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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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李梨瞪着‘管家’，它发硬的毛发碰到她时，她发出了宛如火车鸣笛一般嘹亮的尖叫，“啊啊啊啊啊！阿燕，救命啊！”
——死了死了！没想到这些精怪还会法术把她诱骗到这，现在她一个人类成了待宰羔羊，还要成为他们血浆杂耍的道具了！呜呜呜好变态，好吓人啊！
李梨根本挣脱不开它的桎梏，一边尖叫一边被它拖上戏台，李梨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过年杀猪的回忆，我要被杀了做菜了！
一群黄鼠狼兴致勃勃看着李梨，被她恐惧万分而滑稽的动作取悦到了。它们兴致勃勃围观着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极力踮高脚看杀猪放血的。但她可没这么变态喜欢折磨动物表演，她只是无所谓而已。
她无所谓屠杀猪是不是血腥，看到它开膛破肚也只觉得它闻起来好臭，只想快点吃红烧肉而已。但她现在成了过年的猪，忽然非常共情了！
——猪猪好可怜！人也可怜！！要是它们突然福灵心至变成素食主义就好了！
‘管家’用花枪抵在她肚子上，微微一拧绞开了她的下衫，冰凉湿润的枪头贴在她皮肤上，血迹顺着枪身滴在她的肚皮上，如蜘蛛脚般四散流进她的衣服里。李梨双手死死握住花枪想拿开，但花枪宛如磐石纹丝不动，‘管家’一脚踩在她的肩头，将李梨固定在地上。
枪头贴着她的皮肤划开一条血痕，慢慢探进她的下腹之间，李梨又羞又骇，“阿燕！阿燕！你在哪！我要被开膛破肚了啊！你快来呀！”李梨哭得眼球干涩发胀，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忽然一声宛如天穹破开的巨响。
轰——！!石头从周围滚动，砸在戏台上，众黄鼠狼面露诧异地抬头看，它们藏身的假山连着障眼法被一股巨力生生震碎，一个通体雪白长着四只眼睛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宛如野兽般四肢着地从它们头顶假山的破洞跑下来。
一照面就一口咬住了踩在李梨身上的‘管家’甩动脖子撕咬它的身体，大量的带着毛发的皮肉飞洒出去，阿燕展现出恐怖的咬合力，上下颌一合它口中的‘管家’的脊骨就被它咬断，阿燕摇头将七零八碎的尸体甩飞出去。
然后开始绕着李梨踱步，发出威吓的吼声，全身的肌肉充血绷紧，身后的龙尾烦躁地来回甩动。带着白沫鲜红的血液从他龇牙咧嘴的牙床黏黏答答滴在地上，它看起来宛如索命的阎王，让人脊背发寒。
李梨看到阿燕简直像是见到父母而满腔委屈的小孩，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头发乱糟糟，衣服也破破烂烂，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整个人一把趴在它的腰背上抽泣，也不管自己这个挂件是不是破坏了它修罗的气场。
“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真要没命了！阿燕，阿燕！”李梨双手死命箍着它的蜂腰，像是雨天回巢的鸟儿使劲把自己往它怀里挤。阿燕凶狠的表情缓了缓，龙尾一软勾住了李梨的腰，尾巴尖尖给她顺气怕她哭背过气去。
“呃，前辈，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我们也不知她是您的人，实在是无心之过，晚辈给您赔礼道歉了。”这些黄鼠狼精修炼出神智会些障眼法，虽然对付人类绰绰有余，但本质上肉身还是普普通通的黄鼠狼而已，见阿燕居然靠蛮力破坏了它们的障眼法，现在是面对面纯肉搏，阿燕一拳就能送它祖孙三代上西天。
立马赔笑道歉，满脸纯良憨厚，哪还有方才食人魔狠厉的模样。
‘柳老爷’见那怪物并不理会它，反而那个鬼哭狼嚎的女人听到它的声音，止住了哭泣。狐假虎威般剜了它一眼，然后踩着怪物的影子贴着它的一侧蹭到那怪物的肩膀处，扯了扯怪物的长发让怪物附耳过来，女人吸了吸鼻子抖着嗓子声音沙哑，用无助可怜最能激起雄性斗志的语调，撒娇着说：“阿燕，把它们的脑袋都扯下来！我要它们死无全尸！”
——好恶毒的娼妇！
‘柳老爷’面皮绷紧，那怪物一错不错盯着它们，一点点逼近，那个女人小人得志退到后方，甚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拂过怪物尾巴上小山形状的白毛。
‘柳老爷’步步后退，面色焦急，“前辈，都是误会！你我都是魑魅魍魉同属一族，我们精怪修行更是九死一生，千难万苦才修成正果，您高抬贵手饶过晚辈吧！晚辈愿唯您马首是瞻！”
‘柳老爷’暗暗给同伴打眼色，让它们去劫持那个女人，它看出来这个怪物很听那女人的话。‘柳老爷’心中鄙夷，这般伟力却听命一个家雀般只会鸣叫的人类，怕不是脑袋坏掉了。它步步后移想将怪物引离女人的旁边，同伴佯装溃散奔逃实则暗暗靠近女人的位置。
‘柳老爷’瞅准时机，大喝一声，“上！”
怪物已经离女人有十几步远，它一改胆怯孤注一掷飞扑上前，想抓瞎怪物的眼睛争取时机让同伙挟持女人。
——诶？
明明距离他半米远的怪物猝然和它面贴面，怪物的下颚如一条直线般裂开，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它的脑袋，发出一阵令人齿寒的咔咔啃咬骨头的声音，‘柳老爷’的身体被巨手握住，阿燕如同拧瓶盖般，把‘柳老爷’的脊骨抽了出来。
李梨望见阿燕脖颈处的皮肤撕开，一团黑水质地的东西连接着它的身体，它吐出嘴里的脑袋。脖颈处的黑水再次如同鞭子般弹射出去，方才它就是这般迅速缩短和‘柳老爷’的距离的。
现在的阿燕四肢着地，脖子跟长颈鹿般由一团黑色的物质连接着脑袋和身体，它甚至不需要移动就可以控制脖子的伸缩，瞬间来到敌人的面前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
——好怪啊！
李梨看得目瞪口呆。
须臾阿燕就处刑完所有的敌人，每一个都完美执行了李梨的请求。李梨屁颠颠跑到它的面前，跳着去摸它的长脖子，却只够到一团热乎乎的气。李梨瞬间就联想到它本体，也是这样黑色的虚无。
李梨怔了怔，踌躇问：“还变得回来吗？”
阿燕的脖子咻一下缩了回去，李梨赶忙去摸摸，是肌肤的手感。李梨松了一口气，小心将他脖子中间撕裂开的皮肤严丝合缝粘在一起，从尸体找了一根黑色的发带系住。
李梨看着一片狼藉，“我们去告诉柳老爷，事件解决了。”
……
这次的孤身遇险，李梨狠狠反省了自己。妖外有妖，山外有山，以后再也不蹚除妖邪的浑水了，就算碰到打得过的，那些妖邪还会躲还会跑，自己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弱鸡，还是安分些好。
不过这次除妖，李梨可以说是收获颇丰，柳老爷不但给了她两万两银票，还帮她搞定两人路引的问题，听说李梨要去益州还帮两人挑选了三匹货马，既能驮人也能驮货，性格温顺又吃苦耐劳，就是跑不快，因为常年要驮货物腰椎和膝盖都有些变形。
但李梨很满意，她拿着银子消费欲暴涨，给自己买了几条轻飘飘的浅色仙裙，给阿燕也定制了几套白色的宽袖露胸的衣袍，还添置了一面能将罩到它膝盖的帷帽，风一吹白皮白发白衣，简直就是冲国人XP指南了。
因为阿燕没有记忆什么都懵懵懂懂对李梨言听计从，又屡次三番救李梨性命，李梨对它亲密度一路飙升，举止间比以往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阿燕通体雪白，四只眼睛如一团黑暗，它静静着站着竟也透出一股无悲无喜的圣洁感。李梨觉他一定很适合带金子，于是李梨大手一挥豪置了一套金饰，花掉了一万雪花银。不过说到底这钱其实完全是阿燕赚来的，而且金子是硬通货，所以李梨丝毫不心痛。
阿燕脖颈处带着两个项链，一个是小一些的项圈，用红色丝绸做链子，丝绸中间绣上打着恶鬼面具的金叶——如此活动脖子时就不会难受了，第二个是由一圈一圈螺纹组成，边缘小中间大的金圆片项链。项链最中间是最大的圆片，坠着五颗弯月排列的红宝石，整个盖住了它的锁骨，下沿的宝石埋进它的乳/沟里。
李梨还给他做了一个仿道姑的发冠——侧面像一座坟墓的外形，正面看就是一个廋长的木板形状，非常朴实的黑色，塞一些头发再用金簪固定，但阿燕偏偏是一头白发，于是本应该毫不起眼的道姑帽就特立独行起来。
通体打扮就很有印度教神像的感觉，一看就是教众很多所以神像修得金光闪闪的。
李梨很满意。
李梨又买了三袋精米，两袋腊肉腊肠、干货和可以长期储存的食物，四个水袋两床棉被和一些七七八八的用品零嘴，每匹马上都驮着一座小山。
再来到瑶镇城门口，李梨已经和前天不可同日而语了。人白了一些也脱离难民的干廋蜡黄，穿着轻飘飘昂贵的衣裙带着簪花，身上还飘着熏香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牵着三匹马，肚兜内衬的口袋还藏着八百两银票。
现在的她再也不需要为生计苦恼了。
——爷，有钱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