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拆石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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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鉴一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自己的二十万。他从来没有整理房间的习惯，东西都是乱扔惯的，这下子乱翻一气，除了一些零钱和小票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他累的一头汗，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瘫在靠背上喘气。
喘着喘着，目光突然放到面前的电脑上去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把钱投在哪个网络基金上去了，二十万说多也不多但也不小，利息算起来还挺可观的。他赶紧开机翻了一遍收藏夹企图找到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找到。
就在他放弃想要关机的时候，在开始的菜单那里发现了一个炒股软件。
赵宝鉴你真是出息了！现在的股票整天玩跳水，就那二十万居然敢跑去炒股！
赵宝鉴打开软件，里头的用户名有历史记录，但密码他不知道。他把上辈子二十出头时爱用的那些密码都试了个遍，都没进去。他在硬盘里各种翻找，发现了一个记录着收益和计划的excel。
这是他上辈子二十七八岁时炒股的习惯。他原本对这种东西是没兴趣的，因为老杜知道他业内消息灵通，才拖着他一起玩。不过赵宝鉴对股市数字的确没有什么精准的把握，没挣几个钱。
他为了好兄弟很认真地炒，还被王楷嘲笑过，说他有空还不如去跑个步锻炼身体。
赵宝鉴不屑地回答：“我锻炼一下脑力。”
王楷点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跳楼之前，都喜欢炒一下股。”
王楷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赵宝鉴摇摇头，又打开了那个炒股软件，再次试密码。他设置密码的方式很简单，大部分都是某个日子，要不就多加一个英文名字，因为他设复杂了自己也未必记得住。
他把记得的重要日期都试了一遍，还试了自己被赶出家门的日期，都没有用。
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死心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开始捡被扔到地上的衣服，之后把它们挂好放进衣柜里。他脑子里一片茫然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线头，只好给自己找点活干。整理完东西他拿了扫把打算把地给扫了。
扫到床底的时候，扫把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趴下身去，看见床底下有一本笔记本。
赵宝鉴把它扒拉了出来，拍去了上面的灰尘。这本笔记本看上去不新了，写了一小半的样子。他翻开第一页，目光在移至书页上的一瞬间，便被一句话牢牢抓住了。
那句话的上头有一个日期，是三年前的。那句话是：
“我重生了……”
赵宝鉴蹬着那句话，直到把那些字都瞪得认不出来了，才放下手，明白了过来。
一切的改变，一切和他记忆中对不上的东西，原因都在自己身上。
他想起闹闹说的，说自己三年前开始发了疯一样开始找王楷麻烦，大约就是自己刚刚重生时的事情。正是由于自己重生了，才导致了那么多的变化。他上次在这张床上醒来，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了，而是因为自己磕到脑袋，把这三年都忘掉了。
这么一想，自己会去炒股也很容易理解了，因为他对那些出名的牛股大致有一点印象。
他往后看那本笔记本，发现自己不仅懒惰而且智障，没写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只草草记载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2012.9.13
我重生了……
2012.9.14
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打了王楷一拳。然后挨骂了。切
2012.9.16
哈哈哈闹闹现在的样子好萌
2012.10.4
最近没空找王楷麻烦，公司里事情好多，我得好好表现
2012.11.8
今天我妈在饭桌上夸我有想法，王楷要嫉妒死了吧
后面的日记越来越稀疏，都是些琐事。赵宝鉴没什么耐心地翻到最后，最后一页只有两条记录：
2015.8.7
今天王楷发神经了我操，一直问我干了些什么，神经病啊，我干什么关他屁事
2015.8.15
今天我妈大发雷霆，我靠，发生什么事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都跟打哑谜一样不肯直说，我揪着王楷，一激动就把他推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他逼我的。我妈还叫我收拾东西滚，我好惨
这两条记录就是当时自己闯大祸、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写的。但是看了半天赵宝鉴也没看出来自己到底干啥了，心里更是迷惑了。他合上笔记本，倒是灵光一现地想到那个炒股软件的密码。
他试了一下上辈子自己炒股用的密码，果然登陆成功了。不过不太喜人的是，股票呈现一片绿色山河的景象，惨无人道地跌停了。
算算日子，恰好应该在自己磕到脑子醒来的那几天抛空的，哪知道自己撞坏脑子了，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他把事情理顺想明白了，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躺到床上思考起来。
想来想去，那二十万其实都不是什么事儿，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回家。想要回家，就必须要搞清楚自己闯了什么祸，这样才便于他恳切真诚地向他妈展现出改过自新的好青年形象。
他想着想着，就这样在床上睡着了。睡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起身发了好久呆，吃了些饼干打发肚子，闷在屋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找王楷才能解开所有谜团。
于是手随心动，拿起手机便打了电话过去。
“喂，王楷，你有空吗？”
王楷说：“没空。”
“没空也没关系，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王楷铁石心肠地说：“我有事，不方便听电话。”
赵宝鉴好言好语说了半天他就是不同意，这浪费的时间都够解释好几遍的了：“你再忙，就不能挤点时间给我？”
王楷问：“你是我谁呀？”
赵宝鉴本来想说“我是你大爷”，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说：“我是你大哥啊。”
王楷在那边梗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赵宝鉴居然会这么能屈能伸：“好吧，你来医院吧，陪我去拆个石膏。”
不就去医院拆个石膏，说了半天好像有多日理万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接下来要去人民大会堂开会呢。赵宝鉴想讨价还价说在电话里也能说，王楷回了一句“爱来不来”便把电话挂了。
王楷刚刚挂断电话，立刻就有一个新来电打进来了。
赵宝鉴一看来电人是林大姐就不想接了。她打过来的电话都没什么好事，今天是周六，又不给加班费，自己接下来还要去找王楷那个王八蛋，于是便把铃声关了没接。
林大姐后来又打了几次，他都假装没看见，之后她大概是放弃了，手机这才停歇了。
赵宝鉴到医院的时候，王楷已经在骨科石膏室里坐着了。门没关，他敲了敲便溜进去，站在一边看着大夫给王楷剪绷带。
绷带剪开来，把石膏摘掉，里面铺着的棉纱还沾着一点血。赵宝鉴看得触目惊心，手术伤口不长，但样子很是丑陋，如同一条短肥蜈蚣一样趴在王楷的手腕上。伤口末端和纱布还有些粘连，扯开的时候看着都痛。
赵宝鉴觉得有点愧疚。
大夫给伤口换了药，又包扎好，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示意王楷可以离开了。
赵宝鉴灰溜溜地跟在后面出了门：“你的伤口看起来挺严重啊。”
王楷点点头：“对，我谢谢你啊。”
“……呃，这样拆了石膏之后是不是就等于好了？”
“半年后回来取钢板。”王楷推开一侧安全通道的门走进去，看都没看赵宝鉴。
“你还打了钢板啊？”赵宝鉴连忙跟上，“这么严重？”
王楷回头瞥他一眼说：“是啊，还没找你报销医药费呢，一块钢板五颗钉子，你什么时候转账给我。”
“呵呵……”赵宝鉴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和王楷耍嘴皮子，讪讪地等在电梯前方看着跳动的数字，“……呃，上次在家外面见到你，你是来医院？”他说的是第一次回家看见他妈和王楷要出门的那次。
“嗯，回来拆线。”王楷踏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废话少说，你找我干什么？”
“嘿嘿，”赵宝鉴很高兴自己不用继续铺垫了，“我就问你几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推你下楼啊？”
王楷没有作声，直到电梯着陆之后他才说：“我不想说，你去问别人吧。”
“我靠，”赵宝鉴急了，“我推的是你，我还能问谁去啊？”
“比如你的好兄弟？”
赵宝鉴想到老杜对他那个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时有些气馁。自己跟个烫手山芋一样被扔来扔去的，谁都不爱搭理。王楷这边闭嘴不谈发生了些什么，他就完全失去了线索。
王楷问：“你去哪里，顺便送你一程。”
赵宝鉴掏出手机看时间：“四点多了，你要吃饭吗，我请你吃顿饭吧。”他打算在吃饭的时候再抓住王楷磨一阵子，就不信他不松口。
王楷的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呃，不用了。”
“就当我赔礼道歉了，”赵宝鉴摆摆手，“这附近有啥好吃的……”
“我还有事。”王楷打断他，“正经事。”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赵宝鉴也不再强求，上车说了地址让司机把他载到出租屋楼下去。
车开到出租屋附近的时候，赵宝鉴看见楼下站着一个矮胖的身影。他看清那个人之后不禁嘀咕了起来：林大姐来找他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拆石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