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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自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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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完全听不懂了啊。”
“那个厉帝是谁啊,咱们的皇帝不是宣帝吗?我觉着还挺好呀。”
“她的意思是朝廷其实很厉害,和咱们打起来也完全没问题?”
“打朝廷做什么,你想当皇帝?”
“咱们是不是可以和皇家联手对付温氏啊?皇家喜欢温氏吗?”
“这些跟聂怀桑真的有关系吗?他想干什么?”
“……甄三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粗暴。这当然是确认真假最快也是唯一的方法。但是……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假啊?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不是还挺喜欢魏无羡的吗?’
‘不,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他天资比我高,脑子比我好,连脸都长得比我好看。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你要是帮我的话,我就给你最想要的怎么样?’
‘我最想让大哥放弃我,赶快娶个媳妇儿生个侄子,你有办法?’
‘你大哥的性情修真界共知,哪里是我们能改变的。不过我手头倒确实有几个姑娘,要不试试?’
这个诱惑真是……
‘你有画像吗?’”
“聂怀桑最想要的居然是这个,他还真是表里如一的无欲无求啊。”
“替大哥操心婚事到这地步的,实属罕见哪。”
“青龙的人是想施恩于魏无羡,好拿到陈情阴虎符吗?”
“他不是皇族吗,怎么总是和聂怀桑交易啊。”
“聂家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和朝廷联手了吗?”
“自贬身价,自降身份!”
听着聂榆居然为聂琰的的亲事妥协,江澄不由问他:“你当真如此讨厌成为家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聂榆一抖,边摇头边猛戳旁边魏婴。
“此事必然是聂宗主点头才能成事,倒是省了不少功夫。”魏婴朝着他眨眼睛:“原来聂兄心里是这么崇拜我啊,魏某受宠若惊啊。”
江澄立刻翻白眼:“德行,一听他就是信口胡诌。”
“……甄三的眼光当真不俗,他选的女子,有的温柔似水,有的坚韧果敢,有的英姿飒爽,有的文静娴熟。我曾探过大哥口风,他对娶妻毫无打算,我又不敢大肆宣扬此事,那就只有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若非提前看过画像,我都不会怀疑这位齐姑娘。不过英雄救美,确实容易一见钟情。
父母双亡,身受重伤,我见犹怜。”
“这姑娘好手段啊,城府会不会太深了些?”
“女子城府再深又能如何,我就不信她能降服的了赤峰尊。”
“……齐姑娘心思是重了点,不过心眼不坏,身世也清白,长得又俊俏,配大哥绰绰有余。甄三这差事办的漂亮,我也得回报一二,反正即使没有我,大哥也不会喜欢魏无羡,要是清河和夷陵有云梦和夷陵那么近,估计早想着提剑杀上去了。”
“……上行下效,如今的修真界几乎无魏无羡的容身之所,却无一家敢攻打乱葬岗。
魏兄,我把你求学时的荒唐事悉数告诉了大哥,甚至那次有关怨灵的胡言乱语。我知你当时不过随口给蓝启仁添堵,但如今,那恐怕已经成了你自幼离经叛道的证据了吧。
其实我与青龙的人,都是希望百家攻打乱葬岗的,他们可以趁乱谋取许多好处,你也一样。
画地为牢不过权宜之计,火中取栗方为上策,你现在茫然无措,时机到时,你必然能够把握。盼你珍重。”
“这,火中取栗要如何取啊?”
“魏公子都被逼上乱葬岗了,还有什么办法翻盘啊?”
“聂怀桑到底是想让魏无羡活还是死啊,他不是挺欣赏魏无羡吗?”
“怨气的胡言乱语是指什么啊?”
有蓝启仁作为亲历者,少年们没有隐瞒,很快前几天的事便传的人尽皆知。
“天资聪颖,我不可及。”
“虽不算正途,亦有可取之处。”
“……魏兄如今的名声越发不好了,其中自然有我一份功劳。可惜无论我们如何精心策划,正主无心,一切都是白搭。”
“……夷陵老祖,魏兄也是有封号的人了啊,可惜主人不配合。自从驻扎乱葬岗,魏无羡三五天才下一回山,既不建立门派,也不联络旧友,整天买土豆遛孩子喝酒听闲话,其他什么都不干,全然一副归隐田园不问世事的姿态。
若他当真自此远离尘世,其实也挺好,除了受点委屈,至少他和温氏那群老弱病残都能苟延残喘。”
“魏公子的心性并无损伤哪,这都多久了,他还如少年一般。”
“他真的准备自此囚困于夷陵这么个小地方吗,他求学那会儿,多热闹啊。”
“他如果开宗立派,广收门徒,自成一家的话,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是啊,肯定有很多人想学鬼道吧。”
“魏公子可以一如既往地保持少年心性,其他人却不尽然吧?”
“开宗立派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自我出生不久,爹娘便去世了,杀父仇人是全修真界最厉害的强者,自己个儿的资质仿佛被狗啃过般补都补不回来。唯一的亲人大哥以修为论是我们这一代的最强者,我每每拿来和他做比较,是个好的也被比成废物,这辈子也成不了宗主;可惜他长那么大个儿,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我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想不开找温若寒报仇不成反被杀,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大哥最好的两个兄弟,一个被另一个耍的团团转,一个一肚子坏水表面还光鲜亮丽……
哈,细细一数,我这么多年过得日子就跟每天泡在苦瓜汤里一样,再没人拉我一把就要淹死了。”
突然而来的刨白立时引来不少充满同情的目光,聂榆不自在地扯扯嘴角。
虽说叶蕴莘一直强调自己念的是《聂怀桑手札》,可里头的内容大多都是别人的事,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他每天做的事,吃喝玩乐逃课挨骂占了大部分时间,却也是最不值当记录的东西。反而是魏婴,甄三什么的,一听就是浑身充满了故事的人,非常值得写在手札里,等待下回听后续。
如今突然来这么一段正儿八经的内心独白……
“不知上进的东西!”聂琰低喝。
果然,他大哥根本一丁点儿都不理解嘛。
“……旁人或许觉着魏无羡的日子苦的掉牙,惨的抓心,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某些方面来说,那孩子与我倒是有三分相似。”
“都喜欢溜猫逗狗逃学挨骂?”江澄斜着眼睛讽刺道。魏婴作势要打:“什么话,这叫知足常乐。”
“……甄三说要我招待贵客,却不想是位女子,倒不是我瞧不起女人,只是没想到已经挽了发的凡间女子会如此…呃,随性。
‘论起来,我是得叫他声三叔的。’
‘那您怎么称呼?’这从容不迫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架势,八成不是甄家这头的,保险起见,我用了敬称。
‘我啊,你直接叫公主吧。
‘咱这可是在清河呢,公主这称呼太招摇了吧?要不叫您声夫人,您夫家姓什么呀?
‘这个呀。’少女拨了拨头发上的坠饰,‘我俩和离了,梳成这样是为了方便出门,还是叫我小姐吧。聂怀桑,清河有什么好玩的呀?’
‘别,您也别这么叫,这让大哥听见了,非揍我不可。’
‘怎么,你哄他什么了?’
‘我哪有,我说陪朋友的侄子,这个绝非假话。只是……’到了这仙门世家常驻的地界,这位公主的派头也半点不曾收敛,通身的气质理所当然的压人一头,要知道我对甄三都没这么客气过。这样子告诉我大哥她是朋友的侄女,鬼信哦。
‘哦,那没办法,我习惯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熙容。’
‘嗯。嗯?您怎么知道这个的,甄三都不给我保密吗?’
‘他没乱说,他只是告诉了我爷爷,我在旁边听了,就记下了,你要再不行,那就小环子?小桑子?小容子?小喜子?’
‘别别别,您叫了我也不应的哈,熙容就行,这地方没人听过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