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如她》祈泉安

19、诡异之楼 4

　　姚敏笑笑，换话题说：“做公益心理咨询的时候，很多来做咨询的人都是受情感方面的困扰。当今社会，太多人被名利影响，变得浮躁，失去自我。有人不择手段，有人不惜犯罪，更多的人试图通过婚姻关系实现阶级跳跃，却不知自己所试图去吸引的那个人，早已经习惯了精英社会里那些外在精致，内涵恰到好处，家世与自身能力都出众的人。所以，人的很多烦恼都来自于不能对自身价值做到准确的评估和认知，往往妄图得到自己根本就配不上的东西。”
　　对于姚敏意有所指的这一番话，穆风根本就没去听其中的含义，便被杨队叫去继续调查302凶杀案了。
　　老楼里陆续有人搬走，使得本就破旧的老楼更显萧条破败。
　　案发现场无论是门上还是凶器上，都没有留下真凶的指纹，说明凶手当时戴了手套，而被害人看到来人戴着手套出入也不觉得奇怪，说明凶手平日里长期习惯戴手套，这大概率与手部异样或与职业习惯有关。
　　楼里的住户已经被逐一做过调查笔录，与这点条件最符合的就是201户的鱼贩张斌。
　　根据走访调查，张斌为人内向，少言寡语，但提及到他，街坊邻居们都能滔滔不绝的说出许多关于他的事。
　　“早些年的时候，赵斌的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个女儿和他相依为命，但他的那个女儿，性子随了她那个跑了的妈，小小年纪就不正经，不检点，水性杨花，被社会上的小混混弄大过肚子，丢人的咧！”几个坐在小区里的闲人向民警讲得眉飞色舞。
　　民警问：“这些事附近的人都知道吗？”
　　邻人答：“附近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民警继续问：“出事的302号房的人也知道吗？”
　　邻人答：“当然了，就是他家老婆发现那丫头被人搞大了肚子又堕胎的。”
　　一番走访调查结束，江芳对陈武说：“我发现这些人，家里有儿子的和有女儿的，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明显不同。”
　　陈武说：“鄙夷的角度不同而已，没听哪个说了好话。”
　　江芳说：“申请搜查一下201。”
　　搜查的结果令民警惊讶，鱼贩张斌连对作案工具的清理都不曾做过，杀人时戴的胶皮手套事后切割鱼肉时直接继续戴，导致手套上尚留存有大量的人血。
　　张斌对杀人犯罪供认不讳，杀人动机就是报复性杀人。
　　至此，302灭门案人证、物证俱全，证据链完整，可以结案。
　　但是，有几点张斌交代时特意强调，一是他的女儿被□□过是真，怀孕堕胎是假，考虑到女儿的名声，当时并没有报警，强-奸犯一直未被找到；二是他没有在楼里装神弄鬼过。

　　当晚下班后，穆风特意绕路经过老楼。
　　发生了两起恶性凶杀事件，但这里也只是有人类的气息，几盏昏黄的灯光点缀整栋黑漆漆的区域。
　　穆风停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漆黑的巷子里传出若隐若现的呼救声。
　　穆风跑过去，看到一个男人正将一名女子按在地上暴打并撕扯衣服。
　　穆风毫不迟疑上去揪起男人，一脚踹在墙上。男人马上反击，与穆风打在一起。
　　打斗间，穆风周身骤然显出浓重的黑白双色云雾，黑雾渐盛，将白雾压散，双瞳随之变色，出手更是一拳重过一拳……

　　司云给穆风打电话时，穆风正在被父亲穆正松训话。
　　穆正松非常的生气，指着穆风教训：“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人打死？我早和你说过，不要以为你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你必须比其他的人更加遵纪守法，更加严格律己。”
　　穆母忙在一旁劝：“儿子明明是在制止犯罪，那个人不该打吗？那可是个有着强-奸犯罪前科的强-奸犯。幸亏被儿子遇到了，不然那个女孩子就惨了。”
　　穆正松说：“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说，警察执法也不能对犯罪嫌疑人乱出手，现在把人打得浑身骨头都碎成渣了，这叫过度执法你知不知道？”
　　穆母一下给听乐了，笑问穆风：“骨头打成渣了？儿子你身体恢复得这么好了吗？”担心的拉过穆风的双手仔细看，“幸好没伤到手，下次可别用自己的手打，找个砖头、棍子之类的，省的打得自己手疼。”
　　“你，你……”穆正松被气到语塞。
　　“你什么你？儿子病刚好，你不要吓到儿子，要耍威风回警局去耍。”穆母见穆风接完电话站起身要走，问，“儿子你要去哪呀？”
　　穆风说：“司云找我，我要去见她。”
　　“司云？”穆母疑惑，“哪个司云？男的女的？”
　　“女的。”说话间，穆风已经走出了家门。
　　穆正松气到瞪眼：“你哪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穆母一听是女的，在身后追加一句：“儿子，不用急着回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司云将穆风约到知名的江岸空中餐厅。
　　司云身穿一套浅色系的套装，妆容精致。
　　穆风坐下来，看到对面司云左手上戴着的鹰头戒指，思索到自己之前在停车场被撞时，黑白双色云雾中的黑雾能够被白雾压散，而昨晚时却相反。
　　难道是因为没有戴这枚鹰头戒指吗？这个戒指是自己的什么？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却又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来。
　　司云将菜单递给穆风，说：“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不用客气。”
　　穆风接过来，随便点了两道菜。
　　司云拿回菜单，她现在可以吃出食物的味道了，自然是想要多点些菜品。

　　窗外是著名的永嘉江，江水经过这里在十公里外融汇入海。
　　江提两岸灯火辉煌，映照得江面波光粼粼，不时有挂满彩灯的游船鸣笛经过，在船尾拖出长长的亮色水纹。
　　这所餐厅之所以远富盛名，是因为这所餐厅可以为来此就餐的客人提供一项全城独有的游乐项目，那就是一座相当于88层楼高的全玻璃幕墙观光电梯。这个观光电梯必须是来此就餐的客人才有资格购票，且购票需要提前至少一天预约。
　　物以稀为贵，越是设置苛刻的门槛，越是被人吹捧追逐。
　　司云提前预约了观光电梯的双人票，用餐后便带着穆风在服务人员的安排下进入了观光电梯。
　　260米的高度，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可以看得到远处辽阔无垠的海面。
　　司云问：“怕高吗？”
　　穆风答：“不怕。”
　　司云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说：“我有礼物送给你。”
　　穆风接过来。
　　司云说：“打开看看。”
　　穆风依言拆下包装盒上系得漂亮的蝴蝶结，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款男士手表。
　　司云问：“喜欢吗？”
　　穆风“嗯”了一声。
　　司云说：“戴上看看。”
　　穆风将手表拿出来，看了看，问：“怎么戴？”
　　司云于是便拿过手表亲自为穆风戴上，戴好后，她并没有立刻松开穆风的手，而是抬头看着穆风。
　　电梯箱在缓缓下行，穆风身后是缀满星星的天幕，整个人间的华灯都在他的脚下，成为他的点缀。
　　司云问：“你想谈恋爱吗？”
　　穆风回视她，并没有回答。
　　司云继续问：“我想体会一下谈恋爱的感觉，你和我谈恋爱好不好？”
　　穆风的神情一直很平静，答：“好。”
　　司云说：“但是和我谈恋爱有条件，我有几条要求需要你遵守。”
　　穆风继续答：“好。”
　　司云说：“第一条，不可以背叛我，无论是哪一方面的背叛，都不可以，和我谈恋爱期间，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穆风认真听着，没做任何的反应。
　　“第二条，恋爱只是恋爱，与结婚无关，我不会结婚。”
　　穆风听后闭上了眼睛。
　　司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要问，却见穆风睁开双眼，说：“这一世，若是顺利，你是有婚姻的。”
　　司云浅笑，判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情话。
　　司云说：“我不能承诺永远和你在一起，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承诺只有你。”
　　穆风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说：“你可能会有一个孩子。”
　　司云笑出来，顺着他的话问：“孩子长得可像我？”
　　穆风一本正经的摇头：“长得像孩子的爸爸。”
　　司云：“……”

　　冉颂这一天白天拍戏，晚上拍广告，直忙到凌晨才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休息。
　　冉颂是一个自我调节能力极强的人，做事时有着很强的内在驱动力，只有在很累很累的时候，他才会心疼自己的辛苦。
　　他浑身酸疼的躺在床上，太累了，反倒不容易入睡。莫名的觉得孤单，纵使千万人呐喊着喜欢他、爱他，可是他每日里的疲惫与孤独却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他拿过手机，看到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必须要尽快入睡，因为七点钟需要起床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
　　鬼使神差地，他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司云的电话号码。她的电话号码一直在，可冉颂却不知道自己留着可以做什么？没有勇气打电话给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与她说说话。
　　想到那一天她的样子，冉颂心头微动，是苦涩失落的感觉，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时常想司云那么年轻，为什么可以那样的沉稳，给人安心又静怡的感觉。
　　好想认识她，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