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所有人都中了一个叫作贾恩侯的毒》一只好吃懒做的猪

62、方远和元嘉

　　纯亲王府，阴郁潮暗的书房露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方远把自己在逍遥侯那里看到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纯亲王禀告，交出被他替换下来的丹药之后，就静静地伫立在一边，是的，没错，他并没有把贾赦给他的丹药真正的吃下去，而且使用移花接木的手法调换掉了，之前在现场吃的，只不过是可以暂时的排出一点黑血，压制一下他体内毒素的药丸，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用处，因为，这体内的毒只要不是一次性连根拔除的就会生生不息，越变越多，真正的他现在交给了纯亲王，这就是他去贾赦那里的目的。

　　“噗嗤！”站起来后方远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脸上之前被压制下去的黑色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纯亲王元嘉，听了他的话之后便独自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才幽幽道：“你已经暴露了！”

　　“什么？”方远感到惊疑不定，听到纯亲王的话，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问。

　　元嘉却干脆利落地解释道：“既然你之前真的把血滴上去，那么契约成立，你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得出口呢？所以，那贾赦应该知道你背后有人了，才故意让你把消息透露给我的。”

　　“这……”方远眉头紧蹙，立刻就跪下来真心实意的说：“属下知错了。”

　　元嘉摆了摆手让他起来，“这不怪你，就知道你斗不过他，看来，还要本王亲自去见他一趟才行。”

　　之后元嘉便把丹药交给信任的太医检查，在太医说丹药没毒，对人没害之后，就把它还给了方远，方远急忙推距道：“主子，属下不需要这个！”

　　听到这话，元嘉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是他自从中毒以后笑的最畅快的一次，方远却担忧的看着他，怕他情绪太过激动，到时候又对身体不好。

　　元嘉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这枚丹药方远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受的，所以他只能耐心地向他解释说：“你吃吧，你为我做的牺牲的已经够多了，这枚丹药必须是你的，你放心，这丹药并不是唯一的，贾赦那里必定还有。他，既然肯放你把消息透露给我，那么等我下次见他一定可以从他手中拿到丹药的。”

　　方远听了之后却还是不乐意，“主子，就算他那里还有，可是他给丹药都是有条件的，您千万不可以跟他签什么契约，到时候生死可就操控在别人手里了，对了，从今往后，主子也别太过相信我，因为毕竟我跟那逍遥侯签订了一个，不知道究竟的契约，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属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控制，万一主子没有防备，伤害到主子就不好了！”

　　听到这里元嘉终于阴沉了面色，不过他依旧坚持把丹药塞到方远的手中，“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平淡的生活，你家王爷我也已经过够了，不管那贾赦想做什么我都不怕，而且相信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的了。”

　　说完之后元嘉就看到方远，还是一副顽固的样子，他不想再一直磨蹭推拒了，便拿过丹药，直接制住方远，把丹药塞到他的嘴巴里，再一捏他的喉咙强迫他咽了下去，方远捂住自己的喉咙，用力咳嗽了两声，可是丹药已经到肚子里面去了，怎么也咳不出来，他急的面红耳赤的，“主子，主子你太莽撞了！”

　　方远气得指责起元嘉来，元嘉却笑了笑没有说话，“你既然知道他已经猜到你背后有人，那么他这样神秘莫测的本事，你有怎么知道他给你们的丹药，不是针对你们每个人的呢？我吃了不一定管用。”

　　方远立刻就反驳道：“怎么不管用？我跟您身上中的一样的毒！”

　　元嘉：“你也知道这种毒千变万化，在每个人的体内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与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解掉，浪费掉一枚丹药，不如你吃了。这样子，至少好歹救了一个人，而且你是为了我，才故意服毒去见那贾赦的，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情，我心中如何能安？我从来都把你当做朋友，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主子……”方远有些梗咽得说不出话来，元嘉连忙打住了他，“别别别，你可别哭，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情况还好着呢，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他既然肯叫你们签订契约，那肯定，是想要从你们身上获取什么的。而且他既然把消息透露给我，让我知道，那么就说明本王肯定对他有用，所以不需要担心。

　　……

　　贾赦的丹药可真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要。

　　不仅仅是牛烈、杜秋、方远、康浩好这四个人已经行动了，还有就是暗地里的纯亲王，方远就是纯亲王的人，除了这几个，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着逍遥侯的丹药的主意呢，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明面上做那出头鸟，大家都一直按捺着不动罢了，不过宫里面除了皇子之外，里面最大的大佬元熙帝也快要按耐不住了呢。

　　他这时候封贾赦为逍遥侯的最主要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修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让他可以睹物思人，而是为了他在天池府的时候展现出来的那些本领，包治百病的丹药谁不想要？没有哪个人会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得病的，更何况是像皇帝这种最怕死的人，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哪怕他富有五湖四海，也没有能力去享受啊！之前因为太子的事情，元熙帝跟贾赦的关系已经很僵了，这个时候封他当一个逍遥侯把他高高的供起来，之后才好开口朝他要丹药啊！

　　这天，元熙帝终于忍不住把贾赦叫进了宫，两个人先是寒暄，“恩侯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好的地方，尽管去找礼部让他们去改，不要担心钱的问题，都从朕的私库里面出，没有谁敢说三道四的！”

　　元熙帝的语气非常的真诚，贾赦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直接就硬邦邦的回到：“微臣现在在府里面住的很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微臣要回住的很舒服的逍遥侯府里面去了。”

　　闻言，元熙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他是想要修复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他并不想要热脸贴冷屁股呀！这贾赦明明都封他当侯爷了，他也接受的好好的，朕还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维护，他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他好，他还想要怎么样？他又不是朕的亲子，既然在朕的面前调皮起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尽管心中，已经有100分的不悦，元熙帝依旧没有表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还格外的和蔼可亲，旁边的李德全看到自己伺候的主子这副模样，心中都觉得有点毛毛的，他觉得贾赦的胆子太大了。

　　好不容易把人叫了进来，元熙帝哪里肯轻易的放过他，要是就这样轻易地让他回去了，那他叫这一趟不是白叫了吗？他岂不是白受贾赦这一遭的气了，所以他受这一早起必须要瘦出一点成果来，否则的话，他的脸面何在？所以元熙帝不顾贾赦的冷漠，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恩侯，你现在变化很大……”

　　“咳咳！”元熙帝想要说贾赦却十分的不愿意听呢，他凭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这里听这个老头子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对他没有用的东西，所以贾赦直接就打断了元熙帝的话，“皇上叫微臣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了吧，不需要拐三拐四的，微臣不吃这一套。我们两个之间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比较好。”

　　连续被人下了两次面子，元熙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想对贾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现在对贾赦的放肆大胆，其实都有点习惯了，什么时候贾赦会对他恭恭敬敬，他反而要觉得奇怪，可是，他知道贾赦的脾气，却不代表着他喜欢贾赦，一直用这样子的臭脾气对着自己，既然贾赦这样说，他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免得贾赦他动不动就说要走的，元熙帝也觉得跟这样一个老跟自己说话对着来的人相处很累。

　　“那丹药你还有多少？”

　　听到这话，贾赦的直接丢给元熙帝一个瓶子，然后就说：“微臣告辞了。”之后没等元熙帝同意，就直接拂袖离开。

　　这下子元熙帝是真的有点被贾赦吓到了，他没想到贾赦在他面前真的可以嚣张到这个程度，这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治他的罪吗？而且他这次把贾赦叫进来可不是光要丹药这么简单，他还想知道贾赦是怎么样子，把这些丹药练出来的，丹药的方子是什么呢？他还想知道贾赦除了丹药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你给朕回来！”元熙帝在后面怒吼道，贾赦却充耳不闻，潇潇洒洒的走的自在，元熙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叫御林军去拦他，就任由贾赦这样子走掉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如果再对贾赦用强硬的态度，只会把人越推越远，没有了这一次还有下次，他身为一国之君，总有办法说服贾赦的，元熙帝打开贾赦丢给他的瓶子看了看，数了数发现里面只有区区十颗丹药之后，就不感兴趣了，把它递给了李德全，叫他去找太医看一看，看看贾赦给他的丹药到底有何种作用，能不能仿制的出来？

　　李德全立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丹药瓶子，就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金娃娃，这可是传说中能够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啊，可千万不能在他手中出了差错。

　　贾赦对元熙帝和其他人对自己的丹药的觊觎之心非常清楚，不也不仅仅是觊觎他的丹药，这些京城里面曾经对他贾赦熟识的人，贾赦相信没有一个人不怀疑他身上有什么奇遇，没有一个人不会怀疑他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宝贝的，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贾赦曾经是条什么样的臭虫，他们还会不知道吗？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变废为保成？除了借助外力还能怎么样？

　　他贾赦现在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这些人不敢明面上对自己动手，以及元熙帝对他的有限的维护罢了，贾赦的心中十分清楚，元熙帝绝对不会一直维护自己的，当，过段时间他们的利益发生根本性的冲突的时候，元熙帝绝对狠的下手来对付他，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时间不久了，不过元熙帝现在还是愿意忍着他的，所以贾赦才敢这样甩他脸子。

　　不过贾赦最后还是没有一毛不拔，用一瓶丹药安抚住了元熙帝，相信这瓶丹药就够他们研究好久了，他现在还是弱小的时候，不适合跟当权者起明面上的冲突。

　　……

　　郁金香帝国，贾赦离开之后，国王迅速的把被贾赦抓进牢里面去的贵族全都放了出来。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草信子公主声嘶力竭的朝着国王大声吼道，在草信子看来，这些人的罪名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耻辱墙上，是没有丝毫疑问的了，那么，为什么还要把这些歹徒放出来？“父皇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知道把这些草菅人命的凶手放出来，对人们的伤害会有多大吗？”

　　“父皇，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呀！或者是那些老头子又来威胁你了？我们可以想想办法，没必要妥协，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都放了的，你这个样子做，道恩子爵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

　　“虽然说我不清楚道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我想这其中一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他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将这么多人面兽心的贵族绳之以法，您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把人都放了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这个样子我们皇室的威严何在？难道我们惧怕他们才对他们妥协成这样吗？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

　　国王被自己女儿大喊大叫的吵的脑壳疼，她难道以为他身为国王做出这样的决定会不知道自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嘛，可是这个王城里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道恩，他实在是太过激动了，一下子就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可是他挑出来的却偏偏只是罪魁祸首，确把他们的许许多多的爪牙放在外面，只要这些人的不灭，他区区一个国王哪里对付的了扎根王城的这么多世家，除了妥协他还能干什么呢？放一个是放，放两个也是放，干脆就全放了，把这件事情单纯是一个乌龙事件来处理，才能将影响最小化。

　　可是这些暗地里的想要敷衍了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真实理由并不能够说给他的女儿听，他只能无奈的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的女儿说：“草信子呀，你还年轻不懂人心的险恶，那道恩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的家伙呀！你想想看，蓝山公爵和孔雀公爵他们曾经做过多少善事？他们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小女孩？给她们穿好看的衣服，给她们吃甜甜圈，难道？就因为他区区一个小小的子爵的几个字，就当他们以往的那些功劳全都是泡沫了吗？这样，对蓝山他们来说也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而且道恩子爵那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以下犯上，哪有一个小小的子爵？敢指责公爵的不对的，他分明就是哗众取宠，挟私报怨，你知道的，他跟蔷薇公爵一家关系特别好，但是蔷薇公爵跟蓝山公爵可是死敌呀！他们两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所以这次蔷薇公爵家一点事都没有出，草信子你难道相信蔷薇公爵身为公爵，这么大的一个家，里面会一点龌龊事都没有吗？”

　　草信子听着，眼神里面却还是表示自己不信，但是她的情绪好歹是平静下来了一点，没有继续大喊大叫了。

　　国王连忙再接再厉地诱哄道：“草信子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而且，会伪装的人，你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你以为的，就是他想要让你以为的，坏人的真实面目往往隐藏的特别深，不是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能够意识到的，不过，父皇是绝对不可能骗你的，毕竟，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小天使呀！”

　　“要我说这一切，都是那道恩子爵弄出来的闹剧，幸亏他跑得快，现在到处都找不着他了，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要是他还敢出现，我一定要叫人打断他的腿，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不不，应该是砍了他的两只手，省的他在我们的墙上乱涂乱画的，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你想啊，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坏人？我们国家长治久安的，王城里戒备那么森严，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龌龊事？要是真的糟糕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步，为什么之前风平浪静，风和日丽的？”

　　“这些事情统统都是道恩一手搞出来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所以父皇才要把那些无辜的人，都放出来，不能一错再错，不能跟着道恩胡闹，草信子，请你相信，父皇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我的小公主每天就只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想这么多烦恼的事情，好不好？”

　　听到这里，草信子的神色已经剧烈松动起来，她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父皇，喃喃地问道：“父皇，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是骗我的吗？可是在我看来，道恩，他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呢，我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无的放矢的事情来，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有着赤子之心的人，而且他做这些完全是为了……为了……”

　　草信子心中想的是自己，可是在父皇面前，他是害羞的，不肯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自己生的女儿，国王又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没有等草信子把话说完，国王就立刻接着说：“草信子，就是因为这样父皇才会说人心险恶的呀！一个坏人，要是他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坏人，那么他也就没机会犯下这么多的恶事了，正因为他的外表像一个无辜的小羊羔那样，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受骗，落到他的血盆大口里面，不是吗？好了，我的小公主，你总想那个臭男人干什么？父皇都要吃醋了，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而已，小天使没必要浪费这么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多想想快乐的事，梅利亚的葡萄园新酿了一批红葡萄酒，你明天要不要去尝尝看？”

　　“真的吗？”草信子果然立马就被转移了话题，激动地询问起葡萄酒的事情来，梅利亚酿的酒最好喝了，特别是红葡萄酒，可她却每年吝啬的只酿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够喝的……

　　被关进监狱里面去的罪人，因为他们所谓的高贵的身份，又被完好无损地放了出来，这大概是今年最大的闹剧，也是王城最大的讽刺了吧，国王制定出来的那条一条律法，被约束的永远都只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贵族，哪怕犯了天大的错处都可以被原谅。

　　因为这样的一抓一放，整个王城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很多人都战战兢兢报警了自己的小心脏，害怕自己会在贵族们的怒火中沦陷，害怕自己会成为暴风雨中被无情摧打的一片树叶。

　　不过几天时间，贵族们所犯下的罪孽就已经传遍了完成的大街小巷，哪怕已经派兵出去镇压都没有用，就像纸是永远包不住火那样，现在人人几乎都知道了贵族私底下的丑陋面目，只是口中不说而已，可是从他们的神态动作中无不表现出他们内心对于这群所谓贵族的惊惧。

　　对于这一点国王也毫无办法，他能做的只是控制舆论，让人们不要在谈论这件事情罢了，人民中的想法，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连他这个国王都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他现在只能寄期望于时间久了人们就会慢慢的淡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