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鸟知归（志怪）》四次元星人KKK

139、凤凰君篇一 不知返（4）

　　“行了，别吃了。”莫声把剩下的小半碟桑葚从他的手底下抢了过来，望着他的眼神颇有
　　些无可奈何，“你不会吃桑葚吃醉了吧？听说过斑鸠常因贪嘴而醉于此物，没想到你堂堂凤凰也会如此。”
　　“我没醉，还给我。”刚刚还不无慵懒的红衣男子猛地站起来越过了石桌，整个人都要爬到桌子上去，“我还没吃完，闻他，别逗我。”
　　“这还没醉？人都上桌了。”莫声把拿着碟子的左手尽量拿远，右手则拦着他不让他靠近，“下去睡会儿吧，听话。”
　　“我不困，你快给……啊！！”
　　宿慕凑得实在是太靠边了，半个身子都出了石桌的范围，莫声退他便进，最后，他毫不意外地从桌子上面掉了下去。莫声被他扑在身下充当了肉垫，他倒没有怎么摔疼。可是，心心念念的紫红浆果滚落了一地，此时的他却没去看上一眼。
　　结结实实后背着地的莫声本想调笑几句，然而，他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人猝不及防的动作打断了彻底。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重新撤开一丝距离之后也只是闭起嘴巴凝望着他，两颊上的那抹绯红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其他。
　　片刻的对视之后，莫声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俯下脑袋狠狠亲吻起来。被自己牢牢禁锢的躯体有些许的抵抗，却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尽量顺从地以唇舌回应着他的索取。对方的口中还残留着桑葚的香甜，他将那些甘液尽数扫了吞入口中，忘我地回味起来。
　　“闻他……”
　　莫声瞬间回过了神，撑着草地让自己退开一些：“抱歉。”
　　宿慕浑身无力地摇了下头，趁着醉意轻轻说到：“你愿意接受我吗？”
　　莫声本来是愧疚得异常，听了他的话后不免一愣：“你想好了，我可经不住反悔。”
　　宿慕凄然一笑：“反悔的别是你就好。”
　　“我？喜欢你和喜欢他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看来我这仙丹得加紧开发才行，不然走在你的前头，后面的几百几千年你可要怎么办啊。要争取伴你长久一些。你不嫌弃我只能陪你短短百年就好。”莫声弯下胳膊，伏在他耳边问到，“回房，还是就地？”
　　“听你的。”
　　他没有侍奉玉龙的经验，可此时，欣喜却大过紧张。莫声循循地教他，他徐徐地学，连指头尖都染上了羞涩的绯红。他以为没有谁会愿意接受一个异类，没有谁会愿意同一个不懂感情、不知何时便会发狂的野兽相伴，莫声却成了那个例外。他胸腔里的悸动，便是爱意吗，这些难以开口的欢喜和不满，便是欲吗？
　　他，究竟有何处值得那些倾慕呢……
　　“一个字形容的话，大概是‘笨’吧。”莫声在他错愕的注视之下缓缓地解释，“什么凤凰神君，乍一看上去确实光鲜亮丽、淡漠沉静，像个仙人似得，实际上只饮过澧泉，讨厌碰水，出门不知道要带细软，吃桑葚都会吃醉。”那人趴下些身子，与他额头相抵，“被燎了羽毛以后像只鸡崽儿似得，从窗台上掉下去飞都飞不上来。”
　　在那人罩下的阴影里头愣了半晌，他忽地笑了。原来，自己也是有权利软弱的。他并不特殊。
　　自打凰的精魄与他融合，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欲，每天只是傀儡一般地活着，不知道痛苦，不知道喜乐。一瞬的卸力，让他的身上开出了花来，理智也随之而去，只留下了一片几乎将他燃尽的空白。那个刹那，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到底是一条生命，他有自己热切的渴望。
　　他趁着迷蒙告诉莫声，他兴许是可以怀子的。大抵是天地想让他尽可能地留下火种，才给他留了这样一道微光。如此，凤凰一族虽不能保全，也总算留下了在天地间继续飞翔的一线机会。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莫声不说他也清楚，但他愿意献上这副身躯，不去这样，才是让他后悔的选择。
　　“怎样处置，随你喜欢。”
　　经验没有，口气倒是不小，莫声不由得轻笑一声：“小心小命不保。”
　　宿慕也跟着笑了：“跟谁说话呢？我可是不死之身。”
　　“那我倒要看看，这个不死之身的小麻雀究竟能坚持多久。”
　　直到分外柔情的日暮时分，这场纵情才终于迎来了落幕。那双眸子已然失去了神采，莫声便保持着姿势抱起他来，托着他布满红痕的两腿走去烧水准备洗浴。
　　疲累至极的宿慕已经发不出丁点声音了，克制不住显现出来的双翼都要委到地上，只能任由自己被牢牢抱着走来走去、蹲下起来。那怪物还在随着他的动作这突那撞，压榨着他最后的精力，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初次体味的快乐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同样都是几百来回不曾停歇的人，他还是只需躺着就好的那个，怎地对方就不显疲态呢？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般……是自己太嫩？他是不是要向对方时常讨教才行？然后……一同努力，去获得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莫声一心都在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上面，并不知晓他还在琢磨这些事情：“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别回头在浴桶里晕过去。”
　　“浴桶？不……我不要……”
　　“别闹，洗洗畅快。”
　　“不要……闻他……我的羽毛……羽毛会……”
　　“那你还不把翅膀收起来？”莫声好笑地将他颠了一颠，托得更稳当些。
　　“我收不了……真的没有力气……”
　　“在水烧好之前快收，不然我就连这对翅膀一起给你洗掉。到时候，你又要秃了。”
　　“你为何总要这样戏弄我……”
　　“有趣。倾世神君只有我一个人能如此捉弄，我可自豪了。”
　　“你……”宿慕本想发火，但一看到他眼中含笑望着自己的样子，一瞬间，却又发作不起来了，最后，他只是咬了莫声的肩颈一口，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你混蛋。”
　　“嗯，我可混蛋了。你现在知道也晚了，上了贼船，还想跑不成？老老实实被我绑着吧。”说完，他朝柴房缓缓迈开了脚步，装模作样地感慨起来，“哎呀，水烧好了，要去放水了啊。”
　　“不行……不行！！闻他，你再等等……再等一会儿……”
　　“离水放好还有些时间，快，加油。”莫声单手将他抱在身上，灭去柴火拎起了那只嘶嘶叫唤的水壶。
　　“你……你要不把我放开……我真的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不放。你可以的。”
　　“呜……真不行……你慢一些倒……啊……啊————！！”
　　这惨叫也快跟杀鸡差不多了。莫声摆弄着他在桶中坐好之后，抬手安抚他连连耸动的脊背：“没那么可怕，你看，不会怎么样的。”
　　“翅膀……翅膀……呜啊……翅膀湿了……”他那边说了什么，宿慕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只顾得闭着眼睛紧紧攀在他的身上，用那不掩嘶哑的声音喊个不停，“再也飞不动了……”
　　莫声掰过他的脑袋，强硬地逼回了他所有的哀鸣，半晌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把他放开，轻声问到：“稍微冷静一点没有？”
　　“嗯……”宿慕闭着嘴巴，仍然满脸的委屈，“呜……”
　　“一会儿我来给你擦干净，不要紧的，别害怕。”看着对方那副缩在自己身上不敢动弹的样子，莫声不禁弯起了嘴角，“堂堂凤凰君怕成这个样子，羞不羞？嗯？小麻雀。”
　　“都怪你……”
　　“好，怪我怪我。累了吧？放松些无妨，抱那么紧没法儿给你清洗。”
　　“明明一个术法就能解决的事……非要……”
　　“泡澡很舒服的，真的。听话，先试一次，好不好？”莫声施力把他搬高了些，“外头的鸟儿也不是不沐浴的，在水里打完滚儿晒晒太阳晾干，特别惬意。当然了，我会负起责任给你擦到一颗水珠都不剩的。我保证，就像你尝了一次浆果便喜欢上了它们一样，你会爱上这种感觉。”
　　“嗯……我相信你。”
　　纠缠了一个白天之后又闹腾了这么一出，小鸟实在是乏得很了，没出一会儿，便依在男子胸膛里沉沉睡了过去，也不再去管那双湿透的翅膀了。看他睡得熟了，莫声才用手指轻缓地给他一寸一寸清理起来，又搓了泡沫理顺那些湿漉漉的长羽，舀起温水仔细清洗。
　　回想起来，他觉得刚刚的自己就好似魔怔了一般，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不像是那个人人敬仰的清铃君了。宿慕的皮肤上还留着许多殷红的印子，就跟他眼下的那抹胭脂一般，那些……都是他克制不住忘我施暴的痕迹。他一定是疯了，但是……感觉似乎不坏。他有种终于面对了自己的畅快之感。

作者有话说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