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冰姐》lunacy跑路了

16、第 16 章

　　“灵溪，你那边情况怎样？”
　　“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好，那我们继续前进。”冷吩咐道：“在白天定下的地方，目标地点一公里外汇合，现在暂时关闭一切通讯。注意隐蔽。”
　　“是。”

　　凯莎交付的任务，必须确保完美完成，这是冷对自己一贯的要求。
　　手段强硬，能力顶尖而年轻的凯莎，自然会吸引不少后辈或下属的崇敬，冷便是其中最忠诚的人之一。在以凯莎为目标努力时，她也同时因为出色的素质被看重。此次行动，就是凯莎只交给小部分精锐完成的“秘密任务”。
　　这对冷无疑是莫大的肯定，虽说只是秘密探查，她也迫不及待着想作出什么建树，好让凯莎和同事都对她刮目相看。

　　她和另外两人昨天下午来到这个离市区距离微妙的郊区，本想按凯莎给的信息探查某个地点，却在接近那个方向的时候就被人拦下，说是某企业在这里施工，闲人勿进。
　　凯莎告诫过她们，调查同时决不能打草惊蛇，可冷不甘心毫无收获的离开。她与同组人商量过后，在这里又多留了一天，向当地居民收集信息，顺便等到夜晚机会来临时，摸进那个“施工重地”，看看那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白天一些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已经通报给凯莎了，但冷并未把夜晚的计划上报。她有自己的打算，擅自行动如果成功，凯莎八成就不会过多责罚；这次毕竟人少，对敌方了解也不够，若是失败，那她之前作汇报不是打自己脸么？

　　到达指定地点，冷谨慎地躲到一个角落。这片地方基础建设有待提高，大路上的灯半夜偶尔还会忽明忽灭，而她所在的荒凉地带就更是几乎完全漆黑。幸好今晚天气不错，冷能借着星月苍白的光，勉强看清周身一米内情况。稳妥起见，三人是从不同方向过来的，另外两人看来速度较慢，还未见人影。

　　已过半夜十二点，冬天的夜晚气温实在低，连身体素质很好的她都有些受不了。冷拉紧领口，呵出一口气，绷紧精神观察四周。
　　今晚刮的是东北风，风劲不小，迎面一阵风把冷的马尾完全扬了起来，她被吹得眯起眼，扭头躲风的同时，略微走神几秒：已经这么冷了，很快就会下雪吧？
　　风声渐息，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使她忽然寒毛乍起。

　　灵溪在深夜浓重的寒气下艰难前行。她的路线是最曲折的一条，过低的能见度使她的速度更慢上几分。估摸着另外两人大概已经到了，灵溪不禁心中暗急，又加快了脚步。
　　远处吹来的风夹杂了什么刺耳的声音。
　　灵溪倏地停下来。
　　那非常像冷的声音，是一声急促的惨叫。
　　灵溪毫不犹豫地转身，向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试图联系另外两人，全都毫无回应。确定是出事了，是被发现了吗。灵溪无暇想这些，她一边催动双腿运动，一边试图把消息传到凯莎处。
　　既然发现了冷，那就不可能放过她，灵溪没那么乐观。能逃掉是最好的结局，但做好觉悟是更重要的事。

　　肩膀突然爆发无法忍受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穿透。灵溪闷哼一声，脚下踉跄着，却还不肯停下双腿。
　　至少，至少把情报都发出去。她这样祈祷。

　　下一刻，右小腿仿佛在一瞬间粉碎性骨折，灵溪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可她没有停止前进，她用一条还未受伤的腿和暂时完好的手臂，继续向前爬着。
　　快了，离人多的地方近了，他们绝对不敢在明亮的灯光下行凶。

　　破空声第三次从远处传来。
　　灵溪此时痛得几乎叫不出来，她徒劳地张张嘴，挣扎着发出两个字：“救……命……”
　　天旋地转，她终于失去向前的能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震惊！两年轻女子为寻求刺激，三更半夜竟然……》
　　蔷薇打开浏览器时，搜索栏下方一行醒目的长标题，连同几张打了码的照片骤然跳入眼帘。她一向讨厌标题党，本想直接点不感兴趣，却被摘要中那个地名吸引了眼球。
　　蔷薇难得点开了她通常会不屑一顾的新闻，想要了解详细情况，却被响起的手机打断了。

　　“蔷薇，看到新闻了吗？”凉冰在电话那头严肃道。
　　“正在看。”蔷薇跳过低俗广告和废话，一目十行，顺便为“凉冰居然关注新闻”这个事实惊讶了半秒。

　　和凉冰联系渐渐频繁，随着对她的加深了解，蔷薇也一步步推翻了之前对混混的许多偏见。凉冰自身特殊的地方算在内，蔷薇自认现在对他们已经有了比较真实的了解，一开始的不屑也已经完全消失。

　　“那就别看了，上面没什么真实内容，你听我讲。”凉冰语速似乎快了几分：“新闻上的死者是一方势力派出去的侦查兵，他们一共送出去七个人，三个死亡四个重伤，收获甚少，现在领头人因为瞒着上级行动而引起轰动，正在被严密监视和检查。我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情报，但现在看来，她恐怕是目前唯一可能和天宫直接接触的势力。”
　　“不会是二号告诉她的吗？”蔷薇问道。
　　“不，二号答应过我保密，他还不至于食言。而且二号也告诉过我，这个势力有不弱于他的情报渠道。”
　　“所以现在那个势力不仅伤亡惨重，还打草惊蛇了？”蔷薇沉吟：“那么我们的计划也要尽快做出改变……”

　　凉冰没有马上接话。她跟着蔷薇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再次说道：“蔷薇，我告诉你这些，其实……”
　　“是想说这件事真的很危险，我参与进来也很可能没命？”蔷薇叹口气：“凉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对每个合作伙伴都是这种劝退的态度吗？”
　　“……当然不。”

　　事实上，如果排除答应合作前的询问，这是凉冰第一次明确表示出这种态度。
　　她在同意合作时，下的要保护好蔷薇的决心，此刻略微动摇了。
　　凯莎在被上级控制住之前，曾给凉冰传达过消息，内容是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颓丧：天宫势力太强，哪怕我们三方力量联合，用全力都很那难与他们抗衡，也许放弃才是上策。
　　凉冰记忆中的凯莎从来都是自信而高傲的，在这之前，“放弃”从来不会和“凯莎”二字联系到一起。
　　更有甚者，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天宫的武器，甚至可能不弱于凯莎他们的正规装备，而凉冰一方不说本身实力的差距，从来连土武器都是顺手捡的。
　　她无法不担心。

　　“凉冰，既然提出和你合作，那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中途放弃。如果合作伙伴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那就别怪我放弃你们去找其他人了。”蔷薇还在说着，凉冰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轻易从语气上判断，她生气了。

　　劝蔷薇别插手已然不可能。
　　而中途放弃，实话说也不是凉冰的作风。如果说凯莎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她就是拆了墙都要翻过去。
　　不巧蔷薇也是这样的人。
　　比起被保护，她甚至更想做那个一起在前线“撞墙”的人。

　　“好。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和那个势力也有联系。虽然不能和领头人直接见面，但可以通过她一个属下得到情报。后天是星期六，上午十点，你有时间和我一起走一趟吗？”
　　“当然，我一定会去。”
　　“蔷薇，我还有一件事。”
　　“嗯？”
　　“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

　　寂静。
　　小蔷薇一定脸红了吧？凉冰想象着另一头那人害羞的样子，乐不可支。
　　权当是紧张之余的放松吧，有什么能比调戏小姑娘更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吗？

　　“……再见。”蔷薇一把挂断电话。
　　不管遇到多少次，她还是无法镇静招架凉冰突如其来的骚话和逗弄。蔷薇不得不在放下手机后，大冬天用冷水洗了把脸，直到皮肤都冻麻了，心率才逐渐恢复正常。
　　那样的心情，已经不知不觉从“恼怒”变成了“恼羞成怒”。
　　蔷薇长舒一口气。

　　与凉冰的合作关系也维持了一段时间，蔷薇对她的了解虽然每天都在刷新，但总体信息还是太少。举个例子，不知凉冰是有意把自己的世界与她隔离，还是与合作伙伴间有约定，她至今介绍势力时，都是用代称。
　　然而蔷薇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二号”是某个曾昙花一现的巨头卡尔，而这个刚被重创的势力就是凯莎一方。她同样没有告诉凉冰这些的意思。在这一点上，两人的隐瞒算是扯平了。
　　毕竟，凉冰也从来没问过蔷薇背后有什么。退一步来说，这整件事的起因都是蔷薇一方，而凉冰却能压下她的探求欲。

　　合作伙伴间如此不坦诚，按理说会觉得很不安全吧？
　　蔷薇不是没有疑惑过凉冰是怎么想的。
　　答案很明确。
　　凉冰只关注她这个人。换而言之，蔷薇一个人的可靠度足够她忽视那些谜团。
　　那么，相应的，哪怕一直捉摸不透，蔷薇仍旧愿意维持这段关系。她会信任，因为她是“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