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蝶》游弋

4、第 4 章

　　第四章

　　我叫洛烟花，15岁。

　　离开赵王府后的我在不平山寨生活了近一年，却仍旧跟这个地方熟悉不起来，我，跟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不平山寨，为什么叫做不平山寨，我曾经问过我的大哥，他说当初是二哥说的，取的是不平则鸣，为天下穷人请命。
　　我大笑，这确实是我那个二哥会说的话。

　　我的大哥叫叶罗，是不平山寨的老大。
　　二哥叫开颜，洛开颜。
　　他是不平山寨的二把手兼军师。

　　我的姓就是跟着二哥的，当初也是二哥作主收留我，将我留在寨子里并收我为义弟。

　　我贴身挂着一个檀木牌，上面刻着草书的颜字，是二哥真正的弟弟飞颜的遗物，开颜留给我，我把它贴身放着，希望飞颜在天有灵能够看到，他的哥哥是那么疼爱他，而我也因此而过得幸福。

　　不平山寨没有压寨夫人，我没有什么嫂嫂，因为我的两位哥哥爱着彼此，他们爱到容不下别的人，包括我。

　　叶罗跟洛开颜。

　　他们相识于兵荒马乱的时候，开颜的弟弟被赵王府的人抓走了，开颜被打了半死，然后碰到叶罗，叶罗因为打死奸杀妹妹的县官而被迫逃亡，两个人就这么碰到一起了。

　　然后有了不平山寨，然后有了我洛烟花。

　　我大哥叶罗是个看上去不好亲近的人，虽然他长得很英俊，看上去很明朗，眼神却象一把出鞘的刀，凌厉而不留情，果断而迅疾。
　　尽管如此他还是给人一种可以追随的感觉，不多言，总命中要害。

　　我二哥正好相反，他有着柔和的眼神，和煦的气质，敏思博学，考虑周到，也只有他可以阻止大哥的某些决定，说起来，好像是一把鞘啊。
　　他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叫人不由的就会心生好感由衷信赖起他来。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可以心领神会，是叫人羡慕的默契。

　　我作为一个碌碌无为的食客，还冠上义弟这样的美名，按理说没有什么不满意了，可是，即便知道是我贪求，还是不能抑制自己渴望的眼神。

　　是的，我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人不可能得到的人。

　　“烟花，你在想什么呢？”那个人微笑着摸摸我的头，眼前是翻开的书卷。我抱住他的手微笑不说话。
　　“走神了？”修长的手指弹弹我的额头“这样可不行，等下叶大哥要带你去习武了。”
　　眼神里满是温柔，还有，因为某个名字一闪而过的爱恋。

　　是的，我爱上了，我的二哥，可是他，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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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的时候多用点力气，下盘要稳，腰要直。”细软的柳条灌了内力抽过来，火辣辣的疼，我的眼底不由凝结水汽，训导者仍旧眼光凌厉“你开始得太晚，自然要比别人多用功。”一声轻蔑的嗤笑“如果吃不了苦便说一声，我也不必白费力气。”

　　我咬咬牙摇头，吃苦算什么，经过那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对我来说算得上苦的！我不想成为累赘，我不要让任何人，再有理由把我抛下。

　　凌厉的眼神有些变了，带了些赞许？我无暇顾及“来吧”。

　　叶罗举起手里的柳枝挽个剑花，我凝神以对，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滞。

　　“叶哥”是二哥的声音，刚才肃杀的空气被划破，叶罗扔下柳条头也不回“今天就到这里。”

　　我看着他们并肩离开，大哥凌厉的眼神变得春风般和煦，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一个人，我只能站在背后。
　　孤独的，同我的剑。

　　大哥他，知道我爱上了谁，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我：

　　这是绝望的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