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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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顾木成一听赶紧上去拉住林盺许。
“你不想让你父母见面了？”导演估计是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收敛了笑容严肃道。
这样的话题度和林盺许身上的爆点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不管是什么样的评价，只要有曝光度，能为他们吸引关注就足够了。
“我要退赛。”林盺许继续面无表情地重复。
但是顾木成感觉得到手里握着的胳膊在颤抖，怎么都止不住。周围很多摄像机都对着他们，他刚刚也看了一些评论和新闻，自己倒是还好，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所以很快就还了手机。但是他也知道剪辑和后期的威力不仅是增添笑料和话题度，更重要的是做出节目组想要的样子。就算是直播，机位的切换也能做出不一样的效果。
颠倒黑白扭曲事实是常事，再经过网络的传播发酵和有心人的引导，一场口水战就能拉开序幕。
他硬生生把林盺许拽回了卧室，一开始遭到剧烈反抗。林盺许使劲甩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但是被拽着的力气只增不减，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了红色。
“你先冷静一点儿。”顾木成眼看着这平常乖巧的小孩儿突然暴躁失控成这样，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多摄像机对着我们呢。”
听到“摄像机”这三个字林盺许动作一顿，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这个节目组，把自己没有一丝遮拦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举一动都是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他确实很难融入一个新圈子，很难真正接受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一个本就奇怪的人何苦要来这里。
顾木成趁着他停止挣扎时把他拽进了别墅一楼一个小死角，墙上的摄像机只拍得到他们的脚，但是跟来的摄像大哥就差把摄像机怼在他们脸上了。
眼看着林盺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圈都憋红了，干脆拉着他到了三楼楼道里。至少这里摄像机大哥不会跟过来。
两个人再出现在直播里的时候林盺许已经缓过来了，依旧是与之前无异的表情，大家刚一直在刷手机也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反常。
“快来，黑黑带木木过来吃饭了！”沙调在餐桌旁边大喊。
顾木成无奈地叹口气，看林盺许的状态估计是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刚要开口林盺许突然站了起来。
“去吃饭吧。”林盺许定定地望着他。
“我说你俩别眉来眼去了！”沙调恨铁不成钢地喊，“吃个饭又不是生离死别。”
两个人坐过去的时候耿执端了一盘肉放在林盺许面前，“吃吧！庆祝你综合排名第一！哎哟，你干……”
耿执揉着自己的胳膊咬牙切齿地看着顾木成，“我给木木庆祝都不行啊？”
“得了，您闭嘴吧。”顾木成夹了一块儿纯瘦肉放在林盺许碗里。
耿执觉得他在这两人面前太多余，转身和沙调畅谈，从眼前的菜说到国家大事，大逼□□同吹共装。
“木木你快看哈哈哈哈哈！”耿执指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沙调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虽然看得出来你不想告诉我们原因，但是沙调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其他人都保持着死一般的安静，林盺许也不愿意多说话，迅速吃完之后就一个人回床边坐着。
这会儿角落的优点就十分明显了，不会有人过来过去，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顾木成也十分知趣地没来烦他。
刚刚顾木成已经跟他说得够多了，作为一个普通朋友，能和浑身脏水的自己消失在镜头前那么久已经足够了。林盺许不善于交际不代表他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
他很快静下来也是不愿意把顾木成搅合进去。黑黑皮肤黑，但是那颗心很干净人也很温柔。
周一十个男孩儿准备去拍十强主题曲mv，过几天还要录音，再加上自己选歌练歌的任务，时间非常紧迫。
到达拍摄场地的时候导演已经等了挺久了，“都干什么呢这么墨迹，林盺许最后一个拍，都赶紧去换衣服化妆。”
林盺许双手抓了抓衣角，不自觉地想往后面站，但是猛地碰到了一个人。
“没事儿，你先看他们怎么拍的。”顾木成拍拍他的肩膀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被化妆师叫走了。
邓正青和张晗日最先拍，两个人形象好气质佳，业务能力也不差，基本上两三次就能通过，效率十分高。
导演一开始的臭脸也缓和了不少，中间倒是也骂过一两个人，但是总体来说比第一次拍vcr熟练了许多。
等到林盺许的时候他已经化了妆，换上黑色套头卫衣，下身的紧身破洞牛仔裤勾勒出纤细匀称的腿，白净的脚踝在黑色的衬托下更加白皙。明明一身黑，但是却丝毫不显得不良和叛逆，反倒是没由来的乖巧。
主题曲叫《勇》，林盺许拿到的歌词是“暴雨如瀑，我也从不停步”，配合着镜头自然需要往身上浇水。
大家拍完自己的部分都回休息室或者大巴上坐着了，争分夺秒记歌词和改编的旋律。摄影棚就他一个人面对着各个方位的摄像头。
如瀑的暴雨要做出逼真的效果，节目组还专门搞了高压水枪，喷出来的感觉还真是倾盆大雨。按照导演的要求，他淋着“暴雨”从远走到近。做好的发型全都被水冲垮湿哒哒地贴在头上，下意识闭眼张开嘴呼吸，刚想抬手抹掉眼前的水就听见导演大喊。
“不行不行，为什么闭眼睛了？坚定的眼神呢？”
“林盺许你怎么回事儿，都快走出取景框了知不知道！”
“我说你能不能端正态度好好拍！”
全身湿透的林盺许孤身站在那里更像是大家的笑柄了，他看见挂在导演脸上的讥笑从没消失过，其他工作人员宁愿陪着他耗时间耗精力也想看他出丑。
好不容易拍完收工，他一个都没出道的人别说什么助理，这会儿有人递给他干毛巾都是奢侈。身上的衣服不停地往下滴水，坠得衣服沉甸甸地，鞋子里也是湿了个透。
他还站在原地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东西擦擦，头上就被盖了一条干毛巾。接着一双大手开始在他头上揉来揉去，手法十分轻柔。
“你先擦着，我去找换的衣服。”顾木成身上还是那种令人安心的淡香，本就磁性的声音压低了更显得稳重踏实。
林盺许非常听话地抬手想自己擦，碰到顾木成的手时感觉到对方一顿，赶紧转身跑掉了。
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林盺许走到顾木成面前的时候还是淡淡的样子，没有抱怨没有诉苦，十分坦然地接受这种差别明显的待遇。
“我这次又拖延时间让大家等了好久吧。”林盺许低头说。
“没有，他们提前回别墅了。”顾木成看着他，这会儿倒是想让面前的人发几句牢骚或者哭几声，“马上节目组有车送我们回去的。”
林盺许应了一声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这小孩儿还挺能忍，被网上说成那样还跟导演起了这么大的冲突，也就眼圈红了红嚷了几声，然后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
顾木成全然忘了自己还比他小两岁，毕竟从外表和生活能力来看都能当他叔叔了。
“今天晚上有茶话会。”顾木成和林盺许坐在后座没话找话地聊，明明之前距离拉进了不少，现在倒是和刚认识差不多了。
“嗯。”林盺许看着窗外从嗓子里闷哼了一声。
随后右耳就被塞进了耳机，温柔的嗓音和着轻快又甜蜜的音乐缓缓流进心里，“The world is dry , I think of you. ”
这世界满是恶意，而我无比思念你。
林盺许愣愣地转头看着顾木成，顾木成左耳也带着一只耳机，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美好的旋律可以让人心里咕嘟咕嘟泛起泡泡，更别说里面还裹了一颗不可多得的真心。至少，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回家诉苦的时候，父母给的答案永远都是“小孩子都是闹着玩儿的，过几天就好了”。久而久之，林盺许觉得放在心里慢慢消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他期待过无数次撕开彩色糖纸时的甜，但是得到的都是敷衍的泥土。但是在顾木成这里，精致的糖纸里是酒心巧克力，是一丝不苟的关心和没有负担的偏袒。
两个人一副耳机一首歌循环了一路，回到别墅的时候林盺许脑子里都还回荡着浸了糖的歌。
顾木成看着林盺许哼着歌转来转去的样子，自己也挺开心，还挺好哄的，一首歌就能高兴成这样。
“木木！”邓正青端着碗走到林盺许旁边，“我刚去给你煮了姜汤，淋了那么多水喝点吧，小心感冒。”
林盺许和大家一样都赶着记歌词，完全没想到邓正青还专门浪费时间去给自己做这个。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网上那些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身边这些人的善良也足够让他坚持下去。
这样的待遇他没有享受过，所以有些贪心，想留下来格外珍惜。
一口姜汤下肚，暖乎乎的感觉一路淌进了胃里，连带着心里也像晒过太阳一样弥漫着阳光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