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同人]狐戒物语》安生瑾莫桑

14、第14章 再逢旧时友

　　今天去镇上的诊所复查，伤情没什么了，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了，终于可以摆脱两根碍事的拐杖，整个身体飞一般的感觉难以置信的轻盈美好。
　　只是——为什么昨晚和只一那番对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么矫情肉麻？越想越浑身冷的慌，虽然哭出来了是放松了不少，我干嘛要说那些话，还有只一，他干嘛也要说那些话？完全就像一对恋人一样拥抱着说电影台词……还有后来做的梦……
　　——那画面太美，我真的不忍回想了。
　　话说回来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家伙了，真糟糕，他是个妖怪哎，虽然说他是为了报恩在保护我，可是……可是总觉得和他相处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我是不是要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好像疯了。
　　秋天微凉，我站在河堤边吹着风，这个小镇像一个温柔的少女一般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她温柔地对我微笑，温柔地张开双臂拥抱我的归来，纯净的眼眸扫除我心里所有的不愉快，住在这里真的很快乐，起码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大量我，而且最重要的是，有我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哎呀！”
　　我寻声望去，看见一个老婆婆倒在地上，我赶紧跑过去想扶她起来，她低着头沙哑着声音问：“真是长大了啊。”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突然好像有什么回忆拼命在翻涌，可是又记不起来。
　　我还在纳闷，老婆婆猛地抬起头来，这一下把我吓得一声惨叫坐在地上，这老婆婆不是人类啊！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容分明是个老妖怪啊！！
　　——咦？等等，这张脸，这种泣鬼神的惊悚感，似曾相识啊！
　　“你，你……”我颤抖着声音指着它，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想起来了。
　　妖怪收起那张恐怖的脸，继而转化成一张正常老婆婆的慈爱面容，站起身来拍着和服上的泥土有些得意地说：“啊呀，过了那么久再吓吓你，还和当你一样好玩啊！”
　　“鬼，鬼脸婆婆？！”
　　那是在我刚知道自己能看到妖怪的时候，以前认识的小伙伴都渐渐疏远了我，所以经常一个人跑到河边发呆，有一天就看到一个老婆婆摔倒，跑上前想扶她起来，她一抬头我就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孔，吓得我边哭边爬着想逃跑，结果那妖怪踩着我的裙角不让我走，我本来就一心委屈，被妖怪这么一吓唬更委屈了，干脆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这一哭那妖怪竟然没笑了，然后我感觉到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小声地说：“人类的孩子，我没想过要这样吓你啊。”
　　我捂着脸听见它和人类老婆婆一样沙哑的声音，可是恐惧地不敢看，它继续说：“我不会再吓你了，别怕。”
　　然后我壮着胆子从手指缝里看了它一眼，果真和人类一样了，很慈爱的面容。
　　“告诉我，为什么每天都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因为，因为他们都不喜欢我，说我是骗子？”
　　“喔？”
　　“因为我看得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他们说我是骗子……”
　　“就因为这些？”
　　“还有……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妖怪总是突然冒出来吓我，我受够了，怎么我会看见妖怪，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呜呜呜……”
　　“真是特别的人类孩子呢！”
　　它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那一刻没有了对它的恐惧感，第一次感觉到会有这么温柔的妖怪，小孩子的内心真的很容易被满足，虽然之后它还是会突然冒出来吓唬我，过多地是帮我赶跑那些欺负我的小妖怪，而我渐渐习惯它的恶作剧后，亲切地喊它鬼脸婆婆。
　　“哈哈，终于想起我是谁啦？”
　　鬼脸婆婆更是一脸自豪的看着我，我又是惊讶又是感动：“鬼脸婆婆，你怎么还在这里？”
　　“臭丫头，什么话啊？我不在这里还在哪里啊？”
　　“我以为你不在了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等到你回来吓唬吓唬你，我才不会死心呢！”
　　“啊，你还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你也没变啊，被我吓的那个样子，哈哈哈，和当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真的长这么大了啊，那时还是个小女孩，现在都这么高了，人类的生长速度就是快啊！”
　　——是啊是啊，老得也快！
　　和鬼脸婆婆一起坐在河边继续吹风，记得以前也是这样，每次我来河边，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棒棒糖啊小饼干啊什么的小零嘴给我吃，然后就慈爱地看着我笑，我那时就觉得鬼脸婆婆是除了祖母以外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老人，虽然它是个妖怪。
　　“其实你回来了我很想去找你，可想想过了这么久了你也许忘了我吧？人类很善变也是很绝情的，哎呀，我这样说你肯定不高兴了，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呐！”
　　“至少我没有忘记你啊，我这不是记起来了么？”
　　“我不那样吓吓你，你会记得起来？”
　　——呃，好像是这样没错。
　　“对了鬼脸婆婆，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妖怪的生活不就这样么，你突然离开后我真的有段时间无聊之极啊，每次来这里总想着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可是等到晚上了还是没看见你，我就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会不会忘记我这个经常吓唬你的妖怪。”
　　“怎么会呢？”我鼻子一阵阵发酸“你是老吓唬我，可是还是对我很好啊。”
　　“因为看见你总是一个人，很让人心疼啊，虽然你是个人类的孩子，可我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会莫名地难受，你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鬼脸婆婆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妖怪，最孤独的日子是它陪着我熬过来的，之后只一的出现，家庭的变迁，我根本来不及感谢它甚至是道别，然后多年过去，我开始适应了自己的特别重新生活，而鬼脸婆婆仍是守在我们当初认识的地方等待，和那时的柊一样，为了一个信念孤身守候，只因一句话一个人。
　　“小鬼，不会再搬走了吧？”
　　“嗯！”
　　鬼脸婆婆一脸的欣喜，用力地吮吸着棒棒糖，满足地像是个幼稚地孩子，它开心地念叨着：“啊呀，以后要多备点棒棒糖，还要弄点什么吃的呢，到湖里抓点鱼，还是赶早摘点新鲜的嫩叶呢？”
　　——还是给我吃棒棒糖吧！
　　“鬼脸婆婆，你很喜欢吃棒棒糖啊？”
　　“零食而已，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鬼脸婆婆转过脸来，突然一脸的阴森“人—喔——”
　　我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棒棒糖甩了出去，立马补脑它不是把我养得香甜可口再一番美食吧！鬼脸婆婆看见我的反应一下子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我说笑的啦，哈哈哈哈！”
　　——鬼脸婆婆，你也太顽皮了吧？
　　“我一般就去湖里抓鱼吃啊，然后去公园看到有小孩玩，就顺手拿点零食吃，这不算太过分吧？”
　　“以后你想吃什么零食，我带给你吃吧！”
　　“真的么，那好啊，我得想想我要吃什么……嗯嗯，太多了，先不想这个了，对了，你过得怎样啊？看你这个年纪了，应该有那个什么，呃，男伴了吧？”
　　“你想表达的是男朋友么？”
　　“呃，好像是的吧，有没有啊？”
　　“怎，怎么可能，没有啦！”
　　“别害羞哇，看你脸红的，肯定是有喜欢的对象了。”
　　“真，真没有！”
　　“啊呀，记得以后带他过来让我瞅一瞅啊，我要看看你喜欢的男孩会不会对你好，别看我是妖怪，我很会看人心的噢，要是他对你不好，嘿嘿，我一口吞了他！”
　　鬼脸婆婆像是在说恐怖小说，可是我感动得笑了，我知道鬼脸婆婆是为我好，她没有恶意。
　　“嗯，会的。”我轻轻地答应。
　　这时最意想不到最要命的情况发生了，就在这个话题好不容易可以结束的时候，只一从远处边喊我边走了过来，我抓狂地把棒棒糖咬了个粉碎只差没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
　　“哎，那不是只一么？”鬼脸婆婆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呃，真是的，这个时候跑来干嘛？”我小声地抱怨。
　　“好了，看样子是来很你回去的吧，回去吧，记得明天带好吃的过来。”鬼脸婆婆摇着棒棒糖瞬间消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身边，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干嘛这么急着走啊？
　　“干嘛呢你？刚才和谁说话呢？”只一走到身边，嗅着空气的味道撇着眼睛问。
　　“一个小时候认识的妖怪，没想到它现在还在这儿。”
　　“喔？”只一的语气有些迟疑，仍是警觉地环顾四周“我应该认识的吧？”
　　“比你出现的还早哦，它也是很护着我呢！”我站起身来拍拍裤子的尘土，对他扬了扬眉。
　　“嘁，反正对我没威胁，这里的妖怪可都是听我的！”
　　“猫老师也是这样吹牛的。”
　　“那只臭猫的话你也信啊，你去问问这里的妖怪，哪个不是对我恭恭敬敬的，我随便挥挥手，斑那家伙都会在我脚下喊求饶。”
　　“那你就去挥挥爪子，我听听猫老师会不会向你求饶。”
　　“你故意抬杠是不是？”
　　“没呀，我就是想看看你说的是不是事实嘛！”
　　“你——回家了，出个门就大半天不见人影！”
　　每次看到只一争执不赢我那副恼羞的表情就特别逗，而且这样的小吵小闹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每天不履行几次就觉得枯燥无味。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那个闪耀着无数耀眼星星的身影，似乎是等了很久，见我们回来，名取周一无奈地耸耸肩说：“真是的，让我这个大明星等待这么久，你可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那真的是对不住啊，让你伤筋动骨了。
　　“不好意思，有事出去了。”我赶紧打开门招呼他进屋，我可不想他再天花乱坠地感叹。
　　给他泡好茶就问他有什么事，他摘下帽子放好，边理顺刘海边说：“有个任务啦，没多大危险……”
　　“等等，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你就跑来给我任务！”
　　“啊？是么，你看我，心急地把你身体状况给忘了，真是太失礼了，是我的不是，不要在意，那么，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再来找你商量吧。”
　　名取周一喝了口水就起身告别，还不忘对我眨眼放了一串电说：“我喝过的那个杯子很珍贵的哦，普通人还没有的呢！”
　　——我会洗干净的！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只一突然很正儿八经地跟我说：“我再帮你做个护身符吧！”
　　“啊？”我心里一紧，原来他早就发现我胸口的护身符没有了。
　　“怎样？虽然我答应你可以和名取周一合作除妖，毕竟这是有危险的事，有个护身符在身上还是保险一点。”
　　“不，不用了。”我一口回绝。
　　只一很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妖怪的险恶吗？不是所有妖怪都会和和气气地跟你说话，你忘了你妹妹遇到的那只妖怪吗，它们要吃了你你根本逃不掉的。”
　　“所以，我想努力保护好自己啊，我想要勇敢一点，去面对那些危险。”
　　“不是有我保护你吗？”只一有些着急地追问。
　　“我知道，如果一直被你这样保护，我永远无法朝前走。”
　　“纯，我……”
　　只一还想说什么，我把食指放着他嘴上：“听我说，只一，你说过妖怪和人类的食物链是一样的对么，我想自己能强大起来，有一天可以保护你。”
　　只一显得很意外，两眼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件非常违背常理的事，好半天他才缓过神，露出一个很美的微笑，拍着我的头轻声道：“我的纯，真的长大了，即使说的话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的的确确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我去，最后那句话可以不要说吗？

　　这晚我睡得格外香，内心有股力量不断地翻涌出来，温暖地包围着全身，就像是初见只一时他那阳光的微笑，让我无所畏惧，让我学会勇敢，如他待我那般，有一天我可以走到他前面，为他挡住伤害，告诉他，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