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小楼和贵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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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小姐，久仰。”
司空晓风是个俊秀文雅的年轻人，待人接物也懂得讨人欢心。他的眼中流露出对唐香的欣赏与些微殷勤，却又不会过于殷勤而显得轻薄。他注意到唐香和她的夫君之间有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似乎是一段刻意的距离。他盯着唐十七姑爷多看了一会儿，只因他觉得这个人虽然脸很可怕，却仍然显得英挺潇洒，甚至有奇异的魔性之美。
同唐香与唐十七姑爷谈判的只是司空晓风。他原以为大风堂和唐门绝不可能谈拢，却想不到唐香夫妇二人为此次谈判作了充足的准备，态度圆滑而不失诚恳。大风堂因前代的某些因缘而与峨眉派有隙。峨眉青城联合起来打压大风堂在川蜀一代的势力。唐香称此次唐门与大风堂的合作，正是为了帮大风堂修复其在川蜀一代的利益。
双方相谈甚谐。司空晓风又应云飞扬之命，邀请唐香夫妇入云府游赏。
云飞扬身着便服解待来客，显得亲切而低调。他并没有怎么打量唐十七姑爷，也不怎么同其说话。反而是很热心地为夫妇二人指点园中各处江南园林的景致。
“前面有一处风景真是不可不看。”云飞扬指向茂林后的小楼一角。
司空晓风不免脸色有异。他小声说道：“不妥不妥。”
唐香道：“如果有难处，我们客人家也会懂规矩，不会冒犯。”
云飞扬笑道：“何来不妥？晓风，你快去催催晚宴。这边就由我来陪唐小姐夫妇便是。”
司空晓风瞧着云飞扬眼角的寒意，只得悄然退下。
“唐十七小姐，在下见你夫君不是太热衷于我园内风景。不知可是他从前来过江南，见过许多，如今只道寻常了。”云飞扬又善言善语地同唐香攀谈起来。
唐香也笑道：“哪里，夫君同我自小在川蜀长大，并未来过江南，更没有见过像云堂主家里这般好的园林风光。”
唐十七姑爷也听见二人谈话，却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不过，等会儿我们要看的，他一定没见过。”云飞扬神秘地一笑。
唐香连忙附和当然云云。实则她对云家的园林毫不感兴趣，她只希望此次合作达成，回唐门后大杀掌门的威风。
三人行至小楼前。
唐十七姑爷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沉默。
“不知这样的建筑，兄台可曾见过？”云飞扬笑问道。
“没有。”唐十七姑爷答。
“好！”云飞扬大笑起来。
唐香见此狂态，心中暗忖此行不善，便道：“云堂主，我突然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一小会儿。”
“不急不急，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上楼一看。这里有处绝好的景致只有在这小楼上才看得到。”
唐香只得望向唐十七姑爷。
“嗯。”唐十七姑爷略应了声。
“来，随我来。”云飞扬笑吟吟地将二人领进了小楼。
云飞扬的笑并不虚伪，全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的很开心，死命地开心。今日简直是他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花满楼听到了有人掀起珠帘，却已感觉不出是谁。只能是转过身来，有些茫然甚至无助地蹙了蹙眉。
“今日可有贵客到来，你不要再将别人认作猫了。你那么喜欢猫，我为你再带一只来，只管让你去疼惜。”云飞扬一反常态地柔声说道。
花满楼只淡淡地说：“为何要带贵客到这里来？你招待客人应该在大厅。”他也感到了云飞扬的异常。而可悲的是，他如今也仅仅只能感到云飞扬的异常。从前那些灵敏的感官，如今都已退化至常人以下的状态。
唐香见花满楼转过身来，竟大为吃惊。她莫名地看向了唐十七姑爷。
“这里是四川唐门的十七小姐同她的丈夫十七姑爷。”云飞扬引见道。
“原来你开始和唐门来往了。”花满楼道。
转念间，他问道：“不知唐二先生可好？”名震江湖的唐二先生是陆小凤与花满楼共同的好友，如今却有十数年未见了。
唐香道：“好，二叔很好。”她说着话却总盯着唐十七姑爷。而唐十七姑爷显得有些木然。
“唐二先生是你的叔叔。”花满楼露出一丝笑容。他念起那位唐门的老朋友，心中也快活些。
“是，二叔同，同夫君下棋的时候还说想再和陆小凤陆大侠下几盘。”唐香说得吱唔起来。
“你夫君能同唐二先生下棋，棋力自然不弱。”花满楼笑着点点头。
云飞扬在一旁并不搭话。他既有些失望又有点惊喜。原本他精心设计的惨剧并未发生，但这一出“纵然相逢应不识”却又很合他心意。
“咳，唐十七姑爷真是好大面子，能得花公子如此夸奖。唐小姐，你可知眼前这位花公子是谁？”云飞扬道。
唐香半低下头道：“他可是江南的花满楼公子。”
“哈哈哈哈，正是！”云飞扬得意地大笑起来。
“花公子也是棋艺了得。要不然十七姑爷向花公子请教两手？”他笑着瞥了唐十七姑爷一眼。
花满楼连忙说道：“不，我不下棋。在等到我的朋友回来之前，我都不下棋。这是我遵守了十年的原则。”他担心唐香夫妇也盛情相邀。可他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可以如此悲戚可怜。
“原来你已等了你的朋友十年……”唐香道。她已不能再说什么，她并不想去可怜去同情花满楼。因为可怜与同情，对花满楼是一种污辱。可她已经深深地可怜了花满楼。花满楼不像花满楼，而像个痴痴傻傻的呆子。
花满楼却笑得很真诚很安宁。
“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即使我除了看不见，以后还会听不到嗅不到感觉不了，但我想我总能知道他回来了。”
唐十七姑爷突然说话了。
“我饿了。”他说完转身下楼，毫不理会唐香与云飞扬。
“既然唐小姐的夫君饿了，你们还是去用膳吧。”花满楼此次的和颜悦色很难得。这皆因他认为唐香夫妇是旧友的晚辈，也就是自己的世侄。
“吃饭，吃饭。”云飞扬的胜利感达到了顶峰。他甚至可以为了这样的胜利感，答应同唐门结盟合作之事。他看了花满楼一眼，有些瞧不起的样子。可再看了一眼，心里又很喜欢。
唐香选择了沉默。但她已有些明白了：云飞扬所谓的风景究竟是什么。
花满楼的嘴角还停留着笑意。
直到笑意凝固。
他的脸变得越发苍白起来。自从病后，他与常人不同：越是情绪激烈越是会面容苍白。
猫儿从楼下跑了上来，咬着花满楼的衣角要花满楼抱。
花满楼还下意识要去抱它，却一滑扑到在了地上……
这一天是多么的冷。人们都以为冬天到了。
可是真正的冬天什么时候才到呢？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小楼和贵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