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桃花三十里》余耀

18、生意应该怎么做

　　李落看得有趣，自个儿在一边傻笑。
　　终于，一个妇人凑到米酒坛子边，用手扇着米酒闻了闻味道，问刘氏：“你这米酒怎么卖？”
　　刘氏忙道：“十二文一勺。”
　　妇人看了眼旁边的木勺道：“你这勺子也太小了，一勺子有一斤吗？”
　　刘氏：“这位大姐放心，我这勺子是专门让木匠量好尺寸做的，一勺子米酒正好一斤，大姐要是怕短斤少两的，我可以多送你小半勺。”
　　妇人立时笑眯了眼，自己拿了一旁的芭蕉叶，裹出个漏斗形状，示意刘氏给她装米酒。
　　刘氏欢喜的给她盛了一勺，又加了小半勺，接了妇人递来的十二文钱，笑眯眯的同妇人道别。
　　看得李落在心里直摇头，刘氏这性子做生意，果真是靠运气的，好在心善，老天眷顾，不然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呢？
　　刘氏卖了钱，转头欢喜的对李落道：“落落，一会儿娘给你买糖葫芦。”
　　李落怕冷了她的心肠，遂装出小孩子该有的模样，拍着手直欢呼：“谢谢娘！”
　　刘氏眉开眼笑的转身继续等第二个顾客。
　　眼看着快到午时了，对面卖肉的壮小伙已经开始收摊，旁边卖菜的大汉只剩了小半框蔬菜，卖鸡的大爷那鸡笼里也只剩了三只蔫儿了吧唧的母鸡，就刘氏的米酒还剩大半坛子。
　　李落有些着急，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刘氏每次回家都那么晚了，哪怕他们家离这千龙府并不是很远。
　　她站起身来，拉了拉刘氏的衣袖：“娘，我们也吆喝起来吧，早点卖完早点回家。”
　　刘氏有些为难：“娘叫不出口。”
　　李落：“......那我来吆喝！”
　　说完，李落便站到背篓上，小手在嘴边造出个喇叭形状，朝人群大喊：“卖米酒呢，又香又甜的米酒，先尝后买，不满意不要钱！”
　　刘氏再一边被她一嗓子吼得有些蒙，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有人凑到她面前了：“你家米酒可以先尝后买啊？”
　　刘氏还没答话，李落已经跳下背篓，招呼凑过来的人道：“可以的可以的，喜欢的都可以撕这里的芭蕉叶舀接着，我舀给大家尝尝。”
　　人们见她个子小小，梳着可爱的包包头，说话又好听，不免来了兴趣，一个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丫鬟的姑娘，挎着篮子蹲下.身，撕了一块芭蕉叶捧在手里：“来，小妹妹，给姐姐舀点尝尝。”
　　李落赶紧推了推身边的刘氏：“娘，快给这位漂亮姐姐舀点。”
　　刘氏赶紧照做。
　　那丫鬟尝完，直接让刘氏给她盛两勺，高高兴兴的裹好放进篮子里走了。
　　李落还在人堆里卖力的推销自家的米酒：“大家放心，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米酒，刚酿好就拿出来的，又香又甜，吃米酒可是开胃的，小孩子适当的吃点还可以帮助消化，要是有奶孩子的姨姨们吃了，还能下奶呢，好处多多哟~”
　　众人见她实在可爱，有人忍不住逗她：“小丫头说得这么好，你长这么乖，可是吃了你娘酿的这个米酒的缘故？”
　　李落便挺着小身板一脸的自豪：“那是自然，要不是我娘这米酒养着，我能长这么圆润吗？”
　　众人大笑起来，也不尝了，纷纷抢了旁边的额芭蕉叶，一勺、两勺、三勺的买，很快，一坛子米酒就所剩无几了。
　　也有人砍价，说谁谁谁家卖的米酒才十文钱一斤什么的，李落便甜糯糯的喊一声：“我的好婶子，一分价钱一分货，好米才能酿出好的米酒，我娘可是买的最好的糯米做的米酒，您尝着这味儿也该知道不是陈米烂米能做出来的吧。”
　　于是，众人便都不再砍价，只管争着买。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坛米酒便见了底。
　　见还有人意犹未尽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去，李落便仰着脑袋甜糯糯的招呼人家：“各位叔叔婶婶，承蒙关照，今儿的米酒卖完了，明天我娘还来这里卖，各位明天再来，保证让各位买到好吃的米酒！”
　　众人便再三确定好后纷纷散去。
　　等人都散开，刘氏一边收拾空坛子，一边问李落：“你怎么还会卖东西了？”
　　李落指指对面空荡荡的肉摊：“我见对面那个卖肉的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呀，这个地方就他在吆喝，所以，他面前的人最多，肉也卖得最快，我便是跟他学的。”
　　刘氏有些惊讶：“我家落落真聪明。”顿了一下又问：“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米酒下奶我倒是知道，但是开胃帮助消化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落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不记得了。”
　　刘氏一边往身上揣那满满一袋子散钱，一边眉开眼笑道：“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说着话，一边背起背篓，一边牵过李落：“饿不饿？想吃什么？”
　　一早吃的饭，又吆喝半天，李落确实有些饿，便道：“娘平时中午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
　　刘氏摸摸她的脑门：“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过娘平时买个馒头就将就了，落落可不能只吃馒头。”
　　李落歪歪脑袋：“那我们就去买十个肉包子，我们一家人一人两个，我和娘先吃，剩下的给哥哥们带回去。”
　　刘氏点头：“好，就听落落的，娘从来没有这么早把米酒卖完过，一坛子米酒也从来没卖过今天这么多钱，今天是沾了落落的光，落落说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说完，牵着落落走到市场的尽头，花了二十五文钱，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十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用油纸包包了六个放进卖完米酒的空坛子里，自己和李落坐在椅子上一人一个吃起来。
　　一个大肉包子都快赶上李落那小脸儿那么大了，两个包子撑得李落直打嗝，母女两个吃完包子，李落又提议去逛逛市场，刘氏也一口应了，牵着李落去逛街。
　　两人逛了小半个时辰，李落也看够了稀奇，刘氏如约给李落买了糖葫芦和糖栗子后，两人开始打道回府。
　　快要出街市的时候，李落见有人用竹篱笆圈了个至今三四尺的圈，里面是十几只刚孵出来的奶黄奶黄的小鸭子，摇摇晃晃的在圈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嘎嘎”声。
　　李落兴致盎然的蹲在圈外看小鸭子，半晌突然抬头对刘氏道：“娘，我们买小鸭子回去养吧。”
　　刘氏道：“你喜欢小鸭子便多看看也无妨，咱们家养不了小畜生，总是养多少死多少，买回去也是糟蹋。”
　　李落不懂了：“为什么养不了？”
　　刘氏有些黯然：“命里带的吧，就是养不活小畜生，娘以前也想过养些小鸡仔或几头猪，没成想都没养成。”
　　李落想了想自己刚来时王家的模样，暗道：也是，就那卫生状况，别说小畜生了，连人都差点没养活！
　　想着自己平时在家中除了看书写字便无所事事，总不好一直这样下去，养一群小鸭子，没事儿的时候赶出去放一放，不说为家里做多大贡献，权当个情趣也好。
　　想到这里，李落扯了扯刘氏的衣袖，皱着包子脸撒娇：“娘，就给我买十只好不好？我要是养不好，以后便再也不要了。”
　　刘氏对她似乎没有免疫力，被她软糯糯的喊一声“娘”，再扯两下袖子，便心软了，蹲着身子道：“好好好，给你买，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养不好，以后我可不再依你了啊。”
　　李落点头：“好。”
　　于是，刘氏便又花一百文钱，买了十只黄绒绒的小鸭子，让老板用一只简易竹笼装了提在手里，牵着李落回家。
　　两人回家的时候，才刚过午时，昱荣昱希都有些惊讶：“今日怎么这么早？”
　　刘氏一边放下手中装鸭子的竹笼和背上的背篓，一边道：“今日有落落在，生意格外好，晌午的时候便卖完了，我还带着怎们落落在街上逛了小半天儿呢。”说着话，从坛子里拿出油纸包裹的大肉包子递给昱荣：“你们两兄弟在家里用功，可吃饭了没？这是落落说给你们带回来的包子，要是没吃饭，便去热热吃了吧。”
　　昱荣伸手接过，揉揉李落的发心：“咱们落落这么厉害呢？”
　　刘氏道：“可不是吗？从前我上街卖米酒，刨开本钱做工，十二文一勺，人家还跟我磨叽半天，没想到今天落落在，三言两语的就让那些人抢着买我做的米酒，比往日少说也多买了好几十文呢。”
　　昱希有些惊讶：“落落说什么了？为什么人家都争着买咱们家的米酒？”
　　刘氏笑道：“落落说，咱们家的米酒助消化，开胃健脾，舒筋活血什么的，说是在你们给的书里看到的，我倒是不懂，但咱们落落长得好看，小嘴儿还甜，甭管说什么，那些人就听，三两下就把咱家的米酒抢完了，还有好多没买到的，说好明天还在那儿等我呢。”
　　昱荣也笑：“是在那本《食经》上看的吧，小丫头识字不多，我想着那本书浅显易懂，还配有草图，她应该爱看，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李落赶紧点头：“是了是了，我就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的，原来是这本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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