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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入平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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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对面的宅子,已安静了许久,与往常的声响不同,慕阳侯察觉到不对之处,四下瞧了瞧,才知温扶南不在宅院中。
得知这个消息后,慕阳侯有些心神不定,眼瞧着京城的人来了平州,这般重要的时候,温扶南却不见了。
其中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慕阳侯坐立不安,唤来了心腹。
“温扶南,他是何时离开的?”
“回侯爷,应是三个时辰前。”
慕阳侯只叹没能完全获得信任,否则温扶南也不会瞒着他暗中行事。
温扶南这人生性多疑,谁也猜不准他的心思,慕阳侯没法子,只能先防着。
他抬头紧盯着眼前的心腹,正色道:“你寻个信的过的人,扮成平州百姓,去接近这一次京城来的人,告诉他们温扶南的计划,勿要入了圈套。”
“是侯爷。”
慕阳侯吩咐完后,还是愁眉不展,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他静思了片刻,又道:
“京城那边来的人是谁?”
“是恭王殿下。”
“恭王?那竹枝呢?”慕阳侯急道。
“侯爷放心,二小姐在皇宫住着,没有一道来平州。”
慕阳侯闻言,心中平静了些,趁温扶南不在,他也得去见徐白钰,肃远王看重元上朗,而徐白钰便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慕阳侯想除掉肃远王,却也不愿让温扶南如愿,在温扶南的计划里,他是要让肃远王与西景决个生死,赤衣阁从中获利。
慕阳侯自然要帮着西景,哪会让温扶南得逞。
再次去见徐白钰时,她也不再演戏,不过看向慕阳侯时,她眼中多了一丝惧怕。
她是个双面间谍,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便是肃远王也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徐白钰原是赤衣阁的堂主,自小潜伏在京城,与肃远王相识,本以为肃远王会继承皇位,只可惜她算错了,景文帝将皇位传给了景顺帝。
如此一来,赤衣阁扶肃远王上位的计划落了空。
之后温扶南命她接近慕阳侯,她便奉命去了,慕阳侯富可敌国,又有一支狼卫,也是因了这一点,温扶南看重他。
徐白钰一直在算计别人,自从知道慕阳侯对她了如指掌后,她只道这个男人城府太深,连她也看不透他。
今日,慕阳侯再次来见她,她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在一起不过是有不得以的原因。
慕阳侯走向她,居高临下的气势,哪有往日的温和。
“想见上朗吗?”
“你!你不会连朗儿也想除去?”
“我知道他是肃远王的儿子,你无需再费尽心思瞒我。”慕阳侯神色如常的说道。
徐白钰不确定慕阳侯的想法,小声试探道:“你能让我去见朗儿?”
“轻禾的死乃是温扶南一手所为,我本是想让你一道陪葬。”
慕阳侯顿了顿,凝目看着她,又道:“倘若你想活命,只有这一个机会!为我做事,我可以饶你一命。”
徐白钰咬了咬牙,其实她早就不想为温扶南做事,只是她身上的赤寒毒未解,便只能听赤衣阁的吩咐。
徐白钰犹豫不决道:“我……”
“你在担心赤寒毒?”
“我没有解药也会死,你怎么让我活命?”
“狼卫早已将赤寒毒的原物上交太医院,解药这阵子便有成品。”
徐白钰闻言一喜,带着几分怀疑说道:“你会给我解药?”
“解药是否给你,还需看你的表现。”
“你想要什么?”
徐白钰有了合作的意图,直视着慕阳侯。
“听说肃远王一直记挂着你。”
“接近他,不过也是奉命而已,你想杀他,我可以帮你,但事成之后,我们两不相干,你不能为难朗儿。”
慕阳侯皱眉不语,徐白钰这人也太狠了些。
“不用你杀了他,只需让他一门心思对付赤衣阁便可,以你的本事,做到这些并不难。”
徐白钰没有犹豫,直接应下了此事,慕阳侯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
徐白钰得了自由,迅速出了屋子,慕阳侯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任由她离开。
她一路跑出了宅院,随后进了城主府……
南宫逢元一行人进城后,便与长孙意欢分道而行,行至城中,慕阳侯安排的人迅速有了动作。
街角出现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四处张望着,在原地乞讨了许久,见了京城的人马,他立刻将地上的破碗拿起,故作无事的走向南宫逢元。
众人只是在城中打探情况,兵马皆在城外,为了不暴露身份,南宫逢元特意换了身寻常人家的布衣袍。
许是这一身难掩的贵气,不少人纷纷看向他们,那个乞丐适时凑了上前,将破碎的碗敲了敲。
“这位爷给些赏钱吧!我已经三日没有吃上饭了。”
南宫逢元看了他一眼,取下随从的钱袋,直接放入他碗中,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乞丐,似是看出了端倪。
乞丐许是也被南宫逢元出手阔绰所惊到,他并非是真的乞丐,只是在平州城假扮乞丐,以此来获取情报。
“这位爷,我只是要一顿饭钱,您给的有些多了。”说着,他打开钱袋,只拿走了几枚铜钱,趁着没人注意,他塞了张纸条放入了钱袋。
乞丐将钱袋还了回去,随后小跑着回到了街角,继续在那蹲着,他将碗中的铜钱清个干净,好似未曾讨到过一分钱。
“殿下,那人有些古怪!” 一旁的随从小声提醒着。
“先去寻个客栈,再商讨此事,街市上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便失了先机。”
待到无人处,南宫逢元将钱袋打开,里头塞了一张被揉的不成样子的白纸,将其展平后,只有八个字。
“静观其变,二者存一。”
南宫逢元观察着上头的字迹,细细捉磨着其中的意思,白纸的背面还写着些什么,他将白纸翻过来,上头画着一条龙纹,很是复杂的结构。
南宫逢元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符号,正是以往龙卫司传递信息所用,因为太过复杂,细节之处太多,早就废止了。
正好废止了十年,南宫逢元莫名想到了来云观,他是昔日的龙卫副统领,应当会画这条龙纹。
这条龙纹特殊,赤衣阁没接触过,肃远王的手又伸不进龙卫司,如此一来,便只能是自己人所为。
南宫逢元恍然大悟,拿着那张白纸坐了许久,随后命人去寻长孙意欢,奈何派去的人没能见到她。
此时的长孙意欢正藏在平州城的秘密据点中,她暗中将自己安插在温扶南身边的人唤了出来,吩咐了一些事,随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只有北临一直守在她身边,长孙意欢正寻着机会回到赤衣阁,这些日子她假借对付皇室,一直留在京城,与温扶南联系不多,长孙意欢也不知,这人对自己还有几分信任。
正思索着,屋子外的光线透过窗棂进到了屋中,落在了那支青玉银环上,她心中静了静,将衣袖向下扯去,挡住了光。
她自知不该儿女情长,眼下让平州安定才是重中之重。
“北临,今晚我们去一趟城主府,你多带些人去,冒着赤衣阁的名头行事,也能让逢元哥哥多些胜算。”
“主子,你就别去了,肃远王身边还有不少高手,万一……”北临很是担忧道。
“有什么好怕的,趁着温扶南不在平州,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才是,倘若能在平州一举拿下两方势力,陛下也能少些忧愁。”
长孙意欢双眸微闪,开始担心元皇后的赤寒毒,她一早就想救她,只可惜她只有滞境之毒的解药。
长孙意欢思前想后,打算先去温扶南的宅子看一看,若是能寻到解药救下元皇后,她也能少几分愧疚。
长孙意欢从不会去探查皇宫的情况,因而不知太医院即将有成品,亦不知元竹枝的丹药将成。
她只是想救人而已。
明面上长孙意欢依旧是赤衣阁阁主,而温扶南是副阁主,即便掌实权的是温扶南,阁中的人也不会对她不敬。
正好借这机会,去温扶南的书房打探打探,倘若寻到了解药,赤衣阁被控制的人都能得到自由。
天色一黑,长孙意欢便先一步去了温扶南的宅子,今日没什么人走动,她觉着奇怪,却也没有离开,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她不愿舍了。
宅院中只有一处院子点着灯烛,长孙意欢不知院中住的是谁,她为了安全起见,特意避开了那院子,径直去了书房。
温扶南从不许别人接近他的书房,里头若是没有什么秘密,他也不用这般紧张。
长孙意欢推门进去,只见书架上放了不少书,随意摆放着,不算整齐,显得更加杂乱了些。
这上头皆是前朝常见的书籍,而今倒是不多见,书架上大多都是史册,长孙意欢翻了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她又将书放了回去。
书案上一张泛黄的宣纸,引起了她的注意,长孙意欢赶忙走近,只见上头是一张地图,没有文字解释,也不知是何处的地图。
能被温扶南放在桌案上的东西,又岂会是寻常之物,长孙意欢将宣纸上所画的地图细细记下,想着日后在去寻这图上的地方。
她将书房仔细寻了几遍,也没发现解药,为了不让温扶南生疑,长孙意欢将书房恢复成了原状,便是书籍杂乱的摆放也没改变,与方才没有误差。
出了书房,长孙意欢朝着城主府而去,与北临一道潜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守卫都在前院,后院的人相对少一些,才刚潜进后院,便听见了肃远王与一个女人的对话。
长孙意欢稳了稳心神,示意众人留在原地,而她则走到近前,静静听着屋中的动静。
“白钰,本王真怕你出事,这阵子你都在何处?”肃远王环抱着徐白钰,眼中带着几分疑虑。
“是赤衣阁的人将我关了起来。”徐白钰面上很是委屈。
肃远王闻言,顿时松开了她,“赤衣阁?这种地方,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徐白钰心中一紧,生怕被他看出什么。
“王爷是怀疑我么?倘若不是运气好,跑进了城主府,我哪有活命的机会。”
肃远王身子向后一靠,颇有几分不信任的看着徐白钰,“即便是本王,也没有可能逃出赤衣阁,你又哪来的本事。”
方才的温情消个干净,徐白钰心下了然,却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王爷不信我?”
“本王需要一个解释。”肃远王的眼神又冰冷了几分。
徐白钰只叹自己做了一辈子的棋子,她未曾真心,也无人待她真心。
“赤衣阁的人,都守在城主府对面的宅子里,碰巧今日温扶南不在,我才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他们还真胆大,竟在城主府前住着,对本王而言,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肃远王得知了这个消息,眯起眼笑了笑,伸手想要揽过徐白钰,却被她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