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同人]狐戒物语》安生瑾莫桑

15、第15章 恋由心中生

　　我觉得活到现在，至少是现在，没有比放学见到一个自认为伪装得很完美的自恋大明星在校门口闪耀着光辉对我招手——这一幕更胆颤惊心的了。
　　名取周一在一群女生尖叫声的包围圈中对我和夏目挥着手，我俩顶着周围剧烈的仇视根本无法迈步，这就是我身体康复后返校第一天的意外惊喜么？
　　也许是件我俩表情不对劲，大明星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先离开，我和夏目赶紧从边上跑走了。走了一段距离就听见身后的动静，名取周一快步跟了上来，摘下帽子有些难为情地说：“啊呀，本想低调点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造成了不小的骚动啊！”
　　——你是存心高调的吧？
　　“那个，你特地到学校来找我们，是有什么急事吗？”夏目打了个圆场。
　　“啊，是的，就是上次和你们提过的事，我就简短点告诉你们吧，这个妖怪有些年头了，据说以前经常吃小孩子，虽然这些年安分了不少，但是恶性难移，还是除掉比较好。”
　　“吃小孩子？”我楞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你知道？”名取周一转头望向我。
　　“不不不，只是觉得有些惊悚。”
　　“啊哈，吃人类的妖怪是存在的，就像你妹妹遇见的那种一样，妖怪靠吃人类维持自己的妖力，特别是小孩子，因为沾染的污秽少，所以特别吸引妖怪捕食。”
　　“啊……”我打了个冷颤，满脑子都是只一抓着小孩咬啊咬的血腥画面，不要吧！？妖怪都是这么重口味的？
　　见我愣愣的两眼发直，名取周一笑着说：“你那位狐妖大人不会吃小孩子的啦，而且只有极少部分妖怪才会做这种事，因为身处底端，不得不靠一些卑劣的手段往上爬牟取更高的地位，其实，人类何尝不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我压根没听他说的后半部，一直在那儿想妖怪吃人的话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只一平常吃的是什么，也没见他要求吃过什么，吃生鱼？吃鸟？吃阿猫阿狗？——越想越恐慌，那他每次啃完鲜肉然后和我面对面说话——我感到一阵阵反胃，冲击性太大了！
　　“怎么样，你俩要不要加入？”名取周一打断了我的臆想。
　　我和夏目对望了一眼，都有些犹豫，虽然只一答应我可以参与名取周一的除妖任务，可是对方是个吃小孩的妖怪呐——对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啊！
　　“你，去不去啊？”我小声地问夏目。
　　“去！”
　　——你，你答应得太爽快了吧？！
　　“你……那我也去吧……”
　　“那好，其实也没多大危险啦，你俩不要担心那么多，行动的时候我会来通知你们的，到时候见。”名取周一戴好帽子，露出闪亮的微笑，挥着手离开了。
　　我吐了口气，夏目拍了拍我的头说：“别担心啦，我们会保护你的。”
　　“胡说，我很勇敢的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可是小纯到底是女孩子嘛。”
　　“女孩子就不能保护别人么？”
　　“怎么说呢，无论是保护，还是被保护，都是一种存在感吧。”
　　“是么？”

　　一直到很晚都没见到只一，我就满屋子找他，寻找无果后回到房间，一推门就看见他站在面前，差点没把我吓晕。
　　“你，你去哪了？”
　　“怎么了？平常你不是很反感我粘着你吗？”
　　“没，没有吧……”我突然想到白天名取周一说妖怪吃小孩的事，一个哆嗦往旁边躲了好几步“你，你别过来！”
　　只一显得很纳闷，望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又怎么了？怎么一天一个样啊？”然后他摇着头关上门，动作优雅得我很难想象他吃鱼吃肉吃阿猫阿狗。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我哆哆嗦嗦地问。
　　只一仍是满脸疑惑：“到底什么事啊？”
　　“你平常都吃什么的啊？”
　　“呃？”
　　“妖怪不都是吃鱼吃肉吃阿猫阿狗的么？”
　　只一先是楞了几秒，然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都快岔气了，捂着肚子就是那么哈哈哈哈地狂笑，笑得我有种恼羞成怒的爆发感。
　　“笑什么啊，我很认真地问你的啊！”
　　“你啊你……”只一强忍着笑望向我，看见我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地又笑了起来。
　　“喂！臭狐狸！这个问题有这么好笑吗？我一点都笑不出来，我一想到你吃完那些跟我说话，我…我……”
　　“那你就闻闻我嘴里有没有那股血腥味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一就飘到我面前，两只修长的手按住我的头，脸慢慢地凑上来，一瞬间我吓得身体都僵住了，看着他那张妖媚的脸越靠越近，心里一阵发凉——我晕不是吧！他难不成是想……别，别啊，太突然了，我没做好心里准备啊！
　　豁出去了！我死死地闭住眼睛，就觉得一阵暖气拂过，然后我的鼻子被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呃，什么状况？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只一仍是双手按着我的头，脸已经移开了，正满脸坏笑地看着我，我一时还没回过神，傻愣愣地盯着他，应该说是被他刚才的举动震惊傻了。
　　“怎么样，闻到我嘴里的血腥味了吗？”
　　“没，没有……”我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回应。
　　“说你傻，你还不信，都不知道你从哪听的这些胡言乱语，妖怪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啊？”我还处在半游魂的状态。
　　“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明白了没？”只一松开双手，脸上的表情转为哭笑不得。
　　“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和那种妖怪一样是吧？纯，好歹我也是个尊贵的妖怪，怎么能和那类低等妖怪相提并论，只是我很少食，你要是还有疑惑，以后当着你面吃东西好吧？”
　　“不，不用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都快不知道说话了。
　　只一摆摆手让我赶紧睡觉，然后飘到窗外坐着看夜空去了，我换好睡衣爬上来床，然后只一又飘进来站在窗前——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默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好多好多这样的默契，自然而又温暖。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莫名的开心而又难过，偷偷地瞄了瞄只一，我想我是喜欢上这个妖怪了吧！

　　没有了以往的抓狂，再次和只一面对面，竟然是不自然的尴尬，更多的是害羞，他似乎对自己咬我鼻子的举动没有什么顾忌，仍是和往常一样跟我聊天，然后嘱咐这嘱咐那的，我尽量回避他的实现随口应付着，拉着小透急匆匆地出了门。
　　——这下真的完了，要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人妖恋太匪夷所思了啊，冷静冷静，也许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自己误会了对他的感情，嗯，一定是这样的。
　　自我安慰着心情竟然平静了很多，与其想这只臭狐狸的事，还不如多想想名取周一说的除妖的事，唉，都是妖怪，待遇真是天壤之别，一个是万妖拥戴的什么狐狸大人，一个是要被我们除掉的吃人恶妖，真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少点这样的妖怪吧！
　　放学后独自来到湖边，鬼脸婆婆已经在那等我了，我给她带了蛋糕，它吃得有些狼吞虎咽，显得很饿一般，于是我忍不住问：“鬼脸婆婆你是不是好久没吃东西了啊？”
　　鬼脸婆婆一愣，满嘴奶油地望着我说：“这蛋糕本来就很好吃嘛！”
　　我赶紧摇手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啦，要是你喜欢吃，以后每天我都给你带。”
　　鬼脸婆婆欣喜地点点头继续吃蛋糕，我望着开始泛红的天空有些惆怅地说：“如果每个妖怪像鬼脸婆婆你一样和蔼就好了，为什么会有吃人的妖怪呢？”
　　“什么意思？”鬼脸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妖怪，真的会吃人吗？”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曾经对小透小诅咒的妖怪。
　　“也许吧……”鬼脸婆婆回答得很含糊。
　　“至少鬼脸婆婆不是的！”
　　鬼脸婆婆似乎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我。
　　“真的，虽然你以前总是吓唬我，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妖怪，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人类的，对不对？”
　　“嗯。”鬼脸婆婆只用一个字回应了我的话，然后陷入了沉默，和我一样望着泛红的天空，好久好久才很小声地继续言语“丫头，你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很善良。”
　　我没有过多地揣摩它的这句话，也沉默不语一直看到太阳西落，远处传来小透呼喊我的声音，我才与鬼脸婆婆告别，走了一段路再回头发现它仍是坐在原地没有动，背影弥漫着深深的忧愁，这一刻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恐慌，莫名的恐慌。
　　一晚上我都很焦虑，想到鬼脸婆婆那奇怪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隐隐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面对，自我安慰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
　　最终，第二天，我还是用纸人约出了名取周一，他对于我的主动邀请显得格外兴奋，老远就看见他闪着万丈光芒优雅地走过来，取下帽子不时地捋着刘海。
　　——我的眼睛啊！
　　“收到的你邀约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呃……”原谅我不知该如何以礼回应。
　　“说吧，什么事？”
　　“上次你说的任务，那个吃人的妖怪，你能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喔？你有兴趣？”
　　“别废话，快说啦！不说我走了！”
　　“好好好，我说——这个妖怪有些年头了，是在东河边，经常幻化成老婆婆的样子诱骗小孩子，然后吃了他们，这是以前的信息，据说后来没有它的消息了，可是最近又出现了，所以我接到了委托消除它，就是这样。”
　　我浑身不停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名取周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搀扶我，问我怎么了。
　　我无力地摆摆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名取周一见我这样也没再追问，变出纸人说是喊只一过来接我回去，然后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前方默不作声。
　　“多轨，相不相信命中注定？”
　　“……”
　　“很多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我以为我是个凡人，可是命中注定我是个大明星，注定我看得到妖怪，注定我要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注定遇见你……”他停了停“还有夏目……命中注定我不平凡，可我庆幸遇见了你们，还好，不是我一个人在努力。”
　　我望向他，看见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傲娇，取而代之的是沧桑，更多的是忧伤，那一瞬间我呆住了，是真的呆了，我认为他终于像正常人了。
　　然后他话风一变：“怎样，我这个大明星说出这种话是不是觉得特别深沉有男人味？”
　　——好吧，当我刚才产生了错觉。
　　我无语地回过头去，继续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思绪飘得好远好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名取周一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并肩坐着看蓝天看白云。
　　到只一来了，他才离开，起身的时候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我明显地感觉到他手中传来的温暖的热量，我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背影，很混乱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不是大明星只是他伪装的假相，他只是戴着面具在面对我们。
　　“怎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只一倒是一脸紧张的表情。
　　“没，没什么……”
　　“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我的思绪才飘了回来，望着只一几秒，然后傻兮兮地哭了。
　　“喂，你怎么又哭了？我就知道那小子欺负你了吧？说了他不是什么好家伙！”
　　只一捏着拳头似乎要追上去揍人，我赶紧拉住他说不是这样的，他更着急了，连着问我好几遍怎么了，我才把鬼脸婆婆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样啊，那个妖怪我认识，那天在河边和你一起的就是它啊？”
　　“嗯，只一，你说我该怎么办？鬼脸婆婆真的不坏。”
　　“怎么说呢，它是个树妖，吃小孩的事我是有听说过，我还特地去找过它，连着几天也没见它有吃小孩，原来它念着的一个小孩就是你啊？”
　　“怎么？它有跟你说过我？”
　　“嗯，提过一次，它说它很喜欢一个人类的孩子，经常一起聊天，后来似乎是搬走了，我还想怎么和你一样搬走了，搞了半天就是你啊！”
　　“你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吧，我现在很难过，很难过啊！”
　　只一看着我，然后蹲了下来，带着安慰的口吻说：“呐，你自己说过的，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要学着面对，你不勇敢怎么会强大，不强大怎么来保护我？”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只一，他精致的脸庞温暖的笑容，柔柔的刘海在微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撩人，真是个百分百知心天使啊！
　　他拍了拍我的头说：“回家吧，我背你。”
　　只一变回了原始形态，载着我飞向高空，我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脖子，心里虽然还是很痛，但更多的是勇气和温暖。
　　“只一，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吧。”
　　“不会，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