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风后的夜晚》末焰海薇

7、如风袭来

　　真相往往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一瞬间袭来，彼此隐瞒之下的巨大痛苦，也许才是故事的高潮。但这也像在一年四季平静的湖面下，埋入漩涡中无声的凉薄，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
　　回到房间，虚弱的躺到在床上看电视的奚沅怀里，而沅也疼爱的抱住了她。电视里的喧闹的言情剧正激情上演，沅微微为现在日渐衰落的影视业叹息后，换了台。
　　“沅，你可以告诉我MC企业到底是一家怎样的企业吗？”凛在她怀里缩了缩身体。
　　沅按下“power switch”关了电视。没有电视的声音，房间了清净了不少。
　　“你真的要知道吗？那是你爸爸的企业，知道得多了，对你未必有好处。”
　　“正因为是爸爸的企业，所以想真正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开始懂事后，从妈妈死后，无论凛怎样的努力，最终都会被一巴掌狠狠拍下。为了能得到父亲的一句赞赏，她年年成绩可以靠奖学金读书，可是只换来他的一声冷哼；想让父亲尝到第一次做的菜，一夜未睡，却在第二天被他全部掀到地上；甚至被接二连三的赶出家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直被说成只会惹麻烦。后来凛才知道，父亲对于她是没有爱的。一个有父亲却没有父爱的凛自然也从不了解他，更何况是她从小到大只进过三次MC企业。
　　“…MC企业，对外名正言顺，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实际上是一个名副其实地下钱庄，□□的龙头老大。走私，毒品，军火，政权，情报只要能赚钱的，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包括为杀手组织提供情报，只要是有价值的就能出卖一切。而那份文件，大概有关于MC企业的情报吧…”沅突然感觉到凛在颤抖，于是停下了，紧紧抱住她。
　　“既然MC企业为你们提供情报。那为什么，你们还要杀MC企业的董事，偷MC企业的情报呢？”
　　“他只是为我们提供部分情报而已，组织与MC企业只有交易关系而已。而这次的任务，则是我们的另一桩交易，与MC企业的生意无关。”
　　“…我，我只是不知道…很难过…他根本不是一个值得令人骄傲的人…从他杀了妈妈开始，我就应该知道的，明明是亲眼看见的…可是，只是自己不情愿自己有这样一个家庭…却还一直…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童话里……”她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泪迹在沅的胸膛上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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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的事给我听，可以吗？”凛好容易缓过来，又恢复了她不可思议的冷静。
　　“你一次听两个如此厚重的故事，可以吗？”沅有点不能理解她的恢复力。
　　“拜托～我们又不是在拍电视剧，不需要铺垫的。就让它如风来袭吧！”
　　“我想知道，想知道那段搁浅了六年的六年，我不要我们之间有无法越过的裂痕。”凛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如果有了呢？”
　　“我会付出一切去弥补它的。在金色田野是你走近我的，现在轮到我走近你了。”
　　“……”
　　六年前的事，她不想再提及，可是她想知道，所以，即使是揭开伤疤，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六年前，我父母一夜间被杀手组织暗杀，那天晚上，真的很恐怖…风的声音会刺破耳膜，子弹是可以穿过身体的，血溅进我的眼睛，在红色里看见他们倒下，爸倒下的尸体压在我身上，我甚至连推开他的力气的没有，直到被血腥灌进鼻腔的恶臭而窒息……可是他的血却顺着我的脖颈留下，那片温热的却又恶心的血液划过身体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总觉得当时听到了世界上最沉寂的声音，苍蝇抖动翅膀的气流，弹壳在脑边掉落，海水随血液一起凝固……后来我被杀手组织收养。六年的调教，经过无数次的血腥，杀戮。而才能够存活下来的悲哀却一直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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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通过在网上交易，得到目标资料，商讨价格。如果达成协议，那么我们就会完成任务。同时资金会汇入我们的账户。当然，我们每个人起码会有几百个账户，网通系统，所以警察在职业杀手面前只是摆设而已。不过杀手们从不知道给他们钱的人是谁，杀手称对方为猎人。而猎人们也不清楚替他们杀人的是谁。”
　　“如果知道了呢？”
　　“那有一方就注定要死。”
　　“…抱歉，沅…”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是一句安慰的话。明明那么的心痛，却没办法做出一次挽救。
　　沅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那个女孩呢，那个叫做凯瑶的女孩…你爱她吗？”沅低头不语，因为就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很难再给她承诺。
　　“她很爱你。”凛很不情愿的呢喃着。
　　“而我，很爱很爱你。”她将头深深埋进她怀里。
　　沅心疼的抱住她，抬起她的下颚，吻住了凛的嘴，长驱直入，直到快要窒息……

　　俊龙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现在文件在你妹妹手里，不能怪我们办事不力。”娇媚而熟悉的音线从莫风身后的沙发里传出。
　　“你不是想赖吧，杀手界知名的凯瑶小姐也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他反问道。
　　“幼稚?!”凯瑶起身来到他面前，“现在沅莫名其妙的和你妹妹搞在一起，没法脱身，这能怪谁？”
　　“你怎么知道她是没法脱身？万一是她爱上我妹妹，赖着不走呢？”
　　“你胡说什么？”
　　“胡说?!好像被蒙在鼓里的是你吧？你不知道吗，我妹妹现在正和你的沅在皇国酒店开房间呢，没准现在搞上了呢！呵呵呵～”看着凯瑶逐渐苍白的脸，他奸笑起来。
　　“你还真是可怜，被骗了都不知道。”
　　凯瑶只是站在那，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扬手将外衣甩到肩上，开开房间门。临走时，还不忘撩下一句：“对了，别怪我没帮你，皇国酒店1507房间。记好了。”
　　“嘣”，门在身后沉闷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