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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叶草的幸福 ...

  •   回家后的两天里,除了做饭之外,我基本都是窝在房间里。裹着薄被子,撇着头歪看着窗外的风景又成了我最主要的状态。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仅存生命的很多事情。
      记得穿越过来时,好像信誓旦旦地要杀掉服部,可是现在呢?别说杀了,就算是背叛都不可能。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举动,必定会把我周围的人都牵扯进来,就像上次服部对我的暗示一样。况且,连山田那样的人我都下不去手的我,自己都不相信只要拿起刀子就能下得了那样的狠心。
      所以……好像没办法了呢……我只能任由这个故事按它的轨迹发展下去……
      而且,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夺取别人的命?不论是谁,生命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吧。现在的我对这理所应当的生命,体会的更为深刻。
      我只是个过客,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的过客……
      剩下的一年,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什么都不想管了。
      我已经打乱了很多事情了,把很多事情弄得越来越糟了……不能再害其他人了……

      “丫头,吃药了。”不知什么时候,雪见端着一碗黑漆漆地汤药走进来。
      它像极了中国的中药。于是,看着这样的药,我嘴里就会泛起一阵苦涩感,因为我讨厌苦的东西,最讨厌了。
      但是,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端起要一口气灌了下去。那入口的恶心的感觉让我想吐。
      “不用喝得那么猛……”雪见知道我最讨厌苦的东西,将水递到我面前。
      “猛不猛不都要喝吗,要死早超生……”喝了水,我不在意地说。
      “别瞎说。”
      “……没有胡说……”我看着靠在一边的雪见,说着,“其实,如果我那时没有醒过来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也不会害那么多人了,是不是?”
      “好了,又乱想什么呢!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笑了笑:“我没说错啊……如果我当时就被杀掉的话,雷光不会被我伤到,宵风不会为我杀人,你跟和穗姐也不用为我担心了,不是吗?还是死了好啊……”
      “喂,你别想不开……”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怕我会自杀吗?”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别担心,我不会自杀的。活着多好啊,我都没有机会了呢……再说,你们那么努力把我救回来,如果自杀的话,真的一辈子都对不起你们了。”
      他没说话,但是眼睛里依旧有着忧虑。
      我极力扯出一个很开心的笑:“放心啦,我会好好活着,不然我就不会那么痛快地喝着些东西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指了指桌上的空碗。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知道吗?”他叹了口气,嘱咐道。
      “嗯。”
      “对了,明天你生日,和穗会过来的。”
      “生日?我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好像,7月7日是牧野零的生日……今天正好7月6日!
      “啊?这都忘了?”雪见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嗯,是忘了……反正没过过……”脑袋里急速想了一下,也没捕捉到关于牧野零生日的什么记忆,“不用特地过这个生日的,别让和穗姐过来了,我不在意。”
      “就算你不让她过来她也会过来的。总之都不是外人,你不用客气什么。”
      “……那就这样吧……”虽然我还是觉得没必要为了我这样。

      第二天,7月7日晚。
      “啊~小零,抱抱~”和穗姐刚进门,看见我就冲了过来,想抱洋娃娃一样抱着我,“生日快乐啊,小零~”
      “谢谢和穗姐。”我很喜欢被抱着,那种暖心的感觉就像是春天一样让人迷恋。
      “哈哈,客气什么~”和穗姐松开了我,拿起她进门后放到一边的一个套着透明袋子的毛绒大兔子,递到我眼前。
      兔子很可爱,白白傻傻的样子,眯着眼睛撒娇一样地笑着,一派阳光的气息。
      “这是送给你的~小零也要和这兔子一样每天都笑啊~”
      每天都笑?不可能的……没有什么让我开心的事情,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这兔子,又没有悲哀……
      “小零!”和穗姐弹了我额头一下,佯装成生气的样子说道,“今天你过生日,不许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揉了揉额头,赔笑着:“……对不起。”
      “成了,你们两个女人见面真是麻烦……快过来。”一旁,雪见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与和穗姐相视一笑,我们便走到了餐桌旁的雪见身边。
      餐桌上,有个很大的蛋糕盒。一看就知道,这是给我买的生日蛋糕。
      雪见剪开捆绑在外面的绳子,小心地打开外面的盒子后,一个圆圆的蛋糕便出现在我面前。周边是白色的奶油,侧面有黄色的花边,上面有各式的水果、粉白的百合花、黑色的巧克力点缀。最中间,明晃晃几个简单的樱桃红色的大字让人温暖无比。

      “祝零生日快乐。”

      一看便知这是雪见买的,和穗姐的话,一定会写“小零”这个称呼的。
      真是雪见的风格啊,从样式到祝福的话,都是那么干净,怕麻烦而用心的干净。

      “雪见,谢谢你啊。很漂亮的蛋糕呢~”我由衷感激。
      “……好了,过来帮忙插蜡烛……真麻烦……宵风,你也过来帮忙。”雪见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低头忙活着。
      真是别扭的雪见啊……
      心里笑了笑,我、宵风、和穗姐一齐上去插蜡烛、点蜡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都弄好了。
      在我还在专心欣赏着成果的时候,“啪”的一声响,屋内的灯全灭了,仅剩下橙黄的烛火微微摇动,轻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哈哈,这样多有气氛~”和穗姐关了灯后走到我身边,期待一样地说,“小零,快许愿~”
      “许愿?不用了吧……”虽然我知道过生日许愿这么个习俗,但是那都是小孩子才热衷的吧,在我那个世界早就没这种浪漫的东西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快啦~”她又轻轻推了推我。
      接着烛光,我扫了扫周围。宵风虽然没有表情,可是一直盯着蛋糕上那十七根蜡烛,黑瞳中摇曳的烛火分外明亮。而雪见,则看着我,眼睛里好像都在说“快点,别浪费时间。”之类的话。
      既然你们都喜欢的话,我就许吧。

      双手合十,我闭上眼睛。
      愿望吗?许个什么好呢?
      想身体变好、想宵风不再殒命、想雷光平平安安、想雪见赶紧给我找个嫂子、想和穗姐和姐夫美美满满的……想就这样一直做个被人宠的妹妹、想当个能照顾弟弟的姐姐、想和雷光一起走下去……
      我想要的,好像太多了呢……
      会不会就是我太贪心,所以神明才惩罚我,不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了呢?

      闭着眼睛的我,依旧能隐约间感到外界的星星亮度。
      果然哪个愿望都不想舍弃啊……
      那,我就最后再贪心一次吧……

      “愿天地神明庇佑这个世界我爱的以及爱我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地过完他们的一生。”

      心里默念完这个大的没了边际的愿望,我睁开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屋内顿时漆黑一片,索性雪见打开了灯。
      “啊啦~小零你许愿了好久啊~这么认真地到底许了什么啊~”和穗姐在一旁贼兮兮地笑着。
      “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没什么新意的。”
      “不会吧~”和穗姐摆出失望的样子,“下一次机会要等明年了,小零真的随便就许了一个吗?”
      下一次机会要等明年了……
      “是啊,一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啊……”我语气中有些低落。
      一下子,在切蛋糕的雪见、坐在一边旁边的宵风都看向我,而和穗姐意识到自己的话,连忙捂住了嘴。
      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呀……明明他们是为了我才庆祝的,现在却因为我的关系冷了场。
      果然,我就是个只会惹麻烦的人……
      “啊……那个……小零……我不是……”和穗姐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安啦,和穗姐~我是说既然每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我许的愿虽然简单,但是绝对没有随便啦~放心~”我摆了摆手,像是逗孩子一样地说。
      “是吗?那样就好~呵呵~”和穗姐很配合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气氛又回暖了。

      “拿着。”忽然,雪见递给我一块三角形状的蛋糕。
      “谢谢。”
      刚接过来,看着这馋涎欲滴的美味,我想都没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好甜啊~
      最喜欢甜食的我,一边吃一边傻笑着。
      果然啊,吃甜的东西就是有幸福感~

      我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灭了一块,抬头却看到雪见兄妹俩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我,宵风则很专心地埋头猛吃。
      “你们……这是干嘛?”被他们看得我自己都有些懵。
      和穗姐眼睛像冒星星一样“崇拜”地拉着我的手说道:“小零果然好可爱~”
      哈?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和穗姐一只手伸过来,蹭了一下我的嘴角。之后她看着手指上的奶油笑嘻嘻道:“嘴边上还有奶油啊~嗯……这样应该会更可爱吧……”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眯着眼睛“邪恶”地又把手指上的奶油蹭到我的脸上。
      “啊!”我赶紧往后一躲,但是脸上还是被黏上了白兮兮的奶油。
      “哈哈哈,这样好玩~”说着,她又抓起一块蛋糕向我扑来。
      “停!啊!别过来!”我像躲炸弹一样地绕着桌子来回跑,最后眼看着躲不过就一把将旁边的雪见拽到我前面,结果他的脸上霎时一片狼藉。
      “和穗!零!你们两个老实点!”雪见“暴怒”的声音响起。
      和穗姐倒是完全不怕,二话不说又抄起一块扔向雪见,而玩心大起的我悄悄地抹了宵风一脸。
      “和穗你给我站住!”雪见一边喊着一边追着和穗姐,平日的风度荡然无存。
      宵风则冷冰冰地转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的蛋糕。”
      那一刻,我笑喷了。
      “哈哈……宵风,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我一手捂着笑得有些发酸的肚子,一手挣着桌子,大笑不止。
      宵风还是一脸茫然。
      “我错了……”我强忍住了笑声,拿起一块蛋糕递到他面前,“这么好吃的东西咱俩都吃了吧~”
      话音刚落,我就捧着白花花的蛋糕啃起来,宵风紧接着也投入其中。
      “小零,你们太狡猾了!”和穗姐跑过来“质问”。
      “喂,少吃点。吃多了你胃受得了吗?”雪见伸手过来抢我的蛋糕。
      “不要……难得吃一次就让我吃个够吧。”
      “你这个丫头……”雪见再次无奈。
      “不行,我也要吃!”和穗姐投入我们的阵营。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九点半了。
      吃饱了、闹够了,所有人都累了。宵风已经倒在沙发上睡了,雪见送和穗姐回去了,我也洗了个澡,在自己的房间窝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肆了?
      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吧……
      安静下来,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就可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可以闹的如此天翻地覆。
      这不是我这种一向看人接物小心翼翼的风格……
      不过,真的很开心啊……真想以后都一直这样……一直……

      “睡了吗?”这在我沉浸在细小的喜悦之时,门外雪见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进来吧,门没锁。”虽然很累了,但是我还是起身站了起来。
      “送和穗姐回去了?”我问道。
      “嗯。”他简单地回了一句,而后将一进门就拿在手中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我面前,  “这是雷光送给你的。”
      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我呆了一下,可随后我还是慢慢地伸出了手接了过来。
      “他……知道我生日的事?”我低着头看着盒子,问道。
      “嗯。”
      “那为什么没叫他一起来?人多会更热闹啊。”我抬起头,努力自然地笑了笑。
      “……他最近圣裁的任务很忙……”
      “是吗……”
      恐怕是怕见面会带来尴尬,所以才托雪见把礼物送过来的吧。这点事,我还是能想明白的。

      稳了稳情绪,我立即开始拆礼物。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四叶草项链,很小巧,很精致,连颜色都是我最喜欢的。
      压在项链底下的,还有一张卡片:

      零:
      17岁生日快乐!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就凭着感觉选了一条,但愿你喜欢吧。
      不能来你的生日会,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还是要祝福零,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

      清□□光

      四叶草,幸福的四叶草……
      雷光,你希望我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吗?
      还有和穗姐、雪见、宵风,也希望我不再愁眉苦脸,总是笑着的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一直都会……

      想着,我便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四叶草挂坠冰凉的触感让我身体微微一颤。
      “怎么样?合适吗?”我问一直没开口的雪见。
      “嗯,挺好的。”
      “真的?那我以后就一直带着它了。”我轻快地说。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他又问道。
      “是。雪见,请你也一定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我很严肃。
      他叹了口气,仅仅点了点头。
      “雪见,我以后会开开心心的,不会像这两天那样又哭又愁的。”我声音又变得轻松起来。
      “你?”
      “以前的事,真的对不起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和以前一样开朗起来的,也会努力工作的。”
      “我不会再乱跑了,不会再撒娇了,不会无理取闹,不会不听话了。我会很乖的,什么都听你的,不再惹麻烦了。”
      “零?”雪见很诧异。
      “呵呵,这样的话,你应该会很高兴吧。”我笑了起来。
      只要我听话,不再惹事,雪见就很高兴了吧,和穗姐也不用担惊受怕了,雷光和宵风也能好好地生活了吧。
      “丫头,不用这么勉强。”他并没有笑,反而皱了皱眉。
      “怎么,你还是希望我每天都以泪洗面吗?”我开起了玩笑。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事情都过去了,还想着干嘛。倒不如好好过剩下来的日子。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吗?”我笑着看着他。
      “算了,你按你自己觉得好的来就行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说,“不早了,闹了一晚上也累了,睡吧。”
      随后,他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躺在床上,我托起颈上的项链,很仔细地看着。
      很圆润的四叶,对称有序的排列,如此和谐。
      希望、信仰、真爱……最后是,幸福……
      总觉得,只要有了其中一个,另外的都会拥有……
      可惜,现在的我,一个都没有……
      幸福……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四叶草,却仍旧握不住幸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四叶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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