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 冷月下的桔色 [风声同人]》萧遥 莲

11、番外 [碎]

　　她有一个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那是她心中的一片柔软.像婴儿般的触觉.蕴涵着莫名的兴奋和喜悦.

　　很多年后,她再次回忆起来,只觉沧海桑田.一切不复返.仿佛蒙上了层布,天地一片灰色,却惟独保留着关于那段记忆的绚丽色彩.

　　一如她曾对某人说,她永远都属于18岁.

　　这不是害怕年华老去,她也早已失去了比年华更让她珍惜的宝贵事物.她这样说,只因她在18岁遇见了她往后只能用余生去思念的人.等待有一天梦中追随而去.她这一生,唯一想困住一个人,心却反被困住.想束缚,身却反被束缚.

　　而18岁的自己,却可以停留在[一切只如初见].

　　

　　她年少丧母,由奶娘带大.上有两个兄长.父亲却对她疼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

　　她年幼时就是漂亮的孩子.长大后更是娇纵洒脱.开朗明媚.是男生心目中爱人的最佳人选.

　　那年,西湖旁开了家面包坊,那些洋人吃的东西.

　　她很好奇.想知道里面卖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就问男同学借了制服,用鸭舌帽压住一头秀发,便跑去看了.

　　到了店,反而不急着进去了,她站在门外,看着一个个奇形怪状被称为[面包]的东西,直到目光落到了柜台旁身穿蓝色旗袍的女人身上.

　　她的视线没有再动.

　　

　　18岁.她从青浦警校毕业.然后被送往美国继续深造.走的匆忙,连同学都没来得及告别.

　　21岁,她从美国回来.

　　西湖边的那家面包店还在,甚至扩大了店面,生意兴隆.

　　而她再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遇见.或者错过.喜悦或者遗憾.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直接的,在初见的地方再次相遇.

　　女人依旧一身蓝色旗袍,红绳绑着长至腰系的青丝.坐在老位置上看书,偶尔有洋人过来和她轻声谈论.

　　没有笑容.

　　她咬了咬唇.走进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女人抬头瞟了眼站在门旁的她,视线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书上.

　　她的心,一阵悸动.

　　她慢慢走进,那么几步路,她却走的很辛苦.

　　她听见别人用蹩脚的中文喊她的名字.

　　"李宁玉."

　　她呢喃.喉咙沙哑,念这名字时却分明柔和.而这三个字.从此印入她灵魂.

　　

　　她来,是为了和自己儿时的记忆告别.和那段清醇的岁月告别.或者该说,是和一个人告别.

　　因为她欠着一个告别.她在心里欠着对女人的告别.

　　就如一场仪式.一个成长的转折.她一个人为此祈祷许愿.

　　同天.她接受父亲让她进入司令部军机处工作的调动.

　　

　　她想起那个靠窗坐着的女人.她暴露在阳光下的侧脸和她隐没在阴影中的另一半侧脸.

　　她从女人身边经过时,哼唱着歌谣.她觉得,女人应该听的懂.

　　但是,女人没有抬头.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高高仰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眯起眼睛.感觉眼前一片明晃.

　　没有泪水.

　　她没问女人,是否记得那年有个少女撞在面包坊的玻璃上.是否记得她用冰毛巾搭在少女的额头上.是否记得她用笑去安抚那个看起来就快哭出来的少女.

　　应该不记得.不,是不曾会去记得.毕竟,这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而他人又怎能明白.

　　只是.

　　只是记忆中的女人,抱起撞在玻璃上后倒地的她,问服务生要了毛巾捂在她青肿的额头,对她哼起熟悉而又陌生的歌谣.

　　这样的情景不断的涌上脑海.

　　女人不会知道.少女撞到玻璃上的理由是因为看她看出了神.快哭出来却又没哭出来是因为她温暖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可是.

　　可是没关系.真的.她还有时间.还不迟.她不会放弃.也不会放弃.

　　所以当她走进译电科科长-------她的直系上司的办公室时,她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

　　她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迎向那逆光下抬起头的人.那张冰山冷漠的脸.

　　她突然释然的笑了.

　　
　　"我有一个秘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站在女人面前.直视着女人.

　　

　　"你好,李科长.我是顾晓梦.新来的电报收发员."

　　

　　庄生晓梦迷蝴蝶.

　　呵呵.

　　来.来.玉姐.让我在梦中重回.即使刀山火海,也让我牵着你的手,共走黄泉路.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写的小短篇.与正文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