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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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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从宫中回来时,既惊喜又惶恐。甚至没有丝毫感觉秦府沉闷的氛围。回到知明院,心中既喜且忧。一个人独自坐在躺椅上,神色变换不定,良久才换来周妈妈询问秦府事宜,周妈妈低声禀告,小周氏大惊,心中不断猜测,谁这么狠辣。
“夫人,今天的事情,来的太蹊跷了,正好赶上夫人您不在,老太爷和爷也出了门,家中就只剩下老夫人这一个主事,”周妈妈用更轻的语调,“是这府里的人。”
“那会是谁呢?”小周氏百思不得其解,“姑姑身上有什么图谋的,现下当家主事的是我,家里人口也单薄,谁这么大胆子?”
“老奴也不知,还攀上了二爷,二爷可是家里唯一有实权的主子,老奴想着莫不是要妨碍我秦府。”周妈妈捏着小周氏的肩膀,低下头接着说:“那会不会是大小姐?”
“说什么傻话,她有这样的胆子,不过就是有点小聪明,多读了点书,”小周氏嘲笑的摇了摇头“嘴皮子比较利索而已,哪比得上我瑜姐儿,看看瑜姐儿下过多少次手,要不是有陆妈妈这个老匹妇在,她能活到长大吗?看看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多嘴多舌,几个闷屁蛋子,有什么用处,老太爷太抬举她了。”
“是,是,还是我们二小姐好,知书达理,四书女红,无一不精,执掌中馈更是一把好手。”周妈妈笑眯眯的迎合。
“那当然,要不怎么……”小周氏差点脱口而出,“妈妈去前院留个小厮,要是老太爷和爷回来,就立刻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小周氏吩咐完,接着想了想,“我去瑜姐儿那看看。”走出房门的时候又转了个弯,往长青院而去。
长青院中气氛严肃,坐在首位的老夫人,手里拿着串珠,低垂着眼睛,一颗一颗的扒拉着,“人还没找到就不用去找了,人肯定不在这里了。”
大周氏身边的王妈妈恭敬的站在底下,“老夫人,已经给老太爷送了信,老太爷收到信就会回来的。”
“他就算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再说他愿不愿意还是一回事,都是儿子。”大周氏气急的摔了一杯茶,“可恨,除了大房的人,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真真可恨。”
“老夫人,您看,有谁有这样的胆子?”王妈妈无视碎裂一地的茶水。
“除了小贱人秦倩,这大房还有聪明人吗?那个女人攀咬我儿的时候,我就知道,除了她,没旁人了。”老夫人又回到那慈眉善目的模样,“小贱人定是知道我做了什么,不急,只要一天我是她祖母,她就一天在我手心里。”
“老夫人,夫人来看您了。”院门口白水轻声禀告。
“王妈妈,扶我去床上,就说我心口疼痛,让她回去吧,现下我可没心情听她的宫里趣事。”大周氏搭着王妈妈的手臂,就进了里间。
“夫人,老夫人心口疼痛,现下正休息,要不您等等,老奴去问问老夫人可起了?”王妈妈弯着腰等着小周氏。
“不用了,既然姑姑睡下了,就不打扰她了,让照顾姑姑的人警醒点,绷紧了她们身上的皮,知道吗?”小周氏担忧的望了门口一眼,转身离开了。
王妈妈直到小周氏远远的看不见了,才回到里间禀告。至于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十二皇子与秦瑜的婚事,大周氏才懊悔不及。
此时的秦倩正在皇庄里不亦乐乎,无事泡泡温泉,品品茶,观赏风景。
“等她们来,明天就去打猎。”昌平惬意的喝了一口茶,“再来烤肉,好好松快松快。”
“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时间,倩姐姐,成亲的女子都是这样吗?”昌平困惑的发问:“围着夫君,执掌中馈,甚至压制其他女子。这样的生活想想都无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女子愿意成亲呢?”
“不为什么,必须罢了。男子需要绵延子嗣需要建功立业,这些离不开女子。”秦倩嘲讽的说道,“男子大多贪婪,名、利、财、色,只要拥有一样,就想拥有全部,欲壑难填。”秦倩转过头严肃的告诫昌平,“昌平,你得懂。”
昌平愣愣的点头。
“男子但凡建功立业,就想名扬天下。儿女私情是非常不必要的。”秦倩叹息着说。
是夜,小周氏陪着秦文去了前院书房。秦泰指着下首的位置对着秦文和小周氏说道,“十二皇子和瑜姐儿的婚事近期就会下旨,内务府抬了聘礼,嫁妆你就自己斟酌着办。无事就退下吧。”
小周氏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轻轻撞了一下旁边的秦文,秦文抬头看了眼秦泰的脸色,俯首对着秦泰的说道,“岂止是这一件大喜事,长公主殿下有意要为倩姐儿做媒,是张将军家的嫡次子,长相不凡,年少有为,难得的佳婿。”
“倩姐儿,我已经为她选好了夫婿,况且张将军素来与我秦府不睦,不必多言。”秦泰略带深意的看了眼小周氏,“倩姐儿姓秦不姓周。”
小周氏脸色刹时苍白起来,甚至打起了哆嗦。
“老大,倩姐儿可是你的女儿。养不教,父之过。我对不起你,你对不起倩姐儿。走吧,倩姐儿你们以前没管,今后也不劳操心。”秦泰疾言厉色的大声斥责,失望以及。
长公主府上长公主在胡都的伺候下,披上长袍,亲昵的摸着胡都的脸,“不是正为你出气了吗,张将军家的嫡幼子可有些常人不知道的癖好,这小娘子设计了你一把,给她一桩好婚事。一介庶女,有这个结局不错了。”长公主爱怜的咬了咬他的鼻尖。胡都脸色慢慢涨红,翻身再次压上了她。
胡都闭着眼睛,想起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心中的妒忌就如同野草一般风长,一介女子竟然活得如此理直气壮,而他却只能和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女人纠缠不休。若她落到非常不堪的境地,她会怎么生存呢,胡都想,是像他一样服从,还是有着别的期待,胡都望着身下的女人,想着脑海中的身影,便越发的灼热。
长公主府上的夜还很漫长。
皖江城张家最近很热闹,先是长房嫡长子被爆出寄养一事,接着又爆出长子杀弟,再后来又传出原来是养母不忿养子夺其子之地位,愤而诬赖,沸沸扬扬,流言满天。
张烁看着跪在地上的张丰,垂头丧气,“丰儿,何必管这流言蜚语,你是我养大成人的儿子,他人何必去管呢。”
张丰低着头沉默,身后跪着的阿达向张烁开口,“老爷,不是少爷愿意离开,实在是家中再无少爷踏足之地。”
张烁颓然的想开口,却又无法开口,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诬陷他的长子:“不是他克我,我怎能到这把年纪才得一子,我亲生的儿子为何坐不了这长房嫡长子之位,你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难道要给旁人吗?等他羽翼丰满,还有我儿立足之地吗?”声音之大,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张丰向张烁磕了三个响头,“父亲,请允我离开吧。”
张烁痛苦的流下眼泪,“我的儿啊,你的母亲魔怔了呀,罢了罢了,为父最后一点要求,要是长房大难,只保住性命即可。真是魔怔了呀。”
张丰深沉的望了一眼张烁。大踏步走出房门,从此张丰就是旁支嫡六子了,把身后这个懦弱,习惯求全的男人远远的抛弃。
“主子,您看来倒不伤心。”阿达,嘟囔着跟在后头,“主子,可惜了,长房这些年的家业可都是主子一手一脚打拼起来的。”
张丰嘲讽的开口,“有什么可伤心的呢,有人真心待我,我已真心相报。不过是舍去一些不再重要的人。”张丰收敛脸上的神色,只在眼中能看到些许高兴,“不过损失皖江这一地儿,要夺回来并非很困难,事有轻重缓急,京城易变。”
阿达敬畏的看着张丰,这么下手不留情的女人,真不知道主子怎么就非她不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主子,下面的人要撤回来吗?”
“不必,这里总要回来的。”张丰阴厉的双眸,回头望着张府门口最后一眼,习惯性的嘲讽的笑着,他那好母亲做的一举一动,总让他想起‘从前’,‘从前’的他撑起这个家,赡养母亲,保护幼弟,对妹妹也疼爱有加。可惜‘从前’,幼弟为了官升一级而背叛,母亲妹妹视若无睹甚至通风报信,张丰耳边总是想起秦倩的那句话,“张丰,你是个失败者。”苍天有幸,回到什么都没开始的时候。
张丰用现在的眼光去观察张府,以前认为温和慈爱的父亲,只会让他一忍再忍;认为严厉的母亲,眼里却总是疏离;乖巧温顺的妹妹,媚上欺下已现端倪。他眼瞎心瞎,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