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童养媳》千夜汐

8、第 8 章

　　一连几日，天气闷热难当，树上蝉叫不停更是让人心烦气躁。终于，一场滂沱大雨缓解了炎热的天气，

　　大雨过后，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一阵凉风吹过，偶尔带着几滴水珠落在脖子、手臂，冰凉的温度让人倍感舒服。没有了聒噪的蝉声，只听到孩童清脆的读书声，檐前滴水声，真是催人入睡。这些天一直都没好好睡过觉的陆妍，抵挡不住不断袭来的睡意，跑到梦里和周公下棋。

　　不知何时，读书声停了，只听耳边“啪”的一声响，不理会扰人的杂声，继续睡。“陆妍”一声厉呵，手心传来一阵刺疼，打断了陆妍和周公的棋局。难得睡得香甜竟然被人吵醒，瞌睡虫堵满脑袋的陆妍心生不满，闭着眼忽略手心的痛感，打算继续刚才未完的棋局。

　　“啪”手心又被人打了一记，落在刚才被打的同一个位子，麻涨刺痛的感觉更加强烈，握住在自己手心没来得及撤走的物件，有起床气的陆妍烦躁的一扯，另一只手撑着书案站起对眼前人骂道：“边个扑街想死，吵你老豆啊，咗住阿姐瞓觉。”仍在迷糊中的人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陆妍...”

　　大声回应道：“陆乜鬼，陆陆陆…………”溃散的眼瞳开始聚焦，一度罢工的脑袋终于重新运转。青衿包子头，看清楚眼前是满脸怒色的辛夫子，陆妍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捧起戒尺，用力的一咬下唇，叫：“夫子”之前声大兼恶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再抬头时，原本满眼的睡意早已荡然无存，只有点点泪光。

　　辛夫子气哼哼得拿起戒尺，看陆妍手心红肿，终究是女孩，也不好再打，于是说道：“将今日的功课抄写五十遍，三天后交给我。”背着手走了。心下还在琢磨，刚才陆妍说的是哪里方言，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毕竟还是幼小爱玩的年龄，见陆妍瞌睡挨打，还冲着夫子嚷嚷，其他学童哧哧地偷笑。夫子让大家朗读时，仍有几个顽皮的不时回头冲陆妍做鬼脸，辛夫子连敲了几张桌子才渐渐消停。

　　低着头，用手按着嘴角，舌尖顶了顶刚才咬过的地方，疼的倒吸一口气，情急之下没拿捏好力度，咬重了。看见石青色的衣摆，陆妍也不抬头，向一旁让了让，谁知对方竟和自己往同一方向让。连让了两次大家都是同一方向，陆妍干脆止步站好打算让对方先走，谁知那人竟然也不动。

　　“地上有宝贝捡？”

　　声音不熟，不搭理。

　　“陆妍，地上有宝贝捡？”

　　咦？陆妍抬头，样貌陌生，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那是什么表情。”脸色有点难看。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陆妍扯着嘴角假笑。

　　“我给你指过路，你忘了？”语气有点硬。

　　“不好意思，不少人帮我指过路，我真记不得了。不过再次谢谢你，我赶时间先走了。”好疼，干脆连假笑都省了，陆妍冲对方颌首朝院门走去。

　　看着陆妍匆匆离去的背影，拦路人握紧拳头哼了一声，上次在书院见她一副不认识自己般的模样，还以为人有像似。回家后从房中丫头口里知道她的事，不过是落水而已，真不明白娘干嘛把别院送给她，没想到还准她到书院读书。

　　清昀心想：上次被你骗了，这次你还假装不认得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多久。

　　看着角落唯一的位子，陆妍觉得自己还是放弃这堂课比较好，无奈已经看到夫子的身影，只好走到空位上。一旁的少年对陆妍一笑，那笑容灿烂的比阳光还耀眼，陆妍看的一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假，非常假，十分假。装作没看见，不用回应对方的招呼，因为夫子已经进来，行礼后，陆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夫子一张一合的嘴，目光仿佛想将夫子的后脑勺都射穿。练琴时也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连夫子走到身边查看都不知道。看见陆妍难道如此用心，夫子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迈步，只听隔壁少年说：“陆学妹”

　　陆妍心道：“又来了。”心一乱，原本就不熟练的指法也跟着乱了，索性收势，转头问道：“这位学长有何事？”

　　少年浅浅一笑道：“打扰陆学妹了，只是我很久不曾抚琴，有些生疏，想和学妹切磋讨教。”

　　陆妍僵硬的嘴角硬是扯出点弧度，回到：“学长过谦了,我刚刚入门连指法都不熟悉，怎么敢和学长切磋。”

　　夫子听了点头称道：“这话不错，清昀你虽然久没弹琴，但陆妍只是刚入门，你指点一二倒是可以，切磋么，与她无益与你也无益，还是算了。和学友多多交流是好事，陆妍有不懂处多多请教你清昀学长吧。”夫子说完继续巡查。

　　陆妍却心里冒火，交流个P，这身体的年龄加上内在年龄，还有对世事多不了解，入学以来和同窗那些五六岁的孩子根本没共同语言，好不容易进学院两个多月渐渐地和一些学友多了两句闲聊，谁知道眼前这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是学长，几次三番的找自己麻烦。上次是画，上上次是字，还有再上上次……身边那小猫三两个人全都被他吓跑了，偏偏他还当着夫子的面装成一副好好学生的面孔。

　　一旁的清昀见陆妍坐着不动，说道：“陆学妹是不是用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讨商讨。虽然我最近学萧，但琴也没生疏多少，略微指点还是可以的。”明知对方不会理自己，清昀还是抓住机会显摆自己多才多艺，比如上次绘画，趁夫子走过时自己自谦的表示不懂她画中意境，就引得夫子停驻细看，最后对她摇头很是失望。

　　清昀正在得意，没想到陆妍竟然开口问道：“学什么？”

　　“萧。”清昀下意识的回答。

　　“萧？”

　　“嗯，我学吹箫已有一段时日。”土包子，连萧都不知道，心里有些洋洋得意。

　　陆妍眼眉一挑，笑道：“哦，吹箫啊，学的可好？”

　　清昀一扬头，哼道：“我天资聪慧，自然学的好。”

　　陆妍忍着笑,诚心赞道：“吹箫好，学长好好学，学好了是门好手艺。以学长的样貌，加上箫吹的好，绝对客似云来。”说完从头到脚将清昀看了一边，接着捂着嘴狂笑。

　　芮清昀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古代人早熟，一般有钱人家，12岁的男孩房里应该有通房丫头了，可是清昀生来体弱，为了修身养命，芮夫人再三吩咐，要是被她知道哪个不知廉耻的丫头敢勾搭少爷，绝对没好果子吃。别说通房丫头，就是身边的小厮也不敢胡乱说些浑话逗清昀开心。所以此时的清昀还是小白花一枚，对于来至二十一世纪，耽腐当道，满脑YY的陆妍的话，他真心没想到歪处。随着年龄渐长，清昀开始跟着铺中管事到处学习，有次因为生意应酬去了南风馆，对方特意安排了个绝色给清昀，谁知绝色非但没讨得清昀欢心，还被打了出去，看着一屋子狼藉，和清昀气的发抖的身子，谁也不明白当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当然这是后话。

　　陆妍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若然再犯万分还击的个性。好好地一个学子被她说成兔儿爷，谁能忍受，原以为对方必然会是一阵猛烈回击，可是最近一直在自己身边得瑟的孔雀竟然摆出一副茫然的二愣脸。这下陆妍更是高兴了，没想的自己竟碰到朵小白花。小白花好，让你得瑟，让你在夫子面前装，让你小心眼，不过是忘了你给我指过路，就给我难堪，坏我友情。其实说白了，陆妍会这般兴奋还击，只是因为正好憋的慌，偏偏有人主动上门找调戏，否则以她懒到出汁的性子才不会搭理清昀。

　　课后大家各自散开，清昀看见站在树下的纪鑫快步走去，隐隐听到身后陆妍爽朗的笑声，心里憋气：笑，总有一天让你哭。只是没想到让陆妍哭的那一天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快的让清昀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八月上旬，厨房送来一盒糕点，陆妍试了一块，让厨房再做一份，再试吃一块，便让严妈妈装盘，给芮夫人送去。孝敬到芮夫人面前的除了点心还有陆妍搬到别馆两个多月来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