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待见夕阳》喜禾的向日葵

23、chapter 19

　　手术时间定在这个月的25号。
　　宋嘉恒和李勋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清雅要做的就是回夕阳镇把爷爷接过来。
　　考虑到爷爷年纪大，清雅打算包辆车回去，趁着午休时间，她找了几个租车公司，找了一圈下来，不是车型不适合就是价格高的离谱。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李牧瞥见清雅的电脑桌面，以及她正在浏览的网页。
　　“怎么了，清雅？”
　　“你要租车？”
　　对待李牧，清雅没有隐瞒，把事情说明。
　　“找我啊，我有车子。”
　　“你的是轿车，可能不大方便。”
　　“哈哈，真不巧，我和一朋友换了车开，他的商务车···”
　　李牧想了下，“后座拆下来···嗯···可以的，就这么定了。”
　　清雅还没反应过来，李牧已经把回夕阳镇接爷爷的活包了下来，顺便又找到了个司机---汪洋。
　　看着这2个人已经在分工谁去开车谁回来开车，清雅有些感动，她来这家公司她最大的收获就是有汪洋、李牧这2个朋友。
　　下班后，清雅加了会儿班，好巧不巧宋嘉恒在办公室还没走。
　　宋嘉恒看办公室出了清雅已经没什么人，像是想到什么走了出来。
　　“这个周六回去？”
　　“嗯。”
　　“都准备好了吗？”
　　“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回去的车子定下来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
　　“我周六有个会，走不开所以···”
　　“李牧和汪洋陪我一道回去···”
　　宋嘉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大笑：“看来我这个会开的还挺是时候，不然就露馅了。”
　　清雅莞尔，确实倒也挺巧。

　　周六。
　　到达夕阳镇已是晌午，清雅提前知会过奶奶有同事会开车过来帮忙，所以三人到家时，奶奶几乎就要把午饭张罗好了。
　　到家就有香喷喷又可口的饭菜吃，把李牧汪洋羡慕到不行。两人更是提议等治好爷爷的病，让爷爷奶奶留在H市，让奶奶每天给他们做饭。
　　这两个不正经的大人，嘴巴又很甜，爷爷奶奶被他们哄地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细细想来，这样热闹又有趣的场景也很难得，多一人就多一份热闹，似乎也会多一份快乐。

　　午饭稍作休息，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
　　要带去H市的东西，在清雅回家之前，奶奶早已收拾好。
　　今天周六，高三毕业生是要补课的，所以溪塔不在家，她并不意外，可等她回房间拿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溪塔的床铺光秃秃的。
　　问了奶奶后，才知道一个星期前，溪塔在爷爷奶奶的劝说下，住了校。
　　奶奶的理由是：高三的课程本就紧张，家里又有个人需要照看，怕溪塔在家耽误她学习。
　　清雅心里有些不好受，这就是她奶奶，倔强又要强，宁愿什么都自己扛。
　　把爷爷先扶上车后，清雅看着奶奶弯着腰锁自家的大门，锁好门后，把钥匙放在大门右侧一个坑坑洼洼的半块废砖下面。
　　这是奶奶给溪塔留的钥匙，小时候奶奶也给她留过。

　　下午4点，车子驶进H市李勋所在的医院。
　　到达之前清雅给李勋去过电话，他们到的时候李勋已在住院部门口等着。
　　有人帮忙安排、接应，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给爷爷办好住院手续后，清雅就把开了一天车子的李牧、汪洋送出了病房。
　　“你们俩个早点回去休息。”
　　“但是大姐，我们真的不累啊！”
　　“真的不累？”
　　“不累。”
　　“那你们在病房陪爷爷聊会儿天，我去楼下买点日用品。”
　　“需要陪你吗？”
　　“不用，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就好。”
　　“好的。”
　　清雅在住院部楼下的商店没待5分钟就接到李牧的电话。
　　“怎么了，李牧？”
　　“临时有事，我和汪洋可能需要先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清雅，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需要给我们打电话。”
　　“好。”

　　清雅把此刻她能想到爷爷会用到的东西全买了，挑选好东西后排队结账。
　　看着有些长的队伍，清雅思绪有些飘。
　　爷爷的年纪大了，这次手术有风险，成功率是90％，对于很多人而已，这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她并没有那么乐观。90％也就意味着爷爷极大可能会被治愈，但也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她变换过很多角度来安抚自己有些烦躁的心，但都没有效果。
　　在爷爷奶奶面前，她尽力掩饰自己的消极，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才觉心生无力。
　　跟着队伍缓慢往前移地清雅，没注意到有个身影已近身边。
　　“麻烦大家让一步啊。”，商店进货的员工，对着有些挡住门口的队伍吆喝。
　　清雅看下两边，正要挪动却意外发现宋嘉恒也在。
　　“你怎么在这儿？”
　　宋嘉恒接过清雅的购物篮，“找你。”
　　看着被接走的篮子，清雅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李牧他们走了。”
　　“嗯。路上都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我刚才找李勋，顺便给爷爷找了护工。”
　　“护工？我在医院陪着，不需要护工。”
　　“你不可能24小时都在医院。”
　　“有我和奶奶在，真用不到…”
　　“你是打算白天上班，晚上来医院陪夜？”
　　清雅点了点头。
　　“宋嘉恒。”
　　宋嘉恒突然被清雅喊住。
　　“护工还是留着吧！奶奶年纪也大了，也需要人照顾，H市她和爷爷不熟，他们两个在医院，我也有些不放心。”
　　“嗯。晚点你见下看看合不合适。”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宋嘉恒随清雅回到病房。
　　奶奶是第一次见宋嘉恒，所以眼神多是问号，对比之下，爷爷就自然、熟络了很多，“来了。”
　　“嗯，路上应该有些辛苦吧。”
　　“不辛苦，倒是辛苦你们前前后后帮着张罗。”
　　来之前，清雅和他说过来H市看病是朋友帮忙安排的，自己刚到就来看望，加上之前在夕阳镇的那次，想来应该帮忙安排的朋友之一。
　　“应该的。”
　　虽说是为了手术而来，但爷爷奶奶毕竟是第一次来H市，她不想爷爷奶奶关于H市的记忆只是住院看病。
　　所以在征得爷爷主治医生的同意后，清雅决定带着爷爷奶奶一起去外面吃顿饭，逛逛H市，散散心。
　　宋嘉恒自然而然的充当着司机、兼职着导游，毕竟H市他比清雅更熟些。
　　爷爷奶奶坐在车子后面，清雅坐在副驾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餐厅，宋嘉恒则一边开着车一边给老人介绍沿路的景色。
　　片刻后，宋嘉恒见清雅皱着眉低头思索着，不由地问：“怎么了？”
　　清雅则一脸地生无可恋，“选不好餐厅。。。”
　　宋嘉恒看了眼后座的爷爷奶奶，他是有想请两位老人吃饭的想法，但他同样知道清雅是不会把两位老人在H市的第一餐这个机会让给他的，何况清雅对他当这个“临时司机”已经…嗯…已经有点意外了。
　　“这个我帮不了你，今天你做东，我只负责吃。”
　　爷爷难得的兴致也很高，对宋嘉恒的话很是赞同，“哈哈，说的对，我们只负责吃，地点什么的你看着办。”
　　爷爷无意识地“站队”，让宋嘉恒的脸上不自觉浮出了笑，偶尔的推卸，感觉似乎很不错。
　　最终，清雅在纠结中选定餐厅，兜了一圈后，车子直接驶向餐厅。
　　清雅带着爷爷奶奶先去餐厅，宋嘉恒去停车。
　　车子驶进停车站的瞬间，宋嘉恒余光瞥见有个人鬼鬼祟祟拿着相机对着餐厅里拍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进餐厅里的只有清雅和爷爷奶奶。
　　宋嘉恒心里一紧，立刻踩了刹车。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被刹车声引了过来，“先生，怎么了，您没事吧？”
　　宋嘉恒安静了10秒后，摇了摇头，“我没事，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您要是不舒服我可以帮您停车？”
　　“不用了，谢谢。”

　　餐厅就坐后，约摸有了10来分钟，还不见宋嘉恒来，给他打电话，同样没人接。
　　清雅有些担心，和爷爷奶奶交待了下，便去了停车场。
　　停车场在地下一楼，从餐厅出来前清雅还不知道怎么在停车场找到宋嘉恒，出了电梯，拐了个弯，她就看见宋嘉恒背着她靠在停在距离她200米左右的车子上。之所以这么找到，是因为停车场的车子不多，而在一众轿车中，宋嘉恒的越野车太过显眼。
　　清雅走近，只见宋嘉恒表情有些严肃地靠着车子抽烟。
　　“怎么了？”
　　突然在出现的清雅打乱了宋嘉恒的思绪，他狠狠的吸了口烟，又重重的呼了出去，然后把烟灭掉，“没事，走吧。”
　　宋嘉恒不说，清雅也不再问，两人一前一后向餐厅走去。
　　“吃完饭后，直接送爷爷去医院吗？”，宋嘉恒突然开口。
　　“不去医院，今天晚上爷爷奶奶在家里住。”
　　“你家？”
　　“嗯。”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睡哪儿？”
　　清雅这才想起来，宋嘉恒去过她家，“额…我睡沙发。”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家…”，宋嘉恒没说完的话，被突然的车鸣声掩盖住。
　　“你刚刚说什么？”，车鸣后，清雅问道，刚才她没听清。
　　“没…没什么，爷爷奶奶怕是要等不及了。”
　　餐桌上，宋嘉恒恢复如常，让清雅有点怀疑在停车场看到的是不是她的错觉。
　　清雅不知道她陪宋嘉恒参加家庭聚会时，宋嘉恒的情绪是怎样的，但眼下宋嘉恒陪着她的家人吃饭、说说笑，她的心情格外温暖。
　　思绪一下子跑远，跑到未来、以后，清雅有些无奈地轻笑摇头，把不切实际抛出脑后。

　　爷爷第二天要做身体检查，所以吃完饭后，宋嘉恒直接把车子开向了清雅家。
　　清雅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所以宋嘉恒和清雅一人扶着一位老人上了楼。
　　到了清雅家，宋嘉恒没有进屋，“爷爷奶奶，你们早点休息，明早我再过来接你们。”
　　“进屋喝杯茶歇会儿再走吧，嘉恒？”，爷爷开了口。
　　“不了，你们早点休息！”
　　“宋嘉恒，你等我下，我送你。”
　　“不用······”
　　“让清雅送送吧，忙活一天了······”
　　“没事的…”

　　清雅放好东西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和宋嘉恒对视了一下。
　　宋嘉恒的眼睛很亮，意外的对视，让清雅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好像越来越不淡定了。
　　下了楼，两人就站在宋嘉恒的车子前。
　　“有话和我说？”，宋嘉恒看出了清雅的欲言又止。
　　“你…今天怎么了？”
　　“…遇到些事…”
　　“需要帮忙吗？”
　　“…暂时还不用…”
　　“明天早上，我们自己去医院吧，难得的周末，你好好休息。”
　　“还是我来接吧，在家也没事。”
　　“嗯，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再见。”
　　“再见。”
　　宋嘉恒开了车门坐进车里，“回去吧，有事打我电话。”
　　“嗯，等爷爷做完手术，我再好好谢谢你。”
　　“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
　　宋嘉恒正色，“清雅，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如果必须要说的话--你好好的，是给我最好的谢礼！”
　　“······最近可能不能和你陪宋伯父了，你帮我和他说下······”
　　“没事的，我会和他解释，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宋嘉恒准时出现清雅楼下，在医院陪着爷爷做完所有检查才离开。
　　清雅看着站在爷爷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宋嘉恒的车子驶离医院。
　　如果宋嘉恒是因为协议、因为公司的上下级关系对她照顾，那么在他帮她给爷爷找到医院和医生、又提前支付了协议费用后，他对她就已经仁至义尽。
　　可私下给爷爷安排了单人病房，又陪着爷爷做体检，这些又怎么解释······
　　是他太善良？还是对于协议上的“男女朋友”，太用心太入戏？
　　如果是这样的话，清雅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宋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