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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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是笑着的.吐出最后一口烟.她都还是笑着的.
现在.烟灭了.烟灰消散在风中.顾晓梦背朝着吴志国,视线停留在远处的某点.已没有笑容.
吴志国觉得这个貌似停格的画面蕴涵着下一秒的风暴.是的.他相信这个刚结束少女花季的女子,蕴藏着这样的力量.
一时间无语.双方似各怀着心思.
顾晓梦从台阶上跳下,睨了眼站在门旁的吴志国,和他擦肩而过.
第二天,当顾晓梦满身雨水的到司令部时,发现李宁玉已经在办公室里.
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问出.只是这样的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提起看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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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扳着手指盼到了星期六.李宁玉答应今天带她去看望自己家的一对龙凤.
一大早就起床,没化装没喷香水.
到了约定时间,一出门便看见站在大门前等待自己的李宁玉.
“玉姐.”顾晓梦穿着蓝色大衣跑到李宁玉身边.“等很久了吗?"
“刚到.”李宁玉说,伸手替顾晓梦把衣领拉拢.“天冷了.别图漂亮,把脖子露出来.”
“知道了.”顾晓梦笑着缩了缩脖子.
“走吧.”
“等等,玉姐.”顾晓梦神秘的从手袋里拿出条褐色狐狸毛短围给李宁玉围上,并用自己的领子上的暗金色的月牙别针定住.
“好了,这样玉姐的脖子也不冷了.”顾晓梦拍了拍那围巾,心满意足的说.
李宁玉摸了摸这围巾.很暖和.是上好的毛料.抬头,便看见顾晓梦明亮纯真的笑容.
“我们走吧,玉姐.”挽上李宁玉的手臂,顾晓梦亲昵的靠近.
李宁玉轻”恩”了声,便也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路并不短.走了近30分钟的路,才来到目的地.
一幢有着四合院的小楼.周围种满了高大的树木.
“这里空气真好,能住在这也不错.”顾晓梦望了圈四周感叹的说.
“别乱跑,晓梦.”
顾晓梦笑着回头,在随风飘落的枫叶中跑回到李宁玉身边.
李宁玉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大婶.她看见李宁玉便激动的上前拉住李宁玉的手.
“常婶.”李宁玉唤道.
“小姐,你回来了啊!”常婶说,转身对院子里正在玩耍的一群孩子喊到:”小玉,牛牛,那么看谁回来了.”
“是娘回来了吗?”院子里有孩子伴随着跑近的脚步回应道.
然后,一个男孩拉着梳着毛花辫的女孩跑了出来.
这是顾晓梦第一次见到李宁玉的两个孩子.7,8岁的年纪,男孩长着一张憨厚的小脸,女孩则很安静的拿着书站在男孩身后.
“娘!”两个孩子喊到,扑进了李宁玉的怀里.
"思宁.思杰.和顾阿姨问好."李宁玉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示意他们和顾晓梦打招呼.
"我有那么老吗?'顾晓梦不满的对李宁玉嘟囔着:"明明叫姐姐才对."
"顾姐姐好!我是思杰,不过我喜欢妈妈叫我牛牛!"男孩拉着妹妹的手跑到顾晓梦面前说.
"牛牛你好."顾晓梦被这么一叫,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家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从小也没个伴,被叫姐姐还是第一次.
“这是我妹妹思宁,妈妈叫她小玉.”思杰替自己妹妹向顾晓梦做自我介绍.
“小玉你好.”顾晓梦一进屋就注意到这个沉默的女孩.一帮孩子在玩,只有她坐在一边看着诗集.
下意识的,顾晓梦知道她肯定就是李宁玉的孩子.
思宁只是站在望着眼前的顾晓梦,不说话.
顾晓梦有点尴尬,突然像想起什么,手在大衣口袋里翻找了会,再伸出手来,却变魔术般的出现了一包用丝巾包裹着的奶糖.这比商店里买的水果硬糖更珍贵.
"给你们的.下次来给你们带巧克力." 顾晓梦说.
"谢谢顾姐姐."毕竟是孩子,很容易就和亲近自己的人混熟了.思杰开心的接过糖果,向顾晓梦道谢,也不忘把糖分给身后的妹妹一半.
李宁玉上前拍了拍孩子的头,让她们去院子里玩.她和顾晓梦则走进了孩子的卧室.
"你口袋里还装这些东西."等孩子走了,李宁玉问.
"昨天下班在大荣商店买的,新到的糖果,味道不错."顾晓梦边说边在口袋里摸索,找着什么未果,皱起了好看的眉.
李宁玉在椅子上坐下."巧克力就算了.不要把他们宠坏了.吃过好的,就不习惯苦的了."
顾晓梦听罢站起身,拍了拍大衣身上的灰."他们还是孩子,应该有个快乐温馨的童年."
"孩子是国家的未来,不能娇生惯养的."李宁玉心平气和的说.
"他们只是孩子."顾晓梦再次强调.
"国家动荡不安.哪来什么幸福的童年.他们见到的是屠杀.孩子已不是孩子."
顾晓梦紧咬住自己的双唇.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宁玉.对.她说的事实,可是自己不赞同她的观点,却无法说服.心中又是怒又是委屈,偏偏爆发不出来.本来蛮高兴的,被这一打诨,像被浇了喷水,从身凉到心.虽然不过是件小事情,只是堆积在顾晓梦心中关于李宁玉这样的小事情太多了,现在却有要爆发的可能了.
这样的李宁玉让她比往常哪一刻都觉得陌生.顾晓梦觉得自己像只兽,想扑上前嘶咬她,看看她是否会觉得痛.
"顾姐姐!"思杰在院子里喊着顾晓梦.让顾晓梦从那恍惚的心里斗争中或过神来.
"恩!"她应了声,不在和李宁玉纠缠这个问题,走出房间向院子小跑而去.
李宁玉也没说什么.她来到床边,折叠好被子.她很少回家,孩子几乎都是哥哥一家在养.现在这小小的房间充斥着孩子甜美熟悉的气息.让她放下些许的戒备.
微微闭上眼.顾晓梦负气走出房间,顾晓梦和孩子在一起说话的场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温馨的画面.她李宁玉有多久不曾拥有.
轻叹了口气.李宁玉握紧了有点颤抖的手.触及了冰凉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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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和院子里的孩子玩在一起.荡秋千.老鹰捉小鸡.跳格子.她竟样样都行.
"顾姐姐!"思杰大声喊着顾晓梦.这孩子嘴很甜,虽然苍白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透露着他身体的残弱,却丝毫没有看出他的自卑和忧郁.反而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思宁,从顾晓梦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安静.一双和李宁玉一样的琥珀色双眸望着周围,自己却不参与其中.
现在,这双琥珀色的双眸停在了顾晓梦的身上.
"小玉是么."顾晓梦在思宁身边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再次温和的询问.
思宁沉默了会."梦姨好."她轻唤,声音却礼仪到了淡漠,像极了初次见面时的李宁玉.
不愧是李宁玉的孩子.顾晓梦有点苦笑不得,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用审查的目光望着.
这时,李宁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也不打断这情景,就倚在门旁望着一身褐色旗袍的顾晓梦.
“你仿佛一道金光,闪进我的眼帘,你用那金色的双眸,望着黑暗中的我.”
这是昨天她去看戏时,那个叫刘林宗的男子的台词.她发现,这样的形容用在顾晓梦身上才恰当.
"晓梦."李宁玉唤道.声音不响,但觉得听的见.
顾晓梦不应也不起身,全当这里人多她没听见有人叫她.自顾自的给思宁编流行的头发样式.
明眼人都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闹脾气.
李宁玉也不说什么.似乎刚才在小屋子里休息了会,精神也好多了.她换了件白色碎花的旗袍.一双绣有梅花的布鞋.
她走进顾晓梦.
"来.牛牛,小玉.我们和顾姐姐一起去吃火锅."李宁玉边说边招呼起两个孩子.
"去吃火锅喔!火锅喔!"刚还在和小伙伴玩的思杰开心的扑进李宁玉的怀里.
顾晓梦这才起身,仍不理李宁玉.她望了眼换了新装的李宁玉,马上又低下头,脸却红透了.
“小玉!顾姐姐!快来!快来!”思宁挥着手和站在几米远的顾晓梦思宁招手.
叹气.顾晓梦牵起思宁的手,走向李宁玉.一抬看,只见李宁玉已抱着思杰站在门口.
“哼!”顾晓梦不舒服了.就你会抱啊.”蹭”的就把身边的思宁抱进怀里,大步赶上李宁玉.
顾晓梦有时就真像一个孩子.什么都计较.
李宁玉无奈的笑.笑容很短.短到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娘,顾姐姐很在乎你呢.”思杰搂着李宁玉的脖子说着悄悄话.
“恩?”
“因为她在对你[生气],就像你不回来看我们时,我和妹妹一样[生气].”
李宁玉把脸贴向自己的儿子.他的话像粒石子投进了她的心,荡漾开一圈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