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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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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酒店的套房醒来,我便意识到日本之行要失约了。坐起身,不经意触碰到女人光裸的躯体,昨日种种闪过眼前。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喝醉。
随便套了条长裤,赤脚来到阳台外。清晨的天还未亮透,一眼望下去,闹市街道上也只有寥寥几个人影。像极了此刻的心情,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后悔,那才是最糟的。
手机拨通宵风电话。
对于我的临时变更他只浅浅应了声,“没关系,下周我也该回来了”,来不及多说一句,就被旁边的人唤去。
我仰头深吸口气,余光扫过玻璃护栏,反照出房间内的罗依依。她显然是起来有阵子了,穿戴整齐,微凌乱的长发被束在脑后。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昨天来接我。”
推门进去恰好听到的是这句,令我颇感意外。
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浴室,果然前一刻还勉强挤出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等到快洗完毕出来,她竟是才打开门。那不过几步的距离,走得比乌龟还慢。
心底不免有些动容。
“饿不饿,一起下去吃个早餐吧。”
“好。”
她回转过来的脸一瞬又恢复了光彩。无限上扬的唇角可以看出此刻心情,那份喜悦甚至感染到我。真的有那么喜欢吗?
那天之后,我开始频繁被邀请参加罗家的聚会。家庭内部的,生意场上的以及床第间的。
我无一拒绝。
也通过几次的夜宿再次应证了我并非天生喜欢男人,相反女人丰腴的身体更得我所好。
宵风没再来过电话,我也赌气似的一个不回。
‘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每当沉醉温柔乡,我会蹦出这样的想法,‘也许对宵风而言,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唯一。’
一周时间,没有等到宵风计划中的归来,取而代之是罗家又一场宴会。
随罗先生穿梭于各个角落,从人们阿谀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我被贴上了罗家未来女婿的标签。外加钟式庞大的后盾,可以预见的未来,会有多少赞美及拉拢。
我毫不否认内心的期待。
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以为终于是宵风来了音讯,拿起看却是庄齐。我向周围比了个失陪的手势,慢慢移向花园。
“很难得你这个时间找我。”
“确实...你那边很吵,不在家吗?”
“在外面。”
“工作?”
“对。”
“什么工作让你如此拼命,也不陪宵风回去。”
“你怎么知道他回日本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
“恺!爸爸叫我们过去。”
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突然到来不及盖住话筒。明明离开大厅不过一会的时间。
“谁的电话?”
我瞥了眼她故作天真的表情。同时,听着电话另一头的询问:“谁在叫你?”
我没有回答,看罗依依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Calvin?”庄齐又喊了声。
“对不起,我晚点再打给你。”
收起电话,搂住女人的肩微微用力,我要庆幸自己还好不是什么穷酸小子,无须看她的脸色。也不是什么爱慕者,需要顾及她的情绪。我只是挽起不算冷淡的笑容,回应她“走吧”。
托何靳帮忙,饭局进行到一半,我以公司有事为由溜了出来。虽然并不指望这低级的借口能令他们信服。到家打开免提直奔庄齐,不出所料,对方接通后立刻飘来一句嘲讽:
“吃完啦,还真是重要的一餐饭啊。”
“你刚才说宵风怎么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那女人是谁?”
“爷爷生意伙伴的女儿。”
“还有呢?”
“她父亲持有公司很一部分股权。”
“政治联姻?”
“...不是。宵风到底怎么了?”
“他外公去世了,今天举行的葬礼。老人家很早就有脑萎缩症状,这次从楼梯上摔倒,情况一下子恶化了。不仅如此,旅店生意也不好,靠林美阿姨和先生两个人经营着,可以说一直过得很艰辛。”
“怎么会?”
“地震的关系,那一带旅游业越来越差,赚的钱远不够一家人生活。再加上每月庞大的水电开支,原本是挨不到冬天就要倒闭的,是宵风把店卖了,才帮他们解决了钱的事,没想到老人家又...”
“等等,你说店卖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
“不,”这些我都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就因为宵风没说所以你就不知道。拜托,你们天天生活在一起,难道连对方丁点的异常都察觉不出?。”
我张嘴想辩解,却不知如何反驳。
无言持续了很久,待到回神,庄齐已不在线上。
犹豫着按下另一组号码,等待音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你睡了吗?”我问。
“刚才是。”
“对不起。”
“其实也没睡下去很久。”
“...对不起。”
宵风停顿了一会儿。
“你不怪我没问你一声就把店卖了?”
“那本来就是你的。”
“当初是你买下的。”
“没有差别。”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道歉呢?”
为什么?为了这么久只考虑自己,那个自私的我道歉?还是为了抵不住荣华诱惑,那个虚伪的我道歉?
“对不起。”能说的似乎只有这三个字。
“爷爷还没消息?”
“嗯。”
“工作顺利吗?”
宵风把我的反常当作是情绪低落的表现,他连怀疑都不会。而我,一味享受他的温柔。
我们聊了很久,一直到话筒那头传来轻鼾。丢掉电话,我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心情并未因交谈而好转,空洞的感觉是消失了,罪恶感跟着回来。令我不由的在想,究竟事实与欺骗,哪个更残酷一些?
这显然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除了用去我大半个夜的睡眠外,一无所获。
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到公司,未踏进门就被人狠狠拉住。
“你可总算来了。”
何靳助理焦急的样子很少见,尤其还加上在门口等这样的举动,一定不是因为我迟到。
“怎么了?”
“董事长找你。”
“董事长,”这是多久没被人提起的词了,“哪个董事长?”
“当然是钟老先生,他回来了,现在在会议室,让你马上过去。”