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如此师徒（中） ...
-
“夜卫飞扬奉令前来，跪候教父大人赐见。”书房外，夜尊云飞扬伏跪叩首，朗声报门。
冥夜奉命去接夜尊，却见夜尊穿了一身普通夜卫的卫服。
冥夜上前屈膝请安：“属下奉教父大人令，接夜尊去教父大人别墅。”
“走吧。” 云飞扬拿起手边的一叠文字，放进文件袋。
“师傅，请您换上夜尊礼服。”
“冥夜，忘了规矩了吗？怎么这么多话？”夜尊不满地训斥。
“回师傅，冥夜不敢忘了规矩。是教父大人特意吩咐，请夜尊坐步狼前往。师傅现在这身衣服，不合适。请师傅更衣。” 冥夜叩头回话。
夜尊略一考虑，加穿了一件带夜尊肩章的上衣,走出书房。
进了教父别墅的门厅，夜尊脱去加穿的上衣，递给冥夜。自己屈膝跪地，膝行上楼，跪行到了书房门口。
墨言听到夜尊的声音，立即起身要去开门。高傲拉住墨言， “言儿，你坐着就好。”
傅天扬声： “冥夜，让夜尊进来。”
云飞扬膝行进了书房，在离傅天、高傲坐的沙发三步远停住，伏身叩首：
“夜卫飞扬拜见教父大人、高堂主、少主、墨言少爷。” 是夜卫标准的跪姿，难为做了二十年夜尊的云飞扬依然能够做到一丝不苟。
墨言从夜尊进来时，就站立在椅子旁边，夜尊行礼，墨言也躬身还礼。高傲又忙把墨言按坐在椅子上。
“云飞扬，你出掌逆风二十年，逆风之变，你有何话说？”傅天的声音，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夜尊又磕了一个头，朗声回道：“回教父大人话，逆风之变，飞扬难辞其咎，不敢托词塞责。飞扬近日尊教父大人令面壁思过，细思逆风之变，飞扬以为诱因有三，恳请教父大人、高堂主、少主明查。”
“讲！ ” 傅天命令着。
“逆风之变，诱因之一，是慕辰所属家族拉拢挑拨。近年来，随着慕辰的扩张，需要逆风四卫保护的范围不断扩大。慕辰所属各家族都可以动用逆风除夜卫外的三卫，保护各自的交易场所和交易线路。逆风规矩，四卫不得与慕辰各家族抗礼。有异心的家族通过频繁接触，温礼优待，使逆风三卫与各家族建立了相对密切的联系。各家族对三卫屡有拉拢之举。”
“逆风之变，诱因之二，是因为外部环境改变，主奴制已难以为继。当今之世，主张人人平等，逆风四卫却仍为慕辰教父家奴，四卫出任务时，对世态环境变化有所了解，渐渐不甘为奴。回逆风面对规矩虐待，难免心生反意。”
“逆风之变，诱因之三，是慕辰主上言而无信。逆风第十二任夜主之忠，逆风无出其右；夜主之能，逆风无出其右；夜主之智，逆风无出其右。夜主是逆风传奇，也是逆风人的希望所在。可惜，夜主之忠得不到主上信任；夜主之能，为主上所忌；夜主之智，为主上所疑。逆风四卫等不到希望，逆风人寒了心。”
“飞扬自5岁入逆风，蒙傲爷力荐、教父大人赏识，擢任夜尊。飞扬虽然深知逆风人所感所盼，却不敢在教父大人前为四卫争取做人的权利。飞扬这个夜尊的确不称职。”
“飞扬愿意以身请命，求教父大人、高堂主、少主深思，尽快改变逆风现状，还逆风人尊严，逆风人必会誓死效忠慕辰。”云飞扬双手捧起放在地上的文件袋，“这是飞扬修改逆风家法规矩的初稿，求教父让墨言少爷接手整顿逆风。”
傅天接过文件袋，放在茶几上。夜尊再次叩首在地：
“飞扬玩忽职守在前，悖逆犯上在后，求教父大人赐死飞扬，以儆效尤。”
“飞扬请死吗？这可要看我的言儿是否答应啊。” 傅天说着，微笑地看了看墨言，不等墨言答话，傅天扬声对门外说：
“冥夜，给夜尊送一杯茶来。” 冥夜应声而进，托盘上是五杯香茗。一一给傅天、高傲、墨言、残阳换了残茶，再给夜尊奉了茶，冥夜叩首退行出了书房。
“傲，说说你的意见。” 傅天喝了一口茶。
高傲也喝了一口茶， “天，让墨言和残阳先说说吧。”
残阳冲墨言一抱拳： “哥哥请恕残阳放肆，容残阳先说。残阳有说的不到的、不对的，劳烦哥哥教训指正。”
墨言也拱手回礼， “残阳请讲。”
“父亲，高叔叔” 残阳有意地用了日常称呼， “残阳认同夜尊的看法。以残阳自身的感受，残阳不愿意身边的夜卫执主奴之礼，残阳愿意和他们成为生死兄弟。”
“残阳当年曾经因为孤星不敬哥哥，罚孤星在逆风受训三年。再回红血会的孤星，让残阳看着都心疼。行不同车，食不同席，再不见飞扬神采，铮铮傲骨。如果残阳早一点了解逆风，残阳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教训孤星。”
“残阳以为，逆风四卫，应该成为慕辰的子弟亲卫，而不是慕辰奴才。”
残阳说完，又对墨言一抱拳， “请哥哥教训。”
墨言拱手还礼，站起身，面向傅天、高傲：
“墨言放肆，求教父大人、高堂主准许夜尊师傅免跪。” 墨言笔直的身躯九十度躬身，虽是请求，却带着不容回绝的坚定。
“飞扬，墨言让你免跪，你就起来吧。” 傅天顺着墨言的意思，下令让夜尊起身。然后用商量的语气对墨言说：“言儿坐下说吧。你个子高，我和傲仰着头看，脖子酸。”
“谢教父大人容情！” 墨言挺直腰身，坐回椅子。看着残阳说： “残阳的心情，墨言明白。残阳一直就不赞成以夜卫为奴。墨言也私心盼望，残阳接掌慕辰后，能够改变逆风人的境遇。”
“墨言曾经想过在墨言需要离开残阳的时候，给残阳留下一份整顿逆风、改善慕辰与逆风关系的建议，也算是墨言为自己求的最后一个恩典。现在看来，教父大人和少主会直接赏逆风人恩典，不需要墨言多言了 。”
“墨言会尽快把建议写好呈送，供教父大人、少主决断参考。这份建议，也算是墨言对夜尊师傅、对逆风二十年教养墨言的回报吧。”
残阳在听到墨言说到求最后一个恩典的时候，就起身走到墨言椅子边，再听到少主两个字，就直接跪在了墨言腿边。等墨言话音一停，残阳立即开口：
“残阳该死，残阳没有早些请教哥哥该如何对待逆风人，是残阳的错。求哥哥别不要残阳，求哥哥继续教导残阳。”残阳的小脸急得通红，他从墨言的话中，隐隐听出了生离之意。
“整顿逆风、理顺慕辰与逆风关系，责任重大。还求哥哥主持大局，容残阳在旁学习锻炼。”
“残阳快请起。”墨言托住残阳双臂，残阳不敢和墨言较劲，站起身子，却不回座位，就侍立在墨言身旁。
傅天、高傲听了墨言的话，心中好似针扎一般痛。墨言说的离开，是隐含着一个死字的，这个死，却是生生被他们这两个父亲逼的。
傅天本来就担心墨言因为自己的虐待而心冷意灰，不再接受自己。不曾想到原本是要商量着怎么重整逆风、处罚夜尊的，却先把墨言的“遗言”问了出来。重整逆风的建议是墨言准备给残阳的，这不是正好说明墨言对自己的失望有多深吗？傅天，你不仅做父亲是失败的，做教父也不成功啊。
墨言为残阳做的，想的，实在是胜似父兄。怪不得残阳如此甘心受教，甘心屈膝。
高傲先听得墨言为夜尊求饶免跪时一声“高堂主”，已经心下黯然。言儿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啊，残阳在叫叔叔，墨言却在叫官称。后听得墨言为残阳、为逆风的打算，高傲心中悔意更盛。如果不是自己二十年前对墨言的抛弃，不是自己五年回归后对墨言夜卫身份的介意不屑，言儿的这些打算，是一定会先和自己说，自己也能帮言儿早些脱离逆风。是自己的自私偏执，害得言儿九死一生。
高傲转向傅天：
“天，言儿刚出院不久，不能太劳累，重整逆风的事，还是缓缓再议吧。”
“好，重整逆风的事，缓缓再议。”傅天接着高傲的话说。“不过，对夜尊的处罚却不能再缓了。”
夜尊听得教父议处，立即屈膝跪倒，叩首领罚。傅天扬声令冥夜再送茶进来。
“夜尊，你来之前，墨言已经求情，要代你这个夜尊师傅领罚。看在言儿有大功于慕辰的份上，准其所请，饶夜尊不死。”
傅天的声音逐渐变得严厉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恕。看在飞扬做了二十年夜尊，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只罚不打。逆风人伙同他人编造假情报，陷害墨言，夜尊有失职失察之罪。褫夺飞扬夜尊之职，着飞扬以六星夜卫身份随侍墨言，以赎前罪，以儆效尤。”
“傲，逆风追、血、杀三尊，各打300脊杖，示众3日；各卫左右教长、各阁主的处罚，请傲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如此师徒（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