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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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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兄,马上就是剑术课了,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赶紧换衣裳啊。”檀道济见向偀拿着衣服发呆,催促道。
向偀看着手里的衣服,在心中宽慰自己:“里衣特意都做成双层的,看不到裹胸的布的。没问题的。”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快速地换上了衣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为了做好伪装,向偀做了不少准备,比如她所有的里衣都是用厚实的布料做成双层的,这样整个衣服既不透又能形成夹层,她就能把那些不方便见人的东西夹在夹层里洗,例如用来伪装男人,而用布料做的小玩意。
王镇恶看了看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换衣服挺快的啊。”
向偀不想跟他讨论换衣服的事,转移话题道:“二位,我们快点去演武场,迟到了就不好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三人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发现除了他们太学生外,还有国学生在场。王镇恶拉住一个太学生问道:“我们跟他们一起上击剑课?”
那太学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嘲道:“怎么可能。那帮人哪里能会和我们一起。不过是都在演武场上击剑课而已。”
“呵,说的也是。”
在击剑老师教完基础的击剑技巧后,就由学子们自由练习了。向偀很喜欢这项击剑活动,但是屡战屡败就让人不开心了,她跟道济、镇恶二人击剑就从无胜绩,虽然她觉得整个太学在及击剑上能及得上这二位的也是寥寥无几。
向偀右手持木剑,弓步向前刺向檀道济,由于冲击过猛身体前倾,立即用持钩镶的手向后摆以维持住平衡。檀道济大步退让,身体后仰,用钩镶钩住了向偀的木剑,同时右手木剑抵住了向偀胸膛。
“我输了,果然还是不行,我的剑术还差的远。”向偀收回了木剑和钩镶,有些低落地说。
“与上次切磋相比,你的剑术已经精进不少了,不假时日,剑术可成。”檀道济安慰她。
“正是,向兄你天赋不错又勤奋,一定没有问题的。”王镇恶念着向偀是三人中最小的,也比他和檀道济瘦小许多,把她当弟弟一样哄着。
四人正讨论着剑术问题,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是几位国学生产生了争执。
“卑鄙小人,你们庾氏有脸靠女人,怎么没脸被人说啊。靠祖上余荫和家族女人勉勉强强维持家族体面,还妄想和我王氏相提并论吗?”人群正中一位国学生用鄙夷的眼神讽刺他面前的人。
被讽刺的那位年轻人脸色涨得通红,底气不足地反驳道:“你们王氏也好不到那里去。”
二人身旁一位气质儒雅的学子开口劝道“好了好了,两位兄台,此乃求学之所,和气为上,莫要伤了同窗之谊。”
“这是我们王家和庾氏的事,哪里轮的上你谢家来掺和。”
“王、庾家的事自然与我谢家无关,可是两位在太学争吵就与在下有关了,王兄也不想惊动其他人吧。”
王姓学子听了此话,不再多言,瞟了一眼庾姓学子,扔下剑便离开了。
“他们这是在闹哪一出?博士们都不管的吗?”王镇恶不禁问出声。
“老师们可不敢管他们的事。”傅亮突然从他三人背后出声,险些吓到了向偀。
向偀问:“傅兄,你怎么到我们这边来了。”
傅亮回道:“有朋友在,在下自然要来打个招呼啊。”
王镇恶见傅亮过来,心中高兴,这人待他们不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他笑着说道:“傅兄过来,我等自是十分欢迎的。”他见傅亮似乎很了解事情原由,便问:“傅兄,同那几人熟识?”
傅亮解释:“熟识谈不上,不过那几人是四大家族的人,我略微了解些。刚才趾高气扬的那位是琅琊王氏王愉之子王怿,调解的那位是陈郡谢氏谢绚,剩下的那位就是颍川庾氏庾楷之子庾桢。庾桢与王怿击剑使诈,王怿气不过,两人便争论起来了。”
“傅兄,那位谢公子说的其他人是指谁?”檀道济同傅亮请教。
“皇家的人。临川王司马宝。”
临川王?她听父亲说过这个人,前临川王司马郁是先帝的儿子,据说幼而敏慧,很受先帝喜爱,可惜年十七而薨,后来先帝将尚在襁褓中的武陵王曾孙司马宝过继给临川王司马郁。这临川王司马宝和录尚书事司马道子关系亲密,他来建康太学该是跟司马道子有关。事关皇家,不好深究,向偀几人不再问了。
“不说这个了。傅兄,你既然过来了,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向偀看着傅亮精致的脸庞和貌似瘦弱的身躯,心中跃跃欲试,她打不过檀道济和王镇恶正常,赢过傅亮还是可以的,好歹让她今天赢一回,把面子挣回来。
傅亮笑盈盈地应着,然后就教了向偀做人。傅亮收回剑,玩味地看着向偀,说道:“向兄莫不是看我不如檀兄、王兄高大,就想从我这赢一局?”
向偀捡起地上的剑,心中暗暗反省,这傅兄看着一副柔弱美人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厉害,她还是小看了高门士族的精英教育,这样家学渊源的人家,家中子弟各方面该是都不差的,不应以貌取人的。
向偀收好剑,拱手对傅亮说:“傅兄,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多少给在下留个面子。”
众人听向偀这么一说,都乐了。王镇恶拍了拍向偀的肩膀,调侃道:“你若不是好面子,就不会丢了面子了。”
向偀也不恼,拍着胸脯说:“看着好了,下回,我一定赢回来。”
下完击剑课后,出了一身汗,向偀在澡堂选了最边边的一间隔间洗澡,洗完后,他们三人就一起回寝所。走到寝所门口时,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们心中疑惑,立马推开门进去,看见二号床上围着好几个人,床上还放着赌具,这帮人居然在寝所里聚众赌博,向偀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王镇恶沉着脸,低声吼道:“滚出去。”
其中一个人嬉皮笑脸地说:“兄台,别这么生气嘛,不过玩玩而已。你要不要也来玩几把。”
“你们是想被太学开除吗?”向偀威胁道。
那蔡奄听到这话,立马跳出来,反咬一口:“你居然这么卑鄙,要去举报我们。同是同窗,为何要做这么绝。”
向偀被气笑了,明明自己不守规定,影响到了其他人,却毫无反省之心,还把错误归结到他人身上。
“别跟他们废话了,王兄,我们一同把他们扔出去吧,省的脏了我们的地方。”檀道济生气地跟王镇恶说。
然后这些人就被檀道济和王镇恶一手一个给丢了出去,只剩下蔡奄孤零零的坐在二号床上了。
向偀走到蔡奄面前,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警告他道:“下次再敢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就把你也丢出去,懂了吗?”
蔡奄看到被那些人被扔出去,想到了前几天自己被王镇恶提溜起来的事,顿时心生委屈,他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匪窝,日后将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禁潸然泪下。
向偀见自己把人欺负哭了,慌了起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哎,你别哭啊,我们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只是你做的事太过了。”
“你们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还说没有欺负人。”蔡奄指责道。
“蔡兄,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此类事件今后决不可再发生。”檀道济见向偀被蔡奄蒙混过去了,要蔡奄做出保证。
蔡奄看着人高马大的檀道济,不敢再多说其他,委委屈屈地说:“知道了。”
既然蔡奄做出了保证,向偀几人也就放过他了。向偀想起十经的事,询问檀兄、王兄选了什么经书。三人就一起讨论了选经之事。
太学主要教授十经,《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周官》、《仪礼》、《春秋左氏传》、《公羊》、《谷梁》各为一经,《论语》、《孝经》为一经,合“十经”,博士十一人,各掌一经。考试十经都要考,学习中侧重学习一经,拜入传授该经的博士门下,试经及格者可入仕。国子学与太学学习内容一样,不同的是国子学多了国子祭酒一人,国子博士二人,国子助教十人。国子助教负责国子学生课业辅助,由生员担当,也就是秀才,是从各地推举上来的人才,待遇与太学博士相同。
试经考试称为策试,每两年一考,共取一百二十人,其中太学生取六十人,国学生取六十人。虽然太学生和国学生考试内容一致,但通过考试后所授予的官职却大不相同,太学生通过考试的可补太子舍人、郎中、县令等七品官,而国学生可补六品官,若是家族中有权有势,有些国学生能直接任五品官。
最后向偀选了主修《尚书》,檀道济和王镇恶主修《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