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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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大众评审在所有演唱结束后投票，每个人只能支持一个人，犹豫纠结之后还是得捧心尖尖上的那一位。
最终排名公布的时候二十位少年整整齐齐地站在台上，不仅要忍受淘汰的恐慌，还要经历一个一个排名揭晓时的提心吊胆。
“顾木成，综合排名第八。恭喜进入前十强！”主持人宣布道。
顾木成也向四周的观众都鞠了躬，但是站直之后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最后我们来揭晓前三名到底是谁。”主持人声调扬高，现场的气氛也到达了最高点，下面的粉丝都在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
林盺许听到的最多的名字是“邓正青”和一个叫“张韩日”的读音的名字，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才发现灯牌上写的是“张晗日”。
大概是个很温暖的人，毕竟名字里面两个太阳。
两个人果然是第三名和第二名，这个结果宣布完之后林盺许就愣住了。
那……自己竟然是…第一？
“第一名就是！”主持人也特别激动，“林盺许！”
全场都爆发出激烈的掌声，三位评委甚至直接站起来为他鼓掌。
他还沉浸在不敢相信中，主持人继续说道：“虽然网络排名并不靠前，但是评委评分最高，并且在大众评审里获得了相比第二名将近两倍的票数，综合排名成绩第一！”
台上的其他选手也觉得他确实实至名归，彩排的时候就惊艳了一把，这会儿加上服化和舞台效果，更是让人难忘。
结束后还有一大堆媒体在后台等着采访，林盺许本来想找邓正青或者顾木成一起，但是二十个人被分成了三四拨接受不同媒体的采访。
刚好林盺许分到了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组里，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个胆小怯弱不敢面对镜头的原始状态，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媒体明显有坑的问题。
“那张晗日说说你选这首歌的原因吧。”一个记者干脆转移了目光问别人。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盺许不禁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人。
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寸头少年，一脸明媚，眉间像是掬起一捧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周围人身上，挺立的鼻梁从侧面看颇有些欧洲人的立体，但是整个人的轮廓又没有那么锋利。精致的下颌线衬托得五官更加突出显眼。
张晗日的回答也十分完美，既圆了答案也给足了媒体想要的话题度，接下来记者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林盺许站在旁边局促地像个小丑，也是，谁会不喜欢幽默有趣聪明的帅哥呢？
“我觉得今晚林盺许的表演最好，我们大家一致这么认为的。”张晗日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无措，还专门提到了他，媒体才愿意把长枪短炮匀一点出来拍他。
没想到这次林盺许把头埋得更低，生怕别人再逮住他问。
一场采访下来林盺许觉得比练歌表演累上好几倍，坐上大巴车回别墅的时候直接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回到别墅，这会儿再看到铁门和寒酸的外部装修，林盺许眼泪都快下来了，从没觉得这个地方这么亲切友好。
但是一进门发现大家都堵在门口没往里走，林盺许踮脚一看是一个小电视，上面是实时的网络排名。
“这个电视在以后每个周六都会关闭，具体的网络排名依旧以现场为准，这个只是方便你们了解自己的人气。”广播里一个毫无感情的男声播报着。
这天晚上有十个人要离开，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什么，摆好了桌椅等着吃一周一次的夜宵。
林盺许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毕竟他最相熟的两个人依旧还陪在身边。但是邓正青和顾木成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林盺许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找他们，默默坐在桌边拿筷子戳空碗。
整顿饭的气氛都十分压抑，沙调和耿执两个活宝轮番逗趣跟说相声似的都没把气氛带起来，最后干脆放弃，也沉浸在离别的伤感里。
倒是离开的一位兄弟开口：“嗐，这么僵着干嘛，该吃吃该喝喝。”
其他几个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的人也应和：“是啊，没必要搞得这么悲伤，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们十个人之后好好努力。”
林盺许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这会儿顾木成和林盺许估计也匀不出来心思看他，倒是忙来忙去地帮自己的朋友收拾东西。
他对于离别来说并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悲伤的。从父母的疏离和近似于抛弃的做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玩具说话才是他真正所处的状态。
后来上学因为瘦小且阴郁孤僻不爱和人交流，被孤立、遭受校园暴力，其实对他来说都是常事，毕业甚至是一种解脱。所以他从来理解不了那些哭哭啼啼的难舍难分，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顿饭吃完桌子上的菜也没有被动过几次，林盺许跟着大家站了起来，一个人默默跟在最后面。
顾木成帮忙把箱子扛到了车上，邓正青身边围了四五个人抱着哭，自己的眼圈也红彤彤的，本来就白皙的皮肤这会儿更加显眼。
送走第一批离开的兄弟们之后，剩下的人回了别墅。
本来就挺空旷的房子里顿时少了一半人，更是显得有些寂寥。临别赠言那面墙上不再是洁白如初，上面有端正清秀的字体写着“谢谢你们”，也有歪歪扭扭的“没什么难过和遗憾，认识你们就够了。”
摄像机给了每一个留言特写，最后重新回到十个人身上。
林盺许又往最角落挪了挪，忽然发现就算是身处相对熟悉的人身边，还是感觉无所适从，仿佛之前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和默契都是想象出来的。
大家看着临别赠言沉默了许久，最后是耿执哑着嗓子说：“行了，收拾收拾睡吧。”
说完迅速溜回卧室，抱着床上兄弟送给他的玩偶发呆。邓正青也跟着过去，把他们留下的垃圾默默收拾到一边，皱巴巴的床单被子一个个铺整齐，最后把每个人的床上都放了一个毛绒玩具。
顾木成也被沙调拉着走开在一边说着什么，倒是林盺许像个傻子一样留在原地，身边的庇护都撤离得一干二净，感觉像是被扒光了放在镜头下。
愣了一会儿被季柔南稍微揽了下肩，“先去洗澡吧。”
林盺许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做着事，最后洗完澡回到床边，顾木成已经闷在被子里睡了。
他到底是因为排名不好有些不开心，还是因为很好的朋友离开了这么难受？可是最好的朋友不是沙调吗……自己也算是他的朋友吧？也没有注意到他对那些人有多好啊。
这晚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早早就关灯睡下了，林盺许也因为连着两天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无法赖床，于是睡眠严重不足，没有练歌也直接睡了。
似乎一切睡一觉就好了，可没想到第二天的各大媒体头条都是林盺许的照片。
虽然他们被没收了手机，但是导演组每周日会给把手机还给他们一小时，目的明显就是让他们了解网上对自己的评价，自由选择看或不看。
林盺许其实并不怎么在意，看着大家捧着手机讨论得热火朝天自己还是转身想走，但是被导演组叫住手里也被塞了个手机。他的老人机在导演组的强烈要求下换掉了，这会儿手机捧着苹果倒是非常不适应。
“你看看呗。”导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仿佛是在安慰，但是表情又有些说不出的满意。
林盺许皱着眉头打开了手机，眉毛越簇越紧，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解变成了迷茫，脸色发白。
“这谁啊，怎么突然就排名第一了？”
“哎哟，看他最后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我们哥哥cue他他都不理，暂时排个第一真当自己是巨星了？”
“是啊，看别墅送别的时候，大家都那么难受，就他在后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
类似的言论铺天盖地，但是媒体给的标题倒是夸赞了十成十。“天才少年共情能力十足，经典歌曲也能唱出自己的风格。”“比原唱还要经典！《无限青春》第一次排名综合第一！”
这种把他捧上了天的标题下面更是骂声一片，“是哦，他唱《see you again》那么深情投入，真正分别倒是十分看得开。”“天才惹不起惹不起，后台硬后面软，谁知道有没有被潜。”
林盺许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完全不在乎这种恶意，网络上的键盘侠都总以为自己就是真理持有者，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真正看到这些人身攻击的时候还是眼前发黑。
“咋了，又发什么愣？”顾木成过来把手机交上去，看林盺许站着呆了半天。
他之前收到的讽刺和挖苦不过是不成熟的小孩子们口无遮拦的玩笑，有些甚至在最后委婉地道了歉。再有的也不过是青春期的男生看不惯他的不合群，从来没有过这样恶意歪曲事实，甚至没有看过节目没有听过一句歌，就来大肆指责辱骂他。
顾木成想拿过手机看他到底怎么了，但是林盺许立刻把屏幕锁住，自己转身手忙脚乱地退出界面关了机之后还给导演组。
本来以为可以稍微从黑暗里探出一点头，却没想到被野兽咬了个头破血流。这次再踏出去好像更难了。
林盺许甚至已经看不见顾木成的存在了，径直走到导演面前，声音虽然发颤但是有种不可辩驳的坚决：“我想退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