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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天台上,拉了一块幕布,放着MV投影。音响设备麦克风。旁边支了一张小桌,摆满了零食——薯片、辣条、鱿鱼丝和牛肉干之类的,挑花了眼。

      这种露天KTV,辛甜也是第一次见,挺新鲜。

      众人都唱得挺好听的,直到“小周杰伦”三步两步上去:“轮到我表演了……”

      一番那诗朗诵一样的Rap和充满灵性的破音嘶吼,把她的灵魂也给震出来了,众人都笑作一团,张阿姨给他拿手机录着,也忍不住狂笑不止。

      周予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反而更得意地微一行礼:“谢谢大家支持!”然后一跃而下,跳到台下,把麦克风递到她面前。

      “小姨,赏脸跟我合唱一首歌吗?”

      辛甜望着那个麦克风,他完全给足了台阶。她可以说一句“你唱太难听了,我不要跟你合唱。”,也可以说一句“好啊!”。有他垫底,她也不用担心别人会嘲笑她唱得难听……

      她伸手接了过来。

      这一晚,她的歌声流过庄城的上空。

      她唱完一段,众人“哇哦”热烈起哄,等周予那破嗓子一开,又逗得所有人都笑:“周予你一开口就破坏气氛。”

      周予说:“好,我要认真了!”辛甜本来还抱着一丝期待,谁知道又是一段毁灭苍穹的大笑,所有人又一次笑倒了。

      直到她去完洗手间回来,隔着老远,温柔的男低音传了过来。她不自觉地往那歌声处看去,想看看是谁唱得这么好听。被高大的落地绿植遮住了,她只看到那一头鸢尾蓝,从绿色中跳脱了出来。

      是周予……
      看不出来啊,周予竟然是这么要面子的人,被人嘲笑了也学会开原唱了。

      她走了过去,却见他拿着麦克风,在众人摇晃伴奏之中,轻轻地唱着一首粤语歌:“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

      辛甜回座位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个椅子。周予不自觉回头看一眼,那歌声就戛然而止了。她这才明白,原来周予唱歌这么好听。他只是想逗大家笑而已。

      辛甜冲他比了一个拇指,又坐下了。

      一曲唱完,周予又是一鞠躬,见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他不满地说:“我的掌声呢?”
      众人哈哈大笑,七零八碎给他鼓掌。

      “我来点评一下。”鸭子拍拍麦克风,用评委的姿态说:“周予老师一开始唱得多原生态,观众们都从中得到了很多欢乐。这一首歌唱得太好,反而落入俗套了!”

      周予露出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确实不该唱这么好,我这就去反省反省。”

      辛甜见他笑着看了过来,也不自觉笑了。
      在这一晚的欢乐中,她突然明白了。一个普通人的歌声,并不需要多好听,快乐才是它的意义。

      夜深。
      辛甜帮着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了,周予提着头盔过来找她:“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辛甜坐上车,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努力大声说:“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我妈也挺喜欢她男朋友的。”

      周予突然一刹车,辛甜整个人往前扑,直接撞上了他的背,一阵脸疼:“怎么突然停了?”

      “没什么,”周予重新发动车子,谨慎地问:“伯母还健在?”
      风呼呼地吹,辛甜也没听清:“是啊,她挺健康的。谢谢关心啊。”

      周予:“……白担心一晚上了。”
      辛甜:“什么?你说话大点声,听不清。”

      周予却不说了,直接送她到了楼下。

      辛甜摘下头盔给他,本来还想着怎么道个谢,突然黑暗中蹿出一道黑影,把她吓到大叫。再一回头,周予的车子一下冲了出去,直接跑没影了。

      真是一个没礼貌的怪人……
      但也是个好人……
      总结起来,就是怪好人的。

      路过一楼的庭院,她无意中扫了一眼,大概理解了周予落荒而逃的原因了。

      只见那偌大的庭院中,荒草一片。老路灯下,偶尔传来蟋蟀的声音,确实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不过,辛甜越看,就越欢喜。

      这么大的庭院……她想种什么都行!
      明天就可以去挑树苗了!

      她摩拳擦掌,第一次这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妈妈和男朋友突然上门,指着她的房子挑毛病。

      “这种房子也就你能住得下去。窗户破了也不修,像个鬼屋……”

      她正在努力辩解,谁知她爹突然出现,抓着她的手,带她走:“考编去!嫁人去!”她定睛一看,她的未婚夫在旁边等着,拿着一个烧红了的烙铁,准备往她身上盖章。

      她吓到魂飞魄散,就这么从梦中惊醒了。

      “幸好是做梦。”

      辛甜又倒下,继续睡了。

      来到庄城的第二天,辛甜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比如早起这件事,以前她需要调好几个闹钟才能强迫自己早起,生怕迟到。

      所以,一放假,她就会把闹钟都关掉。为了补偿自己,她在前一晚会放肆地疯玩,哪怕刷手机也要坚持熬到深夜两点。第二天大睡特睡,到中午才起床。只不过,醒来依然觉得没睡够,一身疲惫。

      而今天,没等闹钟响,她已经自然醒来,大约是睡饱了,还觉得一身轻松,神清气爽。她把那几个闹钟都关了,暂时也用不上了。

      完美的假期,终于轮到她了!

      辛甜伸完懒腰,一路小跑,将那偌大的落地窗帘,“唰”一下从东扯到西。

      窗帘一拉,日光照耀。
      昨晚那透着死亡气息的庭院,在白天,全然醒了,活了。

      她不自觉站直了一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无边窗景。

      白云大团大团漂浮着。一片深深浅浅的绿,仿佛无边无际。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或者小摩托飞快地开过去。

      以后,天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窗景……
      幸福!

      更幸福的是,她收到了来自前公司的一封邮件,通知她即将打款。报销下来了!
      她兴奋得在床上滚了几圈。

      新人告诉她,听说前领导今天一早就通过了报销审核,还催到总监头上,立刻被叫进总监办公室一顿臭骂。

      新人隔着门都听得见总监愤怒的声音:“她离职这么久了,报销还卡着!你说她会不会去仲裁?公司现在是要倒闭了吗?连几万块钱报销都给不出来了?如果为了这点钱废了标,你也给我走。”

      辛甜笑得想死。

      花卉市场还没开门,辛甜盘算着先去附近景点转转。只是,到了景点,她多少有点失望,传说中的怀旧风情街俨然沦为了特产大街,还是游客专供的。

      更糟糕的是,今天是周末,稍微有名的美食店门外都是长长的队伍。

      辛甜也拿了文记的号码牌,准备等位。

      在等位的时候,她转头去看旁边的一个女生。她虔诚而专注,像完成任务一样,一项一项在著名景点和美食上打勾。

      要不是那场车祸,辛甜一定也会认认真真做攻略,打卡著名网红店,一直排队一直拍照,发朋友圈证明自己来过,最后赶上最后一班高铁回去,继续上那个破班。

      她抬头看一眼前面的长龙。
      人好多啊……

      忽然,有人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地问前台:“你好,要一个号!我想问下前面还有几个人?我要赶火车,不知道十二点前还来得及吃不?”

      “来得及。”辛甜把号给了他:“你拿我的吧。”
      那人看一眼那号,惊讶地问她:“那你不要了?”
      “没事,我改天再来。”

      工作日再来,肯定不挤。

      辛甜轻松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饿着肚子,琢磨着到底哪里不用排队,刚好看到有人卖糍粑,立刻就过去了,谁知道还是被一个小女孩抢了先。

      辛甜也不着急,就在后面等着,见那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袖子要买,妈妈不高兴地说:“这个不健康,别吃了。快走!”

      女儿快哭了:“我想吃,我没吃过这个。”

      女儿和妈妈正在纠缠不休,迟迟下不了决定。那老板听得不耐烦了:“让后面的先上来吧,要大份还是小份?”

      辛甜果断说:“大份,谢谢!”

      机器缓慢冒出白色的糍粑,老板飞快地用小铲子扒下,跌落到满满的黄豆粉里,又用筛子捞到一个白色塑料盒里,递给她。

      接过那满满一大盒时,她的幸福感简直冲到了顶点。一口下去,她只觉得满口都是香甜软糯的味道。

      隔壁那小女孩眼巴巴看着:“姐姐,是不是很好吃啊?什么味道啊?”
      那表情让辛甜迅速想起过去,她爹就是这么管着她的,不让她吃这个那个。

      辛甜同情地看她一眼:“嗯,挺好吃的。”
      哎,还是当大人好啊。

      小女孩立刻眼泪汪汪看向妈妈,妈妈终于点点头:“那来一个小份的吧,但你只能吃两个,知道吗?”
      小女孩一下子来了精神:“知道,知道!”

      辛甜看在眼里,不自觉笑了。

      等到花卉市场开了门,她转了一圈,选购了一些基础的园艺工具和手套,还买回来一堆种子和化肥。本来,她还看中了一个推车,但实在不好拿,只好改天再去。

      她兴致勃勃地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直奔庭院。

      不得不说,比起逛商业街,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在田里呆着。何况那个噩梦时刻提醒她,她得早点把这些荒草清理出个样子来。

      只是当她真正动手起来,却发现不对劲。

      “奇怪,这杂草堆里怎么还种着番茄苗?”

      她满心疑惑,扒拉着那半人高的草往前走,险些撞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藏在叶间的紫色茄子!

      她吃了一惊,往里走一段,发现这堆杂草看似无人打理,一大团纠在一起,实际上都藏着各种蔬菜,辣椒青椒苦瓜土豆什么都有,连西瓜藤都有。

      这是什么宝藏房子!
      难怪土壤条件这么好……

      辛甜兴奋不已,回屋拿了箩筐又跑出来。刚准备摘一点,突然想起,这也算是房东的物资吧,还是得问问周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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