秘密是什么？我想说什么来着，我……”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为鲜为人知，说出来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
　　严书楠对着手机轻声说：“晚安。”
　　第二天万青来了家里，严书楠在钢琴房里，好久没碰过了，手指有些僵硬，简单的弹了一段。
　　万青靠在门边鼓掌：“不错。”
　　他把钢琴盖好，看着他问：“哪里不错？”
　　“钢琴看起来不错。”
　　严书楠笑：“一分钱一分货。”
　　万青走过去靠在钢琴上，问他：“怎么样，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
　　两个人正往楼下走，看见客厅里站着几个人，刚进门，奶奶正招呼他们坐。
　　严书楠不走了，万青问他：“怎么了？”
　　“没事，下去吧。”
　　严书楠下去一一打招呼：“爷爷，叔叔，阿姨。”
　　池老爷子点头，然后扫了池帆彬一眼。
　　池帆彬硬着头皮喊：“楠哥。”
　　“嗯。”
　　万青向几位介绍了自己，然后和严书楠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长辈聊天，他看了几眼斜对面池帆彬，年纪不大，顶着一头红不红黄不黄的头发，要不是因为长得好看，穿着搭配还像那么一回事，活脱脱就是个社会不良青年。
　　这就是严书楠喜欢的人？他好这口？万青表示万分疑惑，严书楠喜欢他什么？
　　这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一顿饭吃下来严书楠和池帆彬没有任何交流。
　　吃完饭池家人就走了，朱觅云说让他们一家人下次去池家做客，奶奶连忙答应。
　　万青注意到出门时池帆彬回头看了严书楠一眼，欲言又止，但严书楠已经转过身了，两人视线没对上。
　　万青说想去他卧室看看，严书楠就带他上去了。
　　万青一眼就看到柜子上的白布，问：“这下面是什么，可以看看吗？
　　“一副画而已，看吧。”
　　万青揭开白布，看到画时有一瞬间的失神，画上的人栩栩如生，他清楚记得第一次看见严书楠时他就是这样的表情，虽然脸上没有笑意，但他的眼神却温柔至极，不禁让人思考，他在看着谁？
　　“这是他画的？”这是万青的第一直觉，他是谁不言而喻。
　　“嗯。”
　　“画得很好。”
　　“是啊。”
　　万青小心的把画盖好，虽然这是他情敌送的东西，严书楠肯定特别宝贝，供在这里，都舍不得挂起来。
　　万青靠在柜子上，看着严书楠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不清楚。”
　　“我看他对你好像也并不是不在乎。”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真不在意应该无所谓才对，不会表现得那么小心翼翼，吃饭时不看严书楠，话也不说。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好好聊一聊，把话说开，成就成，不成就分道扬镳，各自安好，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剪不断，理还乱。”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万青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加油，祝你成功。”
　　“谢谢。”
　　回去的路上万青怎么想怎么不对，怎么还给他加油打气，严书楠成功了那他不就彻底没希望了吗？
　　这么远跑过来，他不想空手而归。
　　可是严书楠喜欢那小孩儿啊，他这个游走在严书楠世界周边的人怎么能和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相提并论。
　　万青无奈摇头，原来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啊，还真是不好受。
　　下午池帆彬又出门去了，电话不接，晚上严书楠在他家门外等到他，他依旧喝得烂醉，路都走不稳。
　　严书楠走过去扶他，他飞快亲了一下严书楠的脸，挣开他的手：“头好晕，我先回去睡觉了，楠哥，晚安。”
　　他的嘴唇冰凉。
　　他不是有新女朋友了吗？
　　严书楠看着地上孤单的影子不觉好笑，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结婚多年苦等丈夫回家的女人，等来的只有醉汉和敷衍。
　　可他和他没有那层关系。
　　第二天上午奶奶说池帆彬的父母和爷爷去外地参加婚礼了，他家阿姨好像也请假了，奶奶打电话给池帆彬让他来吃饭，但他手机关机了，严逸去找他也没人开门，奶奶有点担心。
　　严逸说：“可能出去了，那么大个人，不会饿死的。”
　　“万一在家里出事怎么办？”
　　可能昨晚的酒还没醒，严书楠说：“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了，先吃饭吧。”
　　下午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严书楠打了几次，严逸出门了，他说没和池帆彬在一起，晚饭前严书楠和奶奶说去池家看看。
　　开门的是池家的阿姨，她刚回来，正在厨房收拾，准备做晚饭。
　　进了屋，阿姨问他：“你找帆彬啊？”
　　“嗯。”
　　“他应该在楼上，你上去看看吧。”说完就进了厨房。
　　严书楠上楼，他没来过二楼，不知道池帆彬的房间是哪一个，在楼梯上正准备下去问阿姨，听到有声音，于是继续往楼上走。
　　离得越近听得越清楚，嘻嘻笑笑，沉默片刻后是令人遐想的喘息声，严书楠僵硬的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羞耻的声音，如果闭上眼睛，恐怕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入非非。
　　门没有关好，他好像总是这样不爱关门，严书楠只要再向右挪动一小步，就可以透过门缝看清室内的光景。
　　他该迈出那一步吗？
　　看到了又如何，指着他大骂一顿，还是打他两拳？
　　他好像没有资格这么做。
　　“叫那么大声干嘛？”
　　“卧槽，你弄得我好痛！”
　　“那要不要我给你吹一吹？”语气里尽是调笑。
　　“去你的！你……你没关门啊！”
　　“怕什么，没人会上来的。”
　　“万一有人上来，要免费表演活春宫给人看？”
　　“害臊啊？”
　　“嘶……啊……快去关门！”
　　“啪”，拍在肉上的声音。
　　“屁事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严书楠想躲，可他的腿像灌了铅，迈不开步子。
　　池帆彬看到外面有人，拉开门，有些难堪的看着他：“楠哥……”
　　严书楠脸色铁青，看着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视线越过他的肩，卧室内床上的人已经用被子捂住了身体，躺在床上，露出大半张脸，不认识。
　　“打扰了。”严书楠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然后飞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