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妖恋》楼笙笙

7、玄帝要相亲？！

　　施南母亲的家里。
　　气氛有些不太好。
　　施南抬起眼，瞅了瞅面前脸色严肃的母亲。
　　“妈妈，我能不能不去？”
　　“虽然是为难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无论如何要去一趟。”
　　“可是妈妈，如果毫无诚意，何苦又去浪费这个时间呢？”施南的声音平缓：“我记得已经告诉过您了，我有喜欢的人。”
　　“你就不能再权衡一下么？”施南的母亲微微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我见都没见过，我不相信她会比你惠姨的女儿好，小薰一直是你的青梅竹马，虽然因为人在国外，你们十年没见了，可我特别喜欢她，人品好家世好，又乖又漂亮而且还是学艺术的……”
　　房间里，再度陷入沟通困难的沉默中。
　　施南默不作声看着母亲，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她接下来打算说什么理由出来，都要一口拒绝。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施南的母亲点点头：“我也不勉强你了……”
　　施南正打算舒口气，谁知道她下一句话竟然是：“那么，周末你去漱溪园，亲自和人家说明白你的意思吧。”
　　“妈妈！……”
　　“施南，你难道打算让我亲自去回绝你惠姨，然后当面和她说对不起么？”母亲的眉头皱得比施南的还紧：“原来这就是你体谅妈妈的方式？”
　　施南不说话了。
　　“见一面对你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施南，只不过是去见一面而已，就不能当作好友再度会面？……真不喜欢的话，我也好有借口说你们合不来。”
　　“……可是这对于我喜欢的人而言，是不公平的。”
　　“施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你那个女孩子想，焉知她就一定如你所料，死心塌地的认定你呢？”母亲说到这儿，用过来人的眼光看着施南：“给自己一次机会，若是真的不愿意，那就再说嘛。”

　　万般无奈回到局里，施南把背轻轻靠在墙壁上，心里一阵烦乱。
　　到最后也没能拒绝掉相亲的事情，这让施南很有些沮丧，一想到明天就得去见那个早就忘了长相的儿时玩伴，他的头就大起来。
　　“任麟要是知道了，大概是会不高兴的吧？”施南开始猜测任麟知道此事的反应：“不过……”
　　施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你那个女孩子想，焉知她就一定如你所料，死心塌地的认定你呢？……是母亲的话，此刻，施南的耳畔回响着这句话，他的心中不由得涌出了别种滋味：“任麟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从一开始，任麟就说她知道“施南喜欢我”的，当时她说这话的态度，就好像是在阐述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毫不惊奇，毫不困惑，毫不难堪，就好像，施南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任麟，绝无可能会喜欢上第二个人，甚至连万分之一移情别恋的可能都没有。
　　“虽然说得并没错，可是这家伙凭什么这么笃定呢？！”施南每次想到这儿，心里都有点不太平衡：“好像我就该被她一个人吃定似的，简直太没面子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出轨”一次给她看看好了！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施南也知道，自己是出不了什么轨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人比那女孩更加可爱呢？

　　任麟，是在次日下午四点多钟知道此事的，然而告诉她施南要去相亲的，既不是施南的同事也不是施南的母亲，却是林江家的那只绿毛鹦鹉。
　　那天一进门，任麟就听见书房的玻璃外有“剥剥”的敲击声，她放下包，走到书房，果然不出所料，翠凤正在窗外，用它的硬壳嘴敲击着玻璃。
　　“又干什么呀！”任麟没好声气地瞪了它一眼：“去找狻猊吧，今天我可没空陪你侃大山，我得去淘米了……”
　　“……开窗户呀！有暴料呀！”鸟儿在窗外起劲地扇动翅膀：“真的！最新八卦！不听后悔呀！呱呱！”
　　“要听八卦我可以去看新闻的……”任麟嘟囔着打开窗户：“又是什么八卦啊弄得那么严重？”
　　鸟儿飞进房间，在任麟头顶打了个旋：“恭喜恭喜！麟主，恭喜你呀！”
　　任麟一头雾水：“什么恭喜？恭喜什么？”
　　“啊？你还不知道么？你们玄帝陛下要纳妃了！”
　　“啊？啊啊啊啊？！”
　　任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张着嘴，眼睛直直瞪着翠凤，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它的话！
　　“对方是他母亲好友的女儿，名字叫小薰，是施南的青梅竹马，听说是国外艺术学院毕业的，最近刚回国。”鸟儿灵动地眼睛瞅了瞅任麟：“恭喜呀麟主！你们的娘娘就要来了……”
　　“娘娘”这个词，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任麟的心里！她猛地一回过神来：“胡扯！谁说我家陛下要纳妃了？！”
　　“且！我骗你作甚么？昨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在施南家里他母亲说的，玄帝明天上午就要钦定了……亲眼所见的事情我还能说谎去了？”
　　任麟死死盯住翠凤：“是你亲眼看到的？！”
　　翠凤摇摇头：“不，是两只麻雀看到的。”
　　身为百鸟之王，本地，乃至全国的所有飞禽，都是翠凤的臣子，施南父母家那片处在郊外的住宅小区，旁边是一大片风景林，里面布满了各色鸟儿，可以说附近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脱翠凤和它的臣子们的眼睛。
　　“它们俩当时就在施南家的窗棂上，里面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它们亲眼看到玄帝答应了相亲……”
　　“只是答应相亲而已，谁说我们陛下一定就会娶她了？！”
　　“是你们皇太后钦定的女孩呐！世家出身，母亲那边听说还是名门……啊说起来，按照规矩，玄帝应该把一柄玉如意递给人家的……”
　　“……胡扯！胡扯！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娘娘’了，哼！我们陛下，后宫里嫔妃多了去了，又怎么轮到这个女人做正宫娘娘了？！”
　　“哎呀麟主，你当这儿是你们东旭之国么？按照这儿的法律，玄帝自然只会娶这一个女子，他觉醒之后，自然也只会带妻子一人过去，到时候，她可不就成了你们的娘娘了么？虽然你是他女朋友，不过结婚是另一回事吧？喜欢是一回事，娶来放进昭阳宫可又是另外一回事呀！玄帝喜欢你，这没错，天下都知道，可这喜欢和喜欢娘娘，那是两回事吧？他毕竟是不能娶国家神兽，一国之后居然是神兽——那就太被百姓耻笑了。你要让你们陛下成为天下人的大笑柄么？他会气死的！”
　　任麟没有吭声。
　　“……虽然说目前不过是纳妃，不过等过去之后，大概也会举行正式的大典的，说不定连孩子都会在这边生出来，啊！那么就是太子了！嗯嗯，母凭子贵，而且既然在这边有了深厚的感情，过去之后，无论如何这女孩也该做正宫的，既然是太后钦定，呵呵，若是进了昭阳宫……”
　　鸟儿在那儿兀自喋喋不休，却不想任麟突然抬起头：
　　“……翠凤。”
　　“什么？”
　　“麻烦你，出去，好么？”任麟看着它：“我有点不舒服。”
　　鸟儿静静看着她，半晌，终于一声不吭从窗口飞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任麟真觉得不舒服，好像要站不住了似的，她顺手拉过一把椅子，跌坐在里头，女孩的胸口发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手脚在迅速变得冰凉……
　　太后钦定的，青梅竹马，学艺术的，名门闺秀……如此的家境，如此的学历，而且光从外貌上说，想必也是极温婉美丽的女子吧？
　　正胡思乱想着，任麟觉得裤腿被谁拉扯着，她低头一看，却是斑渠。
　　“大王，刚才凤主说的是真的么？”斑渠看着任麟：“娘娘要来了么？”
　　“谁说的？！”任麟来了气：“只是去见见而已，怎么就一步登天成了娘娘了？！”
　　“可是大王，也许陛下就真的看中了那个女人呢？”
　　“……且！咱们陛下是那么没有眼光的人么？！”任麟使劲儿挺起腰板，把脸色放肃穆：“娘娘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么？！那得多么了不起才能当上正宫娘娘啊！当年丽妃那么得宠，不也没有如愿么？”
　　“哦，那么，这个什么小薰，说不定就是那么了不得的人呐……”
　　“怎会？！”任麟不耐烦的打断了斑渠的话：“如今的女孩子，个个心眼都小得很！又骄傲又自私！她们怎么能全心对陛下好？”
　　“可是，”斑渠想了想：“可是在这儿，全心对陛下好的人也只有大王你了，可惜你又不能做娘娘……”
　　任麟的脸色有些发青：“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娘娘了？！”
　　斑渠呆瞪了她一分钟！
　　“可是……可是大王，你是神兽啊，现在是暂时化身，实际上你连女人都不是……”
　　“哪条法律规定娘娘必须是女人了？！”任麟怒气冲冲地瞪着斑渠：“神兽又怎么不行？！我又不是麒，我是麟，我也是母的！又有哪儿不够资格？！天下人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去好了！”
　　“那个……大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好像没法给陛下留下子嗣，神兽都无法生育……”
　　“……孩子就那么重要么？！反正陛下他不会老也不会死，干吗一定得要个孩子？！”
　　“大王，陛下不是不老不死，只不过是可以长生不老几千年而已……”
　　“……那么就等到七、八千年以后再想办法弄个孩子来好了！现在你着什么急？！”
　　“……”
　　“不行！明天我得去看看！”任麟一握拳：“我要为国家负责！要是陛下真的挑了个不够资格的做了娘娘，那我就代表百姓投反对票！”
　　斑渠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任麟那张写满了“正义”的脸，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