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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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是在这天午饭后接到怜风电话的。
“你和那个凉冰见过面了？”怜风在那头问道。
“信息交换完毕，已经发给你了。”蔷薇知道自己并不需要确认，只要怜风想，她甚至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蔷薇，得知她已和凉冰见面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看到了。有趣，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都能有那么多鱼龙混杂的势力，你真要决定协助这一方？”
“我确定。”
怜风轻缓地笑了一声：“好。不过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已自己安全为第一，而且，提供信息时务必不能暴露来源。”
“我知道。”
用怜风阿姨和杜卡奥的势力查这种消息，或许的确有点大材小用了。蔷薇一直有些奇怪，他们居然真的能答应只提供信息，其他解决天宫的手段全交给蔷薇自己完成，甚至还答应她与当地混混团伙联合，必要时可以直接逃学。
蔷薇当初请求怜风帮忙时，不过是想得到一些信息报答凉冰，没想到他们居然愿意放手让她接触。他们应该知道凉冰对她有意思，所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而自己顺水推舟，与凉冰达成合作关系时，又到底在想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来，怜风发来一条信息：“刚刚忘记说，你父亲最近出紧急任务去了，不过他也同意你的行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没问题。”
杜卡奥有紧急任务？
蔷薇忍不住把事件串联在一起。虽然怜风没明说，但天宫的目的显然是蔷薇背后的他们，查到什么重要情报是自然，难道杜卡奥的紧急任务就关于天宫的神秘支持者？
话又说回来，他们自然是知道前段时间的意外袭击，而现在又说“注意安全”，未免太过矛盾了。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建立在多重保险上的一次“锻炼”罢了。
这想法使蔷薇略有些烦躁，还有颓唐。
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蔷薇慢慢踱回教学楼，看到来电显示，是凉冰。
“你给我的那些天宫曾经的据点和地图，都是确定的吧？”她的声音藏有一丝激动。
“你应该能看到，推测信息和确切情报是分开的。”
“太好了。”凉冰兴奋起来：“该感谢二号，他能借这些分析出他们可能的据点。”
“……我为什么要感谢一个曾试图袭击我的组织。”
“当然是感谢他所能创造出的价值。”凉冰的语气轻快，蔷薇几乎能隔空想象出她喜笑颜开的脸。
这让蔷薇几乎开始担心起来，担心她是否得意忘形：“凉冰，你告诉了二号多少？”
说完才觉得不太对，这样鲜明的语气和问句，情感表现得太露骨了。
“当然不会。”凉冰干脆地答道，话音刚落，又是语气一转：“怎么？你……”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保证信息安全。还有既然据点推测出来了，别忘了你的承诺，我也要参加行动。”蔷薇真是怕了她，一听那头语气发飘，就迅疾打断她的话：“没其他事就这样了。”
“嗯？这么着急，我还有问题。”凉冰以一副故意找茬的语气说，仗着蔷薇不会随便挂合作伙伴的电话，故意把每个字音拖长些许：“你现在是要期末了吧？学习时间那么宝贵，我可不敢随便让你浪费。”
“这就不牢你费心。”蔷薇觉得好笑。我自己的长辈都不管学校了，你来掺和什么？她只当凉冰是耍无赖拖时间，敷衍道。
“合作关系是次要，在一切都还未明了时，干好手头上的事最重要不是吗？”凉冰依旧是拖长声音，可意味已经截然不同。
蔷薇怔了怔。
“好，我没事了，有消息会通知你。”
凉冰保持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挂断了电话。
现在她和蔷薇关系仍比较暧昧，很多话不能直说，但这不妨碍凉冰在觉得合适的时候旁敲侧击。
我怎么越来越像个保姆，凉冰嘟囔着，浑然不觉周围并不知道她刚在和谁通话的下属，一个个都表情奇异。
蔷薇结束和凉冰通话的那一刻时，刚好来到教室门口。
“蔷薇？你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了？”琪琳向她打招呼。
蔷薇一愣，没能及时回复平时冷淡的表情，她下意识用手指触一下脸颊。
“你刚刚像是在笑。”琪琳眯起眼睛，依旧是一贯温和的样子，不再多说这个话题：“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有查出眉目了。”
蔷薇迟疑着点点头，依旧保持手指戳脸的姿势。我刚刚笑了吗？为什么？
她在这一刻才发觉，最近实在有些怪异，简直连自己的想法都理解不了了。
琪琳没察觉到，或是装作没察觉她的迷惑，依旧不停说着，只是已压低了音量：“……最近我们的确发现有些异常现象，但目前都没当很大事处理，只是加强警戒，以及叫部分人去调差，对了，其中有个叫凯莎的队长，是这个的主要负责人……”
“凯莎？”蔷薇听到这个名字，骤然回神。
“没错，是位还很年轻的警官，但据我父母说很有能力，上升很快。”琪琳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没什么，谢谢你。”蔷薇摇头。
可这绝对有问题，她记得很清楚，凉冰当初讲她的经历时，虽然极力避免，但还是在中途无意识说了一次，当年和她一起逃出来的女孩的名字，就是凯莎。
“我才要谢谢你，当初赶走了那五个找麻烦的人。”琪琳笑着，可眼底探究的光依旧闪烁不停：“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蔷薇再次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琪琳是个聪明体贴的人，但蔷薇也顾虑，她会不会有些太聪明了。
只有自己亲手布置的时候，蔷薇才发现信息渠道，或者说，人脉有多么重要。怜风固然眼观六路，可她的位置毕竟高高在上，要探寻更多细节，蔷薇只能通过接触同城相关的人，而琪琳就是她能想到的少数几个。
“蔷薇，私人情况我不好去问，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琪琳沉默半晌，嘱咐了自己一贯会说的话。又再斟酌，补上一句：“还有，注意安全。”
这是蔷薇今天第三次听这句话了。
几乎每个了解她想干什么的人都会加上那么一句，仿佛这是什么必要的问候语似的，把担忧展现得几乎膈应蔷薇……没对她这样说的人，只有凉冰。
不是不关心，只是没必要，凉冰相信自己能，并且必须保护好蔷薇，不需她注意什么。
不光因为感情，还因为合作伙伴间的信任。
凉冰此时心情很好。她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杯红酒，时不时啜一口品味。
蔷薇自己估计都没想到，她的加入对凉冰帮助有多大。之前的所有行动中，凉冰都是信息闭塞的一方，只有从卡尔处得到的情报，主动权极低，连凯莎都比不上。
而她前两天不仅用少许信息交换，在卡尔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了一番，还半威胁着卡尔套出他的话来。甚至还有对蔷薇了解的意外之喜。
“你从哪里得到的？”卡尔当时的语气恐怕是他平生最接近紧张的一次。
“你猜啊？”凉冰笑着，一副一切都已了然于胸的样子：“这也不符合我们的规矩吧？我提供信息，你只要物尽其用就好。”
卡尔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凉冰听不真切，但还是心里暗爽。
“好，我可以根据这个地图再次推算他们的据点。”卡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挥挥手，示意属下可以带凉冰离开他的地方了。
“哎，慢着，我还有问题要问。”凉冰露出嘴角过分上翘的微笑：“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麻烦查查前段时间袭击蔷薇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仔细想了想，天宫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搞幺蛾子，更不会袭击完就又沉寂下来。”
“这群半路出现的跳梁小丑，到底是哪边的呢？”
卡尔没说话。
凉冰此时站起身，虽然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却依旧能以微妙的角度垂下眼看他。
她其实也在赌，赌卡尔的目的是蔷薇背后的什么。
“……你果然和那蔷薇有了联系。”
“你在最开始对我的告诫，果然别有用心。”逼出卡尔这句话，凉冰表面却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她的语气甚至带点失望。
“已经说到这里，你不会就此打住吧？”凉冰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抛着话，期望哪句能正中卡尔的靶心：“我可至今没透露过其他合作伙伴的任何信息。”
绷紧的身体在缓缓放松。
凉冰听见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谢谢。”
要不是表面还得端着胜券在握的威胁嘴脸，她此时都要目瞪口呆了。卡尔原来是惧怕蔷薇背后的势力，卡尔居然也有惧怕的时候？
“我在来到这座城市前，曾因为冒犯那个势力而差点被追杀致死。”卡尔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说出来了。
“什……然后你就来了有这个势力大本营的地方？”饶是凉冰留了三分心眼，知道卡尔不会全说实话，这一刻也觉得他在编故事蒙她。
“我并不知道，在这里扎根后我才发现，而那时也已经晚了。幸好，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我得以在这里苟且偷生。”
“同时伺机报复是吧？”凉冰把卡尔保留的话毫不留情地说出来：“而自己又做不到，所以难得抓住这个好机会，你乐得做搅浑水的人，让两方打起来，不管什么结果都会对你有利。”
凉冰或许说得太多，有些刺痛卡尔，导致他又是一段一分多钟的沉默。
“你那些陈年破事自己解决，我犯不着管。这次之所以来找你，不过是把话摊开来说，我的目的只是灭了天宫，我的要求也只有保证我的属下和蔷薇的安全。要是还觉得彼此有利用价值，大可以继续合作，但你那些瞒着合作伙伴的小动作，要是惹到合作伙伴头上……”
卡尔不知被凉冰哪句话逗笑了，或者他此时这声轻笑，只针对自己。
在凉冰与他擦身而过，即将走出门口那一刻，卡尔语调极轻极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我当然还是利益上的合作伙伴……但你不会真的相信，能与蔷薇背后的势力达成什么关系吧？”
凉冰听到这话，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拿出来，于是语气也被姿势带跑，产生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就不劳你挂心了。而且谁告诉你我和他们合作了？和我有关系的，只是蔷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