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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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老仇人拉着手，赵宝鉴倒是没什么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走廊原本挺宽的，但那些临时staff小姑娘们一个个跟后台着火了一样尖叫着乱窜，他被挤得有点无处落脚，而且他还不认路，要不是王楷领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被人流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
选手家属的位置是特别圈出来的，离舞台很近。比赛开始后的好几首歌都是舒缓风格的，赵宝鉴听得直打哈欠。
王楷回过头问他：“你困了？”
“嗯,”赵宝鉴点点头，抓着他抱怨起来，“中午没睡，刚刚四点多才下班，脑子晕晕的，这唱得都是什么啊，歌词都听不懂。”
王楷瞟了赵宝鉴一眼：“你应该挺有精神才对啊，你不是在二院那边跑推销吗？”
“我靠，”赵宝鉴感觉被人撞见落魄的样子，立即恼羞成怒起来，“你跟踪我啊？”
“没有，只不过是有认识你的人碰见你，大家一传，我就知道了。”
王楷现在就跟深闺少女一样窝在屋子里养伤，他都知道了，那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着呀！赵宝鉴假装不在意，用高冷的口吻说：“呵呵，体验生活罢了。”
他看见王楷点了点头，把目光重新放回舞台上，然后像是没忍住一样弯了弯嘴角，跟念暗号一样轻轻对他说：“急速降糖。”
赵宝鉴脸都要炸了。
他知道王楷说的是那个印着字的蓝色资料包，它简直丑得飞天了，林大姐还总命令他背着它，说降糖药是公司的拳头产品，而且每个科都能用，让他在移动过程中顺便做个活体广告。
简直就是到处晃荡着丢人现眼。
赵宝鉴哼了哼，闭上了嘴巴直视前方，决定不再理会王楷这个没品的人，居然还落井下石。
没过多久，王楷倒是先开口了，他望着赵宝鉴的手腕冷不丁问：“你的表呢？”
赵宝鉴自从被林大姐抓住那只欧米茄追查了半天之后就没再戴表了，免得又被她那火眼金睛瞄到开始嘀咕。他从中学开始就一直表不离身，连洗澡睡觉都不会摘，现在手腕光秃秃的的确有点奇怪，但他没什么兴致对王楷解释什么，便随口说了一句自以为俏皮的话：“哦，卖了。”
王楷却没有领悟到他的用意，皱着眉头道：“你那么快就把钱用完了？”
赵宝鉴眼皮一跳：“什么钱？”
王楷说：“把你赶出门之前，妈不是打了一笔钱给你吗？”
赵宝鉴连忙问了数字，王楷说应该有二十万。
我靠，老子的钱呢！
赵宝鉴以前可没觉得二十万有多少，现在却觉得这个数字相当有分量。他再也没什么心思听台上唱歌了，光琢磨着这些钱跑哪里去了。
他已经检查过钱包里的所有银-行卡了，里面都没什么钱。他没有把钱换成现金囤着的习惯，卡里没有那就是没有了。这些钱怎么会不翼而飞呢，难道给他爸□□了？
赵宝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上辈子他爸大约就是从他大学毕业后开始向他要钱的。但他也太蠢了吧，一共就二十万，还给得一点都不剩了？
王楷听着他自言自语，打断他的思路，诧异地问：“你把钱都给你爸了？”
王楷那是什么表情？
赵宝鉴其实也很不开心，但看见王楷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心里骂道，我对你爸够恭敬友好的了，凭什么提到我爸时你这满脸的鄙夷啊？
赵宝鉴郁闷地不行，气得直想把王楷拉出去打一架，但凑巧的是，台上的主持人这时候念出了闹闹的名字。
他连忙坐正等着，王楷则单手便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一个摄像机。
简直太有心机了！他怎么没想到！
赵宝鉴看着王楷的装备，恨得牙痒痒。没想到王楷调好参数之后却把机器直接递了给他：“我一只手怕不稳，你来录吧。”
赵宝鉴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把摄像机接过去等着闹闹粉墨登场。
闹闹那猴屁股妆在舞台的打光下倒显得自然了不少，赵宝鉴看得一清二楚，她右手正死死地攥着裙子，不知道有没有紧张地发抖呢。不过她大体的动作倒是落落大方，笑容也很灿烂。
但伪装得再好，一开口就破功，就算是亲哥赵宝鉴也必须要承认，闹闹唱得太太太一般了。飘了半天才找到正确的调子，台下都沉默了，看着就能让人尴尬综合症发作。
唱了一半，比调子更跌宕起伏的是音响还出问题了，毫无预兆地就没有伴奏了。
闹闹抓着麦克风在台上傻站着，后台技术人员紧急去修理。主持人比较有智慧，很快跑出来救场，拉着闹闹做了个小采访。
“这首歌那么柔情，请问有唱给哪位吗？”
闹闹脆生生地答道：“唱给我的哥哥，希望他能快点回家，和家里人和好如初。”
赵宝鉴听了前半句很感动，听了后半句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这种涉及家庭隐私的事情犯得着在舞台上广而告之吗！
而且那首歌听歌词明明是告白用的吧，他听的歌少，闹闹不要骗哥哥啊。
“哥哥今天有来吗？”主持人顺着话题往下问。
闹闹点了点头，眼睛看了过来，望着这边却犹豫了起来。赵宝鉴还在奇怪她在犹豫什么呢难道是近视了吗，突然猝不及防地看见闹闹下了狠心般伸手一指，指的是王楷。
他那颗火热的妹控之心就像被直直插了一刀！脑里猛然回放起闹闹当初的那句话：“我哥来，我会比较有面子嘛。”
所以说为了面子要抛弃我了吗！赵宝鉴自认为还是一表人才带出去绝对不丢人的，这下子又承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心里潺潺地往外冒血。王楷站起身，顺便把他也拉了起来。
主持人帮大家问了：“咦，这两位哪个是你哥哥呀？”
“两个都是！”闹闹这才反应过来，昂首挺胸骄傲地回答。赵宝鉴也顾不上计较她原本打算把他舍弃的罪状了，心里涌起了一股感动。果然，还是妹妹最好了。
音响很快修好了，主持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立即把舞台还给了比赛。
王楷坐下来时在赵宝鉴耳边说：“闹闹好像比较像我。”
这隐隐带着挑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王楷这是要造反了？
虽然很生气，但赵宝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真话，闹闹长得的确更像王楷一些。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王楷长得不阳刚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但他的确很不爽，感觉这辈子怎么越活越回去，把妹妹也输掉了。
他瞪着王楷，王楷继续在他耳边说：“要是像你这么蠢，就麻烦了。”
原来他说的不是脸而是脑子。但这句话更像是宣战了，赵宝鉴望着他左手那个石膏，心里偷偷咀咒他，让那个断掉的骨头长成一个锐角。
音响修好之后，闹闹重新唱了一次。在台上站了那么久她的紧张也消下去了，这一次唱得实在是超常发挥，赵宝鉴听得差点要扔下相机鼓掌了。
剩下的比赛里，赵宝鉴来了兴致，逐个给选手们挑毛病，就像说多了他们的坏话闹闹的分数就能高点似的。他唯一的听众王楷听得都无语了：“你能不能稍微客观一点啊。”
“我已经很客观了！”赵宝鉴继续道，“你看，唉，这个女孩子的裙子好难看，鞋子还穿那么高，不成体统，肯定要扣分。刚刚那个胖墩衬衫还塞了一截进裤子里没拽出来，哪像是来正经比赛的啊……”
王楷忍无可忍，作势要捂住他的嘴。赵宝鉴挣开他的手嘲笑道：“一只手还来和我斗，哈。”
王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这周围全部都是参赛者的家属，你说得那么响亮是要给谁听啊？”
赵宝鉴猛地一回头，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几双父母对他怒目而视。
“……”
“闭嘴，别说话。”王楷不客气地命令道，“别再丢人了。”
比赛结束，闹闹跟一大群人一起得了个安慰奖。不过她已经高兴地满脸通红了，好不容易合照留念完，才卸了妆换了衣服跑过来，拿着小奖杯得意洋洋。
赵宝鉴看着都好笑：“二十个人发了二十六个奖，你在得意什么啊。”
闹闹本来要用奖杯砸他，一想不舍得奖杯，只好抬腿踢了赵宝鉴一脚。
“好开心！我们去庆祝吧去庆祝吧！”闹闹摇着王楷的胳膊，语气粘腻地要死，“叫上我的朋友一起，她们说好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赵宝鉴心里头的草泥马破圈而出齐齐奔腾，闹闹这没良心的又把他忽略掉了。她蹦来蹦去兴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哥哥来：“啊，哥，你也一起来嘛，人多热闹！来嘛来嘛！”
赵宝鉴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他倒不是生气不去，只是心里惦记着那二十万，很想快点回出租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来。
王楷陪着闹闹站在原地等她的朋友，赵宝鉴便先离开了。临走前王楷叫住了他，一本正经地叮嘱他：“赵宝鉴，药不要停。”
他正作势要挥拳，王楷便从包里摸出一瓶东西，朝他扔了过来。
赵宝鉴条件反射地接住，拿在手里一看，是一瓶鱼肝油。
他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王楷是好心提醒他记得吃维生素A呢。他夜盲的事情，恐怕连他妈都记不了那么清楚。赵宝鉴有些迷惑起来了，王楷这个人到底是奸是忠？以前他的答案很肯定，但这一晚上和他坐在一起，感觉他虽然说话不中听很呛人，但对自己没什么坏心。
他过去就算感受到王楷的好意也会强行解释为王楷太能装了，这辈子重生了一回，赵宝鉴忽然就又觉得糊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