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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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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神俊朗的少年郎,谁不爱?严碧雾看着款款而来的人,勾唇低笑。
她想,她心是悦他的吧。
“躲这干嘛?”
来人看着那个被严老爷子带着满场飞了大半晚,眼角藏不住疲惫的人轻语。她觥筹交错,他目光就似有若无的追着直到她溜号躲进角落。
黑色正装纽扣扣了上半部分,严碧雾端着酒杯细细打量他,优越的头肩比例衬的他长身玉立,平常看惯他休闲风的打扮,正装她倒是第一次看。
焦糖色瞳孔移到他前襟的领巾上时忽地顿住,浅紫色的领巾自黑色正装左胸袋口露出别致一角,严碧雾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纱裙再看看那朵领花,漂亮的一字型锁骨动了动,整个人扭过身去偷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配?”
有热源靠近,严碧雾下意识后退,半裸的雪背贴在了某人早就守株待兔的掌心上,灼热难当。
“严小雾,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她闻声扭回头目露警惕,惹得虚揽她的人发笑。
他微微低头,与她鼻尖相抵。“有人说,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对视不超过十秒就会接吻。”
“……”
“而我,一秒也等不了。”
“唔——”
掐着尾音罗凤衔丰润柔软的唇压了下来,这件事从站在骑楼处看到她时就在脑内模拟了几千几万遍。
两人隐在角落里又有罗凤衔的身躯遮掩,若非有心人近身,否则便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吻将严碧雾惊的心神恍惚,这里是严家,身后是上百人的订婚晚宴现场,她今日风头已经高盛,若是如此状况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放开——”
趁着换气的档严碧雾伸手推他,可罗凤衔精瘦的身子却沉的像铁,严碧雾渐渐被吻的腿脚发软,她微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脸,那低垂的长睫毛下湿漉漉的眼尾,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好不容易得到抚慰般透着执拗。
“好看,但不该在这里。”
含糊不清的一句话被他渡进嘴里,揽在后背的掌心在她蝴蝶骨上摩/挲着,当严碧雾察觉到眼前一黑想要推开罗凤衔时已来不及。
“你在做什么?”
压抑的低喝以及男人气急败坏的气/息在严碧雾耳里炸开,随即压制在身上的力道没了,失了暖源的胸口微凉。
“我以为许先生至少眼睛还是有用的。”严碧雾先是抬眼审视着被甩到右侧的罗凤衔,确定那人没事后转脸看许随鹤的眼角染上厌恶。
许随鹤穿着深灰色西装配酒红暗纹细领带,捏在玻璃杯壁上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发白,他脸上满是捉奸在床的愤怒被严碧雾这句无关痛痒的陈述句打碎。
“小雾你……”
“许先生逾越了,我们没有熟到可以让你这么叫我。”
相对于情绪激动到声调发颤的人,淡紫色晚装的女子宛若机器人般语气平淡且冷漠,她躲开男人伸来的手,歪着头认真打量他。
认识他的时候,她才十七岁。
刚被送到美国读商院,在教授的课题辩论赛上与他针锋相对,互相变着法儿的想要打败对方,却最终在校级个人演讲大赛中,严碧雾折服于他几乎完美的语言逻辑能力和宽广的知识面。
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互相吸引,在一起便是水到渠成。
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两年的美好时光都结束在那滩刺目的猩红和如海的疼痛里。
人这一生,尤其是严碧雾这样的人,遇到喜欢自己的不难,难得是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坚定选择她的。
可若说严碧雾因此恨上许随鹤,她是不认同的。
生在这种家庭里选择真的很重要,换位思考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做了选择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游戏的基本规则。可许随鹤这两年来的小打小闹却完全破坏了游戏规则也让她不堪其扰,如果必要,那她愿意今天把事情全部解决,一劳永逸。
她慢慢朝身侧懒着眼帘状似看好戏的人移去,纤细的手腕穿过黑色的臂弯,挽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严碧雾?”
许随鹤怒不可支的看着她动作,曾经,她也是这样温柔的挂在他臂弯,穿着晚装出席学校的各种活动。
留学圈里,他们是别人口中的郎才女貌、千古佳话。
可如今全变了,那个在人群中永远是发光体的聪慧女子不属于他了。
许随鹤此刻所想严碧雾心知肚明,这种自己选择放弃还不许别人拥有的大男子主义令她不耻。
“许随鹤,我自认对你从来以礼相待,既然你因旧事多次对我失仪,那不如算一算我们孰是孰非?”
“小雾,我知道当年是我有错在先……”
“OK!”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严碧雾飞快抬手喊停,“既然你言明错在你,那现在你在做什么?你作践你自己我没有意见,但你不该让我难堪。”
她的每个字都像把利刃剜在许随鹤心上,她此刻有多冷漠他就有多追悔当年的选择。
“小雾,对不起,当年的事我道歉,上次商会你说的条件我答应,只要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大抵是被此刻面前登对的两人刺激到,许随鹤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似乎忘了当时是如何一口回绝的。
严碧雾扶额,觉得可笑至极。
“许随鹤,你要我怎么你才明白?”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许随鹤自以为和唐馥筠撇干净,所有事情就能遵照他的意愿回归原本的位置般。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你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女子理了理裙边,神态疏离,“迟来的道歉和悔悟是这世间最轻贱的,于你而言,任谁都可能在原地等你,唯独我严碧雾不会。”
严碧雾的冷血无情,是刻进骨子里的。
她对他完全是对陌生人的状态,无喜无悲。他宁愿她怨恨自己,可那个人是严碧雾啊,诚如她所言,他了解这个女子,她的骄傲不容别人践踏半分。
“失陪。”
话是对许随鹤说的可严碧雾的脸却对着身侧,那人黑色的臂弯里那只素白的手腕动了动,示意他看戏别太入迷。
罗凤衔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站着睡觉很累的,严小雾你要怎么补偿我。”落在烟灰西装男人身上的眼神看着笑眯眯实则针般锋利。
他说完若无旁人的靠近她,单手捏住骨肉匀称的小下巴。黑漆漆的眼却往身后滑,滑到脸色发青的许随鹤身上,在他喷火的注目下明目张胆的将唇贴在女子的指尖上。
那细白的小手不知何时被他攥着送到嘴边,罗凤衔动作缓慢的后侧,轻蔑又挑衅的伸出粉色舌尖在她指尖上轻舔了下。
太恶劣了!严碧雾在心中扶额,倒也并不同情许随鹤。
两人相携离开,擦肩而过时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混着许随鹤咬牙切齿的狠话传来。
“严碧雾,你跟个废物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话音落严碧雾脚一顿,刚要反唇相讥却被身侧人拉住,那人微微偏头去看指缝流血的许随鹤,不怒反笑。
“她宁愿要个废物也不要你,那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
好吧,严碧雾想,吵架这事还是罗凤衔自己干得漂亮。
“小雾,我不会放弃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许随鹤望着那摇曳的浅紫背影在心底暗暗起誓,不远处一袭白裙的唐馥筠目光落在他掌心,那里不住有红色液体下坠。
她咬紧下唇,眼眶微红。
五年了,他的心竟然还在那个女人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小雾,看不出来你这朵烂桃花挺顽强的。”
两人离开小角落到达宴会厅边缘,水晶灯投来的光落在他俩周身,让两人仿佛镀了层薄光,耀眼夺目。
女子闻声朝罗凤衔勾唇,笑的没心没肺。“他可是我正儿八经唯一一朵前桃花,”
她瞳色本就浅,流光溢彩下更泛起琉璃色泽,再由这身纱裙映衬着仿佛随时要羽化仙去般,原本嘻嘻哈哈的人没来由的面色一紧,伸手撅住她的手腕。
微痛袭来,严碧雾皱眉。
“怎么了?”
“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啊,严小雾。”
“好说,”她从善如流,“你这算是帮他打抱不平么罗凤衔?如果是,那我只能夸你句:你真大度。”
“……”
撅她手腕的人闻言瞳孔骤缩,漆黑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这算是承认我了?”
问话人眼里是强压不住的欣喜若狂,严碧雾忍不住笑着垫脚在他脑门上弹了下,这突如其来的宠溺动作连她自己都是料未及。等她反应过来想收手已来不及,只好含糊其辞的瞪他:
“便宜都被你占了,不承认你难道白白吃哑巴亏么!”
两道小括弧将他冷硬的颧骨线条软化,罗凤衔笑的眼角弯弯。
“倒也不用吃亏这么惨,大不了让你占回去嘛。”
“……”
嘛你个大头鬼!严碧雾横他,流转的眼波看的罗凤衔喉头一紧。
“承认了那你可得对我负责严小雾,我可是小处男。”
“……”
严碧雾气结,想要将那只被他撅着的手扯回来可那人却不放。
他极认真的看着她,眼仁里倒影着那个希腊神女般绝艳的人,那双黑眸里的爱意如海天相接处奔涌而来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严小雾,我的世界只有一条原则。”
被那眼神盯得心跳加速,严碧雾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原则?”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她,灼热的视线怜爱的拂过她五官的每寸,而后头一偏,微凉的唇印在了她手腕跳动的脉搏上。薄唇贴着她的皮肤一张一合,像是蝴蝶的蝉翼又像是隆冬午后洒在身上的暖阳。
“落子无悔。”
严小雾,往后余生你可以摇摆不定也可以放弃,但这都不能影响我,不能影响我非你不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