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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阴差阳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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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按吕元亨的预料进行,等了一个小时,直到中午也没等到朱氏兄弟的回应。
“奶奶的,竟然比我还沉得住气。”吕元亨骂了一句,他现在感觉头顶长刺,脸上冒油,再过一会估计就开始抓耳挠腮,当下思索是否让白凤英打听一下。正举棋不定之时,没想白凤英主动上门来了。
“你还没吃午饭吧。”白凤英提着两个个快餐盒,里面装的好像是牛肉面。
吕元亨一阵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笑容。
“快吃吧,都是给你买的。。”白凤英把两盒牛肉面放到桌上,推到吕元亨面前。
“都给我你吃什么?”
“我是借着中午出来买饭才得空到你这看看,一会回去的时候再买,这两份你都吃了吧。”
吕元亨也没谦让,打开快餐盒开始吃,吃了两口他问白凤英:“你和马金鳌到底什么关系?”
“仇人。”白凤英正色说道,看吕元亨呆住了,忽地“噗嗤”笑了出来。
“真心话,轻松说。”吕元亨心里想到,他还想详细打听一下,转念又想,现在四贞的事最重要,白凤英的事以后再问。
白凤英见吕元亨没有追问下去,心里略有失望,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吕元亨吃完面,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原来朱国文把信息回复到白凤英手机上,短信上说,四贞现在人很好,让姓吕的那小子识相点,不然以后可难说了。
看了短信吕元亨心里又翻腾起来,他眉头轻皱,双手紧紧握着拳,手臂把桌子压得一阵抖动。
“不要太担心,四贞可能受些罪,但人应该没事。”
“我知道,请你帮我把她安全救出来。”
“我会的,不过你有什么打算。
吕元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白凤英,让她看了看那些金银珠宝的照片。
“怎么样?说实话,看这些照片的时候,你有没有眼前一亮,心里一动的感觉?”
“没有。”白凤英很干脆地说,“不过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大抵人都是心有所盼,见之则会痴狂。”
“那我就放心了,看朱氏兄弟他们肯定不是什么重情义之人,不过我给他们发过照片这么久,为什么他们不跟我联系呢?”
白凤英脸色一变:“你把这些照片都发给朱国文他们了。为什么事前不跟说一声?”
“怎么?”
白凤英给吕元亨到了杯开水,让他饭后漱下口,又说:“你的想法我知道,可是朱氏兄弟远不如马金鳌,让他们知道地宫里有金银珠宝,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这是基于对朱氏兄弟的了解才说的吗?”
“对!马金鳌现在很后悔叫朱氏兄弟来帮忙,他那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本以为打发他们走了,没想到折返回来把四贞绑架了。”
“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呀!”吕元亨抱怨道。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马金鳌跟朱氏兄弟本质上没有不同,差别就在马金鳌头脑和胆识比朱氏兄弟强一些。”
“前有狼,后有虎,我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不要怕他们,你是一条龙,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你。”
吕元亨尴尬地笑了笑:“你高估我了,我能力十分有限。”
两人正谈着,忽然吕元亨的手机响起,屏幕显示是四贞的手机号。吕元亨大惊,向白凤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心地接通电话。
“喂,小子,现在可以谈谈条件了。”
吕元亨没有说话,仔细听着手机里的动静,“嗡嗡”的,似乎在飞驰的汽车上。
“喂!是死了还是活着?出个声!”声音稍细,不像早上奸笑的那人。
“我妹在哪?”
“小子你没死呀,刚才怎么不出声?”
“废话少说,那些照片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所以找你谈谈呀。”
“那快来吧,完了就让马金鳌弄走了。”
“等着,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后,白凤英的电话很快响起,她手机屏幕展示给吕元亨,上写“朱老大”。
“按免提,让我也听到。”
白凤英照吕元亨说的,按下免提。
“英姐呀,马老板现在干什么呢?”
“你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打他的电话?”
“打不通。”朱国文随口胡诌道。
“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姓吕的那小子说马老板得中风了,不能干事了,他要跟我直接谈生意。”
“哪有的事,马金鳌身体好着呢,现在正睡觉呢。”
“我听听。”朱国文不放心,要听马金鳌打呼的声音。
吕元亨戏精上身,抱着柱子打起呼噜,声音一声大起一声,拟作白凤英慢慢走近。
白凤英忍住笑意,回道朱国文:“没骗你吧,马金鳌在睡大觉吧。”
“既然马老板在睡觉,那就不打扰他了。”说完挂断了手机。
白凤英收起手机,抬眼道:“这姓朱的还是有些怕马金鳌的。”
吕元亨点点头,稍顿,又说:“你那手机太老了,我送你个新的吧。”
“等着。”白凤英俏皮地笑道,“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马金鳌还没吃饭呢。”
看着白凤英远去,吕元亨感觉怪怪的,心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有一腿吧。往这方面一想,当下觉得脸上热燥燥的,暗骂自己什么玩意,千万别当西门庆。
朱氏兄弟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绑架四贞后无处可放,连夜把她送回老家拘禁起来。早上起来后,朱国文强迫四贞说出了手机密码,打开手机后又要来四贞的支付宝密码,把里面的十几万块钱转走了,高高兴兴地又返回白浪河村。
这会他们兄弟俩刚进本县地界,大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白浪河村。
送走白凤英后,吕元亨趴在西南角楼上的窗户边,胡思乱想着怎么收拾这局面。忽然手机响起,是朱国武的。吕元亨看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写着“大哥”,心头一颤,没敢接听。
手机响了一会,没人接听就挂掉了,吕元亨刚喘两口气,朱国武的手机又响起。这次吕元亨心情略有准备,狠了狠心,按下接听键。
“喂!你小混蛋干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从早上到现在给你打三四个电话都不接,你他娘的不好好在旅店呆着,去哪鬼混了。”
没有人回话,朱国文咒骂了几句,就气冲冲地挂断了。
朱国文想让朱国武先去土楼打探打探,可是死活联系不上,他以为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又喝得大醉,到了白浪河村气冲冲去了旅店。进了包下的房间,出乎朱国文和朱国雄的意料,房间里整洁干净,哪有猜想中三弟烂醉如泥的身影。问服务员,服务员说,住这房间的年轻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房间是他们保洁打扫的。
两兄弟顿感不妙,心想莫非老三落马金鳌手里了。朱国文给白凤英打去电话,问她三弟在马金鳌手里没有?白凤英想要保护吕元亨,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没有,含含糊糊的,让朱国文过两天再说。
朱氏兄弟可不这么想,在他们心里,不干脆否定即使肯定,他们听了白凤英的回答,当即火帽三丈,心里发狠,要是老三真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把马金鳌宰了。
白凤英挂了朱国文的电话,又马上给吕元亨打去,告诉他朱老大和朱老二回来了,让他一定小心点。早来晚不来,早来那就早解决,吕元亨长呼了几口气,心头一横,孽债是他拉下的,就由他自己去了结。
西南角楼的视界很好,站在三楼豪华包间的窗前,远远看到朱氏兄弟的破越野车向土楼驶来,一直驶到坡下停车场。吕元亨眼见着朱国文和朱国雄下了车,却没看见四贞的人影,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大门没有上门闩,朱氏兄弟推门而入,见吕元亨站在北面的走廊,手里好像也没拿什么家什,便走上前去,对他说:“没给我们泡壶茶?”
“想喝茶有的是时间,但是现在得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
“这好办,不过你得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们怎么相信你。”
“这就是诚意。”说着,吕元亨搬起脚下的小木箱,将里面的东西“哗”地一下都倒在地上。
朱国文和朱国雄看着满地的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蹲下来抓了一把想要往裤兜里塞。
“等等。”吕元亨拿过藏在木柱后面的步枪,指着领头的朱国文。
“你这是干什么?”朱国文有些惊讶。
吕元亨怒目圆睁:“我妹呢?没送回我妹就想拿走这些东西,可能吗!”
“冷静一下,你妹现在很好,只要你把东西分给我们一半,我马上就放了你妹。”
“我忍你们很久了。”吕元亨咬牙切齿地说,“王八羔子,竟然敢绑架四贞!马上打电话,我不管你通知谁,反正立即得把四贞放了!”
“那好吧。”朱国文把金首饰扔在地上,手伸进兜里去拿手机。
吕元亨小心地看着朱国文的动作,防止他耍诈,他见朱国文确实把手伸进裤兜里,想嘱咐他打电话说什么时,突然旁边的朱国雄朝他脸上投过一把东西来。朱国雄这家伙的膂力很大,吕元亨猝不及防,被沉甸甸的金首饰砸得眼睛刺痛。吕元亨还没有从误杀朱国武的自责中出来,不想再杀人,也就没打算真开枪他突然被朱国雄这楞子撅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先逃走再说。
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朱氏兄弟见吕元亨撒丫子往楼上跑了,他们也转身跑进了土楼西边的房间。
“老二,你怎么这么冲动,差点被你害死。”
“我看你往腰上伸手,以为掏手枪呢,特意配合了你一下,怎么还有罪了?”
“你呀!做事不靠脑子,亏你出来混了二十年了,你就没看出那小子是个嫩瓜蛋子,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去了,让你冒失了一下,差点咱俩的小命都没了。”
“反正我就是感觉被人拿枪指着难受,他娘的!谁敢拿枪指着我,我非得敲碎他的脑壳!”朱国雄看着房顶,无所谓地说。
吕元亨跑上二楼走廊,看朱国文和朱国雄躲进了浴室,便趴在地板上架好枪,对着他俩喊道:“我再说一遍,东西你们可以拿走,但是四贞必须得给我放回来。”
朱国文躲在门后喊道:“要想要回你妹,这一箱子可不够。”
“那你们想要多少?”
“那下面怎么也得有几百箱子,我们吃点亏,一百箱子就行。”
“妈的!贪心不足。”吕元亨骂道,他本想着朱国文会要四五箱子,然后再许他十箱子,当作失手打死他兄弟的赔罪,但是现在他们狮子大开口,一下要上百箱子,就把地宫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们,还倒欠不少呢。
朱国文和朱国雄见吕元亨趴在二楼走廊上架着枪,也都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他俩自恃枪法好,也没太把吕元亨放在眼里,想着找机会把吕元亨制服,实在制服不了,干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是午后两点多钟,太阳正好照到吕元亨趴着的地方,阳光找的他对暗处视线模糊。按现在的情况,太阳只要再落十五度,斜照他眼睛就会变成直照,到时候更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吕元亨心一狠,朝浴室里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门口前隔墙上,砖石碎屑溅在朱国雄的侧脸和和脖子上,让他一阵刺痛:“我操!你不是说这小子不敢开枪嘛!”
朱国雄想举枪还击,被朱国文骂了回去:“他是步枪,你是□□,你跟他较劲不是找死嘛!做事得靠脑子,你先好好呆着,等他放低了警惕再行动。”
“砰!”迟迟等不到回音的吕元亨又开了一枪。
这次子弹打在了门框上,惊得躲在门后的朱国文脸都白了:“别再开枪了,兄弟,把警察招来了,咱们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你知道就好!赶快打电话把四贞放了,地宫里的东西你可以拿走二十箱。”
“二十箱太少了,得五十箱才行。”
“你太贪了!地宫里一共才五十箱子,你们都都拿走了,就不怕马金鳌半夜去摸上门。”
“我都拿走了,我就是老板,就是爷了,怕他个鸟。”
“马金鳌一分一毫都没得到,你就不怕他去报警。”
“有了钱什么保镖雇不了,什么律师请不到,什么关系打不通,只要就此收手,马金鳌能奈我何!”
“你们想得太美好了,地宫里的东西值不了一个亿,根本做不了那么多事。”
“一亿!”朱国雄惊喜道,这些钱他十辈子也挣不出。
吕元亨本意是想说:“一亿虽多,但是离有权有势还差了老远,不值得付出生命,希望朱氏兄弟能稳妥一点。”但是他高估了朱氏兄弟的心智,对于朱氏兄弟这种为了几万块钱就能把人弄成残废的主,一亿块钱足够让他们发狂。
朱国雄在蠢蠢欲动,朱国文也按捺不住心中欣喜,他探出头对吕元亨喊道:“那你说说那些财宝真怎么分?”
“四成归你们,四成归马金鳌,我只要剩下的二成。”
“你要二成我没意见,但是马金鳌凭什么要四成。”
“见者有份,这是江湖规矩。”
“哪地方的江湖规矩?我闯江湖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不知道!”
“我劝你给马金鳌留点,不然又生事端。”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给他当了快十年跑腿的,也该换换位置了。”
“马金鳌不是个庸人,你们最好不要逼他走绝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就问问你,我八你二,你同意吗?”
“我倒是没事,就怕把马金鳌弄火了,杀了你们。”
“这狗日的已经下手了,我那可怜的三弟已经遭他毒手。”
啊?原来朱国文现在以为马金鳌把他三弟杀了,先对不起马老板了,兄弟真不是有意栽赃你,只是四贞是个女孩子,受不得这些恶棍的折腾。
事情要一件件的做,当前救出四贞最重要,于是没有替马金鳌辩驳,昧着良心同意了朱国文的提法。朱国文大喜,为了表示诚意,他走出门外,站在走廊上,跟吕元亨谈起放四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