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风过潇然

8、第八章 叛逃

　　“……居然是魏兄。错了，按时间算，魏兄也该出事了。我坐在大哥身后，听三哥讲前两天发生在金家与穷奇道之事……”
　　“我承认自己窥伺魏公子的法宝，但金宗主，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金光善果然想取代温若寒成为百家之首，等咱们以后和温氏打起来，你们家可得冲在前头啊。”
　　“孰对孰错，全凭金家一张嘴，可他有窥伺法宝的动机，魏公子又向来温和，他们的话不值得相信。”
　　“鬼道损心性，聂公子与他数月未见，谁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魏公子说了是报恩啊，不过温氏的人能对他有什么恩情哪？”
　　“射日之征不比现在时间长，不比现在混乱？我看魏公子是想到法子问出温琼林之死的缘由才这么做的。”
　　“别逗了，你口中的温琼林还在那好端端的主持节目呢，怎么可能现在死了。”
　　“那魏公子当年还被扔进乱葬岗呢，换成其他人，不也都死了，兴许温琼林也是被用什么法子救回来的呢。”
　　“江晚吟完全没有维护的意思啊，事情又没有明朗，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说两句好话能怎么样啊？”
　　“……不远处，以一位姑娘为中心闹出了动静……”
　　“是那位屠戮玄武洞的姑娘啊，她倒是硬气，知恩图报。”
　　“都没有证据，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拿性别攻击人可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都惦记陈情阴虎符呢，哪还有空计较有理没理，真够恶心的。”
　　“……说江晚吟巧言令色，大哥这是相信那群家主的话了？我的天，二哥也不反驳，他们两个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对不住了魏兄，如今的四大世家，金氏对你欲除之而后快；蓝家家主称你‘心性大变’；大哥对温氏因家父之故又恨之入骨；最该护着你的江晚吟……借用蓝曦臣的一句话，心性大变。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不知将来的江氏可能如他所愿么。”
　　蓝涣摇摇欲坠，凭借聂榆的描述和他对少年魏公子的了解，仅此事而言，他恐怕已经铸成大错。
　　“聂怀桑，你什么意思？”隔着魏婴，江澄对着聂榆低吼。
　　“我不知道，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对啊江澄，你和现在的聂兄发什么脾气啊。”
　　“按聂公子这说法，魏公子不是死定了？”
　　“那还用你说，享年二十二岁嘛。”
　　“赤峰尊一向直来直往，这泽芜君的性子也太单纯了吧？还没聂怀桑反应快。”
　　“你可别拿他俩比，我觉着我有时候都跟不上聂公子的想法，他脑子转的太快了，就是懒。”
　　“怪不得他不求上进呢，他要真努力了，还有聂明玦什么事儿啊。”
　　“聂明玦可不是屈居人下的性子，脾气又这么爆，聂怀桑哪敢做他的主，不就只能歇了心思，整日里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事到如今，大部分人都相信聂榆是有意藏拙，那人本质聪明绝顶。原因推出了好几条，大多与聂琰有关。
　　“天资奇差也非不可补救，勤能补拙嘛。”
　　“这可未必，纯粹以灵力修为比较，十个聂怀桑也比不上一个魏无羡啊。”
　　“……云梦江氏家主江澄约战魏婴……一概与云梦江氏无关！”
　　“恐怕以后就是假戏真做喽。”
　　“温琼林真死了？那这主持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也是魏无羡弄出来的，这算，起死回生吧？”
　　“那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魏无羡到底有没有错啊。”
　　“原因结果都告诉你了，还追究过程做什么？”
　　“是非黑白怎能含糊！”
　　“……青龙的人真是阴魂不散。能说的我全说了，他们的奸细也成功混入了百家，还死皮赖脸的纠缠我。
　　混在我们家的那群人脑子不机敏被我觉察借故驱赶，也怨不得我不是？就因为这我大哥又逮着我大骂无事生非！
　　我无事生非，咱们家的长老都是聋子瞎子好吗，再不管这清河就要改姓了。”
　　“……杜博维大喇喇地走进我房间自报家门，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扔给大哥。可恨我胆子小，灵力低，终究没敢。
　　‘二公子，这是那夜穷奇道之事的详情，请您过目。’
　　‘不感兴趣，不看。’
　　‘魏公子不是您的好友吗？以前还蛮关心他，您就不想闹明白他是善是恶？’
　　‘谁说我俩是好友，我与他加起来才相处三个月，唯一的进步就是称呼从魏公子变成魏兄。他是好是坏该是江晚吟关心的，与我何干？’
　　‘若无旁人插手，魏无羡必死无疑。过刚易折，二公子就不怕赤峰尊知道真相后做出傻事吗？’
　　‘我大哥少年继宗主位，你觉着他经不住这些个风浪？’我冷笑，心下了然杜博维绝非青龙指派，只不知是为了试探故意找了个大傻，还是别家势力的人，真当聂氏是软柿子无还手之力，想怎么戳就怎么戳？
　　‘青龙已把探子安排进了各个家族，聂家早晚易主，到时的二公子还不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莫非是狗急跳墙？
　　‘说得我现在好像有自由一样。杜先生，砍柴砍多了累了吗？好歹还挂在青龙名下呢，差异也别表现的太明显啊。’
　　‘你什么意思？’
　　我扬声叫人：‘厨房里有没有鸡头鸭头猪脑袋什么的，单独给杜先生做一份。’
　　杜博维愤然离去，当着聂家人的面给我脸色可是大忌。果然，聂原立刻把人拿下。
　　纸条上的事我姑且一看，杜博维不可靠，权当看了本和同窗同名的话本子。”
　　“这些事聂怀桑明明都知道，为何无动于衷啊？”
　　“他是一心向着朝廷，连亲大哥都不顾啊。”
　　“他为什么确定不是青龙的人来试探啊？”
　　“魏公子，就是因为这些个龌龊原因身死的么，他不是很厉害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双拳难敌四手，以整个修真界为敌，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活不成啊。”
　　“……带有青龙印记的特殊纸条再次出现在床头，上面的内容与杜博维给我的大致相同，细节上却有分歧，不过这种圈套都挡不住以静制动……”
　　“竟真是这样，这么说，魏无羡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杜博维到底是谁的人啊，目的是什么？”
　　“能被陈情控制，温琼林必然是死的彻彻底底了，可天幕之上，他分明神智清醒啊。”
　　“有可能是夺舍，温氏弟子，会此等术法并不奇怪。”
　　“与百家为敌。江公子怎么会让人传出这种话，这不是坐实了魏公子的罪名吗？”
　　“魏无羡应该和江晚吟说清楚了呀，这么点事，不至于就叛出家族，还与百家为敌。不是诚心找死吗？”
　　“那天百家的嘴脸你没见识吗？魏公子还是早点抽身的好，再待在江氏，早晚被人群起攻之，还会连累江公子。”
　　“留点口德吧，里头指不定就有你呢。”
　　“那我宁可死在射日之征，省得以后自个儿都恶心自个儿。”
　　“这部分内容牵扯了甄三公子，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当时朝廷的情况。”叶蕴莘调转话头：“当时在位的皇帝史称秦宣帝，年号太平。甄三是其妹临安长公主独子，三是甄家排行。甄三原名甄敏，字传羽。自幼聪慧，深得宣帝喜爱，二十岁接掌青龙，恪尽职守。三十一岁时，宣帝驾崩，太子继位，朝政变动，甄三开始受到排挤。五年后，帝崩，谥号愍宗。其子就是有名的厉帝。
　　甄三处境愈发艰难，不久被以守孝为名罢黜，此后再未入朝。”
　　“所谓青龙，正式名英扬卫，为其核心为由朝廷招纳培育的修真者极其弟子组成，类似温卯以前的门派，直接向皇帝负责。因其强大的力量，一向被其他朝臣所忌。甄传羽之后，首领为当时的翰林院学士程春阳，寒门出身，尚颖王长女广昌公主。大秦公主向来只与王公贵族婚配，比如宣帝四女永兴公主十五岁下嫁建安侯赵良伦，二十八丧夫，三十岁再嫁梁国公石迎福。广昌公主亦然，十五岁下嫁镇军大将军郎庭风，十八岁和离。长年寡居，三十二岁突然再嫁，因此历史学家一致认为此举是一场事关英扬卫归属的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