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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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鸳鸯阁出来后，宋倏才发觉自己脸上还戴着面具，他伸手解开系带摘下面具，问起那树枝上到底施了什么法。
燕惊寒温声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只是在人脸上点过之后会留下黑印，越用水洗便越明显，那黑印还会慢慢变大。半年后自然会消失，没有旁的影响。”
听他说了，宋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这办法当真不错。瑞云姑娘容貌有损，蔡婆子便没法叫她接客见客，日子一长，蔡婆子从瑞云姑娘那儿没有进项，定然会嫌弃她。这时候若是瑞云姑娘那心上人上门去要为她赎身，想必蔡婆子不会再不允。”
燕惊寒：“这是最好的预想，也可能发生其他变动，看她自己的运道了。”
宋倏认可的点点头，又问道：“你突然想到这法子，是因为瑞云姑娘提了羡慕乔娘子的事吗？”
燕惊寒颔首：“确实如此。”
灯会临近尾声，街上的行人和摊贩比他们才进鸳鸯阁那会儿要少了很多。
“还要逛吗？”燕惊寒问道。
宋倏摇了摇头：“差不多都收摊了，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回客栈吧？”
燕惊寒应了声好。
两人便不慌不忙的往客栈方向回去。
想起离开客栈时还没有结束的闹剧，宋倏笑笑：“也不知那浑身长了鸭毛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燕惊寒也笑了下：“回客栈问问便知道了。”
回程路上他们再次走过乔家的招亲擂台，台上台下只有家丁打扮的人在收拾整理东西，主人翁和围观见证的百姓们早已离开了，一片清静。
关于乔娘子和孟举人之间的渊源，结合瑞云姑娘无意透露出来的内情，宋倏便知道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
晋宁城这两大美人，各有各的故事。
……
宋倏和燕惊寒回到客栈时，一楼大堂内已经没了用饭闲聊的客人，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白色羽毛，小二们正拿着扫帚在苦哈哈的收捡。
见二人进了门，有小二招呼道：“二位客官回来啦，灯会看得如何？”
宋倏回道：“很精彩。”
小二又八卦的问：“我们听来用饭的客人说，乔娘子招亲选中了孟举人，瑞云姑娘则是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人出了千两银子的高价，当真的么？”
宋倏顿了顿，点头说：“确实如此。你们这是在扫什么，怎的满地都是？”
……这地上的羽毛，不会就是从那叫贾大富的人身上掉下来的鸭毛吧？
宋倏猜对了，小二果然回答说：“先前晚饭点儿，那顶着满身鸭毛的贾大富不是硬闯进来，要白老爷骂他吗。喏，贾大富搁这儿纠缠好半晌，最后一身的鸭毛全掉我们店里了。又吓跑了吃饭的客人，还留这么一烂摊子。”
不等宋倏他们多问，小二已经滔滔不绝还原起事情经过来。
原来宋倏和燕惊寒离开客栈后，那贾大富还是死死纠缠着被偷了鸭子、反倒沾上一身麻烦的白宽量。起初吧，贾大富还是那无理不饶人的模样，说话和动作都毫不客气，又是骂人又是威胁恫吓的让白宽量骂他，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宽量才是那欠债人。
白宽量虽觉得麻烦至极，急于摆脱，却也不愿意出口骂人、稀里糊涂让人坏了自己的原则。左右吃不了饭了，白宽量便叫上同桌的友人想要离开客栈。
贾大富一急，伸手抓了白宽量一把，紧跟着众目睽睽之下，贾大富就突然受了巨大苦楚一般，哀嚎着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越滚越疼、越疼越控制不住到处滚动，吓走了好几桌客人。
白宽量见了不行，忙叫人一起把贾大富按住又扶了起来。
这下子贾大富老实了，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让人看得是瞠目结舌。贾大富痛哭流涕着认错哀求，仰天发誓自己再也不偷鸡摸狗了、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只求白宽量原谅他、能骂上一句。
白宽量便说自己当真已经原谅了贾大富，贾大富偷了鸭子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戒，若是能帮，他也愿意给贾大富改过自新的机会。可白宽量实在是没骂过人，根本骂不出口，张了几次嘴都没能骂出什么来。
最后还是白宽量那同桌吃饭的友人提了个法子，白宽量照着对贾大富说了，果然有用。他刚说完，贾大富身上的鸭毛便不断的往下掉。那场面着实有几分恶心，剩得不多的几桌客人见状也纷纷结账走人了。
小二说到这里，停了会儿，似乎回想了许久，才接着说：“白老爷说的那话，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什么年幼年长的，都是读书人才知道的。”
“你这什么记性。”又有一个小二插嘴说，他颇有几分得意道，“我记着呢。白老爷说的是，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
前头那小二不服气：“你不就只记得住怎么读吗，你知道怎么写，又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还知道不成？嘿我说张柱子，你老跟我过不去是什么个意思啊？”
眼看着两个小二要吵起来了，宋倏忙道：“等你们打扫完了，帮忙送桶洗澡水到我房里吧。”
小二应了下来，又彼此哼哼两声，谁都不搭理谁了。
宋倏和燕惊寒踩着楼梯上楼，燕惊寒问道：“‘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表面听来只是陈述为人品行不端罢，说的若是事实，似乎做不得辱骂之意。方才我见你听了这话便笑了下，可是其中还有玄机？”
宋倏眨眨眼睛，说：“于读书人来说，对人说出这话便已经算是责骂了。不过我笑是因为，这两句后头其实还有句话，是为‘老而不死是为贼’，用此话来骂偷东西的人，也算是妙用了。那白老爷的友人对圣人言论倒是记得灵活。”
这几句其实出自《论语》，孔子说的。宋倏在穿过来前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才穿来那些天，除了办丧事和应付讨债的，他为了更快熟悉当下的身份，看了不少原主作的文章，其中一篇正好用过这几句，他便无意识记下了。
“原来如此。”燕惊寒微微颔首。
走到各自的房门前，彼此道了声“明早见”，两人便分开了。
……
只是意料之外的，半夜落起了雨。
待第二天早上起来，大街上积了不少雨水，雨势还很大，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
宋倏和燕惊寒原本要离开晋宁城继续赶路的打算，也只好暂且搁置下来，等雨停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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