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桃花三十里》余耀

19、我不想离开你

　　昱荣捏捏她的小肉脸：“咱们落落真棒！”
　　李落便又趁机朝他伸手：“大哥哥抱抱。”
　　昱荣正要把手里的包子递给昱希，弯腰抱她，却不想昱希手快的一把将她捞起来：“你大哥哥占着手，我来抱，说吧，想让我抱去哪里？”
　　李落转头巴巴的望着昱荣，心道：我不想要你抱啊~~~
　　昱希单手抱着她，一只手去捏她的脸：“还敢嫌弃二哥哥是吧？也不看看你几岁了，这两月也长高了许多，还动不动就赖你大哥哥抱抱，不害臊！”
　　李落抬手拍开他的手，嘟着小嘴道：“你懂什么？大哥哥长得高，抱起来我就看得远，才不像你抱的这么高，我跳着看也看得到！”
　　昱希：“......”他一把将她掼到地上，气呼呼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我，等我长高了我也不抱你了！”
　　一句话，惹得昱荣和刘氏直笑。
　　李落却扯着自己两边脸颊朝他做鬼脸：“我不稀罕你抱！”
　　说完，跑到一边，把鸭笼子拎到他面前：“我要养小鸭子，你帮我在院角砌个鸭舍，等将来他们下了蛋，我便煮鸭蛋给你吃。”
　　昱希瞥他一眼：“找你大哥哥去！”
　　笑闹一阵，昱荣昱希还是在下午专门抽空去后山砍了一根竹子，给鸭子们在院角搭了个窝棚，占地不宽，里面铺了干净的稻草，小鸭子们安安静静的伏在窝里，开始适应新家。
　　李落去田间地边割了半背篓青草回来，剁得细细的，混着谷糠喂给小鸭子们。
　　晚饭的时候，三兄弟吃着母女两从集市带回来的大肉包子，又免不了夸了李落一通。
　　第二日，李落想着还得跟刘氏上街才行，至少得先把口碑做出来，等有了口碑，到时候她就算不去，刘氏不用吆喝，光是回头客便够了。
　　对于口碑，李落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刘氏做的米酒味道确实十分不错，甜、香、醇，不管是酒曲还是温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酿出来的米酒不酸不涩，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香甜。
　　于是，李落跟着刘氏再次上了街。
　　这一次心里有数，李落觉得，似乎路都近了不少，到千龙府的时候，才辰时过半，好多摊位都还没支好。
　　刘氏牵着李落到昨日的摊位上，放下背篓，备好木勺芭蕉叶开始等生意。
　　生意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市场里开始喧闹起来，眼见着赶集的人越来越多，李落像好玩儿似的，扯着嗓子同对门卖肉的小伙子对着喊。
　　那方喊一声：“卖肉嘞~”
　　她在这边吼一嗓子：“卖米酒！”
　　那方喊一声：“新鲜的猪肉嘞~”
　　她喊：“醇香的米酒啊~”
　　那边：“肥溜溜的猪肉嘞！”
　　她喊：“甜糯糯的米酒啊~”
　　......
　　两边一对上，对方壮小伙子声音洪亮盖了方圆好几米，她这边童声童气有穿透力也应了好几米远，惹得周遭赶集的人看热闹似的都凑了过来。
　　然后两边就这么忙了起来。
　　人啊，都有个共性，一旦见哪里人多打挤的抢着买什么东西，便都以为那东西极好，纷纷围上来抢着买。
　　李落将昨日那套说辞再搬出来宣扬了一番，于是乎，刘氏就开始忙忙碌碌装米酒、收钱、装米酒、收钱......忙得半天直不起腰来。
　　一坛子米酒见底的时候，比昨日还要早许多，母女两个欢欢喜喜的牵着手早早的回了家，刘氏还赶上了做午饭。
　　一连半个月，李落每天早上陪刘氏上街卖米酒，渐渐的，刘氏也放得开些了，虽然还喊不出口，好歹有人压价的时候，不再一味退让，也知道分辩几句自家的米酒珍贵之类的话。
　　李落这些日子在集市也混得熟络了许多，还陪着刘氏买了好几回糯米，得知糯米已经由原来的六文一斤涨到如今的八纹，刘氏却还是只卖十二文一斤的米酒，见她每日辛辛苦苦的酿酒，还得天天背上那么百十来斤走那么远的路去卖，实在有些不划算。
　　于是，这一日，李落便在糯米坛子上挂了个纸条，上书：“明日起，米酒十五文一斤。”
　　有人问，她便说，买材料贵了，米酒自然便跟着涨价之类，众人便也不计较，依旧该买的买。
　　照着每斤十五文又卖了十来天，李落见生意没受影响，每日里也有好些老主顾前来光顾，口碑基本上已经传出去了，便不再跟着刘氏天天往街上跑，毕竟每次来回差不多四个小时，李落估摸着按现代时间来算，差不多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得出发，中午一点左右回家，她也是有些吃不消啊。
　　这个把月，李落每天上午陪刘氏上街卖米酒，下午回家看看书写写字，再去田间地头割点嫩嫩的青草，剁碎了和着谷糠喂她的小黄鸭们。
　　李落每天早上出门之前便把小黄鸭们的吃食放到石槽里，中午回家第一件事也是去喂那些可爱的小鸭们，半下午的时候，她便趁着小鸭们在院子里放风，将鸭棚打扫干净，将草棚顶掀开透气晒太阳，于是乎，这一个月，可爱的小鸭们已是见风长，早褪去身上的嫩黄，换上灰黑和嫩黄相间的外衣，在院子里“嘎嘎”叫跑。
　　如今已是四月末快进五月了，想着小鸭子们还没见过水，这一日见天气晴好，李落找了一根细细的竹竿，赶着小鸭子们去池塘洗洗澡啥的。
　　到了池塘边，李落将小鸭们赶下水，见这些小家伙一下水就会游，心中好一番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想当年她为了学游泳可是受了大罪啊！好在是学会了。
　　进了五月，昱荣昱希愈发刻苦起来，日日挑灯夜读，只为了月底的正式科举--三年一次的乡试。
　　想昱荣只是个成绩拔尖的秀才，官府都会按月发放粮食，若是这次乡试也能名列前茅，待遇一定会好很多了。
　　刘氏每天默默的酿米酒卖米酒，下午回家得空还能去田间地头除除草种点小菜之类，小三子风雨无阻的去营地练武，李落也认认真真的该看书看书，该写字写字，抽个空再养养那窝十分争气的小鸭们。
　　这人一旦充实起来，时间便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到了五月二十那一日。
　　晚饭的时候，昱荣道：“我和二弟明日便去千龙府找个客栈住下备考，这些日子小三子便别去学功夫了，家里不能只留落落一人。”
　　小三子一听，皱了皱眉头：“凭什么？大哥二哥想学文，可我就是想学武啊，你们为了考试不分昼夜，我将来也要参加武考的，我也不能耽搁啊。”
　　刘氏抬手拍了他后背一下：“你少胡闹，从来只听过科举考试，你何时听见谁去考功夫出人头地的？”
　　小三子忙吞下口中的饭：“有的有的，师兄说，天子城下便有好多武将家的孩子参加武考的，皇上还亲自监考呢，考得好可以直接封官的。”
　　刘氏再拍了他一下：“你是魔怔了还是怎的？让你暂停一下在家里陪陪落落，怎么就不行了，你大哥二哥读书都在家里，难不成你练个武就非得在外边儿啊？”
　　小三子道：“那不一样，大哥二哥识字之后就可以自己看书学习，学不懂的去找先生指点一二，回来自己多琢磨琢磨便都会了，我却得去找师父一招一式学会才行，等我学会了师父的招式，再自己练习的时候，便可以待在家里练习了。”
　　李落在一边默默的扒着饭，很想说，自己可以不用人陪的，但是，抬起眼皮看到昱荣那张脸，她便将这话吞了回去，没办法啊，他就是想看他为自己操心啊啊啊~
　　“算了吧，让小三子去学，这些日子娘别去卖米酒了吧，也正好歇口气。”昱希在一边说道。
　　昱荣和小三子默了默，异口同声道：“这样好。”
　　刘氏哭笑不得：“你们几个小子倒是心意相通，得，你们只管去好好考试，小三子也只管去好好练你的功夫，我便歇歇也好，陪落落在家里养养小鸭子。”
　　李落只管附和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李落睡得正香，忽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过去，却是昱荣立在自己床头。
　　她揉揉眼睛懒懒的翻个身问：“一大早的干嘛呀？”
　　昱荣道：“我同你二哥哥这便起身去千龙府备考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李落一听，回过神来，一咕噜翻身坐起，拽着昱荣的手：“这么早？”
　　昱荣道：“不早了，寅时过半了，前些日子你同娘上街卖米酒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起来的。”说着话，将薄被牵起，披在她肩上：“天儿还凉呢，当心着凉。”
　　李落抱着他胳膊将小脸贴上去：“我不想离开你。”
　　昱荣笑着揉揉她的发心：“什么就不想离开我了？我又不走，只是去准备应考，考完了便回来，再说了，千龙府离得又不远，又不像去年在军营不许探望，你要是想我，可以挑着好天气的时候过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