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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西凉董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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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刘备几乎百分百肯定那就是卢植,他面上罕见的流露出怒意,伸手按住剑柄,再次厉喝:“我问你!车上之人是否就是卢中郎?!”
费校尉拔出腰间佩剑,目光阴冷道:“注意你的口气,一介白身居然敢质问堂堂大汉校尉,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诸葛亮等人策马而来,停在刘备背后。张飞性格暴躁,听费校尉那么一说,顿时勃然大怒:“你个狗屁校尉算什么东西,惹火了老子一矛戳死你!”
关羽不得不伸手拦住他,低喝道:“翼德,先等等。玄德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备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此事和两位无关,你们莫要插手,以免……”
“哼,玄德兄莫非以为关某是怕事之人!”关羽面露不悦,半眯的丹凤眼透露出冷光。
诸葛亮见气氛紧张,急忙打圆场道:“大家都冷静一点,校尉大人我希望你也能冷静一点,此处距离战场不远,时常有蛾贼出没,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啊。”
费校尉满脸阴沉,听出诸葛亮话中威胁之意。
犹豫少许,他松口道:“不错,囚车之人正是卢植。”
“卢师所犯何罪?”
“怠慢军心,惧贼不战。”
刘备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拔剑想要和费校尉拼命。
囚车内的卢植忽然开口,声音洪亮:“费校尉,就让老朽和学生说说话吧。”
费校尉点头道:“可以,但为防万一,刘备必须解下兵器,一人上前。”
“这是自然。”刘备说了一句,解下双剑,下马步行。
穿过官兵,来到囚车前面,他眼眸含泪,“卢师,您受苦了。”
“无妨,不过是宵小之辈谗言媚上,倒是你,此番前来是想要建功立业吗?”卢植轻描淡写将自己的无期徒刑带过,问起刘备的目的。
刘备仿佛回到昔日授业之时,毕恭毕敬道:“学生是有这个打算,可卢师……”
“你有在这边磨蹭的功夫,早已经能够抵达广宗县城。”卢植陡然大喝,旋即放缓语气道:“还记得你离开的那一夜,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明白的话,就快走吧。”
刘备重重点头,转身跑开,将双剑配回腰间,头也不回策马狂奔而去。
他跑得如此利落,卢植反而愣住,大怒道:“玄德,你这个混蛋肯定是忘记我说什么。”
刘备心说您老人家对我的训斥,要是一一都记住,脑袋非爆炸不可。
四月十一日,上午。广宗县城以北五里,北军大帐之中,董卓命人击鼓传令诸将前来议事。说是议事其实就是他的一言堂,诸将只需乖乖听令便行。
他高坐在上首,将佩刀置于地面立起,双手放在刀柄。一头乌黑卷发披散在肩膀,犹如刀削般的脸透露出一股凌厉。
待到诸将来齐,他豪迈一笑:“贼哈哈,既然诸位都已经到齐,那么本将这里有点想法,告诉诸位让你们点评一二。即刻攻城,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诸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这位新来统帅的性格如何,没人敢提意见,身为副将的宗员硬着头皮站出来,小心翼翼道:“反贼拥兵二十万,且张角妖术难破。眼下攻城器械又没完工,不如多等几日?”
“未战言怯,乃是乱我军心!”董卓猛地起身,拔出佩刀,怒吼:“乱我军心者,杀无赦!”言罢,一刀砍下宗员首级,目视左右诸将。
“末将愿为先锋和反贼誓死战斗。”诸将吓得纷纷请战。
董卓再次大笑,收刀入鞘,面色如常道:“如此甚好,那么诸位下去准备吧。”
董卓心机城府极深,却也有严重的缺点,那就是性格过于自大和轻率。他心想黄巾军几十万人被卢植一个糟老头子率军五万打得接连败退,肯定没啥本事。
北军常年训练有素,全军集结没花多少时间,打开营门,如鱼贯而出,排列成一个个方阵。董卓全身披甲,骑着一头神骏非凡的黑马,马蹄有白色卷毛。他策马上前,拔刀指着城楼大骂:“无胆反贼,识相的话就乖乖滚下城楼投降,或许本官还能向朝廷为你说情。”
立于城楼之前的张角,见董卓面生,又看汉军主将旗帜更改。一向苍白的脸庞浮现出血色,连声道:“好、好,临阵换将,此乃天助我也,快,传我军令,打开城门!”
董卓骂了两句,就拍马回阵,正准备下令攻城。瞧见城门大开,他大喜过望:“贼哈哈,天助我也,擂鼓,进军!”
憋在城内多日的黄巾,犹如出闸的猛虎,吼叫着冲出。
张角在城楼之上,拔出佩剑,嘴上念念有词,摇头晃脑。飘荡在天地间,那股无形的伟力受到牵引,开始运转产生了一种奇景。
天空仿佛塌陷一般,翻滚不休的云气从上方压下,变幻成一头头野兽形状。董卓惊得大叫:“快!放箭,都给我放箭!”
啾……
大片箭雨像是乌云般升起,穿过云气野兽,落在城门之下,冲出的黄巾死伤大半。
董卓见箭矢无用,心下惶恐,拔马便跑。余下汉军更不用提,他们都不知道新来主将的名字,怎么可能会奋勇杀敌,一个个争先恐后逃离此地。
黄巾气势大盛,追上前去。
张角狂笑,纵身跃下,轻飘飘落在一匹黄马上,率先冲在前头,一扫多日来的憋屈,体内疾病似乎都完全好了。
张角自然是追着董卓跑,他是一军主将,取下他的首级有着不同于一般将领的意义。
背后云气野兽吞噬一名名汉军,凄厉的惨叫声像是鞭打着董卓神经,他疯狂抽打胯下战马,慌不择路。
跑了不知多久,他来到一个人迹罕见的荒地,左右是高坡,中间有条黄土大道,路的尽头居然是山壁。
董卓急忙勒马,调头转身,拔出佩刀,大吼冲向张角。
就在这时,一股旋风从头顶刮过,撞击在云气野兽身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又听有人高歌:“吾·乃·解·良·关·羽!”
董卓勒马回头,见左侧高坡冲下两人。
一位是赤脸长须的大汉,他身穿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枣红色的战马,当真是威风凛凛。
另一位满脸豪气,手持丈八蛇矛,深陷的双眼闪烁着浓浓的喜悦,似乎没有什么能够令他畏惧的。
区区两人却有万军冲锋之势,看得董卓心痒难耐,如此猛将他必要收入怀中。
张角本来想要迎敌,胸口一闷,嘴角溢出鲜血,他心道不妙,拔马大叫:“撤,全军撤退!”
黄巾军的士气多半都是来自于张角,若是他突然倒下,别说是杀敌,连自保都成问题。
诸葛亮和刘备立于高坡,见黄巾撤退,他才出言道:“玄德,若我所料不差,刚刚那人应该是张角,若能取他首级,功业可成。”
“好!”刘备拔出双剑,策马率军斜冲而下,直奔张角。
尽管刘备很想要取得张角首级,却还是赶不上,只能遗憾地看着黄巾大军回城。
董卓策马追上来,表明身份,邀请刘备等人回北军大营。
北军大营是卢植亲手布置,外有壕沟、栅栏,内有陷坑,竹刺。道路宽敞,营帐错落有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尽管董卓被追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北军大营却没有多大骚动,相当于城池的营寨让攻来的黄巾军没落到什么好处,反而丢下一地的尸体。
诸将听闻董卓回来,一个个都上前表示关心。
董卓冷脸相待,此番大败,他铁定是要被革除中郎将的职位。灵帝昏庸,对待这种造反问题,还是非常上心的。
董卓回到大帐坐下,问道:“刘兄弟,你现在官居何职啊?”
刘备答道:“尚是白身。”
董卓面色微动,“原来是这样,我从西凉而来,有几坛好酒在隔壁帐篷,能否劳烦刘贤弟去帮我端来?”
刘备本是卖草鞋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为有好酒喝感到高兴,道:“如此,我去去就来。”
等刘备离开,董卓起身道:“三位都是人中俊杰,追随一位白身未免太过屈才,不如来我麾下,为我效力如何?”
张飞大怒,破口大骂:“若无我等救你,你这厮早已经被反贼杀害。你非但不思感恩,还让玄德去为你端酒,这分明就是折辱于他。关哥,你松手,老子非杀了这个混蛋!”
关羽知他脾气暴躁,说到做到,那里肯松手。“翼德,你冷静一点。我们若是动手,岂不是让玄德为难。”
诸葛亮见董卓面无恼怒之意,遂笑道:“董中郎的美意,我们三人怕是消受不起。何况,相比于已经建好的房屋,我更喜欢自己动手,那样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