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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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切要从半月前，我母亲大寿那晚开始说起……”
柳母七十大寿，柳老爷办得风风光光，请了戏班要连演三天。柳母毕竟年纪大了强撑到后半夜就开始打盹，柳老爷就让丫鬟扶她回房睡下了。寿星不在了，宴会也就散了，柳老爷心情好去新纳的第七房小妾的房里，他的夫人性格泼辣又性情古板，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两人虽然是夫妻但已分床睡了很久。
柳老爷年年都纳妾，不说几十也有十几个，但很快就玩腻了，有些小妾或是病死了或是意外死亡。死了很多导致他今年纳的妾才排行第七，以前柳老爷还比较克制，都是娶的妓/女。但他现在更爱生瓜蛋子，喜欢找一些穷苦人家貌美的女儿，青涩又无助，每次都会让他有种还老还童的刺激感。
他现在第七房的便是，听说和同村的小伙两情相悦，当时还闹得寻死觅活的，但一大笔金灿灿的黄金砸下去，不说她的父母连她都眼花，她家并不富有，上有两个哥哥，她作为家中的女儿一直不受宠，双手长满了老茧每天过着艰苦的日子，还有些微微驼背。
但她小脸上那双葡萄一般懵懂的眼睛，让柳老爷无视了她所有的缺点，花重金把她娶回家。她开始穿华丽舒适的丝绸，吃着精米和美味的食物，有着下人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听说她最近又发小脾气把一个犯错的丫鬟给打死了。
她简直就像一只小豹子般，烦躁暴怒，她总说下人们看不起她取笑她没有规矩。她确实很粗鲁没有文化，吃饭时发出猪一样吃食的声音，让柳老爷感到很新鲜。
柳老爷在她房中好一通闹腾，夜里要了两回水，正要睡下时，忽然听到悠悠的唱戏声，说是唱戏却干瘪晦涩，听着像是一群鸭子在叫。柳老爷十分气愤叫来丫鬟让她去通知戏班滚蛋，往后两天不要他们唱了。
第二天，丫鬟回报他已经将戏班都赶走了。但是晚上他半梦半醒之间又听到了那难听的唱戏声，柳老爷听得心烦意躁，叫丫鬟仆人去搜到底哪来的声音。但众人找到五更，什么都没有找到，更可怕的是在假山里找到了十具尸首，层层叠叠累在一处，脑袋都不翼而飞了。
柳老爷当即报官，巡捕官兵来了一批又一批里里外外地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知道那十具尸体是柳府的仆从。
第三天晚上又是那熟悉的唱戏声，当天早上去假山那看，果然又出现新的五具无头尸体，柳老爷让其家人各自领回。
下人开始说柳府闹鬼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有大量的下人连夜出逃，柳府不得不开始大量招收仆从，但马上就一个个都吓跑了，而且雷打不动地每晚都要死五个人，柳老爷开始请和尚道士，结果都是江湖骗子全死在他的后山了。
柳老爷叫人把尸体扔远些，看得心烦。
柳老爷眉头紧锁，“好好的寿宴，原本高高兴兴喜气洋洋的，现在成了这样，外面都在造谣我们柳家是作孽太多遭报应了，我母亲都气病了。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如今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做儿子的看在眼里心如刀锥呀！”
李梨听着只觉得不愧是封建社会，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封建大财主，好家伙死了十几个下人了明知道家里有脏东西还招人，下等人不过是身首异处，我们可是没人伺候啊。李梨瞬间觉得他面目可憎起来，语气不禁生硬：“柳老爷，有没有可能不是造谣，你们柳家不把下人当人，导致他们怨气集结成了气候开始反噬你们呢？”
“啊？这这……那李大/师可要帮帮我啊！”柳老爷面色焦急，不管信没信他倒是很配合李梨的瞎说。
“柳老爷人不自救天难佑，柳老爷还是改改把下人当牲畜的思想多行善事，不然就算我这次帮你除妖，过不了多久怨气又会卷土重来，到时便不是害旁人，怕要直接害你了。”李梨恐吓道。
柳老爷连连答应，“自然，自然！只要李大/师帮我这次，我定然洗心革面！”
今日那邪祟已经杀了一回人了，柳老爷为两人安排了两间客房，待到明晚邪祟现身再一举击杀。李梨可不敢一个人住，待管家告辞就溜进了阿燕的房间，客房的布置一模一样，上好的梨木千工拔步床，巨大的镂花木扇隔出了两个封闭的空间，里面是两米宽的床，外面是梳妆台和一些放东西的花鸟木柜。
李梨听说这种床一般都是千金小姐的闺房和以后的嫁妆，没想到这柳家极富极贵连客房都摆上了。
李梨趴在桌子上，桌子正中摆着一个胖胖的香炉，清苦迷迭的香味在她的鼻腔扩散，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下子直接撞到柳家这万恶的老财主，心里有些不平衡。
原本她还想着救人的，但现在她觉得首要是逃跑，她拉着阿燕郑重嘱咐它，“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们可不能为了这样的家伙丢了命，在奈河桥讲出来都丢脸。”
和李梨一样，柳老爷也有自己的打算。
管家问，“我看着那女人的师兄伟岸非凡，这次看来不是江湖骗子了，老爷，还请居庵寺的青远主持吗？”
“自然要请！万一还是个骗子呢？我可不敢再冒险了。”柳老爷捏了捏眉间，将写好的信包好给管家，“从账房那取一万两银子随信寄出。”
管家感叹，“这居庵寺确实神异，但也异常昂贵，都说和尚饮露吃斋，讲究普度众生。可惜没这几万两的香火钱，却也成不了这和尚的有缘人啊。”
……
李梨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躺在丝滑柔软的棉被里，肚子里都是食，李梨睡得异常地满足。她一醒，外面候着的婢女就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一部分端着丰盛的早点摆着桌子上。李梨谢却了她们，自己洗漱。
两名婢女尴尬站在阿燕的面前，她们低着头光是近距离感受到它的高大，就让她们不由得胆颤，阿燕对她们视若无睹。李梨走上前接过了两人的托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谢谢两位姑娘，各位姑娘都出去吧，我和师兄不喜欢旁人伺候。”
待婢女们离开，李梨拉着阿燕坐在桌前，阿燕蜷缩着身体委屈巴巴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它用两根手指捻起一个盘子，打量了一会又放了回去。李梨秃噜秃噜喝着八宝粥，“你不试试吗？话说你有味觉吗？”
“没有。”
“真惨。”好吃的就在眼前却尝不出味道。一桌子早点李梨没有吃多少，看着剩饭心痛得直抽抽。好在中餐又是大鱼大肉，硬生生把她吃消化不良了，晚餐都没胃口。
两人一天没出门待在房中，一直到深夜管家请两人到会客厅，柳老爷态度比昨日更热络，嘘寒问暖并且连连保证只要他们除祟成功就有丰厚的报酬。李梨漫不经心地应付，竖起耳朵留心屋外的动静。
忽然一声铜锣声在幽静的空气中炸开，直惊得人魂魄震颤。
柳老爷失声尖叫，“来了！”李梨蹭地起身，牵着阿燕的衣摆撞开大门往声音的方向跑去，管家后脚关上大门落栓。
李梨跑出了几米远就停下了脚步，英勇无畏的神情从她脸上消融，她的手探进斗篷里紧紧抱住阿燕的手臂，整个人挂在它的身上。瘆人的唱戏声忽近忽远让人分辨不出具体的位置，“阿燕，你看得出是什么吗？”最重要的是，“你打得过吗？”
“不知。”阿燕简单道。
李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们四处看看吧。”月亮被乌云挡住，周围黑漆漆的带着一丝丝的寒意，李梨手臂上的汗毛直立。李梨远远又看到那棵百年银杏树，神奇的是那棵树树叶居然变黄了宛如一阵黄金雨。
李梨不禁看入迷拉着阿燕的手走近，阿燕温柔道：“你头发上沾了叶子，我帮你摘了吧。”李梨听了揶揄说，“你好像在演偶像剧。”蹲下身让阿燕将她发间的银杏叶取下，李梨闻到一股刺鼻的狐臭味。
阿燕长长的喙微微张开，尖利的犬牙闪着寒光，它溺宠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道：“小坏蛋，净贫嘴。”阿燕尖尖的爪子捏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来到了假山。在假山中狭窄的通道穿梭，走了片刻，忽然看见建在荷花池之上的戏楼，柳老爷一家人端坐戏台之中。
阿燕放开了她的手，踱步上戏台用武生的唱腔吟道：“老爷——！吉时已到！开宴吧——！”
李梨眼前蒙着一层薄膜倏忽戳破，她胸腔剧烈地起伏，新鲜的空气卷着铁锈味流进她的肺泡。哪有什么阿燕柳老爷，她只看到一群穿着人类衣服的黄鼠狼，正学着人的样子打恭作揖。
她被蒙了五感骗到了这里！李梨身边还躺着四名厮役，全都昏迷不醒躺在地上。
柳老爷打扮的黄鼠狼眼周的黑毛包裹着它宛如人类一样的三角眼，它有模有样微拱着腰，向主位穿着华服带着护额脸上毛发全白的一只黄鼠狼，毕恭毕敬道：“娘亲您三十大寿，儿子恭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太太’笑眯了眼，双手拉着‘柳老爷’的手，“乖！我十几个儿子里就你最有出息，最孝顺！给为娘找了这么个宝地，哎呦米肉我都吃腻着咯！”
“娘亲，您且多忍耐两日，待到月阴之日，我等将柳府全家杀尽取而代之后，这泼天富贵就是咱们的了，到时您就好好享清福吧！”‘柳老爷’说完高声宣布，“开宴！”
几名黄鼠狼画着京剧的妆粉墨登场，唱得歪七倒八非常拙劣，和正经的戏班比起来简直是魔音穿耳，不过那些黄鼠狼精也不在乎。戏唱到高潮拖出一个厮役架住他的双手，一根花枪从他下颚直刺进去从头顶钻出，淡黄带着筋膜的脑花像脓液一样从那人的头顶流下。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黄鼠狼精拍手叫好，花枪的枪头的倒钩将那人的口条完整撕下，花枪一抖，口条就甩到了‘老太太’面前的碟子上。
‘老太太’夹起口条，赞叹道；“好功夫！”
李梨脸皮控制不住地抽搐，她舌头感同身受地一疼。
——淦！好特么变态啊！
‘管家’上前在‘柳老爷’耳边私语几句，‘柳老爷’面露讥讽：“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找草包来除我。”‘柳老爷’视线锁定在李梨身上，眼睛闪着骇人的绿光，脸上露出人类般的微笑，看得李梨头皮发麻。
“把她压上来，说起来我还没吃过人欢喜呢，今天就好好补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