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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不详的红色 ...

  •   贾赦出去了大概三个多月的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京城也迎来了冬天,到处都飘扬着鹅毛般的大雪。

      逍遥侯府同样的银装素裹。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王子胜拖着黏腻的嗓音快步跑出来迎接贾赦。

      贾赦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从容地走进去,贾赦定睛查看了王子胜一眼,微笑着夸奖着:“不错,看来你马上就要突破炼气最后一层了。”

      闻言,王子胜羞涩地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一刻不停地在修炼着呢!”

      “呵呵,”贾赦笑了笑道:“那你继续努力,”知道徒弟的修炼没有出岔子,贾赦便放下心来,说完就快步朝前走去,当然是回他自己的房间,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只靠双腿走路,而是趁没人的时候快速飞回来的,所以只花了比去的时候不到十分之一的时间。

      修炼上暂时没有关卡了,他接下来就该好好想想自己来京城时初定的计划该怎样来实施了,不知为何,王子胜在后面看着自己师傅越过自己毫不停顿地向前走的步伐,他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失落,是因为自己被拉下了吗?可是师傅向来性子如此,想到什么就去做,并没有故意忽略他,可是为什么呢?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算了,不要想,想着,王子胜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腿跟上贾赦的步伐。

      随着贾赦的行踪开始出现在京城里面,很多有心人都动了起来。

      韩国公为这件事情已经准备了三个多月了,同时,这三个月当中,女儿的状态也让他深深地明白:唯有贾赦死了,自己女儿才会恢复正常,贾赦被人保护着他动不了手,便想着借刀杀人,借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皇帝的手杀了贾赦。

      韩国公不知道的是,在他和他的人暗地里谋划着一切时,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十二月十五,惊兽节——惊醒安静过冬的野兽。

      皇家猎场,因为皇帝的到来充满着庄重的气氛,元熙帝本来想叫贾赦伴驾的,但是被贾赦拒绝了,有大好的时光不去修炼、不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干嘛要去陪一个讨厌的糟老头子啊!?

      贾赦不愿意陪,有的是人上赶着想要讨好元熙帝。

      “父皇,您看这寒冬料峭的,正适合吟诗一首,”说着,三皇子元景祉便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哈哈!”还没等元景祉念完,大皇子元景褆就放肆地大笑起来,“我说老三,你就不要在兄弟们面前卖弄才华了,谁不知道你是事先做好的?哈哈——”

      “你,你!”元景祉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事先做诗这种事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他又有什么错?元景祉委屈巴巴地回头看了自己父皇一眼,却被元熙帝脸上无动于衷的笑给弄得失落的低下头去。

      元熙帝当然不是没有看到底下这一幕,但他却只当他们是普通的打闹罢了,这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要打打闹闹地感情才会升温啊,元熙帝心中很是放松地想到,但是因为今年太子不在,贾赦也不在,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只是他很好地控制住没有表现出来。

      御驾很快就来到必经的老梅树旁。

      很快就有人发现树底吓得泥土颜色有些不对,“这块地怎么了?怎么那么红?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是这样子的吗?”

      “这血色会不会不祥啊?”

      “闭嘴!你不要命了?别乱说,免得拖累我们!”旁边的侍卫立马呵斥那个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的人。

      消息一层一层地传递上去,最终还是传到了皇子们和元熙帝这里,御驾在此,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停下来挖地的,出行遇到的事物,无论大小都必须向元熙帝禀告,更何况是这种需要动土的事情,就更加要慎之又慎了。

      “哦?”元熙帝听后很好奇,好端端的土地怎么可能突然就变色?这么多年都没变,为什么今年就变了?反正都是出来游玩,刚好去看看。

      元熙帝想去看,谁敢不同意?伴驾的皇子和大臣们全都跟在元熙帝的身后向着梅树的方向驾马奔去。

      元熙帝到了后,下马看了几眼,发现从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是土的颜色变红了一点,如果是有动物在此受伤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看到大家都还好奇的看着,元熙帝轻笑一声,干脆满足了他们这个好奇心,一声令下就让人把这块地方挖一挖看看。

      “dun,dun,dun,dun……”

      随着一声又一声锄头落地的声音响起,韩国公渐渐汗如雨下,只有他知道那树底下到底埋着什么。

      “叮————”

      这是锄头碰到硬物的声音,侍卫们见状立刻小心翼翼地继续挖,把东西挖出来后才发现此物通体银白,这么硬应该是铁不是银子,块头也大,大概有一整个的成年男子那般高、那般宽。

      元熙帝连忙领着人上前来仔细观看,那上面还刻着字。

      “贾、氏、妖孽、害……国?”“这是什么?”有人喃喃着把那上面刻着的字念了出来,同时感到不可思议地再次眨了眨眼睛。

      元熙帝也早就看清楚了那六个字,只不过他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韩国公这个时候躲在众人的后面,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他的心跳得也极快,元景禛却突然回头,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发现废太子妃对贾赦怀有强烈的报复心后,为以防万一,元景禛就派人盯紧了他们家。

      短暂的沉默过后,所有人都像突然惊醒那般,纷纷用怀疑的眼神去看荣国公贾代善,看得贾代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不得不按捺下来,平静地向他们解释道:“微臣永远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这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陷我于不义,求皇上明察!”

      其实不管是元熙帝还是其他人心里看到这句话,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贾代善,而是他的嫡长子贾赦。

      “众位爱卿们以为呢?”元熙帝淡淡地发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情很可疑,应该先派人去查一查这石碑到底是何人放置的。”元景褆率先回答。

      “哦?”元熙帝饶有兴趣地问:“景褆是说这是人为吗?”

      “这……”这个时候,元景褆的脸上已经没有之前讽刺三皇子时的轻浮,而是满脸的严肃,“儿臣确实认为这件事是有人冲着贾赦或者荣国公去的,”说着,元景褆不经意抬头看了贾代善一眼,贾代善连忙回以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元熙帝看到他们俩的互动也没有生气,而是喃喃地念着贾赦的名字。

      这时,元景禛不再犹豫,出列语调平缓、语句有序地一条条将自己是怎么发现韩国公想要对贾赦不利,又是通过什么人做出这块隐射贾赦的石碑并把它埋在父皇必定会经过的梅树吓得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元熙帝认认真真地听着,韩国公已经面如死灰,他颤颤巍巍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跪下,“微、微臣有罪……”

      这个时候元景禛把话说完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听完后,元熙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笑起来说:“老韩,你长能耐了!居然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不容易!哈哈!”

      没人会认为这句是夸奖,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君主的雷霆之怒,元熙帝却轻飘飘地横了跪在地上的韩国公一眼后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韩国公依然跪趴在原地,始终不敢抬头来看。

      处罚是第二天下午下来的。

      已被贬为诚意侯的韩国公战战兢兢的跪在前来宣旨的元景禛面前,“对不起,王爷,是我教女无方,自从……他就有些导致神志不清、控制不了自己……求王爷看在他好歹没造成太大恶果的份上饶他一命……我,即将到南云那边去上任,到那之后,我会尽快把他嫁出去的,以后他绝对不会再到京城来……”

      等他说完后,元景禛挑了挑眉毛,在他诚惶诚恐的眼神下站起身,语调平淡地说:“那就希望诚意侯谨守诺言了!”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

      等雍亲王离开后,韩语心才从屏风后面慢慢地走出来,他的面色苍白得厉害,两眼无神地望着地面,到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肆意妄为都给家人造成了怎样的恶果,南云多瘴气,外地去那里的官员没一个活得长的,一般都是任命本地人当官的,现在却派了他爹去,这是惩罚,毫无疑问,而他是罪魁祸首!

      “唉!”看到他出来,诚意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对这个女儿的感觉也很复杂,都怪他,宠得太厉害,害人也害己!

      看到自己父亲这个眼神,韩语心瞬间崩溃,他猛地扑到诚意侯的脚底下,抱着他的大腿大声哭诉道:“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去想任何跟那个人有关的事……爹,我们去求皇上放我们一马吧?或者,或者我去求他,对,我去求他!”韩语心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来就往外冲去。

      诚意侯立刻拽住他的手,痛心道:“女儿~没用了,做什么都没用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才能让人放过我们,否则,你以为仅此而已了吗?”

      “呼——”诚意侯用力呼吸了一下后继续向他解释,因为他怕如果自己不说清楚的话,这个傻孩子冲动之下又会做出错事来陷他们于不利之地,“没人希望见到我们,我们无声无息地离开京城就是最后的认错方式,好孩子,别闹了,去南云并不是死路,还有机会回来的,只要我们不惹事,皇上会让我们回来的……”

      说了好久,韩语心才落回原地,此时他已经泪如雨下,眼睛都哭得模糊了,悔啊……

      “唉!”诚意侯只能无奈的叹气,

      ……

      虽然贾赦没有去猎场,但是猎场上发生的事情却被元景禛派人一一告知给他,如果要说实话的话,那么贾赦肯定会说,他听完之后其实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是其他人偏偏不相信他会这么豁达,尤其是他现在唯一的乖徒弟王子胜,他看起来比他本人还要气愤的样子,王子胜自从修炼之后就连跳脚的样子都格外优美,一蹦一蹦的,单脚跳的格外轻快,看得贾赦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很给面子的,只是把想法放在自己的心中,并没有说出口。

      王子胜是真为自己的师傅感到愤愤不平,听完之后他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用一种极其厌烦的语气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们想过点平静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之前在天池府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我们做的全部都是好事,却偏要受人责难诬陷,就连现在我们明明在家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天降陨石,要说这里面没人搞鬼,那才是鬼都不会信的,幸亏这次有王爷明察秋毫,要不然的话,我们人又不在场,又怎么解释的亲?这不是故意要害人吗?”

      因为修仙,王子胜也有了底气,“师傅,这实在是太过便宜了他们,要不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贾赦心想这是不是害不害人的,不是显而易见吗?不过教训的话就不必了,他们的事情多的很,没必要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看到前来通报消息的人,一副战战兢兢样子,一声也不吭的模样,连忙打发了他,“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说我已经知道了,多谢他查明真相,还了我一个清白。”

      “是,”来人小心翼翼的应是,随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王子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些烦躁,其实他是很讨厌这些麻烦事的,哪怕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他的心中依旧觉得很不舒服,贾赦只需一眼就看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曾几何时,他的心理活动跟王子胜是那样的像,只不过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这些细枝末节,就没有必要多做计较了。

      反正人家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再相见时不知何年何月,而且凭他们现在的本事,决计不会被那父女二人算计到,所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心中无所畏惧,自然就不会为此烦恼,不过这都是小事情,所以贾赦对王子胜说:“我们没必要在意那些人,要是你心里实在气不过去的话,你就飞过去偷偷揍他们一顿,或者给他们添点小麻烦,这都是可以的,刚好也试一试现在的功夫怎么样了?只不过不管你做什么,主要的一条就是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闻言,王子胜的眼睛瞬间一亮哒,他连忙脆生生地答了个:“诶!”之后就把贾赦丢下,头也不回的跑掉了,贾赦看着他这副急匆匆又没头没脑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便也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子胜去解决心中的烦恼,给那父女二人添麻烦去了,贾赦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他现在的瓶颈已经解决掉了,剩下的就是日复一日的打坐修炼,坚持不懈的吸收灵气,争取快点积累到下次突破的力量。

      自从贾赦回京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因为贾赦在天池府那边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只不过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说,贾赦给出去的灵丹妙药其实是控制人心智的毒药什么的,才使得一些人望而却步,可是自从贾赦获封逍遥侯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边再也忍不住了。

      虽然对京城里面三品以下的小官们来说,他们对贾赦到底是不是曾经那个荣国府的贾赦?这一点心中仍然存有疑问,可是在荣国公贾代善跟新封的逍遥侯见面不相识之后,他们便当做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且皇上亲口御封的逍遥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出把毒药给人们吃的事情,天池府那边的那群和尚说的话,其中有多大的水分,难以测量,而且后来也听说那群和尚遭了殃,恐怕就是说人坏话的代价,贾赦被封为逍遥侯就相当于有皇上做保证,这群人对贾赦的医术以及他的丹药越发地信任起来,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到贾赦面前去求他给自己几枚丹药才好。

      只不过贾赦他毕竟是侯爷,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官员想见就能见的,而且他们也要考虑贾赦的心情,免得哪里做错了惹人不开心,到时候不肯把丹药给他们就不好了,所以这群小官们依旧在观望着,指望着有哪个大头出来做那第一个出头鸟,才好让他们跟风在后面。

      这群人蠢蠢欲动的等待着,也确实有一些人等不及了。

      治国公牛烈是心中最烦躁的那个,也是最激动最盼望的那个,因为他得的就是还肿大肚的病啊!天池府那边,贾赦的逍遥堂没有开起来,当天就被迫关门了,所以,对于那石碑上面刻的所谓包治百病的丹药,因为没有人尝试过,所以信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多人的心中都是半信半疑的,可是贾赦之前给出去的清肝丹却是实实在在的,千真万确的,将所有得了黄肿大肚这种病的人全部都给治好了,把这些人全部变成了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健康人。

      得知这一点,牛烈的心,如何还能够平静的下来?他恨不得立刻就冲到贾赦的面前去求他治自己,然而凡事都不能想当然,在他这种地位的人,做一件事情就更加要慎之又慎,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去见贾赦的时候,突然又听到贾赦不在京城的消息,人不在面前,哪怕他有百般想法,那也无处实施呀!所以他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现在贾赦终于再次出现,牛烈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立刻就叫人抬起早就备好的礼物,一起前去逍遥侯府见贾赦。

      本来,他这个国公的身份是跟贾赦他爹荣国公齐平的,可是奈何,哪怕,现在的逍遥侯贾赦就是曾经的荣国公世子,贾代善的嫡子贾赦,可是哪怕现在这个事情,在他们上层人这里已经人尽皆知,可是只要贾赦一天不承认,那么所有人都会就当他们是两个人,跟荣国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虽然他现在说是国公的身份,听起来像是比贾赦要大一些,可是要是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到底是谁强还说不定呢,更何况现在是他自己有求于人,自然更要摆出诚恳的姿势来,否则人家凭什么帮他?

      以势压人是最不可取的办法,一个搞不好就要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到最后那一刻,牛烈是绝对不想采用这种激烈的方式的,而且之前贾赦可以那么轻易的就给出去那么多的丹药,这一点足以说明这种丹药的制作对贾赦来说绝对不难,不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贾赦肯把这些当要免费的赐给那些普通的百姓,那么贾赦有什么理由不给他呢?

      他跟贾赦可从来都没有结过仇,两人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有利益冲突的地方,而且牛烈想他能够给贾赦的肯定比那些普通百姓能给的要多,就算要他真心实意的希望太子复活又怎么样?太子活不活都跟他没有关系,只要可以治好他的病,他就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真心实意的希望太子复活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现在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皇上他不仅对太子殿下念念不忘,更是对这贾赦爱屋及乌,他希望太子复活这件事不会对他牛烈造成任何的害处,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他不仅可以这样做,他还可以让他全家都这样做,只要能够让贾赦满意。

      所以牛烈觉得贾赦给自己丹药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牛烈因为肚子胀的实在是走不动路,所以他是乘坐一顶软轿,叫人慢慢的抬着来到逍遥侯府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门口遇到另外三个人,然后仔细一想的话也情有可原,毕竟大家都是惜命的,能够快点儿恢复健康又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呢?

      因为这里是牛烈的身份最大,自然是其他的三个人向他行礼。

      “参见国公爷!”

      “好了,都起来吧!”牛烈有气无力的说道,尽管抬轿子的人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可是轿子里的颠簸对牛烈来说依旧不小,他在里面待的也很吃力,肚子已经感觉有些受不了了,所以哪怕这个时候他很想让自己在其他人面前看起来有气势一些,看起来精神好一些,可他也只不过是有心而无力,大家都不需要相互询问,就已经知晓彼此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过牛烈还是对他们守在这门口的举动有些疑惑,“诶?你们怎么不进去?怎么了吗?”

      听到治国工提问,户部尚书康浩,连忙站出来回答:“回国公爷,臣等正在等待侯爷的召见。”

      听到这里牛烈就清楚了,他见一个侯爷自然是不需要等候的,可是还是之前那句话,是他有求于人姿态自然就要放低一些,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还在门口等候牛烈,他也顺水推舟的下了轿子,不过是等在门口,他让侍从前去给门房,递了一封求见的帖子之后,便跟其他人一样在原地等待着了,另外的三个人见到治国公这样的举动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再怎么样的面子,跟自己这条命比起来,都要放到一边去的。

      门房虽然是逍遥侯府的门房,可是,逍遥侯府毕竟才成立不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外面现在站着等的哪个不是朝廷大员?更何况现在还来了一位国公爷,无论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都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招惹的了的,所以拿到帖子之后,他就立刻叫人往里面传递去了,同时他还不放心的叮嘱了好几遍:“小青,你动作一定要快点,一定要把帖子交到王管家或者侯爷的手中,记住帖子千万不能出问题,而且速度要快,千万不能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跟之前那样,否则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到时候可是谁都救不了你!”

      说着,门房的眼神朝外示意了一下,然后俯身在小青的耳边低声对他说:“你知道外面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嘛?随便一个打死你,我都是不管事的,所以,你一定要快,而且不能出差错,知道了吗?”

      闻言,小青寒毛倒竖,在门房的话音刚落,就立刻屁滚尿流的拿着帖子糊在自己的胸口,往里面跑去了,苍天在上,哪怕这活让他自个儿摔断这两条腿,他都绝不能让这帖子出差错,而且他用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这个时候也把日常当中学到的那些什么谨言慎行,走路要稳重,不要毛毛躁躁的话全部给忘了个精光,他只知道只要这件事不成,那么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在贾赦还没把王子胜的话听完的时候,就先见到了治国公的帖子,王子胜连忙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看。

      帖子是普普通通的问好以及拜访的帖子,一目了然,没什么好看的,王子胜拿的这张,红底描金的帖子,翻了两下,反复看了两遍之后,就无趣的把他丢回了小青的手中,同时回过头来问贾赦:“师傅,这么多人,你要见他们吗?”

      王子胜的心中觉得这些人都是麻烦,可是他也知道,有些时候不是自己想不想见的问题,尤其是该不该这样做的问题,所以他也不知道贾赦会怎样选择。

      治国公牛烈、兵部侍郎杜秋、大理寺卿方远、户部尚书康浩……贾赦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些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身份,最终决定一个也不见,他是很想要契约一些朝廷大员为自己所用,可是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那么令人珍惜,他是不可能把丹药这么容易就给他们的,至少要多晾他们几天,于是贾赦便对王子胜说:“你去回复他们,就说我在炼制丹药,一概不见人,叫他们下次来,到时候有时间了,我会叫人去通知他们过来,现在先把他们打发走吧。”

      稍微一琢磨,王子胜就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好的师傅,我这就去!”王子胜走了,小青立马跟在他的身后,等了这么久就等到这么一个答案,四人,完全是不甘心的,何况他们站在门外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人来请他们进去坐一坐,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不过,门房也不是故意不放他们进去的,他比谁都不想得罪这些达官贵人,而是他们在入逍遥侯门的时候就被逍遥猴警告过了,没有他的同意,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能放进来,得罪了贵人是死罪,但是,忤逆自己主子的吩咐更加生不如死。

      再加上眼看着面前的这些贵人,千辛万苦的就想见自家主子一面,都说打狗还看主人呢,哪怕门房的心中有着对这些贵人们的畏惧,他还是不敢放他们进来说让他们进去,坐一坐这种话的,而贾赦他之前定下这条规矩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来拜访的人这些感受,在他想来,如果是自己人那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如果不是自己人,他就更加不需要去关心他们的感受,所以,在自己的侯府当中,当然是他自己的意愿比较重要。

      牛烈现在,在门外站了有一段时间,已经两股战战,脸色,都变得苍白了,他的侍从一直劝他进轿子里面去歇息一会儿,可是他为了表达出自己的诚意,一直在外面硬挺着,就是不肯进去,这个时候居然听到贾赦不见他们的消息,心里怎么过得去?可是现在形势没人强,哪怕他们的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吃了个闭门羹,兵部侍郎杜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得的是肺痨,此时,他一手抓着雪白的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撕心裂肺的咳嗽者,等他终于磕完把帕子拿开的时候,哪怕自删,已经落上了一抹抹,鲜艳的血红。

      户部尚书康浩是个肥嘟嘟的胖子,他之所以会来求医问药,也正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他的体型是正常的,成年男子的三倍还要多,不说走路就连挪动对他来说都是困难,他也是在场唯一的坐在一个超大的藤椅上的人,因为站着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搞不好两条腿就要抽筋的,到时候倒在地上抽搐更加难看,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相信等贾赦神医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会责怪他的,而且他也实在是怕等自己,如果是站着站累了,万一晕过去,那今天可就真的什么事也做不好,不过现在,听到贾赦不可能来见他们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晕过去好还是坚持到现在好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没有见到人。

      奈何王子胜已经把话说死了,而他们又绝不可能硬闯进去,所以,他们只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对贾赦的关心。

      牛烈说:“逍遥侯果然医者仁心,一有空就开始炼制能够治病救人的丹药,心实在是太心善了!”

      兵部侍郎杜秋一边咳嗽的,一边也不忘记夸奖贾赦,就怕王子胜看到他如果不说话,以为他对贾赦的行为有意见,到时候就不好了,而且因为他的身份比在场的人都要低的缘故,他的马屁也说的格外的露骨,“像逍遥侯这样的大善人慢一点实在是太正常的了,也是我等没有打听清楚消息就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侯爷,要不然我等这心里就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不过,”杜秋犹豫着,还是觉得,要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的,不然的话那不是白来了一趟,如果不说清楚,到时候逍遥侯的心里不记着自己这件事情,总是不叫他来见,那该怎么办?

      想着,杜秋就小心翼翼的,对着王子胜,摊开自己手中的帕子,语气凄然地说:“虽然说我这条小命跟侯爷之前救的那么多人的命比起来无关紧要,可是在家中小儿才区区三岁,我实在是不忍心,我这肺痨也是经年累月,有蛮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侯爷?”顿了顿,他又改口道:“也不知神医他有没有办法?能帮我治好,不知神医大人他什么时候有空?就算不能治,我也只认命,绝不会怨怪谁,“说完,杜秋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

      王子胜知道恩侯是想要晾一晾这些人,自然是不把这当一回事,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病症,他师傅都说了包治百病都是可以做治好的,现在的这些人都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这些人识趣,肯同意他师傅的话,又有什么是治不好的呢?不过这些王子胜现在不会说出来,所以对于兵部侍郎杜秋的话,他只是听声细语的安慰道:“杜大人无需担忧,等我家师傅一出关,我一定立即通知你们。”

      “好,好!”听到王子胜的保证,除了连身应好之外,也没有别的话来说了。

      在场的人中就属大理寺卿方远的面色最为沉静了,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许焦急之色,毕竟这是跟自己的性命攸关的事情,哪里可能不在意,而方远,在跟王子胜再次确认说,等逍遥侯出关之后就会派人来通知他们的,话之后,就安静的站到一边,再也没有出头。

      他好似,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这件事情很重要,跟他的性命攸关,但是,既然治国公、兵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他们都不急,那他再急没有用,别人把该问的都问好了,他就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眼看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了,四人纷纷告辞,同时还坚持要王子胜将他们带来的礼物给收下,大家都说,只不过是一些小小心意,侯爷一定要收下,虽然说贾赦之前没有跟王子胜说对他们带来的礼物要怎么处理?可是王子胜知觉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收不收都没有关系,所以看到他们把礼物丢下就走,一定要他收下去那边收起来,王子胜吩咐一旁的小青道:“那就收起来吧!”

      把这四个人平平安安的送走了,小青不知道有多开心,他觉得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这么多的礼物,他一个人当然是不可能全部搬完的,所以他立马就看向,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门房,请他示意要怎么样安排。

      ……

      一日,在修炼的过程中,贾赦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气短,可是待他仔细探查身体一番之后,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贾赦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他的眉头紧皱起来,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事,他开始仔细回想,从自己重生开始到现在,发生了哪些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被他漏掉了的?

      一刻钟之后终于被他想了起来,在这京城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记挂的?可不就是他曾经的妻子,和有着他血脉的儿子贾琏吗?确实是他的疏忽了,他回到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去看过他们,虽然说他是打着一刀两断的主意,可是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责任都不负,那也是不可能的。

      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怎么也抹去不了他的痕迹,只有接受现实才能让自己感到真正的平和,而且不管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或是将来要做的事情,他怎么能够保证他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他们那些无辜之人呢?要是因为他的缘故使得这些人受害,他贾赦又情何以堪?虽然说他们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可也并不是什么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贾赦也没办法,真的完全忽略他们的存在,对他们的安危置之不理,更何况是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

      他现在对画符这件事情已经很熟练了,只要给他们几张平安福,和传讯符,就可以使得他们安全无虞,他贾赦也没有后顾之忧,不过是去见一面的事情,对他贾赦来说就真的这么难吗?躲躲藏藏不是他的风格,唯有直面那惨淡的过去,才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无坚不摧。

      想到就做,尽量在今天内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这样现在天色还早,贾赦便打算出门去张府拜见一番。

      “师傅,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去哪里?”

      看到贾赦出来,王子胜感到很是惊异,因为师傅他自从炼制出辟谷丹之后,便很少吃饭了,就一直修炼着,大概是认为吃饭也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所以贾赦他是根本不会看到饭点就出来吃饭的,这个时候看到贾赦出来,王子胜怎能不好奇?

      不过看到贾赦朝外面走去,他就知道师傅他不是出来吃午饭的,而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是什么事情呢?王子胜对此感到非常好奇。

      听到王子胜的话,贾赦的脚步顿了顿,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之事,贾赦稍微思索了片刻便回答:“我去张府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哦……”王子胜听后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张府到底是谁?那不就是师傅他岳父家吗?可是,想到传言中师傅跟太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王子胜又对岳父这两个字打了一个问号,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师父他这个时候去张府是做什么呢?

      王子胜想不出来便干脆不想了,反正这都是师傅的私事,如果师傅想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他就不必在这里庸人自扰了,他现在还理师傅差的远呢,还是赶紧修炼他自己的去吧,想着王子胜对着满桌子的菜也没有胃口了,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到筑基,还不能够吃辟谷丹呢。

      贾赦他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却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大街总是热闹的,除非有天灾人祸,或者是想买其他不可控的原因,导致人们不能出门,否则这大街上的人总是那样多,来来往往的热闹非凡,仿佛这个地方永远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充满着生命力,这里仿佛看不到死亡,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去了,又或者是他自己完全消失掉了的那一天,这条大街依旧还会是这条大街,同样的热闹,同样的充满生活的气息,同样的充满欢声笑语,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着,期待着更加美好的明天,为这样的明天而努力。

      贾赦想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越加要抓紧我所珍视的东西,因为除了这样东西,其实我一无所有。

      转瞬间,张府就到。

      门房看到贾赦,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姑,姑爷?不不,逍逍遥侯侯您您您怎么来了?”

      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这贾赦早就不是他们的姑爷了,连忙改口,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贾赦,重复的问道:“侯爷您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因为贾赦现在的样子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这个门房一眼就认出来了。

      贾赦的态度异常端正,哪怕张府的门房对他恭敬有加殷勤的,想要把他迎进去,贾赦却依旧固执地站在门外,“你还是先进去通报一声吧,我在这里等等不急。”贾赦说。

      门房见贾赦确实不介意站在门外,也不好强求,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叫人去向里面通报,说逍遥侯来拜访的消息,同时他看到贾赦的脸上表情实在是太过平静,也不敢殷勤的凑上去了人厌烦,所以他只能讨好的笑着站在一边。

      门房觉得自家这位曾经的姑爷变了好多,至少在穿着打扮上不再那么花里胡俏,色彩鲜艳了,此时的贾赦身着一套天青色,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的淡雅出尘的衣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很让人琢磨不透,反正跟从前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少了很多分的活泼气,却多了很多分的稳重感。

      “诶呦~诶呦~”

      “咿呀~啊!嘟嘟……嘿嘿嘿嘿……”

      “哇塞~小少爷走得好快快哦~慢点哦?”

      一连串幼童的声音传过来,还有小脚踏在地上发出的轻微踏踏声令门房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人贾赦。

      不一会儿,幼童的身影就落过拐角露了出来,贾赦也随即抬眼看过去,小孩其实还不太会走路,他的左右各有两名侍女在帮护着,身后还跟着一长串人,里面既有侍女,拿着一些器具或玩物,还有一些高壮的小厮,小孩走的摇摇晃晃的,口中还,不停地发出咿咿呀呀的治愈,小孩穿着一身紫色描银边的衣袍,整个人的皮肤显得白皙极了,随着小孩越走越近,贾赦看着他那双清亮透彻,有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再看向另一边门房那已经大惊失色的面盘,他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贾赦看着侍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小孩踏下阶梯,在他即将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伸出手去。

      “咿呀~呀嘟嘟?”

      贾赦亲不自禁的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蛋,小孩立刻抬起头来疑惑地朝贾赦看去。

      像吗?看不出来,应该是跟上辈子很像的吧?贾赦的心中有些不确定的想,因为他的脑海中也回忆不清,贾琏他上辈子,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模样了?如果要问他青年时候的,他倒是说得出来。

      这个时候门房也顾不得自己的震惊了,他却没想到这父子俩居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中相遇,他不确定逍遥侯到底有没有认出这就是他自己的儿子来,所以在贾赦伸出手去之后,门房立刻向贾赦解释道:“侯爷,您还记得吗?这就是您和小姐的儿子,单名一个琏字,小名宝宝。”

      贾赦听后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看向这个孩子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看样子贾琏他这辈子生活的还不错,这么小,身边就已经有这么多婢女伺候,上辈子可是只有那块宝玉才有这样的待遇,而贾琏上辈子这么小的时候,身边也不过就小猫三两只而已,哼!照顾他的人也绝对不会像现在的这么尽心尽力,贾赦稍微观察了一番,就知道贾连现在的身体康健,没有一点儿疾病,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无措,避之不及。

      最终贾赦还是没有伸手去抱他,只不过再次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小脸蛋,感受着那楼软的触感,心中不由得踏实了一些,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用红绳串起来的一小块,比小手指的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白玉,轻轻地系在贾琏的脖子上,并且吩咐照顾他的人不要摘下来,不过由他亲手带上去的东西,其他人是不可能摘得下来的,除非,他们的修为比他还高,可是这可能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王子胜外,还有其他修真者吗?

      他给贾琏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里面套了整整三层防护阵法,一层可以抵挡,封印着他的全力三击,第二层,则是立即,把贾琏遇到危险的消息传递给他,第三层,这是迅速转移贾琏的位置,把他转移到他的逍遥侯府里面去,他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以逍遥侯府为根据地,所以逍遥侯府里面是绝对安全的。

      贾赦来张府的这一趟,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来送解毒丹,和防护的玉石的,跟贾琏那块玉同样的玉,贾赦给张府的,每个主子都准备了一块,这样子做就可以尽量避免他们遭到暗算,因为这样的事情上辈子发生过,张老爷子轻气盛的时候得罪过很多人,结下过很多仇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无意中结下的,或许张老爷子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又哪里防得了别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这辈子有他贾赦来搅局,情况只会比上辈子更加复杂,在可以的情况下,他必须保住张府这些人的性命。

      张家跟贾赦关系那么近,贾赦能够想到教王子胜修仙,那么没道理放着张家不管,不把修仙这条这么好的路交给他们的,那么贾赦是故意这样做的吗?他是因为张氏和贾琏的事情,所以对张府心存芥蒂吗?当然不是,贾赦本来就对这二人心存愧疚,又怎么可能故意去堵他们的路,哪怕这条路本来就是属于他贾赦的,那也不行,所以贾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强迫张家的任何一个人跟他签订契约,哪怕贾赦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增加,可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冒这种风险,哪怕贾赦他明知道修真界的很多人都是从小开始修炼越小越好,多拖一天,那就是浪费一天的功夫,减少自己一天修炼有成的可能,可是贾赦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暴露出去,因为那样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贾赦能利用的人就只有他自己和王子胜,就只有他们师徒两个有修仙的功夫,能够对抗其他人,如果现在就暴露出他会修仙,那么他是绝对抵抗不了元熙帝,抵抗不了这个国家的,没有人可以抗拒得了长生不老的诱惑,到时候元熙帝或者其他人为此做出什么事情来?后果不是贾赦可以预料到的,到时候他所有的打算都会泡汤。

      贾赦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做不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所以他能给张家的也不过是几枚可以保护他们的玉石,防止他们遇到危险而他不知道罢了,至于修仙什么的,或许以后他有机会把这套修炼功法,公布天下,他也希望这一天能够尽早来临。

      可是现在,他一不想瞒着他们,让他们懵懵懂懂的就跟他滴血签订契约,二的话,他也不想把自己这么快就暴露出去,所以他只能对此闭口不言,先隐瞒着,等他把该做的事做完再说。

      “踏踏踏……”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一声:“侯爷,您请进来!”

      贾赦就顺从地跟了进去,小贾琏也被一旁的侍女抱了进去。

      张老爷子,张云,张雨一大家子愁眉苦脸的,坐在客厅等待贾赦。

      “爹,我们真的要见他吗?”在贾赦没来之前,张云忍不住向自己的父亲询问,他实在想不出贾赦来他们家这次是想要做什么,他们不是早就没有瓜葛了吗?而且这逍遥侯是什么意思?不是连荣国府都不认吗?那他现在来见他们,做这种自打脸的事情做什么?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是的,张老爷子一家都清楚,皇上现在封的逍遥侯就是他们曾经的女婿贾赦,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却没人嘴巴上说出来,在个人的身份上,现在的逍遥侯贾赦跟曾经的荣国公世子贾赦,那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张老爷子现在倒是想得很开,他回答:“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他现在早就辞官在家,日子清闲得很,暂时还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贾赦他现在毕竟是个侯爷了,他们现在哪里能够将一个侯爷拒之门外?免得落人口舌。

      张云和张雨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在老爷子决定放贾赦进来之后,他们也没有在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心中依旧觉得有些奇怪,对贾赦来自己家这件事情非常不看好,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前途也不太好,纷纷被各自的上司找了个错处,目前也在闭门思过当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衙门里继续当差呢。

      他们家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团乱麻的了。

      贾赦在走向客厅的过程中,每走一步都会觉得自己的心中释然一分,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跟张家的人见面是什么天大的麻烦了。

      等他踏入大堂的那一刻,尽管顿时鸦雀无声,可是贾赦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张太傅安好,张云兄、张雨兄你们也好!”

      问好之后,贾赦二话不多说,就从袖中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丹药和玉佩,轻轻地把这一盒子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瓶子里面的是解毒丹,不管是中什么毒,或者是其他的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颗下去都可以保证百病全消。玉佩,玉佩……”贾赦的口中重复念了两遍,最后还是决定要保密,不把这玉佩的真实功效告诉他们,只不过他很认真地向张家人嘱咐道:“这玉佩是我特意求来的平安符,最好每时每刻都佩戴在身上,可以保人平安。”

      自从贾赦进来之后,张云就一直盯着他看,这个时候见到贾赦放在桌面上的盒子,张云也立刻就凑过来仔细的看,甚至还伸手进去里面翻看,把瓶子打开来去看里面的丹药,张云,在手中倒了一粒圆溜溜,白胖白胖的丹药睁大眼睛来仔细瞧,甚至还在丹药和贾赦之间来回的看,张雨看到自己哥哥对贾赦拿出来的丹药,一点避讳都没有,这么放心大胆的就看把它拿到自己的手中,也不怕会是什么毒药,到时候万一碰到,就有毒会对人体有害呢,所以他蠢蠢欲动的就想要伸手去拍张云的手,想要把他手中的丹药给拍掉。

      现在贾赦的来意还没有搞清楚,张云当然不可能让他这样子做,他才不会相信贾赦来他们家里,这么多年不见面的来,他们家里会是只是送他们一盒的这么些东西而已,无事不登三保成殿,贾赦来这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张云想。

      而且他们父亲还没有发话呢,可不能让张雨事先就把事情给搞砸了,而且这贾赦把这丹药说的这么神奇,天池府那些传闻他们也听过,万一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白白的掉到地上去了,也是暴残天物,他才不会为了一时的爽快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呢。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在衙门里被,曾经那些自己看不起的人捧高踩低的,拼命挤兑,张云越发的明白,只有真正抓在自己手心中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其他的什么面子、情分啊,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在没有确定贾赦给的东西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之前,他都不会轻易去浪费,而且他们张家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说也很讨厌贾赦这个人,但是,要把事情全怪在贾赦一人身上,那也是不可能的,谁都明白,在这场夺嫡之战中,贾赦也不过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他们张家既然选择了太子,走了这条路,那么现在的结局就是无可避免的,绝非贾赦一人之错,而且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贾赦都已经向他们诚恳的认错,现在贾赦还愿意登门送这么一大盒子的东西,那么他们张家总抓着过去不放,跟人家针锋相对,未免显得气量过小。

      张老爷子却直接向贾赦询问他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贾赦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自然也是如实告知:“我来就是把这些东西给你们,希望你们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来逍遥侯府里面找我。”

      听了这话,张老爷子倒是没什么表示,反而开始问贾赦之前的经历,“天池府的事顺利吗?”

      贾赦听到他这样问,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还有别的事嘛?”张老爷子问。

      贾赦一听这话,立刻就说:“没了,那我现……”还没等贾赦把话说完,突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小小的呜咽声:“呜~”

      听到这声音,张老爷子的面皮忍不住抖了两下,张云和张雨的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起来,在场的人只有贾赦表现得最为平静了,因为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屏风的后面藏着人了,而且藏着的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玉娇和程嬷嬷,他们两个人躲在屏风后面不停地偷看贾赦,贾赦知道,张氏还活得好好的,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张玉娇和程嬷嬷本来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就是想要听听贾赦这回来是想要做什么,听听他,会说些什么的,但是,张玉娇没有想到贾赦来了,居然这么快就又要走了,所以她才忍不住发出哭声。

      张老爷子尴尬过后就仔细观察了一下贾赦的神色,看到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之后,是感到既失望又失落,还有一点隐隐的愤怒。

      但是他把这所有的情绪都忍住了,没有在贾赦的面前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非常的想要,再见贾赦一面的,贾赦这回难得来了,他怎么也不忍心让女儿失望,既然现在贾赦已经发现女儿在偷听,张老爷子便干脆顺水推舟,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一下,当然要相处也只是在屏风后面,有他们在外面看着,也不算出格。

      所以张老爷子便对贾赦说:“玉娇这段日子一直想你,你当初对她不告而别,虽然跟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但到底还需要你亲自跟她解释一番,才能把这件事情过去,你们两个好好商量,尽量不要让她太过伤心,毕竟你们还有儿子呢,多为孩子想想。”

      其实张老爷子的这番话就已经暗示了很多了,首先他暗示贾赦,自己女儿其实对他余情未了,他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只要贾赦愿意,又再次提到贾琏,就是想要在贾赦的心中留下一个印象,如果贾赦对孩子看中的话,那他们复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张老爷子或许对别人还不太了解,可是他对自己的女儿他是万分了解的,他知道自己女儿确实不愿意跟贾赦分开,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可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谈什么情啊,爱的,只要相濡以沫,亲人之间相互扶持着一起面对生活,这就够了。

      可是张老爷子不能强压着贾赦要他怎么去做,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只能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说开来,到时候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事实上贾赦听到张老爷子的这番话之后,是非常的想要把腿就走的,可是如果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举动的话,也实在太不顾情面,也太伤张氏和张老爷子的面子,他们并不是仇人,没有必要搞得这么难看,损伤双方的尊严,所以尽管贾赦的心中是不想再跟张氏有任何瓜葛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同意了,张老爷子要他跟张氏再见一面的提议。

      反正现在不管怎么样子来说,没有人可以在逼迫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在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做任何的事情,张老爷子的这番话其实也没有逼迫他的意思,况且,但是本来就是他身上摆脱不去的一个责任,如果能够开解她对他贾赦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虽然说贾赦现在确实有些不想面对张氏的,毕竟不管他的举动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都避免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他贾赦在得到小之后,在知道自己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之后,并不愿意,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保护张氏,去保护这样一个女人和他自己的孩子,尽管这样做对他现在来说其实是轻而易举,可是他就不愿意花费哪怕自己1/10的精力去做这样子的事情。

      他自私的,把张氏和贾琏排斥在自己人的范围之外,他自私的不想承认他们的存在,哪怕他现在非常虚伪的把解毒丹和护身符送来给他们,可是这也不过是他的义务,他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以后绝对会发生让他更加后悔的事情,他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过才这样做的。

      说到底,并不是他给了张氏和张家多少好处,他做的所有事情,追根究底的话都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

      更何况现在张氏只不过是想要见他一面而已,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张氏也并没有像他要求更多,贾赦没有理由不去见她。

      张氏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毫无血色,哪怕在张家养了这么久都没有养好身子,弱不禁风的,太过细瘦,就连这种略显了宽大的衣袍穿在张氏的身上,都显得太过娇小,看得出来张氏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可是从她那一丝不苟的发型,和身上穿的上好的嫩黄色的蜀缎来看,她现在过得绝对不差,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没有什么好操心的,贾赦想就算以后张府没钱了,他也可以给他们,反正绝对不会让他们一家人饿着的。

      钱财这方面的东西,贾赦可以毫无负担的给张家,可是对于张氏的病,贾赦却毫无办法,因为心病只有心药来意,而他不可能去当这副药,只能靠张氏自己个儿想清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不详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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