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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张氏和贾赦 ...

  •   张玉娇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贾赦,喉咙里似乎哽住了千言万语,说出口的才不过那么两句。

      “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

      听到贾赦反问过来,张玉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子挺了几下,终究没有一气之下站起来,依然坐在凳子上面,身子微微前倾的盯着贾赦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什么东西来。

      贾赦连忙微微回避,他觉得两个人这样子尴尬极了,如果张氏她再不说什么的话,他就要走了。

      张玉娇看着贾赦这样不情不愿的跟她待在一起的样子,整个人的心火都冒了起来,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要真的实施起来是那样的艰难,贾赦曾经是她的丈夫,哪怕这场婚姻是交易,她也曾经幻想过一直这样下去,哪怕有名无实,可是现在。

      和离的女人多难过,哪怕贾赦他把所有的罪名都粘在了他自己身上,可她毕竟是一个嫁过人的,哪怕,贾赦,把贾琏给她,让她的以后暂时有一个依靠,可是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别的女人是那样过的,可她却即将,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一辈子,这种事情只要想想,就已经让她的心发慌了,如今看到贾赦他又怎么忍得住?

      “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吗?”张玉娇小声的问道,她既想让贾赦听见,又生怕被别人听见,贾赦的听力这么好,怎么可能听不见张玉娇说的话?正是因为听见了才更加干他感到心烦意乱,他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不想进行这样的对话,他不想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可他嘴上还有温和的安慰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不用担心,我会保你跟贾琏,这辈子荣华富贵无忧的,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都会给你解决的。”

      “解决?你要怎么解决?”张玉娇看向贾赦的眼睛里面渐渐充满讽刺,而且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使得她的声音比平日里显得格外的尖利了几分,“你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把我们母子带回去恢复原来的样子,你做得到吗?逍遥侯,你现在是个侯爷,已经不是捏在你父亲手中的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小的世子了,你现在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已经不需要担心荣国府的那些人会害我了,那么现在你愿意把我们母子二人带回家去吗?你敢吗?呵呵!”

      说着说着,张玉娇就讽刺的笑了起来,因为看到贾赦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就对他的选择清晰明了了,她不需要等他说出答案,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对他们母子二人是多么的排斥,也因此更加绝望。

      至亲至疏夫妻,她张玉娇曾经做梦都想不到这句在话本里出现的话有一天会名副其实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她做错了何事的报应?

      听到张玉娇的话,贾赦的整颗心都是闷的,他怎么可能把张玉娇再接回逍遥侯府里面去呢?
      他早就已经跟他们划清了界限,现在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义务罢了,又怎么可能把两个麻烦再找回自己家里面去呢,那样子的话他谁都对不起。

      现在的生活虽然还不完美,但是现在已经有希望了不是吗?他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泥沼当中了,到时候保成回来,看到张氏还在自己身边,他要如何解释?他不希望他们二人之间有任何的第三者,说他自私也好或者怎么样也罢,他跟张氏说谁对不起谁的话已经很假很复杂,说不清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弥补。

      要怪就怪那些人为什么算计他们在一起,他曾经无力反抗现在,他有自己的选择了,虽然过去的事情完全不是张氏和他自己的意愿,可是就算是他们下药造成的后果,可是,做那种事的人毕竟是他,就算他自己担心控制不住,他照样厌弃那个时候的自己,所以他照样觉得自己对不起张氏他们,可是他对不起他们是一回事,既然错就不能再继续做,否则的话,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张氏或者保成,他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下去,他会辜负所有人,与其陷入这种困局当中,不如当断则断,所以,张氏现在的这番话,贾赦完全都不带考虑的就拒绝了。

      但是为了照顾到张氏的情绪,他把话说的很慢,语气也很轻:“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说完这句话,贾赦抬起头来,看了看张氏的面色,看她脸色还算是平静的样子,才接着往下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打算把他找回来。”

      听到这句话,张氏的身子一抖,他们两个都明白贾赦这句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怎么可能?”张氏想也不想地反驳。

      贾赦却不接她这句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命运给了我们太多的捉弄,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通通都不是你我想要它发生的,我们两个完全就是身不由己,现在我们分开,就是要让一切都走到正轨上去,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而我也可以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们两个不是非要连在一起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很难想明白,可是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我这个人对你来说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要我!”张玉娇听贾赦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他继续啰嗦下去了,反正他的话说的再多都没有用,没有一句是他想要听的,张玉娇从来都知道贾赦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这个时候爆发了一通,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恍惚了不少,她大概明白这一次过后,就真的要把贾赦当成一个陌生人来对待了。

      不过,因为他们之间有孩子的缘故,大概也是不能像陌生人那样对待吧,不过总而言之,以后的交际就会比较少了,这个时候张玉娇看向贾赦的目光,也渐渐平淡下来,再看到贾赦一副巴不得想要赶紧走的样子,她就偏要说些什么把他留下来。

      “我们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大概是之前的后遗症吧,侄子侄女,嗯,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张玉娇看了贾赦一眼,才低头,拎着茶杯继续往下说:“侄女叫流芳,流芳百世的流芳,侄子叫千岩,千千万万的千,岩石的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两个名字似乎有些普通,不过我倒是觉得,普普通通的就好,就像琏儿这名字,笔画真多,我有的时候都不太记得他要怎么写。”

      “哎!”张玉娇叹了口气,看到贾赦这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又觉得有一些好笑,她这位曾经的丈夫在他面前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面孔,面无表情,平平淡淡的,他除了从他脸上看得出他不喜欢他之外,基本上看不出别的什么东西,现在事实证明了,果然,他们就是该当陌生人。

      “流芳她本来是要嫁给齐国公的嫡幼子的,现在,外面纷纷传扬,齐国公有意另选,这消息能够传到我们这里,这个婚是肯定有变的,千岩,他同样也是在婚事上面遇到了难题,本来嘛,他是要娶吏部尚书家的千金的,现在也传出来说他们家要另选佳婿,同样的,这种事情能被我们家这个当事人听到,应该是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的。”

      “对这两份人家,哥哥嫂嫂们都说随他们去,毕竟这种墙头草,这种各自飞的亲家他们也不需要,幸亏是在成亲前暴露出来,要是成亲后,还不知道这两份人家,为了落井下石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现在除了一点名声,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的,也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玉娇就停了下来,贾赦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再次开口,沉默在他们的身边环绕着。

      贾赦终于忍不住开口:“这都是小事,早点看清人品也好,以后全部都会变好的,你不用担心。”

      贾赦是真心这样子想的,首先第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说现在立刻就要找亲家的话可能是找不出跟之前的那两家旗鼓相当的,可是要是往下面找的话,想要找到一个人品不错的,对张太傅一家来说绝对不是难事,或者他们也可以多等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慢慢过去,就好,不不不不对,贾赦想的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太久了,又慢慢的垂下了眼睛,因为他不清楚到时候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他们的婚事有影响?可是这些东西,他暂时,都不考虑。

      张玉娇听了贾赦的话后呵呵两声,却没有再发表什么过激的言论,两个人在此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之后,张玉娇又问:“你见到我们的儿子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贾赦的眼皮子一颤,轻声回答:“见过了。”

      最后张玉娇又抬起头来,仔细的观察贾赦脸上的表情,贾赦浑身不自在,却任由他去看,最后张玉娇居然没有再问什么,她直接就站起身来,看到贾赦脸上依旧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之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程嬷嬷看到自家小姐站起身,连忙走过来扶住她,贾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离去,任由她的身影越走越小。

      张老爷子和张云、张雨父子仨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妹妹率先走出来,也都纷纷明白了,最后的结果一定不尽如人意,最后看到贾赦出来,张老爷子也不过是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出言去指责他什么,可是张云和张雨兄弟二人看向贾赦的眼神,就十分的不善了。

      因为他们觉得不管之前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发生的,贾赦他身为男子,那就是个既得利益者,说是自己不情愿,可是事情到底怎样谁知道呢?哪怕当时他们的妹妹同样中药,可是只要是人就会偏向自己的亲人,偏向自己更加重视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无论如何都是站在自己家人这一边的,贾赦跟他们的妹妹和离,那么就相当于是个外人了,兄弟二人对这个让自己妹妹伤心的外人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哪怕贾赦他这次是带着丹药和玉佩满满的诚意过来的,也无法让人改变对他的印象。

      出了张家的大门,贾赦的心情像解决了是一件事情那样轻松,不管怎么样,不管张氏和其他的张家人,张老爷子,张云,张雨这兄弟二人又或者说是贾琏他未来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样子想?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他们怨他也好,骂他也罢,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他贾赦不无辜,说他占了便宜又卖乖,可他贾赦最知道,自己当时是真真正正的无法控制,不仅是他自己,张氏他同样无法控制,那个时候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他们本人,而是让他们自己都痛恨的野兽,那样身不由己的感觉,他贾赦,绝不想再让他重复,他更加不想让曾经的不是自己的过错,是那些奸诈小人,那些恶毒的人犯下的错影响到他的一生。

      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子,他就必须要负起另一个当事者的责任吗?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子,所以,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占便宜的那一方吗?天知道他当时恨不得去死一死,只是他不愿意让保成伤心,不想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呵呵,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就算注定要伤害一个人,那就让他来伤害吧,上辈子张氏最终,死在了他们的荣国府中,他重生回来之后保住了张氏的性命,也许张氏现在或者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想不开这件事情,可是他贾赦也没有办法了。

      他会给张氏他们荣华富贵,可是他绝对不会再为他们违背自己的意愿,承担不属于自己的额外的责任,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些设计他和张氏在一起的人,而不是他,不管是说他自私还是冷血,反正贾赦自己的心里无比清晰地意识这一点,就算他潜意识当中认为张氏是个弱女子,他和她了那种事,张氏更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在其他人的眼里,他贾赦对真是应该是,对不起她,有愧疚的,而他有的时候同样会感到愧疚以及对不起张氏。

      可是这样的事情统统不是他必须跟张氏绑在一起一辈子的理由,他并不想跟张氏在一起。自从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情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孩子这件事情了,而且他也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这些,所以说要为了一个孩子,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什么的,贾赦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该做的他都会承担起来,比如给她足够的金钱,并且给她玉佩护她平安,这就是他能做的所有了,至于说给他父子之情什么的没必要,他也不想。

      因为见到张氏,曾经的那些纷杂的思绪又一次充满大脑,贾赦不由得叹气,哎!

      “师傅,你回来了!”听到贾赦的声音,王子胜连忙担忧的望了过去,他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希望师傅想开点,不要太过伤心才好。

      贾赦整个人阴沉沉的走了进来,他微微掀起眼皮,看了王子胜一眼,慢动作的抬起一只手,对他挥了挥,王子胜就立刻停住了脚步,他停在里贾赦三米外,克制着不再靠近,他看出来贾赦现在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向贾赦询问道:“师傅你是吃了午饭回来的吗?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吃一点再去修炼呢?总吃辟谷丹的话,也不知道对身体好不好,今天我在郊外抓到一只灰兔子,刚好炖来吃,又香又辣的,还嫩的很呢!真的很美味的,师傅不来一点嘛?”

      听到野兔子,贾赦又微微抬起了一点眼皮,但最后还是耷拉了下来,沉沉的回答道:“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不想吃。”

      说完,贾赦也不再搭理王子胜,自顾自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目前只有修炼是他可以抓在手中的东西,只有在修炼的过程中,他才能够稍微安心一点,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很多不太重要的东西都是注定要被舍弃掉的。

      ……

      第二天贾赦起了个大早,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立领绣着金麒麟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挺拔,峻峭有气势,他看着天色还早就慢吞吞的,打坐修炼了一个时辰,之后,慢腾腾的用了一点枣花糕,之后就悠哉悠哉的出门去了,王子胜看到自家师傅再次出门,心里面好奇的要死,就像是有100只小猫在喵喵喵那样,可是,今天师傅脸上的神色实在是太震撼了,连他都有点不敢靠近,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傅,越走越远。

      不过,贾赦不跟王子胜说话则是纯粹的节约时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非要巴巴的,告诉给别人一声,他这位好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对他的关注太多的一些,有这么好的时间,这个修炼不好吗?总关注他的动是怎么回事?逍遥侯府,现在的人还少,王子胜实在是,不应该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贾赦出门后也没有掩饰,大摇大摆的就来到了醉云楼,进了个包间,在贾赦落座一刻钟之后,治国公牛烈、兵部侍郎杜秋,大理寺卿方远,户部尚书康浩,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贾赦这个包间。

      他们其实也不想把自己调查贾贾赦这件事情摆的这么明显的,可是,对他们来说,贾赦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要是错过了这次,这贾赦神出鬼没的,又不知道他要跑到哪里去,下一次再想要抓住他的行踪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俗话讲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他们要做的事情也很明显,他们相信贾赦的心中肯定也是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想要向他求医问药的,既然都是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也就没有必要,而且他们也没有做太过过分的事情,这次跟着贾赦前后脚到也是迫不得已。

      在进包厢的时候,牛烈,杜秋、方远和康浩四个人,相互对了个眼神,彼此都对彼此的来意心知肚明,相互之间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表示要合作的意思,相互不会拆台,希望每个人的病都可以得到医治。

      治国公牛烈表现得略为焦急,他头一个冲到了前面,冲进贾赦所在的包厢,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不过他这里面的可不是肉,应该是水,咕噜噜的似乎还在冒泡,颠簸了这两下,牛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他走了几步之后就噗通一声,倒在了离贾赦最近的椅子上面,同时他尴尬的朝着贾赦呵呵两声,示意自己的不好意思。

      看到贾赦看过来,他勉强地牵起一抹笑容,看着贾赦道:“不请自来,还请逍遥侯不要见怪。”

      贾赦抿了一口香茶之后就放下了,如今就算这茶再好,他大概也是尝不出什么味道的,他抬起眼皮来看了牛烈一眼,就没有再关注他,而是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的另外那三人。

      看到贾赦的目光看过来,杜秋、方远和康浩,连忙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微臣参见侯爷!”

      三人朝着贾赦弯腰拱手道,贾赦噗嗤一笑,道了声:“免礼,各位请坐吧。”

      等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之后,贾赦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众人。

      只需一眼贾赦就看出这四人全都是将死之人。

      那治国公得的是黄肿大肚,那兵部侍郎得的是肺痨,户部尚书,则是身体太过痴肥,随时都会有猝死的风险,至于这位大理寺卿,看着他面色青黑,就知道他中毒了。

      贾赦这次出门也是刻意为之的,之前这四个人,来他府上,他借口炼丹没有见他们,还说什么等以后见他们会通知他们,这样说的都是假话,要是这四个人没有趁着这次他出来的机会,那么这么笨的人,他贾赦可不会要。

      看到贾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牛烈四人就知道自己这次做对了,在座的就治国公牛烈的身份最高,自然由他先开口,牛烈他是不顾自己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包间里来的,到现在他的呼吸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依旧气喘吁吁的,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坐好了,他是身份最大的人,又不能不开口,所以他只能忍着身体的痛苦,用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久仰逍遥侯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说完这个之后,他便看向其他人,杜秋连忙接着说道:“是啊,是啊,您的一手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方远也立刻接口到:“令我等十分佩服!”

      大家都说了话,康浩又怎么可能甘于人后?他迫不及待的就说了一句:“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疾病是可以难倒侯爷的了!”

      听闻这些话,贾赦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他一直在轻轻的拨弄着茶盖子,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牛烈四人当然不会任由他冷场,想到从一进门开始贾赦那惜字如金的风格,牛烈不由得率先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逍遥侯,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我知道,在你这样的高人面前,像我这种病人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所以我也就直说了,我是听闻,你的丹药可以治好,黄肿大肚的病人才来找你的,相信你一眼就已经看出了我得的是什么病,对的没错,就是黄肿大肚,我相信逍遥侯你只要想,救我也不过是一颗丹药的事情。”

      牛烈说话的语气分外坚定,两眼也死死地盯着贾赦,像是,盯准了猎物的猛兽,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牛烈却还不放过贾赦,他剧烈的喘息了一阵之后,接着死死地盯住贾赦一字一句的说:“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要求随你提,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应你,怎么样?逍遥侯,我这样的诚意算是够大了吧?”

      “我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得罪过您的地方,相信您一定不会对我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牛烈已经用上了敬语,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的生命是何等的重视,之前他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普天之下,除了贾赦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希望。

      所以只要贾赦他提的要求,他可以做到,那么无论是什么,他牛烈都不会拒绝,因为不管是荣华富贵也好,或者是滔天的权势也罢,命都没有了,化为一杯黄土,那些东西对他又有何意义可言呢?最重要的是他牛烈是真的没有得罪过贾赦,贾赦没有必要,损人不利己,对他牛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牛烈的话使得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起来,同时三人纷纷在心中加重了自己的筹码,贾赦对于牛烈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是感到欣喜不已的,毕竟要是有人能够主动投诚,可不就是省了他好大一番力气嘛!所以听完牛烈的话之后,他就面含期待的看向其他人,看到贾赦露出这样的表情,杜秋三人,顿时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

      他们心中不由得对治国公牛烈有点不满,怎么这么快就把所有的底牌都暴露了出来,他也不怕那贾赦狮子大开口,虽然说他们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得到尽快的救治的,可是他们并不希望自己付出太多的代价,因为从贾赦在天池府的行事来看就知道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这些丹药,对逍遥侯来说恐怕不值一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便不由得的希望自己付出的能够越少越好。

      同时让他们感到非常失望的是,这贾赦,因为受了那群和尚的刺激,自从到了京城之后就不再把丹药派发出去了,让他们这些人想买都没地方买。

      要是这贾赦还想在天池府那样搞一个什么派药大会的话,他们就不必特意来求见贾赦,求他给药治病了,之前天池府的那回事,他们还以为贾赦不过是一个,烂好心的大善人,可是这个时候真的见到贾赦的面了,他们又纷纷觉得贾赦这个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之前打着的那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主意都可以歇一歇了,从贾赦见他们来了这么久,都依旧面无所动来看,就知道他们这次想要什么都不付出,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已经既成事实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其余的三人也纷纷认可了治国公牛烈说的话,“我们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一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破釜沉舟的表情。

      听完他们的话又看了他们的表情之后,贾赦也不再犹豫,他把一套流光溢彩的契约符发了出去,同时他在其中的一张契约符上面动了一下手脚,三张没有动手脚的分别给牛烈,杜秋和康浩,其中动了手脚的那张给方远。

      之前在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贾赦就关注到方远的不对,因为他看起来太不正常了,就像是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来他这里就是为了完成一项什么任务那样,所以贾赦猜测他背后有人应该是有人叫他来这里做的,不管他背后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贾赦都决定先把他调查出来再说。

      所以贾赦在给其他人的契约符上面都特别规定了,不能暴露任何跟他贾赦跟契约符有关的事情,唯独在给方远的这张契约符上面贾赦削弱了这层约束,允许他可以把这次会面的事情告诉给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说不出任何事情的。

      “每个人滴一滴血到上面,以后你们的命就不再是你们自己的了,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必须做什么,从此往后在我的事情上面,你们将不再有自主权,当然喽,非必要的话,我不会叫你们去做损害你们自己利益的事情,但是,如果到情非得已的时候,我可以控制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个样子,你们还想要我给你们治病吗?”

      四个人听了贾赦的话后都觉得有些过分,看着手中的符纸都觉得有一些无措,他们把手中的契约符反反复复的观看,只觉得它流光溢彩的特别华美,不知道是用什么神奇的织物造成的。

      他们的指腹之间感受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在听到贾赦叫他们滴血的话,心中更是震动难言,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只要他们第一滴血上去,从今往后的所思所想以及生死,都将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贾赦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如果他们现在想要退出的话还来得及吗?每个人的心中都跳出了这样的疑问。

      “逍遥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不能说的仔细一些?”

      “这种契约符,难道是让我们成为你的奴隶吗?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侯爷,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订立这种东西?”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你既然拿出这个东西,那么我认为他肯定有你说的那样的效果的,可是侯爷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难道非要这样吗?你救了我们的命,如果你有要求,我们是绝对不会推迟的,可是,把我们的身家性命都抓在手里,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是啊,是啊,逍遥侯,你想让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只能做的我们都绝对不会推迟的,可是你说的这滴血啊,契约什么的,实在是风险太大了一些,而且,我们这四个人,说到不大说小不小的,都不可能只代表我们自己,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自私的光为了自己活下去,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你说对不对?”

      牛烈激动地说出这番话,因为他是真的觉得贾赦的要求太难了,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哪怕他再想活下去,也不敢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有的意志全都交到贾赦手里面去啊!毕竟他可是治国公,他有整个家族的事情要处理,要是贾赦控制他的身体,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到时候被诛九族的,可是他的全族啊!

      而且有句话他一直藏在心里不好说出来那就是,他其实一直觉得贾赦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从知道他在天池府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就开始这个样子想了,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之前他把自己的底线暴露出来,也是想要跟贾赦交好,捧他一下,没有想到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贾赦他真的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对他狮子大开口,这下子事情是真的不好办起来,要是这贾赦不依不饶的,非要他们这样做,那他该当如何呢?

      现在他只期盼能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贾赦把他的要求稍微放低一些,杜秋、方远和康浩也是同样的想法。

      尤其是方远,他背后本来就有人,有自己要效忠的主子,如果说滴血之后就不能再主宰自己的思想,这他肯定是不能滴血的,所以,方远在治国公牛烈的话音落了之后同样开口劝道:“侯爷尽管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方远只要说出口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只要您把丹药给我,那么只要您说的事情,是我能够做到并且可以做的,那么我就绝对不会推脱,这一点你可以放100个心,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家产全都交出来,如果有什么事,现在的我能够做的,我也可以先做,等到侯爷您满意之后,这都可以的,而且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把我们今天的任何一个字给透露出去,天知地知我们在场的五个人知,有违此誓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说着,方远双膝跪地,三指竖起,高举过头顶,郑重其事的发誓道。

      方远的话,让另外的三个人都沉默了一瞬,尤其是牛烈,那方远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他拥有的可是整个治国公府啊!要他把全部家产交出去,似乎不太现实,牛烈在心里面想着,另外两个人也纷纷在心中思索着,要是把家产全都给贾赦,那么他们可是要变成穷光蛋了,到时候相当于就要白手起家,一切重新开始,到时候他们的家人要怎么样子生活呢?

      他们现在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以后他们还能活得像今天一样的快活吗?可是要是不答应的话,贾赦就不会救他们,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牛烈的心中也暗暗的下定了决心,钱没了就没了吧,什么都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人在就好,不管有钱没钱,他身为治国公的身份是不会变的,直接这样他就落魄不到哪里去,以后稍微做点什么事情,凭借的他的身份财源还不是滚滚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安抚住贾赦,让他赶快把丹药给他才对。

      想到这里牛烈喘息了两下之后便继续开口了,逍遥侯我也愿意把我的全部家产都交出来,来换这一一枚丹药。

      “呵呵,”贾赦听着他们前前后后的这些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人自说自话的样子真可爱,这些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呀?难道他是在跟他们商量吗?他哪有这个时间呢?如果他们不愿意签订这个契约符的话,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这就是贾赦唯一的要求,其他的什么家产啊?对贾赦来说比毛毛雨都不如,他想要钱的话多的是办法,问题是他现在的想要的是人呐,交易?治国公等人的好算盘,虽然是打错了,贾赦他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说服的。

      贾赦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他们会反抗,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是太生气,看到这些人都害怕滴血过后就被他贾赦做成傀儡似的,贾赦就笑眯眯地向他们解释:“只要你们滴血上去,那么你们就是我的自己人了,以后的好处还多着,不仅仅就是丹药而已,而且我要的也不仅仅是你们的家产,还有你们的势力,还有你们这个人,你们这个人能做的事情可比区区家产重要多了,而且你们既然知道我的本事,那你们肯定也知道有了我的丹药,你们这条命就相当于延续下去,既然是我救回来的东西,难道不属于我吗?如果想要活的话就不要跟我打什么马虎眼,你们的这些小心思我一清二楚,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你们是说服不过我去的,要想活就把血滴上去。”

      “而且就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我贾赦跟你们从来都无冤无仇,我也没有必要特意去害你们,叫你们签订这个契约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让你们替我做事,我主要需要的还是你们的人力,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家人,或者什么的,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家人,只不过我以后要你们做的事情或许会跟你们的利益有冲突,比如说,损害你们的势力,损害你们的钱财之类的,毕竟你们要花时间给我做事,自然就做不了自己的事情了,不是吗?”

      “关于不伤害你们家人这一点,也可以写进契约里面去。”说着,贾赦动了动手指,四道银白色的光芒飞出去,分别落入牛烈等四人手中拿着的契约符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注视着这一切,牛烈,甚至把符纸脱了手,在银白色的光芒没入契约符之后,这张符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牛烈连忙看了眼贾赦,没看出什么,又连忙伸手将地上的契约符给捡了起来,反反复复的看。

      “这个……”他激动地差点说不出话来,“逍遥侯,你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即将要把命交到你手里了,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你总得给我们一些准确的信息才好啊!”

      “就就像那什么,就算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呀!”

      贾赦听后却回答:“这些是你们滴血之后才能够知道的事情,我给你们说的都是真话,否则就算你们滴血上去契约也不会成立的,契约成立的条件就是在我们双方都不得隐瞒,全都心甘情愿的条件下,才可以,所以你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贾赦这话,康浩却颇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是黑是白是好是坏,不就光凭贾赦一张嘴吗?凭贾赦的本事,想要欺瞒他们也不是一件难事。

      “你怎么说我们自然就怎么听了,至于事实到底如何等滴血上去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晚了,就算你要骗我们,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拆穿你吗?”

      现在康浩的心里面非常的紧张,这一波三折的事情让他烦躁不堪,他浑身的肥肉都激动地颤抖着斗着,他都差点要晕过去了,他现在都没有什么心情和力气开口,之所以坚持着不晕过去也不过是想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因为他想着如果另外的三个人都没有办法说服贾赦的话,那么他一个人的力量也肯定说服不了贾赦,杜秋和方远自从贾赦露出这一手本事之后就沉默着。

      贾赦分别看了下他们的样子,他也不再开口,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只有靠他们自己想通了,他之前露出来的那一手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是说他不能表现出更多神奇的法术来让他们信服,而是说贾赦不愿意这样子干,因为没有滴血的话没有签订契约符,这些人对他贾赦来说就是风险是不保险的,而他贾赦现在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所以他就不能表现得这么多,如果他表现的太多的话,这些人又没有跟他签订契约符。

      到时候,把他给说出去的话怎么办?之前的那四道光他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糊弄过去,如果表露出更多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不过贾赦对把这四个人签订下来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天上地下就他一个人,有可以治好他们的病的丹药,他们迟早会求到他身上来,不必担心他们会跑掉,因为只他一家绝无分号,在他把想要的人都契约好之前,他是不会把丹药再次给发放出去的。

      一刻钟之后,方远抬起头来,像贾赦询问道:“请问侯爷,签订契约之后我还是我吗?”

      “当然还是你了。”贾赦回答,“我们的契约的时限只有100年而已,这100年当中,你得为我做事,不能违抗我的命令,否则就会被天打雷劈、魂飞魄散,并且你不能做任何有害于我的事情,不得背叛欺瞒我,在我的利益跟你自己的利益起冲突的情况下,必须以我的利益为重,哪怕我叫你去死,你也得去死,否则就会魂飞魄散,你要记住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契约而已,只要100年之后你我之间的契约就解除,到时候不管你想去干什么,我都再也制约不到你,只是在这100年之内你的时间,你的人是属于我的,我这样子说的应该够清楚了吧?”

      方远还没有回答牛烈就争着问了出来:“也就是说就算签订了契约,我还是我自己,我的想法什么的都不会被你操控,对不对?”

      “嗯,是的,就算你们签订了契约,你们也依旧是你们自己,你们前后并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只不过当我要求你们做事的时候,如果你们要反抗我的命令,那么你们的身体便会身不由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当然,现在契约里面已经加入了,不能伤害你们家人,以及重视的人这一条,所以,我也不能向你们下达,让你们自己去伤害自己家人的命令,这一点你们尽可以放心,我贾赦只是想要让你们为我所用而已,并不是丧心病狂的变态,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无意义的事情。”贾赦说的语气非常的真诚,他是真心想要这些人能够为己所用的。

      不过,有人抓到了贾赦话语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息:“100年?侯爷,不是我妄自菲薄,恐怕,我现在30多岁了,应该活不了100年了吧?您可以告诉我们规定这样一个时限是有什么目的吗?”

      终于有人把这个问了出来。

      贾赦却笑了笑,只说一句:“如果,你们签订契约,那我可以保证,你们所能争取的寿命绝对不止区区百年而已,注意了啊,是争取,要靠你们自己来获取,而不是我轻轻松松就可以给你们,我只是会告知你们这样一条途径而已,至于你们自身能够走多远都去要靠你们自己。”

      听到贾赦的话,牛烈、杜秋、方远和康浩四个人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百年啊,还有更多?这贾赦到底是何方神圣?长生不老这四个字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当中,如果有机会没有人会不渴望的,他们觉得贾赦身上的秘密更多了起来,他们想要去探索这样的秘密。

      想要赌一把,他们在想:这样子赌一把,值得吗?

      贾赦也不打扰他们,他就慢悠悠的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等待他们自己思考完毕。

      如此优厚的条件,很少有人会不同意的,过了片刻之后,贾赦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签订契约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在签订成功之前你们随时可以反悔,在你们把血滴上去的时候,你们的头脑中就会出现,自己手中的契约符的内容。

      “如果你们心中认同,那么契约符变会签订成功,化为一道白光,没入你们的眉心。如果你们不认同即可立刻反悔,契约符感受到你心中的排斥之意,就会立刻在你手中化为黑灰消散。”

      “所以,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你们也不需要当心我坑你们,选择权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毕竟到时候我要教你们这么多东西,总不能让我白白忙活一场,什么都得不到是不是?”

      “要说你们现在此刻拥有的力量,我其实是看不上眼的,我需要的是你们签订契约之后被我激发出来的实力,我说这些你们懂了吗?”

      贾赦半遮半掩的说了这么一句,方远听后深受微微一动,但终究没有第一个开口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牛烈拽紧了拳头,他居然是第一个同意的,“逍遥侯,我既然找到了你这里,那么我就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坑我的!”说着,牛烈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滴血的伤口往契约符上面按去。

      与此同时,契约符瞬间化为一道白光,没入了牛烈的眉心当中。

      其他人紧紧的盯着牛烈,看他有什么反应。

      牛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道契约符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样子的作用,同时他也知道贾赦并没有说假话骗他,在契约符入体之后,他反而没什么感觉,牛烈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之后就惊喜地睁开了双眼。

      他高兴的朝其他人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是在想到逍遥侯……想到到逍遥侯的时候,会有一股怎么说呢?就是一股敬畏感,我感觉我做不出任何对他不好的事情,就是这样,其他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了,你们呢?”

      说着牛烈便看向了其他人手中的契约符,杜秋、方远和康浩三个人拿着手中的契约符都还没有开始滴血呢,贾赦也没有开口催促他们,只有他们自己慢慢想通。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下一个,而且牛烈的身份在他们当中是最高的,既然像治国公这样子的大人物都不担心,都不害怕,都愿意相信贾赦,那么他们这种小人物难道他们的命会比治国公的命还更加珍贵吗?另外的三个人,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脑子会比治国公更加厉害的,所以不久之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契约符的上面。

      三到白光纷纷没入,三个人的眉心,杜秋、方远和康浩一瞬间有了之前牛烈一样的感觉,那就是除了对贾赦的敬畏之心之外,他们在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其它的约束,也没有感觉自己的思想跟前一刻的自己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自己,贾赦并没有把他们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不过他们现在心中非常的清楚,他们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对贾赦不好的事情来,如果说是贾赦对他们有命令的话,他们感受着从自己灵魂当中发出来的畏惧之心,就知道自己是绝对反抗不了贾赦的。

      不过任何东西都是有失才有得,他们想要活下去,想要自己这条命,那么现在的结果就是他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一味地埋怨命运的公不公,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讨好贾赦,让贾赦对他们好一点,不要再做太多会影响到他们的事情。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滴血认下了契约,贾赦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就算不用去看他们四个人的表情,也大致的可以猜透他们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对他感到惧怕,害怕他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是苍天可鉴,贾赦是没有什么坏心的,他完全就是为了让这四个人为他所用而已,如果是太过过分的命令,他是不会让他们去做的,毕竟他自己想要的也是成功,而不是失败,这些自己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想要尽量保持他们的身心愉悦。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过遥远,目前这四个人对贾赦来说的用处并不是那么大,贾赦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面上,说:“瓶子里面,就是能够治好你们的病的丹药了,每人一颗。”

      眼睁睁看着一颗圆嘟嘟、滴溜溜、白胖胖的丹药就出现在他的手心,牛烈盯着贾赦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逍遥侯,就是这个吗?我把它吃下去之后病就可以好了,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恢复正常吗?变成健康人吗?而且我跟他们三个人得的可不是同一种病,用的都是同一种丹药的吗?有没有什么区别呀?”

      贾赦也认真的回答他:“是的,这里面是包治百病的丹药,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什么病他都可以治,你们放心吧,只要吃一粒就好。”

      接着,贾赦又不厌其烦的解答其他人的疑惑。

      “你们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

      听到贾赦这样说,其他人总算是放下心来,端起茶杯来一口就把分到自己手中的丹药,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方远最先吐出一大口的黑血来,随即面色开始恢复红润,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一清,心脏也感觉舒缓了很多,不再那么沉闷无力气虚了。

      杜秋则是觉得自己不再咳嗽了。

      一刻钟之后,牛烈开始不停地往返茅厕。

      看到这里,贾赦要做的事情便完成的差不多了,他随口的留下一句:“三天后来逍遥侯府汇合”的话之后,便潇洒的离开了。众人连忙起身相送,“逍遥侯慢走!”贾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原地恢复力气,不需要送。

      众人接受了贾赦的好意,连忙目送着贾赦离开。

      丹药的效果实在是太过厉害,使得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双腿都有些发软,今天都可能缓不过来,所以听到贾赦这样子说之后他们也没有勉强着,非要把贾赦送下楼去,反正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时候呢,像逍遥侯这样有这么大本事的人竟然说出来了,那么肯定就是真心实意的,不会跟他们玩什么,你推我拒的把戏,所以他们也就干脆的接受了贾赦的好意,在包间里面继续休息。

      贾赦走到大街上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那四个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有一些毛病,吃完解毒丹之后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才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完全的适应过来,而且贾赦也是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跟他们的家里人商量,虽然说这些人,没有办法把贾赦今天跟他们说的这些事情跟他们的家里人去说,可是这也不妨碍他们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做一些安排,贾赦也愿意给他们一天时间适应一下,所以贾赦给了他们整整三天时间。

      经过三天之后,他们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情绪上面的话,都可以适应过来,接下来的时间的话就要好好的给他贾赦做事,不要再去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了。

      他今天透露的事情也已经够多了,不管是契约符还是那包治百病的丹药,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如果这些人看到这个东西都还明白不过来,还以为日子还会像之前那样风平浪静的话,那么贾赦对他们就会有点失望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用三天后就知道了。

      贾赦出了酒楼,走到大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他是头一次这样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跟这些人之间的格格不入。

      是啊,他现在跟以前已经有很大的不一样了,不,应该说,他跟这些人有非常大的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不算神仙,但是他与这些凡人之间,也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首先他就有,控制自己的寿命,追求永生不死的途径,他有这样子的机会,而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些凡人,他们觉得只能按照自然规律来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这是他自己从前也觉得稀松平常,尽管让人痛苦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现在他明知道有这样的一条途径可以让人来反抗这样的命运,可是他偏偏现在不能够开口。

      为了他自己的事情,他必须以天下为棋,他暂时不能够把修炼之法公布出去,这也就注定了,有无数的人在贾赦的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他们就已经死去,失去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贾赦他注定要承担这样的心理负担,他注定要接受这样的谴责,这就是他重生的原罪。

      如果他不知道有修仙这回事,那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之前他自己都还是一个蝼蚁,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其他的蝼蚁的生活呢?不过现在,贾赦现在虽然已经在修仙,跟其他人不一样,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机会了,可是贾赦他依然觉得自己是蝼蚁,他的力量还是那样的渺小,未来是一片茫然,因为普天之下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做这件事,不不对现在还有王子胜他收的徒弟,过几天可能还会有牛烈,杜秋、方远,康浩,会在收这四个徒弟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总之很快他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过独木桥了。

      所以说他教王子胜他们修仙也不仅仅,是想要把他们的人力提高来为它所用,还有一个,他还有一个隐秘的心事,就是要让其他人跟他做同样的事情,让他们来给自己试错,他的潜意识里面对小一的出现还是有着疑惑的,这种不信任已经根深蒂固,只是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他现在之所以听从小一的话修仙,也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选择而已。

      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小一,是小一给他的愿石,可是这不妨碍他对此产生怀疑,他会想小一教他的修炼,真的是完全对他有好处的吗?难道真的一点坏处都没有?如果他把这东西藏着掖着,那么受害的就只会是他一个人。

      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他现在都不知道小一他到底是哪里?说是在自己脑海当中,可是也不尽然,因为他从来没有切实的触摸过,是白是黑都不过是小一的一句话罢了,贾赦甚至不清楚小一他有没有瞬间毁灭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不敢去赌,所以只要小一没有阻止他这样做,没有他阻止教其他人修炼,那么贾赦就会原封不动的把小一教授给他的东西,全部散播出去。

      他自己是个蠢人,上辈子被别人玩的团团转,都毫无反抗之力,可见他的脑子就是不聪明,一个不聪明的人,你怎么只能指望他冲活一世就变成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呢?贾赦是蠢,可是他不是癞蛤蟆,不会坐井观天,认为自己真的就是天命所归,活该得到这么好的一切,活该拥有别人没有的机会,他更愿意自己现在所谓的运筹帷幄都不过是假象,就像泡沫那样一戳就破。

      他不是聪明人,可是这不代表着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聪明绝顶,可以看清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的事情,贾赦就是想要遇到这样的聪明人,给他解惑,对于小一,贾赦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得过且过,只要小一目前没有做出对他有害的事情,那么他便坚信他说的话是对的,或者就算小一想要对他做什么,只要他的保成可以重新活过来,那么他也不是不能给的。

      这个世界太大,比他厉害的东西太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手中的筹码太少,以至于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千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堪破生死的迷题,小一说的修仙真的可以吗?他教他炼制的那些丹药,是真的有用的吗?贾赦想到那些吃下他的丹药之后,就恢复健康,其他的大夫通通不能够诊断出任何疾病的那些人,心中有些迷茫的想着。他想,这些人还能活多久呢?他们现在活着难道真的不是假象?又或者在他贾赦不注意的时候,那些人吃下去的丹药就会反噬,慢慢地收割他们的生命,他想知道吃下他的丹药之后,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而这所有的疑问都需要时间来证明。

      贾赦回家之后就把自己收了治国公牛烈,兵部侍郎杜秋、大理寺卿方远和户部尚书康浩作为小弟的事情告诉给了王子胜,“三天后这些人会过来,到时候你就教他们修仙吧,对了!还有测下子他们的灵根。”说着贾赦便把测灵石给了王子胜,这还是他之前用过,小一给他的呢,就用这个东西给他们测,红的是火,黄的是土,金的是金,青色是木,蓝色是水,如果有其他的疑问就来问我。

      是的,贾赦是打算当甩手掌柜的,他并不不打算手把手的来教给他们什么,他主要负责的人就是王子胜,而接下来收的人他都会统统交给王子胜去管理,王子胜相当于就是大师兄,“你以后就是他们的大师兄了,以后他们的修炼问题就通通由你负责,不过如果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可以来问我,平常的话,我都在房间里面或者在其他的地方修炼,如果有紧急的事情,就立刻传讯给我,如果不急的话就等我回来。”

      听到贾赦这样说,王子胜连忙答应:“好的师傅,不过,为什么要教这些人修炼啊?要是他们说出去,不就把我们我们丢进了油锅里,这种事情太多人知道不是不好吗?”

      贾赦笑了笑说:“傻瓜!你忘了你之前我教你之前不是叫你签订了一个契约符的吗?这些人当然也签订了契约符,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暴露出去的,你就放心吧,这些人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可以信任,”顿了顿,贾赦又道:“你不需要在乎他们的身份问题,在这里你就是大师兄,他们想要修炼就得讨好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压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为了他们委屈自己。”

      既然要让马儿跑,自然就得给马儿吃草,这个道理贾赦自然是明白的,既然他要把这么重的责任推到王子胜的身上,自然就得让王子胜心甘情愿的去做,哪怕他通过契约可以命令王子胜,可是这都没有让人心甘情愿的做是来得方便,况且他说的也没有错,他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人的,那么唯一能够管这些人的就是王子胜,这些人想要好好修炼,当然不能够惹王子胜生气,既然要让王子胜负责自己在外面的事情,让他全盘负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他来当甩手掌柜,那么他就必定要班王子胜树立起绝对的权威,让其他人都听从他的,这样子王子胜做事才方便,他也可以尽量的避免麻烦。

      而且王子胜在契约符的作用下对他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他不用像,其他人那样担心自己的手下会背叛自己,因为这在契约符的限制下在贾赦这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人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对贾赦不好的念头,灵魂就会痛苦不堪,他们是做不出对贾赦不好的事情来的,如果他们,一旦要去做就会魂飞魄散,这也是贾赦一定要他们签订契约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花时间去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他知道一个团队里面他必定是有很多的矛盾的,而他自己要修炼,王子胜,也不可能整天的盯着他们,他自己也要修炼,只有他的修为高了才能够压的住底下的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一起修炼,把修为提高,然后再一起去做事的,贾赦不希望发生像凡人的那样勾心斗角的事情。

      太麻烦,太浪费人的精力了,贾赦不想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就干脆简单粗暴的处理订下契约符,这样子就算出现什么毛病,底下的人出现什么乱子要解决也不过就是贾赦一句话的事情,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权利。

      这样子就不像皇帝那样,还要处理好底下那些大臣之间的关系,太麻烦了。

      听到贾赦的话,王子胜高兴极了,“师傅你放心吧,我啥都吃就是亏不吃,我一定会把他们训得服服帖帖的!”

      听到王子胜的话,贾赦也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只不过还是多嘴说了一句:“也别太过分,把人气跑了就不好了,我希望底下的人能够团结起来,不要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听到这话,王子胜哪里能够不明白贾赦的意思?他连忙保证道:“师傅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教他,如果有不听话的那就揍一顿!”

      贾赦听了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今天他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也算是放了风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该好好修炼了,虽然他现在的修为算是比较高的,可是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天赋怎么样,就算有契约符的制约他还是希望自己的修为能够在自己人当中保持在最高的。

      在贾赦离开之后,牛烈、杜秋、方远、康浩四人,又待了一个多的时辰,才在各自信任的手下的伺候下,陆陆续续的离开,期间他们进行了一场生动友好的谈话,因为贾赦,以及各自患病的原因,身份或者立场什么的界限,在牛烈、杜秋、方远和康浩,四人之间非常的模糊,因为贾赦,用契约符跨越这些世俗的界限,把他们四个人连到了一起。

      以后,如果说是只有他们四个人的情况下,治国公牛烈一般不能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私底下的排辈,就由贾赦说了算了,当然牛烈治国公的身份还是可以给他提供很多的便利的,只是因为有贾赦的存在,他不能对另外那三人,像之前那样生杀予夺,轻轻松松就可以搞掉了,对于这一点,牛烈在另外三个小官的面前,虽然会有那么点不自在,可是要说太过在意的话那也没有。

      毕竟他们四个人在这之前,并不算是熟识的人,在朝堂上也不常碰面,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只是因为他们各自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站队,才没有摩擦罢了,现在大家的主子都是贾赦,虽然没有人试探过违背契约的代价,可是谁都不想做这只出头鸟,而且贾赦的这一本事神鬼莫测,不管是那可以治好他们疾病的丹药也好,又或者单纯说这种契约符本身,他们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契约符对自己的限制。

      虽然这只是在他们脑海中出现对贾赦的想法时候才会表现出来平常的时候,比如说现在贾赦没有命令他们干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没有人会认为,那契约符会不存在,会认为他只是个假把式。

      如果是没有把握的东西,贾赦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约束他们的,所以,目前在贾赦没有做出对他们有害的事情之前,没有人想着反水。

      而一朝身份变换,杜秋、方远,和康浩四个人,也没有,一下子就洋洋得意起来,他们在治国公牛烈的面前,依旧是俯首帖耳的,虽然大家都是帮贾赦做事,可是,他们在贾赦之外的身份并没有改变,如果胡乱得罪人只会对自己有害无益,在没有摸清楚贾赦的底细之前,没有人会白痴的做出这种事情,相安无事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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