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莫言离殇》十九青草

47、迷惘

　　从那天之后，我真的开朗了起来，也笑了起来。
　　平日在学校的生活依然丰富多彩，老师和同学对我都很好，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都照顾着我。
　　在家的时候，我不再躲在房间里望天，除了平日的三餐和家务之外，我开始帮着雪见弄他的新闻稿，毕竟我现世可是正经新闻学院的学生，而雪见知道我平时学得快，所以并没有怀疑什么。另外，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我对宵风格外敏感，对他的关心程度也随之增加，就算是对他仅有的回抱。但是，他却好像更加冷漠了，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是上次服部对他说了什么吗？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每次要关心他的时候，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让我一阵心痛。可即使这样，我真心的当他是弟弟，我的亲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另外，我更加尽心地为灰狼众工作了。有空就经常跟着雪见到基地去帮忙，不再像以前一样仅仅是开个会、整理个资料来打发了。而投入工作的我才发现，灰狼众的人并不如我想得那样都是坏人，灰狼众这个组织也不是那么不堪。
　　类似山田那种人，真的只是个别情况，只是不巧被我碰上了。虽然他们大多数有时会对服部做些阿谀奉承的事，但对人对事绝不随便，至少对我都不错。每个人都像是对小妹妹一样对我，闲暇时候给我讲讲开心的故事，周六日带我到一些有趣的地方玩，弄得我经常被雪见骂“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管他们出于服部的关系也好、雪见的关系也罢，至少让我没了闲暇去想那悲伤的事，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会淡忘，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

　　我以为我做得很好，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快乐，我真的每天都在笑都很阳光。
　　但是，雪见却说我变得安静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和穗姐经常到家里来，而且经常留宿和我一起睡，她更担心我了。
　　宵风则如我之前所说，对我很冷淡。

　　原来，我还是做的不好吗？怎么做都不能让他们像以前一样吗？真的，很失败呀……
　　我想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即使经常打打闹闹；想回到生日会的时候，你们笑得都是那么真实；想回到那个时候……
　　但是真正意义上回到原来的，只有我和清□□光。

　　依旧定期去奈良中心旅馆，依旧两个人整理圣裁资料到半夜，依旧像以前一样的朋友关系。
　　他很体贴，在我累的时候会说“零，你先睡会吧，身体要紧。”，会安安静静地泡好清淡的绿茶，会有时候在我的要求下陪我出去散散步，会一直对着我露出温暖的笑……
　　从来不会尴尬，从来不会对着我伤心，从来不会再提起我们之间的事。
　　我也如此。

　　但是每次他像以前一样对我，总会激起我心中的涟漪。
　　因为我能感到，他还在爱着我，没有瑕疵地爱着我。
　　他依然站在我身后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不曾后退一步，不曾踟蹰一刻。
　　慰藉、欣喜、内疚、逃避、悲哀……我该怎么想，又该怎么办？

　　让他不爱我吗？我有什么资格。
　　让他继续爱我吗？我情何以堪。
　　于是他就在我能感到安心的距离上继续爱着我。
　　我们就像是两端被绳索拴住的磁铁，想要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近一步。

　　所有事情都这样超出我的预想范围，走过盛夏、初秋，一直到了初冬。
　　但是全部在我意料之内的，便是我身体的情况。
　　并没有痛苦，但是越来越虚弱。每月都会发一次烧，太累了会晕倒，现在连早上都会困顿的睁不开眼。为了不让雪见发现，我只能前一天晚上尽量早睡，第二天就算疲惫也死撑着起来做早饭，装出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而后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趴在哪里休息一下。
　　就这样，我脑袋里突然窜入这么一个念头：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了，睡得再也醒不过来了？很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反而对这种死法颇为满意。没有疼痛、没有挣扎、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离开，这是最幸福的死法了。不过即使这样，心理矛盾的我，依然固执的每天早起。只是为了不给雪见他们添麻烦吗？还是我心里那么祈求着想继续活下去……

　　“零，吃药了。”十二月初的今天，雪见像往常一样端着药走进来。
　　刚刚退烧的我浑身无力，吃力地坐起来，脑袋里混沌无物，沉重无比。
　　他把药放下，一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确定真的不烧了，表情才变得轻松了很多。
　　自从我变得开朗了，雪见和彦也变得温柔了。可是这样温柔，竟让我在庆幸被哥哥疼爱的幸福之余，有那么一丝的疏离感。真的很怀念他用玩世不恭的表情说“你真麻烦。”，可这样的话我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听到了。
　　老实地喝了明明是冲剂，却像中药一样苦涩的药，我终于将半年来的疑问问了出来。
　　“雪见，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对？”
　　“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很诧异。
　　“如果我哪儿惹你生气了，你就骂我告诉我，我会改的。”
　　“生气？谁生气了？好好的说这个干嘛？”他越来越狐疑了。
　　“……”我有点落寞地看着他。
　　“你已经很听话了……”他这才慢慢说道。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别瞎想。”他只是摇了摇头。
　　“雪见，我不傻，至少开不开心这种事情我不会弄错。”
　　“要问我的话，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
　　“我？”
　　“自己明明不开心还一直装着，这让我们怎么弄。”他语气中有些责备。
　　“没有啊，我每天都过的很好啊。”我被他一下子问懵了，“真的，和大家相处的都很好，你也看到了。”
　　确实，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的时候，跟其他人相处我确实过得很愉快。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总之我们没生气，所以你别想多了。”雪见说完便准备离开。
　　见此，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心里很空落，有点伤心，但是我知道雪见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的。
　　“零。”这时，走到门口的雪见忽然又转过身，对我说道，“如果你真的开心，就不会逃避那件事了，没事你自己想想吧。”
　　说罢，门便轻轻地关上。

　　那件事……
　　我都想忘记的，你偏偏想让我想起。

　　“如果你真的开心，就不会逃避那件事了。”

　　我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开心、也让我自己从那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才选择逃避的……
　　为什么最后却是这个样子呢……
　　真的，想不明白啊……

　　将被子蒙到头的位置，躲在漆黑的小空间中，我蜷着身子，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作者有话说

　　这应该是倒数第四章了吧……
这章基本上就是过度，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件……
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