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温柔道长夫君的白月光》香菜饼干

17、第十七章 黑水·其一

　　“那啾啾呢？”许绿竹想着还在医馆呼呼大睡的小胖鸟，以为他们会直接离开。

　　幸离看向沈静水，露出了一副你最好赶快解释一下的表情。

　　“可与鸟。”沈静水只能低声告诉他。

　　短短三个字，幸离却觉得自己要厥过去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沈静水，我可真没看错你！”

　　等他们返回医馆时，啾啾已经醒了，正自个在院子里玩，看见许绿竹回来忙不迭地凑到她跟前去，“啾啾啾”地叫唤。

　　不过才睡了一觉的功夫，啾啾的个头居然长大了不少，圆润的肚皮也削了下去，隐约能看见成年后威风凛凛的架势。

　　幸离对可与鸟的了解比沈静水多，自然也清楚它的习性，“可与鸟每一次入眠都会迎来不小的成长，大约只要七次便可长到成体。”

　　许绿竹摸着啾啾柔软的羽毛，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将要分离的不舍。

　　“好了好了，趁着你们还没干出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便走吧。”幸离感觉自己怀里的妖丹有些蠢蠢欲动，暗骂了句该死，再次催促道。

　　他话音刚落，一伙穿着人类衣服、直立双腿的小狐狸们十分欢快地簇拥着跑进来，身后跟着顶装饰不俗的轿子。

　　幸离对着二人做出来个请的姿势。

　　“我们要进这里？”许绿竹对着那顶看着绝对不算大的轿子，心里觉得十分奇怪。

　　“夫人请进！”一个小狐狸已经殷切地帮她掀开帘子。

　　沈静水也点了点头，“不如先进去看看。”

　　听他都如此说，许绿竹干脆钻了进去，顿时被惊得说出来话。只见里面一应俱全，别有洞天，看着倒比自家会客的前厅还大些。

　　沈静水在她后面进来，找了个位置坐定，看着许绿竹笑起来。

　　“好你个沈静水，是不是想看我出丑呢。”许绿竹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想上去给他两拳。一旁的啾啾率先行动，轻轻啄了两口沈静水的手指帮她泄愤，惹得许绿竹哈哈大笑。

　　幸离给自己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轻轻在身前的茶几上扣了两声。轿子应声而起，缓缓向上浮动了一定的高度后，飞速往前驶去。

　　如果有修道之人抬头望天，便能看见这顶不寻常的轿子周围漂浮着不少若隐若现的红狐。

　　许绿竹再掀开帘子往窗外看去时，只见着了点缀在云间熠熠生辉的满天星斗，和远处那一勾新月。她从未离天空如此接近，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迷。

　　“如果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也是如此去黑水吗？”许绿竹放了帘子，望向沈静水。

　　“原本是要往予南古渡去的。”

　　“予南古渡？”许绿竹有些惊讶。这个渡口她是知道的，只是由于曲照为祸，经常来此骚扰，在此处停留的船只渐渐减少，后面便荒废了。

　　“每个月初三的子时，予南河上便会多出一个渡口，有个老船夫划着破乌篷船招徕行人。渡口只会出现三刻钟，直到第三日子时才会开放，时间也是三刻钟。”沈静水解释道。

　　许绿竹想象着凭空出现第二个渡口的场景，“如此，我倒是也想试试。”

　　“那只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先前予南古渡出了些事情，我们让人间的地仙参了一本，前些时候便将这个入口关闭了。”幸离一想到那伙将所有责任都推给黑水的老头子们，就觉得气结在胸。

　　“如今人们想进黑水，需得上狸山的狐仙祠，将来意写在红纸上借用狐仙相前的烛火烧成灰烬，经过黑水办事司的三位司长确认后，他们便可直接传送到黑水。”

　　只可惜沈静水身在人间，消息闭塞，并没有听到他们变更的消息。

　　“如果下次来黑水，可别走错了路。”幸离笑着饮尽杯中的茶水，声音中难得有些惋惜。

　　沈静水心中何尝不明白自己早晚会彻底离开这个充满妖魔神怪的世界，真正融入自己现在的身份。

　　许绿竹感受到了这股微妙的气氛，忍不住有些后悔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下次，不会来了。”幸离那话原本就带着三分玩笑的意味，但沈静水却答的十分坚定。

　　许绿竹被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逗弄啾啾，却悄悄红了耳尖。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孤家寡人幸离忍不住又“啧啧”了两声，不愿再和他们说话，把玩起先前沈静水塞给他的妖丹。

　　啾啾闻到了死气的味道，又欢快地过去吃了个饱。幸离怕它一口将妖丹整个吞了下去，只能不断地更换妖丹的位置。等到啾啾打出带着黑气的饱嗝，心满意足地躺在许绿竹怀里后，他才松了口气。

　　也多亏了长大些的啾啾饭量也跟着大了不少，妖丹上泄露出来的死气被吞掉了小一半。现在的妖丹整体看上去虽然不如先前清亮，但却出现了不少细腻的纹路，看着就像是蛇皮一般。

　　沈静水和许绿竹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等着幸离往后说。

　　“这或许是詹芦的内丹。”幸离的声音难得有些严肃。

　　鼠妖詹芦生性狂妄，曾经也是为祸一方的大妖怪，后来和同样声名狼藉的蛇妖糜逊打斗时被对方吞入中。谁知詹芦竟生生咬穿了糜逊的脏腑，甚至吞噬了他的内丹，变成了一只身披蟒皮的硕鼠。

　　糜逊本就杀生无数，所到之处尸骨成山，甚至不少生灵甘愿将毕生修为化作死气，只为日日夜夜地折磨他。

　　等詹芦继承了它的妖力后，这股死气纠缠的对象也发生了变化。至到某日他实在是不堪其扰，终于消失在了世间。

　　不过照目前而言，它该是死了。

　　许绿竹像听话本似的听沈静水说詹芦的生平，顿时不崇拜樾城落华楼的那位说书先生季止秋了。

　　“你们是如何发现这颗妖丹的？”幸离问道。

　　二人便将白日里，连带着如何遇见啾啾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

　　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幸离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管怎么说，詹芦死了也算是件好事。大概也快到黑水了，晚些时候再让城主修书去鬼界问问情况。”

　　正说着，轿子已经开始缓缓下降，稳稳当当地停在黑水城的办事司门口。

　　小狐狸们争先恐后地想替他们掀开帘子，差点在外头打起来。一个小狐狸仗着身材小的优势从堆里挤出来，快速地掀开帘子喊道“欢迎幸离大人回家！”

　　黑水城的办事司乃是城中权利最高的地方，三司分别是城主湫霖、狐妖幸离以及鼠妖逐玦。以整块汉白玉做成的大门看着古朴庄严，气势非凡。

　　随着幸离拂袖的动作，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幸离大人！”

　　“幸离大人！”

　　“幸离大人！”

　　只见满院子的小狐狸，或洒扫或跑腿，忙得不亦乐乎。一群满脸堆笑的毛绒团子，看着十分可爱。

　　“掌事大人可在？”幸离冲着他们微微颔首。

　　“在的，在的。”小狐狸们争相恐后的回答，稍不注意有几只就摔成了一团。

　　幸离笑着摇摇头，领着俩人穿过院子。

　　“阿仓，每次想找你都好困难。”他推开大门，冲屋内喊了一声。

　　沈秋山只看见满屋的卷宗，几乎要堆到和梁齐平，根本看不出里面还有没有人。他心中正疑惑，就看见一坨小小的浅金色仓鼠哼哧哼哧地从层层卷宗之下爬出来。

　　“都说了不要叫我阿仓！”仓鼠气鼓鼓地冲他喊道，“我现在也是黑水的大官儿了！我叫逐玦！”

　　“好的，阿仓。”幸离最喜欢逗他。

　　“我咬死你这个坏东西！”逐玦气鼓鼓地冲他扑过来，却被他捏在手里。

　　“你快放开我！”仓鼠张嘴就往他的虎口咬去，幸离也是早有准备，捏上了它的后颈。只剩下逐玦自顾自地挥舞四肢。

　　逐玦知道现在这个体型打不过他，干脆直接化形挣脱了束缚。

　　只见它变成了个圆脸圆目的小姑娘，打扮得珠光宝气甚至就连衣服上的花纹也是铜钱的模样，看着颇为富贵。

　　“让二位见笑了，我是发财鼠逐玦，这城中的掌事大人。”她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过大的门牙，但看着却显得格外可爱。“等等，这是可与鸟？”

　　看着逐玦一副惊讶的模样，幸离又卖起了关子，“还不止这个呢。”

　　“还有什么？”他们不愧是同僚，逐玦的反应和当初的幸离一模一样。

　　“这位沈先生在某个凡人的身上发现了詹芦的内丹。”幸离将妖丹递给她。

　　啾啾眼看着自己的食物又要被送到另一个手上，不依不要地要去阻止，却被许绿竹一把按住。它实在气不过，对着沈静水的胳膊轻轻啄了两口泄愤。

　　逐玦看着手里特别的内丹，反复确认上面残存的同族气息，过了半晌才十分震惊地说道，“这确实是詹芦的内丹。”

　　“你这狐狸怎么去了趟人间，又是遇见可与鸟，又是遇见这个的？”逐玦对詹芦的死因更加好奇，“它真的是和传闻那样被死气纠缠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